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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轩便摆了摆手,周志家的福身退下。
剩下林鹤轩怔怔的站在那,目光惘惘的看着沉香榭的方向。
周志家的走了很远,回过头时,还看到林鹤轩一身怅然的立在廊檐下,神色戚戚的面朝沉香榭方向,由不得便在心里暗叹一声,都说二爷、奶奶感情深厚,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二爷凄凉得很啊!
“小……姐。”
含雁惊慌的叫声蓦然响起,门外站着的林鹤轩心下一个冷颤,转身推门,一气呵成。进屋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怔。
蓝雨薇软软的靠在含雁的手里,一口鲜红一半染了含雁的前襟一半染上了她那身浅紫色的软烟罗中衣。含雁正双手捧着那口吐在手里的鲜红,眼泪扑擞扑擞的往下掉,一眼见到林鹤轩走进来。用哽咽着的嗓音道:“二爷,奴婢求求您,快请大夫吧!”
林鹤轩几步上前,查看着蓝雨薇的脸色,他明明记得已经点了她心口的几处大穴,怎的这会子还是吐血不止?再看那吐出的血,鲜红欲滴,浑无中毒的症状。
“鹤轩!”门啪的一声被推开,着一身白色明绸青色兰花八团比甲,衬着一件天蓝中衣的沈于飞带着一着鸭蛋青道袍的精神矍矍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
林鹤轩见着中年文士,几步上前,一把扯了他,口中直道:“诸葛先生,您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被称为诸葛先生的中年文士,拍了林鹤轩的手,道:“二爷,先别急,容我先看看。”
沈于飞一把将林鹤轩扯到了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指了榻上脸色灰败的蓝雨薇道:“这是怎么了?”
林鹤轩摇了摇头。
沈于飞于是轻声道:“初二那日,秦珏瀚去了蓝俯,你知道吗?”
林鹤轩点了点头,看了眼人事不省的蓝雨薇,狐疑道:“你是说……”
沈于飞摇头,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杯水,一饮而尽,才道:“蓝雨断不可能自己服毒。”见林鹤轩没有异议,于是又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蓝雨薇死在轿中,最大的盈利者会是谁?”
“你是说,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便是为了今日之事?”
沈于飞点头,“我想应该是。”
林鹤轩默然垂眸,这确实是一招恶毒之极的计谋,以蓝雨薇之死联络已为南平国妃的珏翊公主,由珏翊公主给皇帝压力,或者根本就是借珏翊公主的手想要来铲除林家。
“啪”的一声,林鹤轩的手拍上屋里的红木圆桌,桌子翁翁一响,震得桌上的杯盏盘子“啪、啪、”一阵乱响。
“贱人!我若不让你生不如死,我便不是林鹤轩!”林鹤轩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铃兰几个守在屋门外的小丫鬟听着林鹤轩那沉沉的一掌,由不得齐齐瑟瑟抖了抖。里头就数铃兰胆子大点,她探了头朝里看,见林鹤轩正赛沉了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榻上的蓝雨薇,由不得便小声祈祷,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便在这时,夏兰发现院子外面有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着,连忙扯了铃兰一把,朝那小丫鬟的方向努了努嘴。
铃兰抬头看过去,正与小丫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窝了一团心火的她小声的交待了夏兰几句,抬脚便朝小丫鬟走了过去。那小丫鬟见她走过来,扭身便要走。
“那位姐姐先别走。”铃兰见小丫鬟要走,几步就追了上去。不曾想,那小丫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撒开脚丫子便跑了起来。
铃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抬起的脚又放下,朝着小丫鬟的背影,狠狠的啐了口。返身朝回走。
“这是中毒了。”屋子里,诸葛胜云探指沾了蓝雨薇唇边的血迹,放在鼻端嗅了嗅,轻声道。
林鹤轩与沈于飞齐步上前,异口同声道:“什么毒?有没有解?”
诸葛胜云示意含雁将蓝雨薇放平,目光停在蓝雨薇鬓发间的那朵色泽鲜婉的海棠花上,蹙眉道:“这好似是产自沧海国的八月春。这花极是难得,却不知此花从何而来?”
含雁连忙擦了脸上的泪轻声道:“回先生,这花是我们大奶奶养的。”
“你们大奶奶是何人?”诸葛胜云端沉了神色道。
“我们大奶奶是中州司马俯上的嫡小姐,名宋青荷。”含雁见诸葛青云特意讲起这海棠花的来历,便知怕是问题便出在这花上,因此便干脆说个清楚,“我们大奶奶平日素爱养花,这花便是她出嫁那年的陪嫁。”
“中州司马?宋青荷!”诸葛胜云抚了额下的一缕长须,邹眉道:“她与沧海国尼摩教有什么关联?”
“沧海国!尼摩教?”林鹤轩与沈于飞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说今日之事并不是秦珏瀚的手段?“先生,这花有什么讲究吗?”
诸葛青云探手取下蓝雨薇鬓发间的八月春,仔细端详一番道:“此花名曰八月春,分属海棠科,沧海国的摩尼教将它奉为至宝,等闲不轻易外传,只因此花是毒中圣品,只稍施手段便能杀人于无形。”
林鹤轩不由道:“先生是说三小姐是中了此物的毒?”
诸葛胜云摇头,狭长的入鬓的眉微微挑了挑,道:“此花虽是毒中圣品,但并是触之即死。”话落又再次俯身观看蓝雨薇的神色。他这一俯身,便在那腥涩的血味之外闻到了一股浅浅淡淡的清香。
“你家小姐用的什么香?”
含雁闻言抬头道:“小姐从不用香。”
诸葛胜云脸上便有了原来如此的神情,抚须直身道:“你仔细寻寻,看你家小姐可是配了香囊又或是用了什么香脂,寻到了给我。”
含雁便将帐子一放,在蓝雨薇身上仔细的搜寻起来,灵光电闪间,猛的想起,早上宋氏插在蓝雨薇头上的那枝发簪似是隐隐有香。抬手便朝蓝雨薇的发鬓上取了那枝若木簪,撩了帐子对诸葛胜云道:“先生,你看看,可是这簪子有问题。”
诸葛青云抬手接过,含雁又紧接着道:“这簪子也是我们大奶奶送的。”
诸葛青云抚过簪身,眉宇一蹙,抬手放在鼻端轻嗅,一嗅之后,脸色大变,抬手便将林鹤轩手里的那朵八月春夺过,手指微动,花朵便成了粉末,被他随手一抛,又袖风一扫,落在了窗台之外。
“先生……”林鹤轩凝重的看向诸葛胜云。
“这木叫若木。”诸葛胜云举了手里那如同玉般青翠的发簪,对林鹤轩道:“我说若木,你们可能不知道。另一个名字,你们一定听说过。”
“先生请讲。”
诸葛胜云抚须道:“林二爷可曾听过一句话,‘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微木?!”
“不错。”诸葛胜云点头道:“若木又叫微木,百年难寻的一种木质,传说中是精卫填好的微木,实际上却是生长在沧海国九阴山上的一种木材。较寻常木材不同的是,若木的生长是越长越长,百年才能得这么一枝木中精品。”
“那岂不是很珍贵?”
“没错。”诸葛胜云看了林鹤轩道:“三小姐俯里的那位大奶奶好大的手笔,要知道,这么一枝若木便是千两黄金也难得,她便这般送了三小姐做大礼。”
林鹤轩冷冷一哼,轻声道:“我也很奇怪,她一个大房的奶奶与二房的姑小姐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要这般花尽心思谋人性命。”
含雁却是不去管什么若木不若木,她只想着,怎样才能救回蓝雨薇的性命,几步下了榻,扑通一声跪在诸葛胜云跟前,咚、咚、咚,三个货真价实的响头过后,顶着红紫的额头泣声道:“求先生救救我们家小姐,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报先生大恩。”
诸葛胜云连忙袍袖一挥将含雁托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的就下跪磕头,我若是救不了你家小姐,你这头不是白磕了。”
“没关系的,只要先生能救我家小姐,就是奴婢这条命,先生也尽可以拿去。”
诸葛胜云不由笑道:“你到是个忠心的。”
“还请先生援手。”林鹤轩抱拳施礼道:“先生大恩,林鹤轩定铭感五内,他日不定何事,林鹤轩必为先生披荆斩棘,但凭先生差遣。”
诸葛胜云不由轻声一笑,托了林鹤轩的手,“二爷客气了,你与于飞情同手足,他的面子我还是要卖的。其实要解这毒也不难。”
林鹤轩便双目放光的盯着诸葛胜云。
诸葛胜云举了手里的若木簪道:“此木的香与八月春的花香相溶,三小姐吸入肺腹才会导至中毒。”话落,他转身睨了含雁,“丫头,你要救你家小姐,便尽快将那八月春的根须找到,只需将那根须与此木合煮,三碗煎半碗,让你家小姐饮下,便可。”
含雁一骨碌爬起来,便要往门外走。
“站住。”林鹤轩一声冷喝。
走到门口的含雁停了身子,不解的看向含雁。
林鹤轩指了她身上衣裳道:“换身衣裳,再让从白陪你跑一趟,不要惊动太太和九少爷。”
含雁低头看了眼身上染了蓝雨薇血渍的衣裳,想起蓝雨薇也是如此,连忙高声喊了铃兰她们进来服侍。
铃兰指了夏兰和翠菊去侍候蓝雨薇,她走到含雁身边,将刚才有小丫鬟偷偷来打探的事说与含雁知道。
含雁撩了眼陪着诸葛胜云的林鹤轩一眼,轻声道:“先别动手,救回小姐再说。你告诉夏兰和翠菊,将这院子给我看紧了,不许让闲人进来。”
铃兰点了头道:“含雁姐姐,我知道的。”
含雁便手脚飞快的换了身衣裳,走出内室时,林鹤轩已经招了从白进来,正轻叮嘱着,见了含雁,便招手道:“好了,你们去吧。记住,不许惊动它人!”
“是,二爷。”
铃兰有心想给蓝雨薇洗洗换身衣裳,可想到含雁的话,这个时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放了帐缦替蓝雨薇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裳。
林鹤轩请了诸葛胜云与沈于飞到南侧的书房里谈话。
……
城中另一处别致小院中。
秦珏瀚正歪卧在屋中的美人榻上,手持一本卷书边看,边听着下人的回报。稍倾,摆了摆手。那人便恭了身,像猫般悄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之谦,你怎么看?”
秦珏瀚看了一侧的华铭皓道:“真奇怪,这位三小姐怎么时时就能给人惊喜?”
“世子的意思是……”
秦珏瀚扔了手里的书,起身走至窗边,看着已然融化成水的雪水将庭院淋得**的,空气中有股潮湿的氤氲浮动着。他微微的勾了勾唇角,道:“你让人将消息放出去,便说蓝家三小姐不甘与人为妾,出嫁之日服毒自尽。”
华铭皓不由便抚了掌道:“世子,好妙计。如此一来,林家便坐实了欺辱皇室成员的罪名!”
秦珏瀚冷冷一笑道:“我打算着,让这三小姐被那位容奶奶出手挫挫锐气后,再出手。此刻看来,我的计划得提前了。”
“你去,让容奶奶借这事闹一闹,我到要看看这位三小姐的韧性如何。”
华铭皓领命正要离去,走出几步,却又停了步子,回身,不解的道:“世子,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子不吝赐教。”
“你说。”
“世子即早有计谋,为何不在除夕夜后便使了人上门提亲,却要费这一番功夫?”
秦珏瀚闻言,冷冷一笑,道:“之谦,你不懂女人的心。”
华铭皓怔了怔,若说他资质愚笨尚可,只这女人心!他自忖自己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见华铭皓神色怔忡,许是适才的消息使得秦珏瀚心情愈悦,便听他轻声道:“这位三小姐在中州城的一番作为,使得她有别于一般女子,我想,她断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我冒冒然上门提亲,只怕会让她有所警觉,从而提醒了林鹤轩,不若便让她进了林俯,经历一番磨炼,我再以救赎者的身份出现,那时,天堂地狱,三小姐是个聪明人,自会有一个聪明的选择!”
“世子英明!”华铭皓由衷赞道。
秦珏瀚再次勾起了一抹凉笑,世间女子在他眼中皆是骷髅,他看重的永远是她们的背后所能带给他的最大利益。
……
沉香榭得了消息的容氏由不得一声错愕,“中毒了?”
玉枝点了点头,“是的,表少爷让人捎了话进来,让小姐务必抓着这事闹上一闹。”
容氏便抚了额头,闷声道:“闹,怎么闹?”
玉枝想了想道:“要么,我去将嬷嬷请了来,这种事,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容氏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工于的是心计,这种撒波卖乖的事还真是无从下手。
不多时容氏的奶娘张嬷嬷便在小丫鬟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才一进屋子便虎了脸,道:“奶奶,你也太心善了,她这是给你下马威啊。”
容氏笑了招了张嬷嬷上前,示决玉枝搬了个墩子出来给她坐。
张嬷嬷才一坐下,便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