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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花尘子眼光流转,狡黠笑道:“前辈若想离去,早便跑得没影了!您老人家这般赶路,不过是有意让在下得以跟随,以便摆脱陆丁等人……”见对方神色不明,却不再喝叱,她又释然一笑,自顾轻轻点头说道:“待我不好的人,我或许会忘了。而与我有恩的人,我当铭记此生……”
淡忘仇恨,却不忘感恩,这女子的秉性倒也不坏!
凡人的一生,不过数十上百年而已。一桩恩怨情仇,便足以让人纠葛一辈子。叹人生苦短,感喟这红尘多磨,最终还是不免带着这样或那样的遗憾离去。所谓的恩亦好,仇亦罢,只有留待来世来了结。那曾让人备受折磨的放不下与舍不得,尽数如尘散去,轻得像风,虚幻如梦!
一切轮回来过,可有改变?没有!人世的浮浮沉沉之中,从未少过悲欢离合的风景!
当人们不甘凡俗的宿命,便于煌煌天威之下苦苦修行,终得以逆天假寿。而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恩怨情仇亦随之走来。数百年之后,物是人非万般皆休。诸多的是是非非,不容你不放下来。那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终归要被前行的脚步抛至身后。曾经的温情,或许才是这一路寂寞中的慰藉吧!
林一兀自往前,脸色缓和了许多。只不过转念之间,某人的话让他不得不再次提起了小心。
“不知前辈来自哪一座灵山,又该如何称呼呀?日后返回山门,尘子当禀明师祖,说不定他老人家与您早便相识呢!嘻嘻!”
花尘子一双明眸笑成两弯新月,了无心机般的又趁机凑近了些。
林一手拈长须,轻轻皱了下眉头,不置可否地说道:“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相逢何必曾相识……”
“呀!前辈真乃隐士高人!‘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啧啧!真是字字珠玑哦……”花尘子笑容未去,奉承的话已随口送出。对方不愿自报家门,若非自命清高,便是有意隐瞒。她心头了然,小脸上却是堆满了敬仰之情,不无欣喜地说道:“尘子得遇前辈,并聆听教诲,真乃幸事也!”
这女子哄死人不偿命啊!林一暗暗摇头,索性缄默其口,摆出老者应有的深沉模样。而花尘子却是闲不下来,一会儿说起途中的见闻,一会儿又如数家珍般地提起九州盟的那些高人,用意不言自明。
二人就这么结伴而行,不多时便到了沉水的近前,各自驻足观望。大河足有百丈宽,黑浊的河水甚为湍急,更有浪花拍岸,声势惊人。
花尘子左右打量了下,一脸的无奈。
这沉水便是鸿毛都难以浮起,修士只得从河底走过去。而稍有不慎,被会被那湍急的河流冲走。
这女子冲着林一悄悄白了一眼,抱怨道:“若想过河,只得击水强渡!人家一个弱女子,却要冒险陪着前辈走这一遭,您老人家怎忍心哦……”见对方沉吟不语,她又神色期待地说道:“不若就此回头啊!换个地方再入九川之地,便可避过沉水……”
花尘子着实不想重走一次九川,更不想以身泅水。哼!那个公良门的陆丁可真是害人不浅,回头定要寻师祖告他上一状!如若不然,本姑娘早便过了‘五九’之地,又何须这般来回的折腾。
林一踏上岸边,临水而立。几点浪花溅起,未至其道袍上便滑向一旁。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人逼迫,你又何苦强渡这沉水急流!”
花尘子眼光掠过林一的道袍,暗自称奇。她小嘴一撇以示不忿,随后便到了岸边,竟是伸出两只白玉般的臂腕,作出挽袖子豁出去的架势,很是决然地说道:“罢了、罢了!尘子便舍命陪君子!前辈,您可是真正的君子哦,我的小命可存乎于您一念之间……”
对于花尘子的一贯伎俩,林一早已是有所领教,并见怪不怪。河流湍急极难渡过,自己或可勉力一试,而这女子则根本就不会轻易下水。她如此虚张声势,自然另有用意。
俨如一个真正的沉稳老者,林一拈须沉吟了片刻,这才自语道:“似曾记得典籍中有这么一句话,远古生有离木,沉水不沉。若以离木为舟,又何须为渡河犯难!”
闻言,花尘子歪头打量一眼林一,暗忖,高人便是这般见识?她眼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忙落下长袖掩去那只碧翠玉镯,这才沮丧地说道:“尘子亦曾遍阅典籍,又如何不晓得离木之说。其生于远古,如今仅存于仙境之中。而沉水就在眼前,又该往何处寻那不沉之木呢……”
好似想到了什么,花尘子眸光一闪,欣然说道:“前辈,你我不妨寻得离木再来渡河呀!安危为重哦!”
林一不理花尘子,径自往一旁踱了几步,忽而大袖一挥,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河岸上出现了一只三四丈大小的木筏,还有几根充作船桨的木棍。其为粗大树木捆扎而成,上面的枝叶尚未枯萎,砍伐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是离木之筏?”花尘子惊奇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林一暗哼了声,却一脸的高深莫测。随着他虚空一抓,木筏离地而起,轰然落向奔腾的水面,猛然一荡之后却并未下沉,而是逐流急去。于此刹那,一个粉色的人影紧随其后……
见状,林一嘴角上扬,双臂一展,已是凌空飞起。于间不容缓之际,他疾掠数十丈,与抢先一步的花尘子同时落在了木筏之上。
河流湍急,木筏随之上下颠簸,使得花尘子难以立稳,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忽见林一落在身旁,她忙分辨道:“为追随前辈,我不得不先行一步,嘻嘻……哎呀……”其一个趔趄,身形难以自持,猛地往外摔去。
林一落下之际已双脚生根,只想着怎么驶向对岸,根本无心理会花尘子。突然见其跌向河面,他想都未想便祭出了手腕上的龙须鞭。
金光一闪,花尘子娇弱的身子被拽回到了木筏上。她犹自惊悸不已,耳旁有人叱道:“还不与老夫坐下!若有下次,没人救你!”
花尘子低头看去,缠缚身子的金鞭已没了。她忙乖巧听话地坐在木筏上,转而抬首看去。任波涛起伏,脚下颠簸不定,一旁那老者兀自稳若磐石,神态自若。
此时的木筏,便若一匹脱缰野马,去势极猛。林一伸手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用力将其砸入急流之中。滔天的浪花猛地激起,又疏忽远去,而木筏只是稍稍摇晃了下,便继续顺流直下。
不远处的对岸飞逝而去,却一时难以靠近,林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须发飞扬,云袍却片尘不惊,周身自有一股非凡的气势,落在花尘子的眼中却是瞧出了几分异样。化神前辈会被一道沉水难住吗?不过,这老头倒是个好人。
“呀!前辈真是威风哦……”有意无意间,花尘子失声赞叹,那一脸的憨痴状浑然天成,俨然便若一个娇弱无力的小女子,只待有人来悉心呵护怜爱。
林一忽而脸色一沉,眼睛一瞪,冲着那娇弱动人的女子叱道:“臭丫头,再敢耍弄心机,老夫便将你一脚踢下河去!”
第七百四十一章相送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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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天光之下,黑色的河水浩浩荡荡,一泻千万里。
好似一片落叶卷入洪流之中,木筏随波,去势甚急。
愈是往前,奔流愈发凶猛,载着二人的木筏时而被抛起,时而破浪而去。
一堵浪头迎面狠狠砸来,木筏上突然有光芒闪过。浪花轰然四溅,灵气护罩下的花尘子吓得一闭眼,又悄悄回眸偷瞥。她安然无恙,那老头更是不动如松,兀自须发飞扬,神态威严。
忽而察觉有异,花尘子忙回首看去,顿时惊得檀口半张。急流的百丈开外,黑水突然激起,又猛然炸开,其中竟是现出一块两丈多高的砥石,恰好挡在木筏的前方。这下子要是迎头撞上去,木筏非得四分五裂不可……
于花尘子惊慌之际,身旁有人影一动,眨眼间便已稳稳立在的木筏的前端。呀!高人要出手了,或可化险为夷!她才想说话,又禁不住以袖掩住了嘴巴,暗忖,这老头人不坏,却是个火爆乖戾的性子,难说他不会给自己来上一脚,还是小心为妙。
河水湍急,水下更有暗礁与漩涡不断,使得林一不敢大意。他早便看到前方的危情,并一直在竭力试图回避。奈何水流太急,任其如何挥动木棍为桨为舵,依然难以操纵木筏的去势。那块黑色大石头足有两丈多高,三丈多宽,于急流之中突兀而起。仿若一头巨兽盘踞于的黑水之中,只等着撕碎并吞噬一切。
闪念之间,木筏便直奔大石头冲去。林一依旧是站着动也不动,唯有眉梢轻挑,双眸闪亮。
这位前辈何以这般沉得住气?快出手,时不我待啊!花尘子再顾不得许多,忙站起身来,已惊得瞪大了双眼。
波涛汹涌,浪花飞溅,风声呼啸,木筏与大石头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花尘子心头一沉,暗呼一声,糟了,这前辈徒有其表!不及她惊叫,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木筏四散飞去,迅猛的浪头劈头砸来。这女子难以自持,猛然往前栽去,眼看着便要撞在那大石头上,忽觉得身子一紧,竟是腾空高高飞起。
惊愕之中,花尘子这才发觉自己被人拎着,正双双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站稳了!”
一声叱喝响起,花尘子踉跄了下,已是双脚落在了那块大石头上。而方才的木筏早已不见了踪影,眼前只有黑水茫茫一片,并有溅起的浪花兜头浇来,却被一层灵气护罩挡了回去。除此之外,她身边还站着那位老者,正背着双手眺望着远处。
大石头三丈多宽,于汹涌的河水冲击之下,可供立足的地方不过几尺大小,且甚为湿滑。不得已之下,花尘子只得紧挨着林一这么站着,犹自怕被浪头给卷走了。
心神略定,花尘子这才看着挡在四周的灵气护罩,不由暗自称幸。自己难以运转灵气护体,若是被河水浇透了身子,对一个女子来说未免让人难为情。而这老头不仅出手相救,并虑事周全,还真有几分长者之风。不过,这可是一位化神的前辈哦,竟然对付不了一块大石头……
“尘子还等着前辈大显神威呢!谁成想,您老人家的行事还真不可以常理度之。宁守顽石一块,不要离木之筏的随波逐流,只求中流击水的快意……嘿嘿!”言不由衷地奉承了一句,花尘子自觉嘲讽意浓,又心虚地嘿嘿一笑。四周的狂流汹涌,声势吓人,她暗暗一吐粉舌,又偷睨着身边那人的脸色。
林一从远处收回眼光,若有所思。对岸尚有三五十丈远,只怕要费一番手脚了。听得花尘子的话中有话,他转而低头看去。那女子高不过其肩头,正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忽闪着大眼睛,怯怯说道:“不许踢我……”
妖精亦怕恶人啊!林一暗暗自得,却老气横秋地说道:“哼!老夫方才便不该救你!以身泅水且不是更快活!”
那一脚并未踢来,花尘子胆气壮了许多。她眼光流转,一本正经地说道:“您老人家可是前辈高人,扶危救困乃道义所在……”话未说完,她又故态萌生,嘻嘻一笑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上岸为好。不知前辈何时大展神通,尘子甚为期待哦……”
看着眼前这鬼灵精怪的女子,林一佯作神情凶恶,沉声说道:“休得啰嗦!想要登岸,便要受老夫的摆布……”说着,其挥起手臂来佯作粗犷与蛮横,却神色一怔。这莫不是天震子的惯常举止吗?他缓缓以手拈须,又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易容换貌之后,为免被人识破身份,林一总是于不经意间效仿起故人的言谈举止。如此以来,他时而化作真元子,时而变成了天震子,却没了自我的轻松自在。只要没人看得穿《幻灵术》,没人识破虚妄之相,这一切又何须太过刻意呢!
花尘子还以为这老头要发作,吓得不敢出声。谁料人家的神情忽而一变,眉宇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淡然。于其疑惑之时,对方竟是嘴角上扬,带着戏谑的神情笑道:“臭丫头!随老夫走也……”
不容分说,林一伸手抓去。那女子贝齿暗扣,明眸一闪,任其施为。
随着金光脱腕而出的瞬间,林一已将花尘子虚抓而起,双双腾空而去。往前窜出去了十余丈,二人身形竟是斜斜坠向河面。他临危不乱,抬手便抛出三把法宝飞剑。
飞剑次第前去,于河面上的三尺处摇摇晃晃,一时悬而不坠。二人恰好落至第一把飞剑的上方,林一眸子精光闪烁,脚尖猛地一点借力飞起,直奔第二把飞剑而去。
前后两把飞剑接连跌入水中不见了,林一已冲向了第三把飞剑。此时,距岸边尚有十余丈远,只须故技重施便可越过沉水。他早早便瞅准了落脚处,趁势便是脚尖一点,带着花尘子又一次跃起。只是刹那,其身形忽而一顿,竟是直直往下坠去。
猝然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