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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闻言一怔,他不明对方话何意,心生不安,未等细想,只见对方眼睛一瞪,伸手虚张,他手里的牒隔空飞了过去。
隔空摄物的神奇,让一旁的小孩惊讶的喊了一声。双手空空的吴道子则是吓了一跳。他想不明白手里的东西为何会自己跑掉。
林一看着手里锦帛一样的东西,确是一份有四平县官印的牒,上面注明了吴道子的道士身份。虽不知其后的缘故,他却恼怒起来。玄元观再破落,也是自己与师父的,谁也不能将其夺走。
方才自己心神不定,感怀这里过去的一切时,却突然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惊醒,他还感觉到有些可笑。可这是自己与师父的家,就这样被人强占了去。是很可笑,却也可恼!既然对方口尖牙利,那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
“将你的来历与这牒给我从实道来!”林一面色冷,带着怒意说道:“我林一乃玄元观二十一代唯一的门人,这玄元观虽已没落,可也不是什么宵小之徒就可任意践踏的。还有,我的拳头硬,此处,我说了算!”
林一眉梢挑起,不再与对方啰嗦,伸手轻轻一抓,将小孩与吴道子往院内一抛。二者跌倒院子,而他如凌空虚渡,身子飘过庭院,转身已经站立大殿之前。
吴道子和小孩挤一起,互相搀扶着爬起,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二人倒是没有摔伤,应是这还是林一手上使的巧劲所致。
小孩子吓的只顾瞪大眼睛盯着小一,眼神惧意转瞬即去,神色的惊奇转而变作了兴奋。
吴道子艰难的喘了口气,心道,这少年要是说的真话,自己可真是背到家了,这不是围着茅房乱转,不是找死也是找死吗。少年如此身手,捏死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吴道长,请为下解惑!”林一的目光带着冷意,吓的吴道子又是一哆嗦,他暗自叫苦。
吴道子本意戏弄这个乡下小子一番,再将其逐走了事。可是,任他舌绽莲花,口若悬河,总要屈服钢刀与铁拳之下,这便是不争的事实,也是自己作茧自缚啊!
罢了!罢了!自己还带着个孩子,可不敢再惹这少年气恼了!鸠占鹊巢的事情,还是让人心里头虚啊!这也非是据理力争,便好得逞的。见势不妙,见风使舵,这也是吴道子保命的不二手段。他全无方才的虚张声势,忙前走几步,神色谦卑的弯腰施礼道:“下该死,几月前听闻此处青云道长已仙逝数年,玄元观已空无一人。我父子俩沦落街头,没了去处,便来此处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却无意冒犯小道长。请小道长大人大量,放过我父子,我父子这就离去。”
说完,吴道子面带萧瑟茫然之意,对林一拱了拱手,轻叹了口气,拉过那小孩,转身就欲离去。
林一闻言无语,他默默看着这对父子。那叫天福的孩子不住回头,眼带有不舍与落寞,让人见了心生不忍。
“慢!”林一脱口说道。
吴道子忙回转身,面带惊惶之色,不安问道:“不知道长还有何事?”
林一看了一眼那孩子,轻声道:“这孩子是你儿子?”
吴道子面带窘色,苦笑一声,说道:“唉!这是我亲生儿子,今年十岁,名叫天福。”
他看了一眼独自沉思的少年,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观小道长应为避世高人,该不会与我父子一般见识!还请放过我父子二人,下感激不!”吴道子说完,又深深弯下了腰。
“我答应不会为难你父子二人,只是尚有一丝不解之处,不知可否为我说的详细一些?”
林一看着二人说道。
吴道子虽一副猥琐奸猾模样,可对待自己儿子却真情流露。而那孩子眉清目秀,与其父长的毫无相似之处,或许是儿随母像。可这道士怎么还能娶妻?林一心有恻隐,却依然要问个明白。
吴道子苦笑一声,说道:“既然道长询问,下只好详细道来。也罢,命亦如此!”他拱拱手,接着说道:“我原名吴道清,幼年入蒙,弱冠之后,勤耕苦读,也有了读书人的身份。不料于访友途被山贼劫上了山去,为保性命,只好苟全。而下家境清寒,病妻幼子苦守。
好几年前山寨被破,下侥幸留得性命逃了出去,而病妻已去,只留下我这苦命的孩子。街坊邻里传言下曾为山匪,致使众叛亲离。我父子二人只好沦落他乡,途巧遇读书时的同门。我这同门为县衙书办,求他为下谋个营生。无奈,下从匪几年,无人敢留,只好求他为下办了道士牒,也好携子乞讨过活。我父子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听闻这玄元观没落且无人照看,故此这般……”
原来这道士就是黑风寨上的吴先生,为人颇有机智,被山寨掠上山去,为了求活,只能做了山寨的军师。待太平镖局破了山寨后,他终于逃回家去,可夫人已然病逝,只留下一子。
吴道清虽相貌猥琐,却以读书人的身份讨了个漂亮而贤惠的夫人。无奈,家遭巨变,此女带着儿子孤苦无依,也算是薄命之人。
吴道清山上几年落得个从匪的名声,家里呆不下去,只好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四处流浪。几月前来到这玄元观,父子二人算是有了有了落脚之处,谁知被真正的观主上门来了。
这吴道清也是个苦命人,林一暗忖之后,问道:“你们父子二人不知以后去向何处?”
吴道子惨淡一笑,摇了摇头。林一又说道:“若我留你们父子二人此看守道观,你父子可否愿意?”
吴道子闻言一怔,他看着小一清澈如水的眸子,言不似作伪,不禁面露喜色,忙一把扯过天福,躬身行礼谢道:“多谢林一道长收留,我父子二人一定好好看守道观。”
天福也带着童音道:“多谢道长收留!”
“呵呵!道观总要有人住的。吴道子,这玄元观的观主你还是做着!”林一的心头也是一轻。
“这,这怎么成……”吴道子颇显诧异的说道。
“怎么不成?我玄元观千年传承,至今没落如此,仅剩下我一人而已。眼下你父子二人愿加入玄元观,好事一桩啊!”
林一并非心无牵挂。他担心自己以后去天下游历,这玄元观再无人看守,只怕以后会真正变作一堆废墟的。如今多了这吴道子父子二人,玄元观的传承虽艰难却可延续下去。他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天福拜见观主!”孩子机灵的上去施礼,吴道子没有阻拦,反而欣喜的看着儿子。
林一从未被人如此拜过,他被吓了一跳,想躲避,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吴道子见对方不以为忤,也上去施礼,被林一忙伸手虚扶,面露窘色道:“吴道长可别这样,我玄元观就你我三人而已,无须多礼!”吴道子只觉得一道无形气流把自己托着,根本弯不下腰,心骇然,这玄元观虽已没落,而传承不凡。他山寨呆过,也算是有些见识。
“观主真的好武功”吴道子由衷的赞叹一句。
“呵呵!称我林一就行了。”林一笑道。面对着玄元观的残垣断壁和这仅有的三人,观主喊的让人有些不自。
吴道子的神情也从容了许多,他问道:“不知林道长现居何处?”
“我下面的山谷,为师父守灵。吴道长山上居住就是,无须多想。”林一接着说道:“这大殿与偏房都可居住,你父子二人随意就是。”
“观主!您能收我为徒吗?”
“唔?”林一转身看去,见天福眉目灵动,聪颖机智的模样,很讨人喜爱。他摇头笑道:“你喊我大哥也成的,我才多大年纪,怎能授徒呢?不行。”
天福焦急说道:“道长武功这样厉害,怎么不能收徒弟呢?”他满脸的企盼。
一旁的吴道子也是恳求的目光望向林一,要是林一能传授天福武功,自己父子二人以后也多了点依仗。
“这……”看着天福的模样,又看看吴道子惴惴不安的神情,林一原地走了几步,沉思了一下,抬头看向二人,说道:“这收徒暂且不提。不过我可以教天福武功,玄元观传承可以传授的,我都会传与你父子二人。”
“徒儿拜见师父!”天福没等林一话落,就跳起来扑跪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林一忙后退一步避开,急道:“我可没说收你做徒弟啊!”父子二人心有灵犀,吴道子也行礼作为答谢。
“师父可以不当我做徒弟,可徒弟心,师父就是师父!”天福自个很利的爬起来,满脸兴奋的说道。
这孩子比自己十岁时机灵多了,可自己也才十岁啊!
看看自身破旧的衣衫,哪里还有点道士模样,刚刚被喊作了观主、道长,现有被人喊作师父,这……
第二十四章出山
小山坳的草棚里。
林一把七式玄元剑法和玄元功用笔抄录了一份,又把玄元符箓和草汇撰里,凡俗可以用到的符箓与草药方摘抄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又从玄元真人改过的《玄元诀》,摘录了前三层的功法。
手里的几张鹿皮,是老卢留下来的,上面抄录字比纸张布帛要强一些。
林一收起了手里的东西,走出了草棚。不一会,吴道子父子一前一后出现小山坳里。
“林道长,我父子二人来了。”
离着老远,吴道子就忙不迭的施礼。林一微笑着算是打了个招呼。天福也一本正经的走过来躬身施礼:“弟子见过师父!”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弟,林一有点儿头疼。虽不把天福当徒弟看待,可被天福左一句右一声的“师父”喊着,虽心里不答应,可嘴上也不好拒绝。
难道现自己这样小的年纪,也成了这十岁孩子的依靠不成?
林一却不知,他吴道子父子眼里,是真正的高人。
一个少年,独自一人隐居这无人的山谷,武功神秘莫测,一身破旧的衣衫遮掩不住眉宇间的神采,不经意带有微笑的面容上,有着一份淡然与洒脱,这不是高人又是什么呢!至于其年纪,则直接被二人忽略了。
林一转身走至山坳高处,两座坟冢前停下脚步。
“这左侧的是我玄元观的祖师之墓,右侧的是我师父青云道长之墓”林一轻声说道。
他默默看着吴道子父子两座坟前磕头。
无论是这爷俩落户玄元观,还是其他缘由,二人能诚心下拜,让人心欣慰不少。
“既然叩拜了祖师与我师父,你二人以后也是我玄元观的门人了。”林一微笑着注视二人,吴道子父子也正容相向。
爷俩沦落了许久,有一个地方安家落户,还有一个门派的认可,虽然这个门派已经破落的不能再破落了,但起码心有了份期望,至于这期望是什么?没人知道。也许爷俩的以后的期望都落林一的身上也说不定。
“吴道子,这是我玄元观祖师遗传下来的,分别是《玄元符箓》与《草汇撰》。”说着,林一从怀里拿出两张鹿皮。他没说这只是摘录的一小部分,说了也没用,不如不说来得庄重,他只是想让吴道子将其珍藏传承下去。
吴道子面露感激,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过鹿皮。
“这符箓对世俗有些用处。”见吴道子有些疑惑不解,林一接着说道:“这《草汇撰》非世俗医典可比,熟习后治病救人当不话下,其自有医死人、肉白骨的药方,你以后可慢慢研习。”吴道子忙躬身点头,焦黄的面容上满是恭敬之情。
“天福,过来。”林一招了招手,唤道。
“师父!”天福满面的兴奋。
林一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他手里拿着另两张鹿皮,说道:“这是我玄元观剑法与内功口诀,二者习成之后,不输于江湖一流高手的,要勤加修炼!”
天福闻言,小脸已涨得通红,他雀跃起来:“师父,我一定好好学的,我也会成为师父一样的高手。”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父。”林一眉头微皱。
“林道长,这传艺授道,怎能不喊师父呢?这师父称谓,当得!当得!”吴道子见对方神情略有不耐,忙上前劝慰。
不是林一不喜欢天福,而是自己不适应这个称呼而已。想了想,吴道子说的也不错,他便不再计较此事。
林一面带肃容,不容置疑的对着二人说道:“我之所授,非我玄元观门人,不得外传,切记!”
吴道子父子忙躬身称是。见二人小心,林一又说道:“天福留下,吴道长先回去!”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二十两碎银子,往吴道子怀里一塞,轻声说道:“我身上还有,这些你拿去,做你父子日常之用”
吴道子愕然,忙推辞,林一转身摆摆手,示意他离去。
吴道子猥琐的面容之上,一双鼠目罕见的露出潮红,躬身偷偷轻拭了下眼角,这才匆匆离去。
天福乖巧站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动不停。林一伸手摸了摸天福的头,指着一块平地,吩咐道:“去盘腿坐下。
”
“嗯”天福忙答应了一声。
林一凝视着坐下的天福,说道:“什么都别想,身心放松!”天福又“嗯”了一声。
立天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