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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后来隐隐有些怒意,琅嬛苑数百年声誉岂能随意践踏,敢仗势欺人或许得一时利益,过后定被口诛笔伐名扬天下。
为首女子也生气了,正要搬动主子名号压人,一个少女声音从后面喝道:“不得无礼!”
那女子回首见一黄衣少女纵马过来,立时闭嘴,眼里怒火熊熊。
蓝逸雪先朝那女孩子一揖,朗声道:“草民蓝逸雪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郡主见谅。”声音用内力送出,清晰地传出去。
东方梦蓝奔到近处,猛然一提马缰,马儿前蹄腾空长嘶一声方才停下,也不看蓝逸雪,只问自己手下,“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蓝逸雪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郡主无视自己一样,插话道:“贵仆不知琅嬛苑规矩,与在下发生点儿误会。”
“哦?”东方梦蓝眼神一转仿佛刚看到她一样,向周围围观的人看了一圈才慢声道:“鄙府家教不严,蓝掌柜见笑了。”
那为首女子似乎颇不服气,低声嘟囔道:“见皇族不拜,也不知是什么狗屁规矩。”
逸雪仿佛没听见一般,笑道:“郡主不必客气,等我家主子到了能得允进琅嬛苑正中的大花厅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那女子更加愤怒,瞟一眼东方梦蓝见她也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唾道:“呸!你家主子是什么东西?郡主进花厅还要她允许?”
话音未落,只听一懒懒的女声接道:“我自不是东西,难道你就是?”
另一女声朗笑道:“她当然是东西,如此便不是人了,对不对?”
众人正看琅嬛苑管家挫手掌大权的郡主的锐气,眼见那郡主要恼了,听得这两声调笑,不知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齐刷刷转头。
要知道,大长公主手握半数天宁军权,就是太女也要跟这个表妹和颜悦色。其他三个庶出公主,其中一个还身份存疑,这定坤,还真没人敢直接惹她。
几丈处两个女孩子策马悠哉游哉慢慢过来,似乎连胯下的马也懒懒散散的。
“恭迎主子!”蓝逸雪一声高呼拜下去,各处忙碌的小二齐齐原地站住,同呼“恭迎主子”拜下去。
场中人听得这一声,同时怔住,东方梦蓝脸立时黑了。
琅嬛之主,竟是那人!如此,她父亲是什么来头?
琅嬛之主
那为首女子听人说她不是东西,正要开骂,看到自己主子脸色不对,识相地闭了嘴,尴尬立在原地,一张脸憋的黑红黑红的。但是此时已经没人注意她了。
琅嬛苑的管事下人跪了一地,周围的宾客中颇多当朝贵戚,都愣在当下屏住呼吸等那两个女子到底哪一个回应。
两匹马渐走渐进。左边那个女子笑的有些赖皮,身穿黑色暗花云纹箭袖,头戴紫金冠,腰配长剑,是当今太女殿下。若她应了这一声拜见,可知琅嬛苑是皇家控制的暗中招揽民间贫寒士子的地方。
那样一切琅嬛苑的疑团都解的开。数朝不倒不过是新朝借其旧名,其余状元出的频繁乃至于大儒屈尊讲学都顺理成章说的通。毕竟这些若是皇家势力来做,实在是容易的多。
右边那个女子一身边角绣满天青色水纹的白衣,头发只用天青色织锦发带竖起,明眸修眉,神色懒洋洋的,嘴里咬着半片不知名的翠绿叶子,却是年前方才还朝的长公主殿下。
若是她应了这一声拜见,背景就复杂的多。她出生近二十年未入宗谱,不拜太庙,莫名出来立时得了皇亲承认。却没人知道其生父是何许人也。
若猜这琅嬛苑是皇家托付长公主的暗地势力,疑点颇多。皇族犯不着为了一个势力让长公主隐姓埋名二十年,放在在明处照样控制。
最重要,这长公主看作为比太女优秀的多。天宁规矩,立嫡立长均可。她要是早回来,前些年朝里也不会因为太女颓废无心分裂成许多派系。
显然,这琅嬛苑是其父宗族的产业的可能性大的多,月凤君不肯改姓都被应允足可证明其父族强大。
那么,她的父亲是谁?如此大族的儿子足有资格入宫为君为卿,为何丝毫消息都没有,甚至没人提起过他。仿佛是月凤君一夜之间冒出来时,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想怎么回事,皇族宗室掌权者却是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马匹走的甚慢,平日眨眼掠过的十几丈距离今日懒洋洋挪了数个呼吸。场中的各家大人盘算的肠子也纠结起来了。
好在多数都是贫寒士子或出身一般的读书人,不比那些名利场中摸爬滚打的数十年的老狐狸和从小泡在阴谋缸里的小狐狸,都只盼能见传说中的琅嬛之主的风采。
这两人无论形貌气度都是场中九分以上人拍马都赶不上的,确实也没让众人失望。
凤君看着各人脸色,尤其那几个变幻不定的,眼角不由泻出几分讥诮,故意不搭理慢慢前行。待看到那些布衣学子期待的脸,立时笑的满面春风,走到三丈外方懒懒道:“都起来吧!我素来讨厌这些规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琅嬛苑的众小二并上下管事齐齐起来,仍旧奔走各处,添茶上菜、抹桌换碟,恍然如刚才没拜过主子一般。
反应快的官员急忙上来拜见,被睿瑶一个手势止住,笑道:“我陪姐姐来逛逛,你们自去玩乐,今日不必拘礼。”
东方梦蓝有心说些什么,那两个人却浑然没看见她一般,将她刚才没看见蓝逸雪的样子学个十足十。
这么一来进退两难的是她,毕竟论规矩那二人为尊,理当拜见。此时却碍于面子不愿意主动上前招呼。
正踌躇间,一声清脆铃响伴着强劲的破风声袭来,有人偷袭。近旁人都没反应,东方梦蓝只有自救,拧腰错步想闪过再接暗器,谁知手才抬到一半,脚还没立稳,一个金光闪闪的屋里就带着几丝断发自耳边疾飞而过。
直到此刻身边护卫才反应过来主子遇袭,呼喝中和东方梦蓝围起来。
那铃铃作响的金色物体忽然转了向,飞速朝一丈外的月凤君扑过去。
东方梦蓝自身解除了危机,只盼月凤君也躲不过出丑,谁知天不从人愿,眼睁睁看她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姿势自马背腾跃而起,脚尖不知在空中什么地方一都,金色的物体失了劲力一般垂直落地。竟是个不小的金铃铛。
那铃铛落地稍一顿,被牵着一般倒飞回去。竹林密处钻出个小姑娘。身材娇小,看样子就是十三四岁年纪,一身亮闪闪银线绣纹的黄色劲装,站在正午阳光下整个人便如个发光体。
“啊呜~这样都给你挡住,真失败啊!”小姑娘嘟着嘴抱怨,手里摇着把大大的折扇,扇尾赫然坠着那枚金铃铛,随着她走进铃铛叮当脆响。
“纱夜,”凤君笑道:“同样的招术对我用第二次就是没用的哦!”
“诶?真的吗?那么……第三次呢?”影纱夜前一句语气娇俏天真烂漫,说到后四个字时已经腾身而起,金铃欢响着往凤君彪射而去。
想到一半哑了声息,这次是直接被握在手里。凤君微一借力,影纱夜顺着操控金铃的钢丝就往她撞过去。
影纱夜也不反抗,瞪着圆圆的眼睛倒要看看撞过去那人怎么处理。最后,哼!是被提着后领拎起来。
东方梦蓝气的直发抖,根本就是自始至终完全被无视,看着凤君嬉笑怒骂风采卓然,心里又隐隐发涩。
其实她对这个姐姐感情相当矛盾。女孩子成长过程中总少不了踏着母姐的足迹以其为榜样。
她也不过十六岁,母亲少了亲切以及可比性,姐姐辈分相同年龄相近才正合适。奈何身份敌对,不可亲近。此时被忽略,虽然知道于情于理即便做戏也该先去招呼,可是不知是小孩子脾气发作还是旁的原因,撅起嘴越发别扭起来,立在原地不肯动。
凤君翻身下马,对周围为其身手喝彩的众人点头致意,见东方梦蓝鼓着嘴一副赌气嘴脸,心里便自叹了口气,又是个被连累的不懂事孩子。随过去拍拍她脑袋,笑道:“怎么闹起脾气来了?行了,别傻站着,跟我去中厅喝酒吧。”
东方梦蓝愕然,有生以来即便是母亲也没拍过她脑袋,愤愤一扭避开,嘟囔道:“切!小孩子才闹脾气!”
看凤君也不理她施施然远去,终究跺跺脚跟上去,唔,还要为母亲打探情报的……
寒衣士子
凤君和睿瑶一起牵着马入了琅嬛苑的大门径直往中厅而去,一路上仅只向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都了几个头,笑容清浅中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
睿瑶目不斜视的跟着她从人群中穿过去,一路上抬手让拜倒的人起来抬的郁闷万分,皱着眉暗中传音道:“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非要拉我过来,扯什么品尝新出的桃花酿,分明是过来给你挡人。”
凤君偏头,在众人视线不及的角度飞快地眨了眨左眼,嘴角微翘,笑容里泛起微微的赖皮,分明是一副“就是拿你当挡箭牌,你又奈我何?”的神气。
再一次挥手,假笑着示意那些山呼千岁的人起身,睿瑶磨着牙传音,“琅嬛苑做点心的厨子借我一年,否则跟你没完?”
“借厨子?”凤君微微有些惊讶,本以为会要江南蓝家织造新出的双面锦呢!
借厨子讨好夫君?可是,这里的男人虽不至于减肥,对肥胖还是颇为忌讳的。虽简单的理由,若是过于胖了妻主都抱不动,真是哭都没眼泪。嘴馋也是夫德中忌讳的一向,大家公子教养向来重视。
“没错,厨子,”睿瑶假笑着向四面到头,嘴唇微微蠕动传音,“最擅长到心的那个。”
“你要把哪个夫君养成肉球?”凤君笑一声,立时跟身边的蓝逸雪询问琅嬛苑擅长做点心的厨子是谁。
“两个!”睿瑶磨牙,两个傻孩子,自己上回不过玩笑一回吃成小猪了,就不肯吃甜食了。尤其柳侧君原本最喜欢琅嬛苑的点心,每日必吃,如今竟然戒了!瘦成排骨抱着怎么会有手感?
“哦,你不后悔就好,”凤君窃笑,“琅嬛苑擅长都心的厨师有二十一个,你要哪一个?”
“诶?”睿瑶转头瞪大眼,“擅长点心的就二十一个,这么一算这儿的厨子比御厨数量还多,真没天理!”
“皇帝一人加后宫不过千人,用那么多厨子。我琅嬛苑每年住宿客人上晚,食客不断,个把厨子有什么稀奇?没天理的是皇宫吧?”
凤君眼光在人群中一扫,看到个熟悉的笑脸、两颗虎牙在阳光下白的晃眼,正是跟着自己去边关的万安镖局少主楚凝。这女孩子脾气很对胃口,跟她颇为投缘,不自觉笑容便深了些。
冲那边召召手示意她过来。谁成想那小姑娘微点头行个礼,笑嘻嘻的反倒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凤君也不计较,看看前面终于到中厅门口,不用再像稀奇动物一样给人围观,方才松了一口气。
还差一步迈进门槛,不远处有个清雅声音招呼,“二位殿下可还记得草民?”
二人闻声转头,中厅最近的雅室临风轩门口正站着个人一揖到底方才起身。
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面目平凡素衣无妆,一头乌发仅用支檀木簪子松松挽住,意态悠闲。抬头一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正是半年前两人的藏珍阁结识的朋友敛秋。
这几个月凤君南北四处跑,睿瑶给朝廷事物累的团团转,倒是蓝逸雪跟她的关系近起来。昨日她就收到手信说是“鄙主明日到琅嬛苑”。
她可算是天宁为数不多的早就知道琅嬛苑主真实身份的人,想到近日忧心事物,觉得终有途径可以解决了,托赖略早知道消息,今日大早就来占了好地方侯着。
睿瑶身份所限,大庭广众只得仍旧端着架子点头示意。
凤君笑道:“原来是敛秋姐姐,多日不见,诸事可好?”
敛秋再行礼,微笑道:“多谢殿下记挂,敛秋一切安好。”
凤君知她脾性,若不是有事,断不会在众人面前主动招呼自己。只是碍于东方梦蓝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终究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只点点头转身进厅。
敛秋立在门前等二人都进了中厅,才回临风轩。
一进门立时被一群布衣学子围住,其中几个甚至衣衫颇为寒碜。几个少女七嘴八舌围着问,“老师,怎么样?”,“老师,太女殿下怎么都没跟您说话呢?”,“老师,是不是没希望了?”……
敛秋笑笑正要安抚,独自坐在一张小几旁对着棋盘思考的少女忽然道:“大家都别吵了,听敛秋老师说。没有封号的皇亲国戚都不愿意理人,何况这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报些希望免得失望。求人不如求己!”
几个少女立时噤声,其中一个褐衣的小声道:“凉若,姐妹们被欺压的久了,难免火大。你就体谅下吧。”
那少女名叫李凉若,一张脸干干净净,穿件比其他女孩略好的文士服,俨然是这群孩子的领袖。此时也觉得自己语气未免太过,仍旧冷着脸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若有用,我们何至于陷到如此田地!”
“凉若,大长公主和太女不是凌州那群贪官庸臣,你此时安心读书就好,老师定能给你们争取到考试机会。”
李凉若哼了一声站起身还想说话,忽然窗口一个女声道:“你们是不是准备说重要事情了,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