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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同住店一般,林一掏了十年的房钱,得到了一块洞府的禁制令牌。而柳家族人拿了百块灵石之后,还直说他占了大便宜。
手上的令牌中标明了洞府的去处,林一便按图索骥一般来至玉屏山的脚下,并循着山径上了山。
玉屏山不过千丈高,郁郁葱葱,灵气四溢。行走其间,鸟语花香,使人心旷神怡。穿过一片树荫,见左右无人,林一脚下白云浮起,缓缓往山上飞去。不一刻,他于一崖石上落下身形,四下眺望。
山下,为玉屏镇的所在。只见苍翠迭连处,一二楼阁斗拱重叠,飞檐翘角,使画境平添几分的韵致;一条街道逶迤去向海边,有行人流连其间,这安谧幽静中,别有生动;极目远舒,海天一景,帆影几片,更有数道剑虹划过天际,风云不惊……
默默伫立片刻,林一转过身来。绿茵中几点嫣红,古树掩映下一处洞府。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沐浴其中,心神舒泰。此时,他才明白柳家族人所说的用意。
此处距峰巅不过百丈,灵气最为充裕,只开凿了几处山洞,应是柳家前辈们静修的地方。而自己一个外来修士,初来乍到便有这么一个落脚处,运气着实不错。掏银子住店,大通铺的价钱,却住了间上房,可不是占了大便宜。
林一自忖,与柳家兄妹初次见面,并无深交。对方看似持君子交友之道,却不无示好之意……来之,安之!拿出那块禁制令牌,随手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阵法打开,他信步走进了山洞。
山洞内一厅两室,石桌石凳而已,简朴而不失清爽。
左右看了下,林一用手中的令牌封住了洞口,又丢出四象旗再次罩住了整个山洞,这才步入右手边的一间石室。
几丈大小的石室内有壁上萤石照亮,一方凸起的石榻四周,竟是铺就了一套完好的聚灵阵法。
见阵法可用,林一为其嵌入灵石之后,又将令牌置于一旁,这才于石榻上盘膝而坐。默然片刻,他缓缓除去了身上的道袍。看着那上面的一道裂口,其眸中寒意渐重。
少顷,林一脸色一变,“噗——”的喷出一口淤血来。他身形摇晃了下,喘了口粗气,这才怔怔看着地上的血迹。其神情疲弱不堪,已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孤单而疲惫的时候,是舔舐伤口独自慰藉的时候,却少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如今有了落脚处,绷紧的心神忽而松弛下来,苦挨了多日的伤势,便再亦强抑不住。
随着一口淤血喷出之后,气血郁滞稍缓,林一不禁回想起穿越冰隙时的情景来……
从无定海至玉沉海,路途不下百万里。便是有舆图可循,要从冰隙之间寻到一条可行的路,亦是极为的不易,更别说还有两条甩不掉的尾巴,在身后欲图不轨。
一路上凶险不断,走走停停,耗去了两个多月的工夫。待临近冰隙尽头的时候,天灾未去,又至。
元婴修士的六觉敏锐,公冶干早一步察觉到了冰嶂不稳的迹象,便趁机发难。其原由很简单,穿越冰隙之后,再想抓住那小子不容易,不若于冰隙之中先下手为强。
与其说是身后跟着两条尾巴,倒不如说那是两条狼,林一怎敢有分毫的大意。一路上看似彼此相安无事,而路途将尽的时候,带路的人没了用处,老狼便垂涎三尺,凶相毕露。
这边杀机大起,早有防备的林一夺路便逃,只想着抢先一步冲出冰隙,好及早摆脱困境。
而公冶干此次出手尽了全力,只待一击竟全功,根本未给对手留下喘息之机。而冰隙促狭,遁术无用,林一未逃多远便被追上。
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面对一个元婴修士的下场,可想而知。没有老龙相助,没有金龙剑的逞威,林一惟有力拼一途。
记得有人说过结伴而行,并暗示有联手之意吗?而危急之时,乐成子却不见了踪影。
对林一来说,那是一场苦战。可那样一场生死之战,不过是持续了几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公冶干祭出飞剑缠住他的玄金铁棒之后,突然祭出一长不盈尺的黝黑剑芒。
那道剑芒暗无声息袭来,林一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了胸口。玄天盾破碎,道袍撕裂,还是龙甲于最后关头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可他难奈其势,被直接撞飞了出去,竟是一头跌入了黑风潮之中。
那一刹,不容逃避,亦来不及多想,林一只是驱使金龙剑旋转个不停,以此与侵体的寒潮抗争。无奈,他还是为冰障所封。
阴寒之气袭来,使人周身的灵力都要为之冻结。只须稍作迟疑,林一便会成为一块寒冰。他怎肯束手待毙,兀自竭力挥动着金龙剑,疯了一般狂劈乱砍。
侥幸!林一终于在坚冰中为自己挣扎出了三尺之地,换来了一线生机。而其并未罢手,欲趁势冲出冰障。待他将容身之处变作两丈大小的时候,脱困未成,而真正的危机却来临了。
那一刻,冰障依旧坚若金铁,林一却到了力竭之时。待他有所察觉,阴寒之气早已侵入经脉。
浑身僵硬,眼前发黑,心头一阵阵的眩晕,四肢的力气正如潮水般退去,林一慌了。他忙于那个两丈大小的冰洞内盘膝而坐,根本来不及疗伤,而是全力行功驱寒。
如此便是半个月过去,林一体内寒气已去了十之七八。未及他有所欣喜,便又忧心忡忡起来。气海之中,金丹与龙丹之间,盘踞着一豆粒大小的寒冰,正是体内那两成驱之不去的寒气凝结而成。
这么小的一粒寒冰,恰恰阻隔了金丹与龙丹之间的相连。若是任此下去,无论是修炼还是与人动手拼杀,等同于少了一只臂膀,林一怎会甘心?可他又费了几日的工夫,还是对此无可奈何。
心神交瘁之际,林一不得不歇息两日,这才留意身边那些卵石大小的冰块来。
来时的路上,三人曾见到一些这样的东西。因其内含磅礴的灵气,乐成子与公冶干是贼不走空,各自顺手掘了几块带上。林一不肯做贼,更是不肯便宜身后的两个老贼,他下手更快……
当林一拿起身边冰块琢磨的时候,柳家兄妹来了,再之后,便有了眼前这个落脚的地方……
公冶老儿定是来到了九州,却不知又去了何处。哼!冤有头,债有主,你我总有见面的时候,且待来日……还有那个乐成子,你又去了何方呢?
摇摇头,散去杂乱的心绪,林一从乾坤戒里胡乱摸出一件道袍来,这还是正阳宗外门弟子的服饰。他看都不看便穿在了身上,又随手翻出一堆丹瓶来。
寻不到适用的疗伤丹药,林一拿起了柳贤所赠的那个‘沐春丹’。将其看了看便随手放下,他又拿起另一个丹瓶细细端详。上面同样是三个字,却有一字之差,为‘沐婴丹’。
这些从未见过的丹药,乃是于玄天上人遗骸处所得,为道齐门一个叫作闻道子的修士之物。
看着手中的丹瓶,林一暗自无奈。这‘沐婴丹’应为元婴修士修炼所用,奈何自己只是金丹的修为!药不好乱吃,不然出人命的!
咦!这瓶丹药的名字响亮,为‘紫元正气丹’。
林一曾熟读过若水先生的炼丹手札,各种丹药的大致用处还猜得出来。记得丹方中曾载有一种疗伤的丹药,名字便叫作‘正气丹’,可适用于练气及筑基的不同境界,乃是一种药性平和,正心养气的温补丹药。这个‘紫元正气丹’,应为伤药无疑,说不定更胜一筹,或许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迟疑不决中,林一暗忖,一时又去何处寻丹药呢!而自己体内阴寒难消,伤势未愈,窘迫如斯……
第五百七十九章杀人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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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家的后院,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四下里浓荫蔽日,暗香疏影,好一片清幽雅致的所在。
清池边的竹轩旁,一张蒲席上,端坐着一位白须的老者。其垂眉阖目,神态安详。
此时,花间小径走来两人,神色惴惴,带着几分小心的模样。
闻得身边的动静,老者缓缓抬起眼帘,悠然看着池鱼游动,出声说道:“贤儿,烟儿,你兄妹二人回来了……”
来者正是柳贤与柳烟儿,二人近前拜道:“见过爹爹!”
老者哦了一声,眼角轻抬,神色慈和。他长眉耸动了下,拈须沉吟道:“莫非出海不畅?有话说与老父听来……”
柳烟儿冲着身边的大哥忸怩了下,往后退了一步,柳贤只好说道:“来去并无大碍,却是于玄月岛上遇到了天震门一行……”
将此行的遭遇一一道出之后,柳贤垂手肃立,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老者手拈长须,眸子闪动着隐隐的怒意。想自己一生修道无果,为免身后绝嗣,这才于数百岁的时候得到了一双儿女。邀天之幸,儿女皆聪慧俊秀,乃良金美玉一般的人物,如今却为人欺凌,差点命丧海外。天震门,玉山并非你一家独大,何敢如此猖狂……
抑下心头的火气,老者神色不动,威严渐起,沉声说道:“遑论他人刁蛮在前,两条性命终是丧于你手。贤儿,你可知错?”
柳贤忙双膝跪地,说道:“孩儿知错,请责罚!”
老者哼了一声,柳烟儿亦忙随着大哥跪下,小声说道:“请爹爹责罚……”
见儿女乖觉,老者轻吁了下,话语缓转,说道:“禁足……于玉山镇十年,以示惩戒!”
柳烟儿秀眸闪动,随即伏在蒲席上说道:“烟儿遵命……”柳贤的脸上亦随之露出了笑容,心头的悬石落了下来。虽说知晓老父亲疼爱自己兄妹,可家规森严,又出了两条人命,免不了要受禁足闭关的惩戒。玉山镇方圆千里,这禁足形同虚设,还是怕二人乱跑而惹祸上身。舔犊之情,莫过于此。
老者冲着两兄妹示意了下,对方于蒲席上陪坐左右。他神色缓和了许多,说道:“闹出了人命,虽与你二人有关,而天震门难辞其咎!此外,兮湖的灵符太过霸道……”
天震门的恶名远播不必多提,老者所说的兮湖,乃是他同族的妹子,名为柳兮湖。这女子很是宠爱柳贤兄妹,那灵符便是由其所赠。
“不怪姑姑的灵符霸道,只怪孩儿的修为低下……”柳贤自责了一句。柳烟儿劝慰道:“姑姑所赠灵符为保命护身之用,而大哥眼下已是筑基的修为,又怎好妄自菲薄。皆因天震门弟子蛮横无礼……”
轻轻颔首,老者说道:“灵符所蕴含金丹修士的三成法力,岂是寻常筑基修士可以应付的。而兮湖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所炼制灵符的威力可想而知啊!只不过,这一回还是免不了借她之力……”
“爹爹是说……“柳贤怔了下,不禁与柳烟儿面面相觑。或许,这才是他兄妹二人心头的隐忧所在。
老者说道:“不错!天震门的天震子,已横行玉山近百年。现如今,被我柳家斩杀了两位弟子,他又怎会罢休!”
柳贤俯身说道:“都是孩儿闯下了祸端,使我柳家受到了牵连……”
“此事怪不得大哥……”柳烟儿亦跟着焦急起来。
……
习习凉风吹来,树木摇曳,池塘涟漪轻绽,几尾锦鲤吐着水泡,摇头摆尾,怡然自乐。
许是多了心事,兄妹二人静坐无语,神情郁郁。
看着满园的风景,老者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年少总有轻狂时,少不了几番的起落,几番的消磨。得意繁花照眼新,失意花冷不开心,一切不过尔尔……”
柳贤与柳烟儿心有所悟,老者又语重心长说道:“古人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须处进思退,着手图放,切勿因一时的莽撞,而失去了转圜之机。不过……”他话语顿了下,看了看身边一双人儿,又道:“谦谦君子,又何妨于生死荣辱之际,作一回铮铮烈士?故尔……”
老者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故尔,你二人虽有莽撞过失,却并无大错!”
柳贤兄妹心头释然,伏地拜道:“多谢爹爹教诲!”
老者嗯了一声,又手拈长须,慨然说道:“我玉山柳家已传承千年之久,岂容轻侮……”
兄妹俩神情肃然,老者却话语一转,问道:“那个林一是什么来头,竟是占据了我族中长老的洞府……”
柳贤忙简短几句道出了林一的来历,之后又说:“那位林道友自称散修,却身着云丝炼制的道袍与云靴,孩儿自感好奇,便生出了结交之心……”柳烟儿附和道:“大哥所言有理,那一身袍靴不下上万块的灵石,他一个散修怎会如此的阔绰……”
老者恍然点头,说道:“云丝炼制的道袍与云靴,便是老夫亦消受不起,非前辈高人而不可得……”
“玄月岛上所遇到的那位前辈,正是因林道友的缘故,才放过我等一行……”柳贤又将当时的奇遇说了出来,老者沉思半晌,自语道:“九州高手无数,公羊氏却罕有……”
见爹爹如此神情,柳贤暗忖,怕是自己识人不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