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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肩涎脸笑道:“贤侄女,你可冤枉我了,我虽然不成材,可从来没有教过你什么歪主意呀,你仔细想想看,我们相处月余
杜念远点小手道:“你虽然没有教我,可是我若是跟你在一起,耳濡目染,照样可以学得许多害人的把戏!”
胡子玉做个怪脸道:“贤侄女你又胡说了,我们当着你从不谈正事……”
杜念远抢着道:“谁说没有,前几天我装睡觉,你不是发表了一条什么梦里乾坤吗?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不是你说的吗?”
胡子玉想不到她这一点给当众抖露出来,大是尴尬,半天才回过味来,嘿嘿干笑道:“贤侄女!算你厉害,我老头子服输!”
杜念远笑道:“哪里!彼此!彼此,你是把没有鞘的刀,我是颗不藏犊的珠,你锋芒太露,我光芒不敛,都不好!”
胡子玉一大把年纪,现在受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教训,不禁汗流挟背,忙将手连连拱着道:“承教!承教!老朽衷心承教!”
杜念远得意地道:“浅水渭渭,而深水哑然,我们都该以此为诫!”
这小女孩儿以她无比的聪明才华,震惊了殿中无数好手高人,四周只听见一片啧啧的称赞声!
天心喃喃地合什道:“奇才!奇才!佛祖慈悲,保佑她长命百岁!”
朱兰热泪盈眶地搂紧她道:“宝贝!别再说了……”
杜念远望她幽幽一笑道:“朱姨姨,你大概怕我天寿,其实我想人的生命就像昌花一样,只要能够绚烂一下,短促些又有什么关系!”
四周的赞羡声突然因她的这一句话而沉默了。
沉默中只有朱兰的啜泣声。
任共弃忽而伤感地道:“这么好的孩子,我实在不配教育她,让给你吧!”
语毕,黯然地回到水道那边去了。
胡子玉站了一会,突地对杜素琼道:“山主!孩子的问题既已解决,今日之事,与山主已无关系,等一会儿,请山主作壁上观如何沪
杜索琼点点头道:“只要不侵犯到我!我一定袖手!”
胡子玉大是满意,回到一边!
“少林”与“峨嵋”的人则不禁面面相觑,相不到杜素琼会在此时抽身,然箭已在弦上,不发也不能停了。
胡子玉与任共弃、文抄侯交头商讨了一阵。
文抄侯即在座上站起来道:“在下以水道盟主身分,请二位掌门人答话!”
涤镜与明心无可奈何地站起来。
文抄侯傲然道:“敝盟河南分坛及混江分舵承蒙两大宗派赐教,十分感激,今日待来要求一点公道,二位掌门人有何分教?”
涤镜缓声道:“敝派少室总院,无故受到侵袭,不得而已,乃作自卫之举,文盟主向我们要公道我们向谁要去!
明心亦道:“敝派之遭遇与‘少林’如出一辙,请盟主明察!”
文抄侯一笑道:“二位倒推托得干净,敝盟损师折人,难道就此算了?”
涤镜道:“欲加之罪,何必假辞,文盟主意在一搏,我们也准备好了,随便盟主如何交代,不必再多作虚套了!”
文抄侯大笑道:“痛快!痛快!掌门人快栽此语,文某只好从命了!”
涤镜道:“启战端者为盟主,敝派不辞一战,却不愿提起这个先开头的罪名,请盟主最好把话说清楚了!”
文抄侯见这老和尚也颇厉害,奸笑了一下道:“掌门人怎么说都可以,一切有文某把承,我们是单打还是群殴,请掌门人划下道儿来!”
涤镜冷冷道:“盟主早就有计划了吧?请吩咐下来吧!”
文抄侯脸上现出怒色道:“我敬你一派掌门,而且有焚净山主在此,所以才处处按照武林规矩相淘,你别给脸不要睑……”
这几句话倒是义正辞严,说得涤镜脸上一红。
文抄侯见睑面挣足了,才倨然地道:“咱们还是文文静静的一场打吧,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帮派,乱杀一通,到底不太像话!”
涤镜长叹一声道:“一任盟主吩咐!”
两方都开始调度人选了,突地杜素琼一使眼色。
赵大手持巨斧,跳至中心道:“慢,那日用‘述神散’害我的老混蛋,你出来,咱们先较量一下,让俺也出出这口气鸟气!”
事出突然使水道这边的人都愕住了!
胡子玉急道:“山主!你怎么言而无情?”
杜素琼神色平静地道:“我只说过我本人袖手,却并未禁止我手下的人找还过节。”
胡子玉这才知道上了当,干脆点明道:“假若这位大哥吃了亏,山主也要出手了是不是?”
杜素琼道:“你够聪明!他是我的手下,他若吃了亏,便是我受了侵犯,身为山主,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胡子玉长叹一声道:“山主!阔别数载,你不但武功精进,而且心计大有进步,看来我老头子今天是上了圈套了!”
此时“少林”“峨嵋”之人,大感欣慰,纷纷感谢地望着杜索琼!
胡子玉道:“老朽尚有一点事有待商榷,山主可否稍待一下?
杜素琼道:“你尽管请便!”
杜念远道:“老狐狸伯伯,你又要现原形了!”
胡子玉朝他苦笑了一下,立即与其余各人低头商量。
文抄侯轻声道:“怎么样?今天恐怕要阴沟里翻船!”
胡子玉咬牙道:“管他呢!好在我预先准备好了,老大照预计进行吧!”
文抄侯点了一点头,胡子玉遂手摇折扇步出场中。
他行步沉稳,胸有成竹,立刻吸引大家的注意。
赵大气呼呼地道:“老混蛋!拿家伙出来!”
胡子玉手执折扇一举道:“冬遮寒风夏速日,一扇在手四时通,老朽生平就是仗此一扇,无往而不利,阁下还要我拿什么家伙!”
赵大怀疑道:“你这扇子能挡我斧头?”
胡子玉敞声笑道:“昔日孔明羽扇纶巾,胜以雄兵百万,老朽不敢妄自菲薄,让你领略一下‘铁扇赛诸葛’的扇中机关!”
他强敌当前,谈笑自若,风度极佳,赢得大家好感不少,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看他一展扇底雄风!
赵大手横板斧,大喝道:“老混蛋,注意,俺要开始了!”
正待举斧劈出,惊而殿外一声猛喝:“且慢!”
飞进一条青色人影。落地定身。
大家不由得惊呼出一声:“韦明远!”
“太阳神韦明远!”
事情接二连三地来,韦明远身子刚站定,殿外又飘进一个黑衣瘦小的蒙面人,极似女子。
蒙面人一掌突击,韦明远未及转身,即已中掌,掌力至巨,立刻被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蒙面人冷笑一声,身形一转,立刻又像一只大鸟,飞出殿外而去。
韦明远就这样不明白地死了!
第十九章 李代桃僵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
突然得令人难以相信,来不及接受,当然无法谈到去应变了。韦明远粹然受袭身死!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韦明远之惊人固然是由于他本身不平凡的武功,但最大的原因是由于他与萧湄、杜素琼的恋情!
这两个女人已成了方今武林最强的两大高手,掀动了近六七年来江湖上从所未有的轩然巨波!
现在,他的尸身在场子中心,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最先惊觉的是杜素琼,她的睑上呈现出一种异常的激动,清匕一声,蹑着先前的蒙面人追了出去。
“少林”及“峨嵋”门中的佛门弟子,对地上韦明远的尸身,喃喃地念佛号,似在超度他的亡魂!
胡子玉则别有深意地笑道:“赵朋友!咱们这一场暂且等一下再比如何?”赵大高声地道:“行!俺正想提议,不料被你先说了,俺不放心山主,得赶去看看!喂!你知道刚才那个蒙面的人是谁?”
胡子玉沉吟一下道:“从身材来看,那是个女子,从迹象及功力不看,那人很可能是敝帮前任盟主,‘五湖龙女’萧湄……”
“少林”涤尘大师插口道:“韦施主与萧盟主五年前在英雄大会上给伴离去,并无争吵之象,为什么她要杀死他呢?”
胡子玉耸肩一笑道:“这我不太清楚了,五年内可能变化很大。他们上哪儿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问他才知道!”
说用手一指地上的尸身,哈哈大笑又道:“可借他就是想说个明白,也无能为力了!往日英雄今何在?黄梅不落青梅落,我老头子居然还能见他死于非命,倒是想不到之事!哈……”
朱兰热泪盈眶,突然飞身出来,朝指着胡子玉道:“他已经死了,不许你这样侮蔑他!”语音凄厉已极,听得胡子玉心头一寒。
良久才讪讪地道:“不说就不说!死者为大,他既已身死!我与他的仇隙也就一笔勾销了,得!得!方才就算老朽失言……”语毕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小伙子我看并不怎么样,不知她们女孩子何以对他如此倾心,这一死!不知有多少人要伤心呢……”
朱兰凄然无语,杖念远却过去扯住她的衣襟道:“朱姨姨,这人就是韦明远?我的名字就是纪念他的?”一
失兰黯然神伤,泪落如雨道:“是的!他生前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杜念远摇摇头道:“我看他也不怎么样,连人家轻轻一掌都抵不住!”
胡子五连忙插口道:“贤侄女,你不知道杀他之人,功力有多高!”
杜念远瞪眼道:“多高?从他的身形上,还比不上山主迅速俐落,假若这种人就算是绝世高手,你们这江湖上也太可怜了!”小女孩儿的几句话,却将殿中许多人都说得满面飞红!杜念远想了一下又道:“韦明远进来之时,我只见过他一面,失望得很,我所得的印象,远不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好!”
胡子玉微微感到着急,却仍平淡地道:“贤侄女,说说你对他的印象看!”
杜念远道:“他长得虽美,可是形容枯槁苍老,与我们山主的丰神出世完全不能相比,我不明白……”
朱兰插口道:“山主眼过‘九天梅实’,青春常驻,韦明远……”
胡子玉也接着插口道:“韦明远一介俗人,风尘劳顿,自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你看你父亲,五年前还是一个翩翩的美少年……”说到这儿他面容骤变!立刻止日不谈!
朱兰亦觉心中一动,姗姗地走向尸身旁去。胡子玉望着她,颇为着急,任共弃却突然出来道:“你要做什么?”
朱兰缓慢地道:“他身上有家传‘铁剑’‘飞环’以及‘站花玉手’,这些东西是他的,怎可落入你们之手,我要把它们拿出来……”
胡子王亦急着赶过来道:“我们绝对不会从死人身上抢东西,姑娘请放心,韦明远既已身死,就让他宁静地安息吧!”
朱兰道:“假若我想要个一两件留做纪念呢?”胡子玉道:“姑娘何忍心从一个死人身上去控取……”朱兰道:“我若不拿,怎知你们不会暗中取去?”
胡子玉道:“我敢担保不动他一丝一毫,姑娘若是不惰,我立刻命人将他厚棺装硷,再将棺木交与姑娘如何?”朱兰想了一下道:“这样倒是不错……”
胡子玉忙道:“就是这么办吧,我现在就叫人出去准备了!”
朱兰住口不语,胡子玉果然叫过一名帮众,上切都如他的吩咐了一阵,那名帮众领命而去。
朱兰突又笑道:“我真想看看那些东西,听说它们都是当今罕见的异宝,尤其是‘拈花玉手’,分水辟火,香镇蛇虫,吸金摄铁……”
说着再移步向尸体走近去。任共弃又待出手拦阻,胡子玉却似心已变。用眼睛朝他一打暗示,任共弃莫明所以地捆回了手!
胡子玉赔笑脸道:“姑娘坚持要看也好,我们亦可以跟着一开眼界!”朱兰嫣然一笑,脸上全无威容,与她方力殊泪承睫盈眶的模样,大相汲异,倒令人莫测高深。
她走至尸体之畔,蹲下身去,在尸身上掏摸了一阵。
殿中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她的动作上,任共奔微有不安的感觉,只有胡子玉仍是若无其事。
过有片刻,朱兰空手站起来道:“奇怪了!他身上一样东西都没有?”
胡子五悬疑地道:“不可能吧?自入股以后,就没有动过他!”
朱兰怫然道:“总不会是我私藏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会‘五鬼搬运大法’,哪有那么大的神通!”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老朽并未说姑娘拿了,只是对此事感到奇怪罢了!”
朱兰皱眉道,“东西究竟上哪儿去了呢!这些都是武林异宝,理应随身携带才是,除非是他今日自知必死,或者……”胡子玉脸色微变,连忙接口道:“或者他将东西留在别处亦未可知!”
朱兰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道:“你一向自负聪明,这一句词儿可就接错了。”
胡子玉一愕道:“不知姑娘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