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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还算正常,所以一定是渴了。”
“你饿了眼睛才发绿呢!”苏煌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我又不是狼!”
穆峭笛呵呵笑了两声,“记不记得去年咱们一起去淮阳出任务,露宿在野外没找著吃的,当时你饿的……睡到半夜闭著眼睛就啃我的胳膊,瞧,现在还有牙印呢。”
苏煌一掌将他递到眼前的胳膊推开,眼尾一扫瞟见了一条又粗又长的旧伤疤,那是一次战斗中穆峭笛为了护他硬生生用胳膊挡利剑留下的痕迹,每次看见心里都是一痛,不由地就心软了,接过茶碗喝了几口,又递还给他。
“不过话说回来,”穆峭笛将茶碗放回桌上后又凑回来,贼笑道,“那个是不是你的初吻啊?”
苏煌又气又羞,脸登时就红了,狠狠一拳打过去。
“难道真的是?”穆峭笛得意地就像捡著了一个大便宜,嘴都笑裂了。
“做梦吧你,怎么可能!”苏煌不服气地道。
“你以前吻过?”穆峭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
是谁?“
“关你什么事?”
“喂,你公平一点,我有女性朋友总是第一个告诉你的。到底是谁啊?是舒大小姐?”
“你乱说什么?我会被齐大哥砍成碎片的!”
“那是……上次邱家村的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啊?”
“也不是?那会是……”穆峭笛又猜了几个,都被苏煌嗤之以鼻,最后无奈之下爬上床,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挠你痒痒了!”
苏煌赶紧向床里一缩,无声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也认识的啦。”
“到底是谁嘛?”
“就是……就是……吴山哥那一组……上次一起去护卫辽河役补给线的……”
穆峭笛拧眉想了一阵,慢慢道:“不会是……步飞烟吧?”
苏煌低下头不说话。
“你没问题吧?”穆峭笛怪叫道,“喜欢那个男人婆?”
“飞烟只是性格爽朗一些,才不是男人婆呢!”
穆峭笛歪著头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有多喜欢她?有没有打算请宾先生准许你娶她?”
苏煌红著脸道:“哪儿就到那种程度了?我们只是一起躲在山洞里避追兵,她受了点伤,我照顾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心一动,就亲了她一下,别的什么还没说呢。”
“这样啊,”穆峭笛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被你亲了,是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当时我跑出洞去了,后来见著她,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也看不出她是喜欢呢,还是在恼我……”
“小煌,”穆峭笛突然握住他的手,“你回答我,要是我跟步飞烟同时遇到危险,你救谁?”
“你有病啊?”苏煌瞪了他一眼。
“南极星的搭档都是彼此交命的,你现在有个喜欢的女人,我当然要问问自己的排序了,免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问过我跟那些个什么江姑娘、金小姐同时遇险时你会救谁。”
“我当然救你。在战斗中搭档的生命高于自己的,这是南极星的铁则。”
“既然是南极星铁则你还问什么?我是你的搭档我不救你救谁?飞烟自然有她自己的搭档救,根本用不著我操心。”
“你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搭档吗?”穆峭笛低声问道,语调有些没精打采的。
“今天晚上你什么毛病啊?”苏煌怒道,“尽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皮痒?”
穆峭笛抓抓头,咕哝著:“我有些受刺激而已,本以为看得很牢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穆峭笛振作了一下,露出一个笑脸,“没事,现在还没事,以后我也会继续让它没事,你怎么样?听说昨晚的情况很惊险呢。”
苏煌用手指扒了扒头发,笑了笑,“也没什么,从我们几个潜进大牢直到带出赵大人都没出什么状况,可惜运气不好,出城时竟遇到那条老鱼心腹之一的周峰在巡城,他算是紫衣骑中数得上的好手,带的人又多,不免有一些麻烦,害得我四更才回到家里。”
“让我看看。”
“看什么?我又没有……”
穆峭笛瞪了一眼,苏煌无奈地收回后半句话,转身趴到了床上。“你别听小况乱说,真没什么要紧的。”
穆峭笛慢慢撩起他的上衣,露出被白布巾裹著的背部,轻轻解开,现出一道斜斜的伤口,有些向外翻卷,仍呈现出刺目的血红色。
“这个是小况给你包扎的?他真该重新回到魏大夫那儿接受医药训练了,什么烂手法……居然跟我说只有四分长,这伤口至少也有六分长!而且这么深!真想踹那个小子!”
“喂,你还要看多久?很冷耶!”
“对不起。”穆峭笛赶紧用白巾一盖,拉上被子,“你先别动,我重新给你上药。”
“不用了……”
“你闭嘴,忘了规矩了?受伤的时候一切都要听搭档的!”
苏煌咕哝著闭上了嘴。穆峭笛很有经验地在房间里找到暗格,拿出里面的伤药,回到床上,轻手轻脚地涂抹在伤口上。
“才这么一条小口子,你到底要涂多久啊?我看你才该回魏先生那儿重新训练呢,快给我包上!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穆峭笛没跟他拌嘴,轻轻用干净的白布巾小心包裹起伤口,喃喃地道:“我们明明是搭档,为什么当时我竟然不在?”
苏煌震了震,转身爬起来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真是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干嘛这样婆婆妈妈?你也是出任务去了,又不是在玩,现在人手不够,搭档偶尔拆开来用也是没办法,你遇到危险而我不在你身边的情况也很多啊,我就不像你这样叽叽歪歪的。再说你也知道我比较迟钝,这种小伤口我连痛都感觉不到。”
“可是我觉得痛啊,很痛……”穆峭笛将眼眸藏在睫毛后面,伸手将苏煌抱进自己怀里,再把被子拉上来一点,朝床上一倒。
“喂,你又在干什么?”
“你不是还要继续睡觉吗?睡吧。”
“我问的是‘你’在干什么!我话说在前面,不许你睡到我房里来,我老爹根本不知道我认识你,明早要是看见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一定会奇怪死的。”
穆峭笛不高兴地说:“可是你受伤了啊,按职责我应该守著你的。”
“就为那条小伤口?”苏煌在被中踢了他一脚,“说出去我会被羞死,全南极星的人都要笑死,到时候你的功劳可大了,鱼庆恩一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快滚回你自己房里去吧,我真的要睡了。”
穆峭笛拗不过他,只好耸耸肩爬起来,小心帮他把被子盖好,轻轻开门离去。
听得门外已无声息,苏煌这才翻了个身,忍耐著背上火辣辣的感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调匀呼吸入睡。
不管怎么说,对一个南极星成员而言,知道自己的搭档就在同一个屋檐,心里那份安定的感觉,远远不是常人可以体会的。
第三章
穆东风此次携全家入京,接任的是京营巡卫将军一职。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低,但由于京都皇城的戌卫近几年一直由紫衣骑掌管,所以没什么实权,每日只是签签到,处理一些治安事件,空闲时间太多。为了方便与老友的交往,也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便在苏府住了下来。
苏府并不太大,只有五进院落和一个小院。最开初穆家住在客房里,但决定长住后,苏夫人立即对房屋进行了重新安排,最里面的独门小院给了穆若姿做闺房,已娶亲的大儿子二儿子各有一进院落,两对老夫妇再占去两进院落,苏三苏四住在同一个院子,剩下的两个人当然就没什么好挑好选的了。穆峭笛和苏煌对于这样的安排都没有异议,只不过理由各不相同,苏五少爷是因为这样住对保守两人都是南极星成员的秘密很有好处,而他的搭裆高兴的是以后可以很方便地在任何时间进出苏煌的房间。
所谓的任何时间,当然也包括房间主人本人不在的时间,所以当某天苏煌外出回房时,竟看见本应是邻居的那个人居然大摇大摆地靠在自己的枕头上,身边堆了一大堆被翻出来的书,正津津有味翻阅。
“你干嘛那么喜欢擅自翻我的屋子?”苏煌有些无奈。此人在当年江北受训时就喜欢翻他的私人物品来看,这么些年竟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看这个……”穆峭笛一点心虚的样子也没有,朝房主摇了摇手中的书,脸上挂满了属于男人的那种恶心暧昧的笑。
苏煌定睛一看,压版的封面上套红几个大字—《春宵秘史》。正是老爹批发买回来的那几百本书中被清理出来的一本。
脸上略略有些发窘,但苏五少爷强忍着掩饰了过去,仰着脸道:“是男人都有兴趣吧?你管得着么?”
穆峭笛忍着笑道:“我是管不着,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是男人都有兴趣不假,可你的兴趣未免也太浓厚了,竟放着几十本在自己的卧房里,当心上火啊。”
苏煌看看床上那么高的一堆书,脸上顿时一红,此时再解释书是老爹买回来的,好象就有些象是推脱责任,只好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在窗边坐了,翻看刚刚在外面与南极星同伴接头时拿到的最新情报。
“小煌啊,这一本你也看过了吗?”穆峭笛凑了过来,将一本米色纸质的书直递到他面前。
苏煌瞟了一眼,这次穆峭笛亮出来的并不是封面,而是里面的一张插页画,上面两个男子身无寸缕搂抱在一起正在云雨交欢,脸上表情迷醉之极。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瞥,苏五少爷的脸上已经开始燃烧。
死老爹,都是他不好,什么书不好买,连这种的居然也买回来!
“这个恐怕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兴趣的吧?”穆峭笛一边用揶揄的口气说着,一边觑着苏煌的神色。
“宾……宾先生说过,”苏煌嘴硬地道,“一个南极星要学习……嗯……方方面面的知识,知道的越多……越好,我……我了解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穆峭笛哈哈一笑:“宾先生还说过,最好的学习方法莫过于实践,你有没有打算实践一下呢?我话可说在前面,身为搭档,我不许你在外边乱找啊……”
话还没说完,苏煌已经劈手夺过那本书,狠狠砸在他脸上。
穆峭笛雪雪呼痛地捂着脸后退几步,倒在床上,苏煌也不理他,气呼呼地翻着手里的的小纸片看,随便床上呻吟得惊天动地,眼皮也不抬一下。
穆峭笛闹了一会儿,见他头也不回,便自己爬了起来又凑到跟前,正想再逗弄几句,突见他脸色凝重,立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新情况?”
“齐大哥传来的江北密报,胡族派了三个使者进京。”
“胡族派使者入京,不外乎来要贡银或威胁割地的,差不多每年都来,有什么稀奇?”
苏煌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可是这几个月我都在京城,朝廷方面没有接待过什么胡使。”
穆峭笛侧了侧头,若有所思地道:“既然瞒着朝廷,他们入京必有别的目的,会不会是来窃取情报的?”
苏煌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这份密报?”
穆峭笛凑过去念道:“据悉,胡族遣使者三人入京。咦?好象是宾先生的亲笔字耶。”
“我不是叫你认笔迹!”苏煌着恼地瞪了他一眼。
穆峭笛耸耸肩笑了起来:“不要生气啦,逗你玩呢。我知道,如果他们是来窃取情报的,宾先生会写‘胡族遣谍探三人入京’,如果是来行刺重要人物的,宾先生会写‘胡族遣刺客三人入京’,既然宾先生现在写明了是使者,他们必然是来出使的。可是朝廷并不知晓这个消息,所以这三个人出使的对象显然另有他人,只要想想这京城之中与胡族有勾结和交易会是谁,那个人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苏煌哼了一声:“算你不笨。”
穆峭笛得意地一笑:“你不就是因为我聪明才选我当搭档的吗?”
“谁选你了?我只是服从宾先生的安排而已。”
“你少嘴硬,不知道是谁在我受伤时守在我床边哭着说,求求你醒过来吧,我要当你的搭档,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害得我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头,反而是说的那个人,早就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苏煌睁圆了眼睛瞪着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半天才大叫一声:“你当时居然是醒着的!!”
穆峭笛嘿嘿笑了两声道:“你难得求我一次,我就是断了气也会立即还魂的。
其实我当时本想再多听几句就睁开眼睛安慰你的,谁知你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一句话,跟催眠似的,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他这样没脸没皮的,气得苏煌更是牙根痒,可是毕竟搭档了好几年,知道他就是那种你越计较他就越起劲的人,索性咬了咬牙扭头不理。
果然没多久穆峭笛就没了趣,蹭过来正正经经地说:“那三个胡人与老鱼贼交结必有图谋,不知他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