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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上看热闹,看得起劲的三人齐齐怔了怔。当中的林鹤轩忽的便挑了眉,低声道:“你俩好生看着,别让出意外,我去去就来!”
第二十四章
颜氏吼出那一声,原本喧嚣的人群忽然便如死水般静了下来。
得了消息赶来的蓝利盛站在门外,半天不曾挪动一步,身后的管事来喜狐疑的看着一脸凝重的蓝利盛,以他跟随蓝利盛十几年的了解来看,这位主子正在心里谋划着某件事。意识到这后,来喜屏息凝气的站立在一侧。
蓝雨薇缓缓的回过身,抬了脸看了眼脸色如纸的方氏,微微的勾了唇角,转而对颜茹梅道:“姨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茹梅连连点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薇姐儿,是你伯母找了我,是她想的这出偷梁换柱的主意,是她……”
“颜茹梅,你血口喷人。”方氏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便要去抓颜茹梅。
蓝雨薇一个眼神过去,含雁与寻雪一人一边扶住了方氏,劝道:“大太太,您让赵家太太把话说完,是非黑白自有公断。”
方氏恶狠狠的剜了含雁与寻雪,直想着,来日一定要寻个办法打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边急切切的拿目光去看胡嬷嬷,示意她想法子堵住颜茹梅的嘴。
“这是怎么了?”
一声闷哼,蓝利盛负了双手,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厅中的狼藉后,微微的蹙了眉,对颜氏道:“二弟妹,这是怎么回事,远远的便听到丫鬟婆子哭的哭,叫的叫。”
白氏连忙迎了上去,“老爷,你不知道……”
蓝利盛一个阴测测的眼神过去,白氏说到一半的话,便梗在了喉咙头,脸色讪讪的退了回去。
方氏却是大舒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眼已然脱力,歪倒在地的颜茹梅,对蓝利盛道:“三弟,快使人去将你大哥请来,这个家要乱了。”
蓝利盛挑了挑眉头,对身后的来喜道:“去请了大老爷过来。”
待来喜走后,又看着蓝雨薇道:“薇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剪子锋利当心伤了自己,还不快放下。”末了又道:“天大的事,有你大伯和我做主。”
蓝雨薇在蓝利盛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然有了主意。此刻听了蓝利盛的话,神色顿了顿,哐当一声扔了手里的剪子,就在众人神色一松时,她却慢幽幽的开了口。
“叔叔这话说得在理,天大的事自有伯父与叔叔做主,只现如今伯母合着姨母将我卖人做妾,只不知叔叔要如何为我做主?”
瞬间,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再下一刻,响起方氏的一声嘶喊声,“薇姐儿……”
蓝雨薇抬了头迎着方氏,冷冷的笑。
“薇姐儿。”方氏白了脸,颤着声道:“伯母没有。”
蓝利盛蹙了眉头,他看了看方氏,又看了看蓝雨薇。神色几番交替,最后一脸伤痛的走到蓝雨薇跟前,沉声道:“薇姐儿,若真有这事,你大伯当会给你一个交待。”
蓝雨薇抬起脸,看着蓝利盛,“叔叔不给侄女做主么?”
蓝利盛目光一紧,续而他避开蓝雨薇的目光,为难道:“长嫂如母,子不言母过,叔叔愧对你。”
蓝雨薇勾了唇,唇边泛起一抹凉笑。众人看得她笑,都怔了怔,齐齐忖道,这笑太过古怪!
“叔叔,很多事侄女做不了主,但有一件事是做得了主的。”蓝雨薇看着蓝利盛缓缓的笑,蓝利盛眼角的肌肉便狠狠的跳了跳,他看着蓝雨薇,耳边响起蓝雨薇狠绝利落的话,“我要死,是谁也拦不了的,我要死在哪,也是谁也阻止不了的!”见蓝利盛要开口,蓝雨薇抬手,继续道:“叔叔也别怪侄女老拿性命作事,谁让侄女能做主的便只有这条命呢!”
要胁,这是赤luoluo的要胁。
方氏很想喊一声,你去死,想怎么死,死在哪,都是你的事,你尽管死好了!然,她却是狠狠的攥紧了袖笼中的手,目光如针的瞪着几步开外的蓝雨薇。
刘婆子招出是颜氏,她便说要吊死在赵俯外!现在颜氏供出了她,那她蓝雨薇是不是便要吊死在蓝俯外呢?悠悠之口,纲纪王法,没有谁会放过他们!方氏甚至毫不怀疑,蓝雨薇一定会放几个新买的丫头婆子自由身,从此后,不止是中州,便是大周境内,都会传说,蓝家大房逼死了投亲的侄女!
“马嬷嬷,这是几个丫头婆子的卖身契,我死了,你便给她们自由身吧。”蓝雨薇自袖笼中取出一叠纸,递到马嬷嬷手里。
“小姐。”马嬷嬷惊惧的看着蓝雨薇,“凡事都可以商量,你这是做什么!”
蓝雨薇笑笑,摇了摇头,走到颜氏身前,跪下,“母亲,女儿不孝,可要女儿与人做妾,女儿宁可死。”
颜氏眼泪扑擞擞的直往下掉,咬了牙道:“薇姐儿,娘安置好你弟弟,便来寻你,你黄泉路上莫走急,等等娘。”
哇的一声,烨哥儿扯了嗓子哭,一边哭,一边道:“娘,姐姐,你们不要扔下我,我跟你们一起。”
屋子里的人齐齐的白了脸,不多时,含雁,寻雪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蓝雨薇身前,“小姐,奴婢自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小姐请带上奴婢。”
“好。”蓝雨薇抬头,看着寻雪与含雁,“我们这便一起死。”
“慢着。”
一声断喝响起。
众人抬头,便看到气急败坏的蓝利成一脸涨红的走了进来,许是一路太急,鼻尖额头满是汗水,他的身后是气喘吁吁的来喜。来喜进屋后,飞快的与蓝利盛交换了一个眼色,便缩到角落里。
“伯父来了!”蓝雨薇微抬了脸。
蓝利成抹了把汗,拿了桌上的茶一口饮尽,也不管可曾喝过。歇了口气才对蓝雨薇道:“薇姐儿,你这要死要活的,到底是想做什么?”不待蓝雨薇开口,大声道:“人是你母亲挑的,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关起门来与你母亲商议便是,为什么要闹得合俯不得安宁!”
颜氏将烨哥儿往马嬷嬷怀里一塞,便要起身。
蓝雨薇飞快的睃了眼含雁与寻雪,两人会意,一左一右上前,扶住了颜氏,只不让她上前。这边厢蓝雨薇才垂了头冷冷道:“伯父怎么不问问伯母做了什么?”
蓝利成瞪了方氏怒声道:“没用的婆子,我早就说过了,薇姐儿是官家小姐,她的亲事岂是你能插手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方氏连忙伏低做小,跺了脚道:“罢,罢,罢,从今以后我再不做这缺心眼的事了。”言罢便要朝外走。见她要走,颜茹梅,地上的刘婆子,都抬了脚要朝外走。白氏拿眼去看蓝利盛,见蓝利盛低眉垂眼,没有动静,便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动。
蓝雨薇冷冷一笑,耍无赖是吗!
抬头指了刘婆子对含雁与寻雪道:“既是死也不能白死,抓住她。”
刘婆子脸色一白,含雁与寻雪一左一右便扭了她。
蓝雨薇不待蓝利成开口,便道:“伯父说的有道理,侄女原是怪错了人,一切祸端都是这拨弄事非颠倒黑白平地生事儿的婆子干的。侄女便一命换一命吧。”
走到门口的人,脚齐齐的顿了下来,谁都知道后面又会是怎样。这位三小姐,她不要命了,可是有人惜命!
刘婆子抖了唇尚没叫出口,蓝雨薇已是笑盈盈的道:“我知道,贴子是姨母拿来的。”眼角的余光撇到门口颜氏的身子一软,勾了唇角道:“你想必也觉得冤,那就死在赵俯门外吧。”又对颜茹梅道:“姨母必说是伯母的主意是不是?”见颜茹梅忙不及的点头,蓝雨薇转了眼看着方氏,“伯母想必会说是母亲挑的人是么?”方氏的头尚未点下,蓝雨薇已是转了身到颜氏身前,“母亲,既是你我的错,你便同女儿一起死个干净吧。”
“混……”蓝利成话未落到。
颜氏却是直了身子,抱着烨哥儿,“我们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是一家人。”
颜氏话才落,屋中便如油锅进了水,闹哄哄一片,哭的哭,劝的劝。
“退婚,把婚给我退了。”蓝利成一声怒吼。
墙外,沈于飞看着褚季行,“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这个婚能不能退!”
褚季行的嘴角绽开一抹笑,“我赌退不了。”
沈于飞翻了个白眼,怏怏的收了手。
“怎么了?”褚季行看着沈于飞,“不赌了?”
“赌你个头。”沈于飞吼了声,“我赌退不了,你赌能退,赌不赌?”
褚季行还了沈于飞一个白眼,靠,当他傻子啊,林二爷急匆匆的跑了,为的什么?还不是不让退婚!
第二十五章
“平妻?”
林俯大太太错愕的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林家二爷,林鹤轩。半响,没反应过来,这个最得她宠爱的儿子是怎么了!前两天用尽手段逼她退庚帖,现在忽的找了来,说要娶平妻!
“不错,平妻。”林鹤轩重重的应道,又加重了语气,“不是妾。”
噗嗤一声,赵氏笑出了声。
“妾,只能是妾。”
“为什么?”林鹤轩怔愣的看着赵氏。
“不为什么,为娘的自有道理。”赵氏摆手道,“你不用多说,平妻!别说我不同意,便是她容妙鱼也绝不会答应。”
一听到赵氏提起容氏,林鹤轩似深秋孤月的眸便多了几分清凉,然在这份清凉中又似隐隐有着淡淡的秋杀之味。
见林鹤轩神色不郁,赵氏叹了口气,良久道:“贵妾?”
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林鹤轩默然,便在赵氏以为他会拒绝时,却不料林鹤轩点头同意了。
待林鹤轩走了,一直侍候在侧的余嬷嬷才开口道:“太太,不是老奴多嘴,既是爷喜欢……”
赵氏抬手,制止余嬷嬷继续往下说。目光悠悠的看向东南方向一处描金绘彩的楼阁,幽幽道:“前几日收到密报,说是皇帝又去白马寺祈福了。”
余嬷嬷五宫略显老态的脸上便有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愁苦,安静的退了下去。而赵氏却是将手中尖利的甲套一下一下的划着炕上铺的大红羊毛毡毯,不消多时便划出了一道豁口,似是张开的鲜红的小嘴。
“真希望竹姐儿能快点诞下一位龙子啊。”赵氏无限期盼的道。
余嬷嬷叹了口气,附合道:“可不是么!”
蓝俯。
蓝利成将刘婆子喊到跟前,怒声道:“把我们薇姐儿的庚帖拿回来,不然你就等着吃官司。”
刘婆子一脸哭相的看着颜茹梅。这庚帖根本就没经她的手,她怎么去要!
生怕颜茹梅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蓝利成即刻大手一挥,道:“就这么办。”末了看着蓝雨薇道:“薇姐儿,你的意思如何?”
蓝雨薇抿了唇,微一福身,“全凭伯父做主。”
人慢慢散尽,夏兰和铃兰手脚麻利的打扫厅中的狼藉。
颜氏抱着烨哥儿走到蓝雨薇跟前,才张了口,眼里的泪便断线的珠子般,一个劲的直往下掉。烨哥儿瘪了嘴,伸了胖胖的小手,一遍一遍的擦拭着。
“母亲不必自责,女儿自有计较。”蓝雨薇安慰颜氏。
颜氏哽咽道:“薇姐儿,这庚帖要不回来,可怎么办?”
蓝雨薇抬了脸,看着檐外高远的天空。怎么办?真的去死吗?不,她不能死,烨哥儿还小,母亲虽有血性但却太过柔弱!蓝雨薇垂了头紧了紧手腕上的那枚银镯。半响才道:“烨哥儿还小,我答应过父亲,照顾好你和烨哥儿。”
颜氏张了张嘴,讷讷无声,脸上再次泪如雨下,只紧紧的抱住了蓝锦烨,蓝锦烨被颜氏勒得生痛,却是不敢张嘴哭。一双我乌黑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蓝雨薇,“姐姐,烨儿以后保护你。”
蓝雨薇只觉得胸口那原本涨闷的地方似是被针戳了个洞,终于有了些许的薄凉,缓解了那令人窒息的闷痛。
一天的喧嚣终结在曲终人散的寂凉之后。
蓝雨薇嘱了含雁取了碎银打赏丫头婆子。关了门,懒懒的依的窗台上看着院子里枝叶渐显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