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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掠过人群看过去,含笑说道:“我该叫你千尘,还是花尘子……”他话音未落,那粉衣人影带着清香翩翩而至,欣然道:“嘻嘻!没忘了我这个老友就好!又该如何称呼,随你就是啦……”
“尘子!你我既为老友,便不必客套……”林一无意说笑,冲着童家兄弟吩咐道:“且去收殓、清扫一番,再去安抚弟子,不日随我返回天门山……”对方振奋应诺,带着余下众人落向山谷。
千尘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鼻尖一蹙,颇为失落地哼了一声。
百里川前后张望,一时有些无措。林兄弟现身至今,好像对自己不冷不淡。不知是责怪之意,还是威势渐重而再难亲近?他正自患得患失,忽听对方说道:“百里先生!我有话问你……”
闻声,百里川抬眼看去。在场的除了林一与那位书生之外,便是仙奴、花尘子与自己父子俩。不知为何,他忽而心头一乱,带着愧色说道:“林兄弟!方才岌岌可危,几近酿成大错,兄长我有负所托啊……”其不明究竟,已然将千尘当作了花尘子。
仙奴与千尘皆是兰质蕙心的女子,悄悄立于一旁不再多话。吴融有所察觉,慢慢凑过来看着热闹。
林一摇了摇头,说道:“月泉谷安然至今,你功不可没……”
百里川并未受到责怪,暗暗松了口气。
林一话语一转,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令公子有几位道侣,子嗣几人?”
公子还有何人,是说自己家的百安吗?百里川神色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许是畏惧众多长辈的缘故,百安正低头躲在自己的身后。他没作多想,答道:“自从林兄弟命我百家开枝散叶,小安前后与三位女子结成道侣,并诞下两子三女,均在地下洞穴中藏身……”
“嗯……”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百里川不明其意,接着说道:“小安并非朝三暮四之人,只因道侣天赋所限而修为难继,才有丧偶续弦之举……”
“他可曾有过凡人妻妾?”林一又问了一句。百里川随声答道:“不曾,皆为练气、筑基修士……”
林一沉吟不语,脸色有些阴沉。
百里川疑惑不解,再次看向身后。百安依旧是低着头不吭声,与往日的乖巧没甚两样。他转向前方,举起双手,有些不安地说道:“林兄弟!有话不妨明讲……”
林一点了点头,说道:“有人在月泉镇寻凡俗女子为妾,并育有一女。因炫耀家世,被妖修获悉九州门的来历,便以他妻女要挟,只为找出九州弟子的藏身之处……”躲在百里川身后的百安禁不住身子一抖,他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妖修杀了那人的妻女,再以妖丹利诱。为求苟活,更想借助逆天的手段来提升修为,他竟然不顾月泉谷安危,昧着良心与仇家狼狈为奸,所幸被我所见……”
“这……林兄弟所言当真?”百里川震愕当场。
林一不予是否,嘴角一咧,冲着一旁的吴融抬手虚请,说道:“此间春和日丽,不妨游山看景!”言罢,他径自凌空踱步而去。对方微微一笑,随后而行。仙奴与千尘不肯落后,亦步亦趋。
百里川怔怔看着林一的背影渐去渐远,脸色已是由白变青。他慢慢转过身来,眼光有些呆滞。
百安一直在佯作镇定,而心头却怦怦急跳不停。察觉那四人离去,他暗呼一声侥幸。而抬头迎上了两道异样的眼光,其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乖巧地说道:“爹!贵体是否无恙,要不要孩儿陪您老人家歇息片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猛地扇在百安的脸上。其毫无防备之下,凌空倒飞了出去,口吐着鲜血,失声惊呼道:“爹……”
百里川已是炼虚圆满的修为,若非有所顾忌,早便可以修至合体的境界。而百安只有元婴的的境界,弱小的不堪一提,莫说没有招架之力,只怕也没那个胆量。
不过,百里川出手之后顿然愣在当场,神情变幻且心头挣扎不已。小安可是自己看着一日日长大,素来乖顺听话,且颇为守孝道,怎会干出那人神共愤之事?而林兄弟乃一言九鼎之人,岂会蓄意相欺?若非看在老兄弟的情分上,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砰——”的一声闷响中,百安摔在左近的山峰峭壁上,于坠落之际不忘呼喊道:“……爹!为何要打孩儿,冤枉啊……”
见状闻声,百里川才起的迟疑顿时没了影,挥袖往前一卷。百安尚未落地,已被捆缚四肢,随即飞过来被他虚抓在手。父子两人相隔不过数尺,其儒雅的神色里带着罕见的煞气,话语颤抖着,说道:“小安!从小到大,爹从来没有严加呵斥,更没动过你一手指头……有话从实讲来,莫再欺瞒,凡事有爹一体承担……”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地穴中相继涌出人群。其中的六人,颇为醒目。为首的中年贵妇,不仅气度雍容,且仪态万方,更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随后的两男三女,年岁修为不等,却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忽见半空中父子二人相争,众人均是大吃一惊。那贵妇人以手掩口,失声道:“先生,小安……”随后的两男三女皆错愕不已,口称祖父、爹爹……
“爹!孩儿真的冤枉啊……”百安挣扎不得,却连声喊冤。而爹爹百里川如此动怒,尚属头回。他忍不住心头惊慌,继续争辩道:“林长老一去数百年,初来乍到,怎能知晓此间详情,所说定然与孩儿无关。若真如此,他何不留下妖修指证?眼下空口无凭,实难叫人信服……啊……”其周身猛然一紧,顿时难以出声。
百里川铁青的脸色渐渐潮红,便是两眼中也泛起了血丝。见百安犹自心存侥幸,他气得连连摇头,嘶声说道:“林长老与为父暗中交代,早有收你为徒之意,又怎会平白无故嫁祸陷害?他修为通玄,自有神游天地之能,无意间识破你的勾当并不意外。而你不仅私自纳凡人为妾,并始乱终弃,视人命如同草芥。尤为甚者,更将百家与月泉谷置于不顾,只为一己私欲,你……你着实可恶……”
愈说愈怒,百里川的五官眉目狰狞起来。见其动了真火,百安知道这回躲不过去了,不由心生怯意,急忙竭力出声求饶道:“爹!孩儿错了!不过事出有因……”
百里川已是涨红的脸色顿然一消,霎时一片惨白,身形微微摇晃。
百安不及留意,分辩道:“数年之前,孩儿曾救下一凡人女儿。其以身相报,而孩儿唯恐触犯家规,这才不敢让爹娘知晓。谁料她月前落入妖仙之手,孩儿被逼无奈,只想早日成仙……”在他想来,爹爹对自己爱护有加,道出实情来料也无妨,大不了接受一番惩处,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月泉谷上下安然无恙,所幸并未酿成大错……
“噗——”
一句话尚未说完,百安突然脸色惨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转瞬之间,他四肢无力,慢慢闭上双眼,生机渐渐远去!其依稀弥留之际,悠悠寒冷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痛心裂肺地吼道:“小安!你欺师灭祖,兽性猖狂,罪不可赦……莫怪爹爹狠心……”
“扑通——”
百安的尸身坠落在地,百里川犹然摇晃着身躯,两眼噙泪,愣怔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失声痛呼道:“我儿小安……”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贵妇已是目瞪口呆,其身后的五人抢出哭喊道:“爹……”
恰于此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怒叱:“都给老夫站住……”那两男三女吓得顿时僵在原地,一时惶惶无措。
半空中的百里川悲伤犹存,却满面萧杀,凛然说道:“尔等给老夫听好了,敢有违背人道者,必将自寻死路!为整肃家风、门风,我不惜杀了唯一的儿子,更不惜百家绝后……”他话语一顿,喟然长叹,缓缓又道:“不成人,何以为仙……”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天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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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百多年前,我等相继重塑肉身,而得益于结界中精纯的太初之气,使得原本有所亏欠的修为,生生提升至九成。吴某与了道、了凡,以及一干手下,虽说是借体还魂,却无异于再世为人啊!”
林一与吴融并肩而行,仙奴与千尘跟在身后,四人落在数百里外的一处山峰之上。无论怎样,彼此数百年没见面,各自的境况已非往昔,总要有一番话要说。
吴融背手拈须,接着又道:“林一!我等因你之故,才重返仙域,日后必然要追随左右。不管是在外漂泊,还是守在你的天魔结界之中,任凭驱策……”他看向身旁,微微颔首。
此时的月泉谷,天光明媚,满目苍翠,山岚淡淡袅袅,更添几分怡人景色。
林一听出了吴融的弦外之音,不予可否地微微一笑。
一侧,仙奴悄然而立。她盯着师父的背影,小脸上的委屈没了,一双清澈的明眸中却多了一分莫名的执着。
千尘往前凑了凑,带着好奇问道:“凡人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短短的数百年,你已是仙君的修为,着实叫人难以置信!而这些年间,你究竟去了何处呀?”她的问话,让吴融与仙奴跟着出了兴致,所关注的却有不同。其中的一位所担心的是,天魔结界没有主人的施法,内外两重天地将永世隔绝;另外一位,则是惦念着师父的安危与下落。
林一的眼光掠过一旁的三人,摇了摇头,说道:“三言两语讲不明白,权作是一场梦……”
千尘以为有人在刻意回避,不满地蹙起鼻尖,哼道:“哎呦!一梦数百年,还真是了得!尚不知你梦到何物才乐不思归呀……”
“太虚无极,天地万物!”
林一简短回了一句,无暇多说,猛然转向来处。数百里之外,那个百安已坠下山谷……
见状,林一稍稍错愕,不由轻轻皱起眉头。少顷,他暗叹了一声,起身飞了过去。他身后的三人皆有察觉,而吴融与千尘却无动于衷,只有仙奴紧紧相随。
那对师徒已然远去,千尘犹自嘀咕着:“太虚无极?年纪轻轻的,整日里故弄玄虚,哼……”察觉吴融笑着看来,她明眸一闪,自以为是地说道:“吴先生,我与那小子相熟甚久,太知道他的为人啦!”唯恐对方不信,其又道:“他此前早已洞悉百安的行径,却佯作不知,反而装模作样地询问人家道侣呀、子嗣呀,无非要威逼百里川动手清理门户。借刀杀人,狡诈奸猾,假仁假义,皆莫过于此啊……”
吴融独自呵呵一乐,转向远处,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两眼之中人不同……”话语一顿,他颇为欣慰地感慨道:“林一的年纪虽说不大,却颇为懂得驭下之术。知其心、驭其人,知其变,驭其时。赏善惩恶,恩威并举,正所谓王者之道也……”
……
千样人眼中,千般的风景。立足不同,着眼迥异,吴融与千尘所看到的林一,成为不同的两个人。不过,其本人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
月泉谷的尽头,千余修士黑压压聚成一团。见到太上长老与门主现身,众人齐齐见礼。百里川带着满脸的愧疚迎上来,沉声说道:“百安肆意妄为,丧尽天良,几近酿成大祸,实乃罪不可赦。在下已将其正法,以儆效尤!而子不教,父之过!恳请责罚……”
林一带着仙奴落在百安的尸身旁边,均神色冷峻。山谷中人数虽众,却甚为安静,只有抽泣声低低响起。见百里川诚惶诚恐请罪,他摆了摆手,一言不发,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五人与站立一旁的贵妇人。
百安的五个子女,年长者有着三十出头的样子,余下的二十岁至十来岁不等,皆惶惶不安而面带哀容。那贵妇人便是百安的娘亲,季子。她犹然眼角噙泪,神色悲戚。
林一默然片刻,说道:“尔等小辈要以此为戒,切莫重蹈令尊覆辙!”有九州门的太上长老训话,地上的五人皆俯身称是。他又转向百里川,话语声温和下来,叹道:“全赖先生的一力维持,才保我九州门薪火不灭。而林某一走数百年,撒手不管身后事,问心有愧啊……”
百里川虽强作镇定,而噬子之痛难以释怀。忽听林一的言语肯定,他一个道心稳固的人,竟是不由眼圈一红而老泪纵横。其忙拂袖掩饰说道:“九州门,乃我家园所在,自不敢稍加懈怠。而在下却有负重托,无颜见人呐!倘若不是林老弟适时赶来,我……我纵然百死,亦悔之晚矣……”
“罢了!”
林一出声止住了百里川的悲伤,想了想又安抚道:“我见你五个孙儿皆根骨上佳,不如由仙奴收下……”
百里川一怔,忙冲着地上喝道:“小畜生,还不给门主行礼拜师……”其道侣以及孙子孙女,可谓是大悲大喜。若能拜九州门的门主为师,无疑是一桩大大的机缘。五人甚为机敏,冲着仙奴的方向纳头便拜,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