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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单于灭匈奴后,接回了诘罗阏氏。我们匈奴人对女子贞洁并不是特别在意,何况诘罗阏氏又是那么美,十个月后,诘罗阏氏难产,出了很多血,巫师说,她可能再也不能生产了。阏氏哭着求单于,说那真的是单于的孩子,单于却终究没有留下那个孩子。”
蒂蜜罗娜打了个冷颤。
“所以,阿蒂,”渠迎着风微笑,将手中的包裹扔到她的怀中,“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王廷了,脑子里不要尽想些有的没地,如果能安安心心的在草原上过完一辈子,那也就挺好的了。”
他用力在马背上拍了一记,马儿吃痛,在草原上奔跑。马背上的少女陡然间手忙脚乱,但是草原上地儿女哪个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不用看也知道,阿蒂终究能掌住那匹惊马。
他背过身往回走,远远望见城中耸峙的王帐,那一日冒顿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你那个妹妹太聪明,将她在外面放着我不放心。看在你的面上我又不想杀了她。那么,只有将她安在王帐里,才两全其美。”
微微苦笑,我只是一个,很爱着妹妹的哥哥。
“驾,驾。”马蹄声从背后追了上来。
渠回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妹妹,“我不是叫你走么?”
蒂蜜罗娜瞪着他,漂亮地眸子里闪出怒火,生气勃勃。“我走了,哥哥你怎么办?”
“我……”渠一时语塞。
她在马上咬着唇笑了一笑,柔声道,“傻哥哥,就算我回到了部落。阿爹也不会像你一样帮着我,更不要说,”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空余叹息,“我怎么可能,一辈子安安分分地,终此余生。”
“回去吧。哥哥。”
骏马刨了刨蹄子,慢慢的向龙城回奔。
一队匈奴人从龙城城门出来。为首者遥遥拜道,“左都尉大人。”
“单于吩咐了,若是您一个人回来,便请您到楼仓去住几天,咱们这队人即刻去追阿蒂阏氏。若是阿蒂阏氏与您一块回来的,”他笑笑道,“您请自便,阏氏请随我去见单于。”
“你和单于说了什么?”
夜色中,渠不停的围着篝火边地蒂蜜罗娜问。
“小白,咬他。”阿蒂烦不胜烦。脆声吩咐道。
小雪狼呜咽一声,箭一般地射到渠面前,张开森森的牙齿。
“哎呀。”渠笑骂着拎起小白颈后柔软地皮肉,“畜生就是畜生。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赛马把你赢回来的。。。”
忽听得帐外错乱的马蹄声,一个人从马上跳下来,大声的喊,“阿蒂。”声音呜咽,不是稽粥却又是谁?
渠沉默下来,抱住小白,道,“我先进去了。”
“阿蒂。你,跟他好好谈谈。”
阿蒂披了白狐大氅出帐,见稽粥牵着马立于其外,气喘吁吁,额上发间尽是汗水。
“我傍晚从外面回来,听人说。你就要嫁给我父汗了。”稽粥专注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年轻晶亮地眼眸里是满满的乞求,“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阿蒂回避了他的目光。
“为什么?”稽粥委屈质问。
“稽粥,”阿蒂不忍道,“你这是何苦,我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你。”
“那你就喜欢我父亲么?”
“也没有。”蒂蜜罗娜摇摇头,苦涩道,“我才见过他几面,而且我一向就比较怕他。可是稽粥,他是我们的单于,为部落计,我不可能违抗他的意思。”
“那,”稽粥心生希望,急忙道,“我回去求父亲,求他收回主意。”
“稽粥。”阿蒂叫住他,“你以为,单于不知道你的心意?他既然还是选择这么做,那么即使你去了,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更何况,我并没有不愿意。”
“为什么?”稽粥又是愤怒又是不解,“你明明说了,你不喜欢他的。”
面前少年的一片真心,蒂蜜罗娜不是不感动地。
可是,“稽粥,”蒂蜜罗娜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很久以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
“他很好。到现在我都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孩。他长的好看,事业虽然不是最好,但是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他性子温柔,照顾家人,爱笑还体贴人,会烧一手好菜,并且愿意天天为我洗手作羹汤。而且我相信,如果我们最终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背叛我,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的执手到老。周围地人都说,错过这样的男孩,你一定会后悔的……”
草原上会有这样的男子么?稽粥心中疑惑。匈奴的男儿都是行走像一阵风似的,他们在马上出生,马上死亡,最崇尚的是勇士,永远不会腻腻歪歪于儿女琐事。
只是,月光下,阿蒂似乎陷入甜蜜的回忆,忍不住微笑,那神情如是真挚,做不得假,右颊上一个小小地酒窝儿,浅浅的荡着,荡的稽粥心中一阵绝望。
能够让她有这样温柔的神情,阿蒂一定,很爱,很爱口中的男子吧。
“可是,”蒂蜜罗娜忽然板下脸,“我和他在一起,偏偏不能真心快乐。”
“所以,稽粥。”她道,“我想要的,本来就不是感情。”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她逡巡着月色下地土地,长到半人高地草在帐篷之间蓬勃的生长着,蕴着潮湿地水气,忽然道,“我想要匈奴人能够在这片草原上,长长久久的生活,传承下去。我想要千百年后,还有人能够拍着胸膛说,我是匈奴人,并以此为骄傲。我不要匈奴只是个人英雄主义维系而成的匈奴,而在英雄逝去后,很快的分崩离析,渐渐消弱。我不要,后世人只能够通过汉人的史书典籍才能略窥匈奴一貌,所有属于我们的辉煌,都消逝在时间里。”
稽粥张目结舌,讷讷道,“可是,我们只能管到生前的事情,百年之后,谁又能看的见?”
阿蒂忽然笑了,“也许。”她嫣然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谁又知道不可能。”
“但是,我需要你父亲的支持。所以,我答应嫁给他。”
“阿蒂,”稽粥像是绝望中抓住一根稻草的人,“如果你只是想要大阏氏的位子,等我长大了,接替父亲当了单于,我也可以给你啊。我可以支持你,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
“真可惜,”蒂蜜罗娜闭眼,“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一瞬间稽粥心中冒起大逆不道的念头,可是转瞬间他又掐灭了火苗,父亲在他心中是一座越不过去的大山,这么多年,他和他的臣民一样,只能仰望,不敢起一丝不敬。
“怎么可能?”蒂蜜罗娜失笑,“我希望匈奴强盛,一点也不希望他消磨在内讧里。”
“稽粥。”她弯腰道,“在我心中,你还是个孩子。”忍不住自嘲一笑,“也许在你父亲心中,我也只是个孩子。我们都要快快长大,你要学着你父亲,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稽粥喃喃问道,“阿蒂喜欢英雄?”
“是的。”她盈盈颔首,“我很喜欢英雄。”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月亮在她的眉眼上撒上一层柔和的光。那么近,却不是他可以一掬的美丽。他想要哭泣,想要放声大喊,想要奋歌。
可是这一刻,他的心底有某一处地方,居然是平静的。
这一天,他从城外打猎回来,惊闻消息,满心愤懑委屈,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他。可是,在蒂蜜罗娜柔和却远大的语言中,他忽然沉寂下去,发觉他的愤懑是那么渺小。和她相比,这么多年,他都只是个不值一道的孩子。
因为匈奴只是我设计中的暗线,所以笔墨比较少涉及匈奴。我本来以为今天能够将它结束的。结果爆字数了,还是留了一个小尾巴。剩下的匈奴事情应该不足一章了,所以明天能够回到大汉故事。应该。
咳,希望这章不要雷到某些人。
不过如果有心,应该能够发现,关于这个发展,我曾经打过一些伏笔的。
在上一本《金屋》中,两个穿越女主,阿娇和刘陵,是亲密无间的友情关系。所以这一本我想尝试对峙关系。(因为如果只有一边通过穿越开金手指,我觉得,对手指,挺欺负人的。现在这样子,我就热血沸腾起来了。)
好吧,我其实就是想写两国的皇后对抗。
再度强调一下,阿蒂是匈奴人,纵然前生(或者是后世?)也是草原人(蒙古血统),地地道道的游牧民族,她的心里更向往的是这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逐水草而居的原始粗粝生活。所以,绝,对,谈不上汉奸。
前生(后世?)打给她的烙印,大概会影响亲汉一点。
阿蒂跟稽粥提到的那个男人(男孩),大家听的出来是谁吧?
虽然我不说粉红票加更,不过每章都是足的三千字,今天这章更是满了四千。论字数,应该是不输给人的。
如果还有粉红票的话,支持我一张吧?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零四:大氏
姑衍山下,匈奴王廷
舒兰领着一个匈奴女奴入帐,“公主,这位它它阏氏帐下的女奴说是要求见你?”
小女奴行到帐中,再拜叩道,“朱朱见过楚国长公主。”将额头枕在双手之上,哭泣着不肯起身。
刘撷怔了怔,放下手中竹简,百感交集。
不过是月余,就好像是一辈子,有多久,没有人在她面前行一个汉礼,喊她一声,“楚国长公主殿下。”
“你就是朱朱?”她温言道,“身上伤好了?”
朱朱受宠若惊,抬起头来,应道,“已经好了,多谢宁阏氏垂怜。”
一声冰冷冷的胡称让刘撷陡然清醒,心中暗悔,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大约二十余岁年纪,容貌与当日洛洛相比远逊,面色蜡黄,身体枯瘦,显是没有遭受太好的对待,却有一双温润而明亮的眼眸。
“好叫宁阏氏得知,它它阏氏有孕了。”
“唔,”刘撷在心里沉吟,它它年纪不轻,女子需要子嗣安命,无论是在大汉还是在匈奴,都是一样的。接下来的日子,只怕她心事多怕要放在腹中骨肉上,旁的事情无暇顾及。
只是,刘撷挑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巴巴的跑过来和我说一声?”
朱朱再叩一个头,道,“婢子求宁阏氏趁此机会,将离离居次要到帐下。”
有孕的它它必无心力再照顾离离,这个时候将小离离从她身边索走。既有妥帖借口,便不会伤她的面子。
只是刘撷新来乍到,不知因了什么缘故,冒顿对于这个美貌地汉女,并不见特别宠爱。更是下个月即将迎娶左谷蠡王部的贵女蒂蜜罗娜,两次娶妻的时间相隔如此之近,不能不说有打压刘撷的意思在其中,舒兰为主子打抱不平,不由冲口道,“说的容易,你要公主去找谁张口,它它阏氏要是不肯放人。公主有什么法子?”
“阿蒂阏氏是大阏氏,理论上可以节制单于内帐。”朱朱道,“她又是匈奴三大贵族后裔,有左谷蠡王支持,众位阏氏应该不敢驳她地面子。阿蒂阏氏再过大半个月便要过嫁入王廷,虽然宁阏氏面子上过不去,但是持平而论,她入主王廷对宁阏氏是有好处的。 ”
对于冒顿诸位阏氏来说,蒂蜜罗娜给予她们的威胁,可比一个汉女要大多了。她们集中精力对付阿蒂。投诸在刘撷身上的敌意便会少很多。而对阿蒂而言,她虽然身世高贵,名分为大,但毕竟太过年轻。想要在王帐中建立自己的权威,如果稍稍聪敏的话,便会从实力最弱的宁阏氏这儿打开缺口。
不是不明白这个理,只是,刘撷太心高气傲,要心甘情愿的折腰,对她而言,太难。
朱朱在刘撷带了一点冷一点潮地目光下局促的低下头去。勉强道,“只要宁阏氏开口,阿蒂阏氏会答应的。”
“哦?”这下刘撷倒好奇了,“为什么?”
“因为,”朱朱的目光透过卷起的帐篷风帘,看向在外面奔跑玩耍的离离。她笑的分外明媚。仿佛是天上的太阳。
“当初,阿蒂阏氏待静阏氏便很亲善。而且,”朱朱犹豫了一下子,道,“阏氏大概不知道,离离居次,当初,是阿蒂阏氏亲手接生的。”
“阏氏相信母爱么?人们说,每一个母亲,都会爱那个从自己身体中十月怀胎落下的孩子。可是我相信,如果你曾经将一个孩子亲手接到人世,你也会爱她。这个孩子对你是不同地。阿蒂阏氏,对离离居次有一种不同的感情在,那感情也许不热烈,但是,她会希望这个孩子过的更好一些。”
“知道了。”刘撷沉默很久,淡淡道。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