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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林血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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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三吃得不多,但也吞下了八个,然后笑眯眯瞧着陈野狼吞虎咽。
  等最后一个包子落下肚,陈野这才觉得心满意足,长长吐了口气。
  “这次我付帐,不过你的那份就算欠帐吧。”
  “欠帐?”陈野愣了,“人家给赊帐么?”
  “当然不给,我是说你欠我的帐。”
  “这……”
  “小兄弟,你听好,以后我包你吃包你住,用的钱都算你欠我的帐。”
  “这还了得,日积月累,我还得清么?”
  “还得清还得清。我这人最好说话,这还帐么,也并不一定都要拿钱还。只要我叫你干什么,你照着我的话去干了,那就算还了一顿饭钱帐,你说好么?”
  陈野想了想,道:“我帮你做些事自是应该,钱嘛还是应该还你,怎能混为一谈?”
  牛三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帮我做事只算还人情帐,钱文嘛另算。不过,我瞧你也无谋生手段,就以人情债抵了金钱债吧。”
  陈野道:“好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现在还想不出来,等想出来再说。走,你找旅舍住下,晚上再说。”
  陈野未注意他“晚上再说”这几个字,便跟着他来到街上一间中等旅舍。
  牛三让他到房中等着,他去原先住的小旅店里取衣物。
  不一会,牛三就来了。
  陈野见他提着两个包裹,一个包裹大些,顺手扔在床上,却把一个小包裹扔给他。
  “这是什么?”陈野问。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野打开一瞧,嘿,竟是一身海蓝绸缎衣裤,不禁十分惊奇:“这是干什么?”
  “给你穿呀!看你这身和尚行头,成何体统,快把它脱下来!”
  “这……”
  “快快快,别噜嗦,男子汉就该爽快些!”
  陈野经不起他一阵催促,把衣服换了.
  牛三惊奇地咂着嘴,喷喷称赞:“好一个公子哥儿,风流得紧,小娘们见了,包管个个眼睛发直,妙妙妙,真是妙极啦!”
  陈野一生何曾见过这么好的衣服,穿在身上颇不自在,手脚无措地愣在那儿。
  牛三绕前绕后,就像看一架木偶,直看得心满意足,这才在床上坐下。
  “我眼力不差,总算没有看错!”他沾沾自喜地夸耀着,“不愧老江湖也!”
  陈野被他瞧得十分不自在,道:“穿不惯穿不惯,我还是穿僧衣吧!”
  牛三道:“小兄弟,你莫非是个痴人?哪有好衣服不穿却要穿破僧衣的道理,你这件宝贝僧衣嘛……”他说着把破僧衣一把抓起,两手随随便便一扯,“嘶”一声便裂了大口子。
  接着“嘶嘶嘶”几下子就扯得个稀巴烂。
  陈野大怒:“你疯了么?好好一件僧衣怎么把它撕了?赔!你给我赔!”
  “你身上穿的不是赔了么?一件换一件,我还吃了亏的!”
  陈野无话可说。
  “好,小兄弟,晚饭时我要你帮个小忙,这是件极易做到的事,请你陪我去拜访一位客人,成么?”
  “什么客人?”
  “自然是有身份的人家了.不过,你得变变身份,从现在起,你是幽州的巨商公子,我是你的管家……”
  “别急呀,你小兄弟一表人才,当个富商公子哪里又不配了?大哥我相貌堂堂,当个管家也绰绰有余。”
  “你想干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
  “你……”
  “得啦得啦,可别忘了咱们的君子协定。”
  陈野无法,心中却不安。
  “放心吧,陈公子;去会体面人自己也得装体面些,要不,只恐连人家的门都跨不进去!”
  牛三说着打开扔在床上的包裹,取出一套褐色绸衫,道:“这是牛管家的行头,不赖吧;你说呢?”
  陈野看他穿好衣服,哪里象个正经人,不禁笑了起来。
  城里最大最讲究的酒楼就是福顺酒家。
  福顺楼坐落在十字街口,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都爱在这里举行酒宴,或是三朋四友集会小酌。
  此刻,正是酒楼生意兴隆的时候。
  楼上上来了一位翩翩公子,后面跟着一个相貌猥琐的随从。小二眼睛一亮,急忙过来招呼,引他们到空桌上去。
  随从朝四处一打量,指了指靠窗空着的一张桌子,要到那儿去。
  小二赔笑道:“这位爷,那张桌子已有客人包席……”
  随从接口道:“那就旁边那张。”
  “请!”小二打头来到墙角的空桌,把本来干净的桌子又抹了一遍。
  这两位爷台,自然是陈野和牛三了。
  “先来两杯上好香茶,然后把你们的拿手菜只管端上桌来!”牛三神气十足地吩咐道。
  小二见这两位爷开口就很大方,喜得嘴里连声答应,小跑着走了。
  陈野小声道:”牛大哥……”
  “嘘,牛管家,别露了馅。”
  “我说要那么多菜吃得完么?”
  “吃不完,谁有那么大的肠胃。”
  “那……”
  “为了摆阔!”
  “阿弥陀佛,你……”
  “这自然有用意,你等着看好了、”
  香茗很快送上来,两人慢慢品着。
  这时,楼梯一阵响,又上来了几位客人。小二立即跑上,大声道:“钱大爷,这边请!”
  喧哗的楼堂忽然静了下来,四面八方的座上都有人站起来打招呼,一时“钱大爷、钱大爷”地叫个不停。
  陈野抬头一看,这钱大爷四十多岁年纪,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只见他双手抱拳,不停地回着他笑容满面地应酬着。
  牛三轻声道:”这家伙就是本城最有名的富商钱达仁。”
  钱达仁身后跟着四人其中三人威武健抗最后一人却是个瘦小的老先模样很像个管家师爷这类的人物。
  五人来到陈野旁边的空桌坐下,小二毕恭毕敬一旁侍候着.不知什么时候,牛三掷了位置,背对钱达仁那一桌,与陈野相对师爷模样的瘦老头道:“上菜。”
  “是,刘师爷”
  小二还没动身。牛三说话了。
  “小二,把贵店名菜挑拣些上来。”
  “是,大爷,不知大爷要几个菜?”
  “什么几个菜?只管上不就行了么?让咱家公子尝尝味道而已。”
  “是是是!”小二一迭连声答应着走了。
  钱达仁一桌的人齐往这边桌上打量,陈野的目光恰和钱达仁碰个正着。
  钱达仁含笑点了点头,陈野也连忙颔首。两人就算打了招呼。
  刘师爷道:“三位远道而来,敝东家在此设宴洗尘,请各位尽兴豪饮,不必客气的。”
  一个虬髯大汉道:“放心,刘师爷,我韩天贵一向喜好杜康,不会客气的。”
  一个翩翩公子道:“在下应邀前来,自是不会客气,否则,不瞒师爷,等闲人还请不动在下呢!”
  这话十分傲慢,虬髯汉子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
  第三位客人是个中年书生,相貌清秀得就象个女子,连说话也是尖细尖细的。
  “在下不善饮酒,只能饮个一两小杯,算是助兴,还望各位原谅。”
  寒暄中,小二一气抬来了六盘莱,还有两壶上好美酒。
  钱达仁亲自把盏,给大家斟上。
  “各位,钱某不才,蒙各位看得起,分从四面八方赶来,今日聊备水酒,以示谢意,请各位干了这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主人又连连劝菜。
  陈野桌上也上了三碟菜,他连名称都叫不出来。这一生,他多半见的是青菜萝卜。牛三替他斟了酒,小口小口品着。
  酒味之香醇,如饮甘露,他生平虽是第一遭饮酒,却无不适之处,越喝越有味。
  牛三提醒他慢慢吃,菜还多得很。果然,不一会就上满了一桌。
  他也懒得问是什么菜,牛三满内行地替他介绍着,他却不往心里去,只顾夹起来往嘴里送。美味佳肴,使他十分开心。
  牛三装模作样吃喝着,实际一门心思都放在邻桌的谈话上。
  只听韩天贵道:“钱大爷准备何时起程?”
  钱达仁道:“三位刚到齐,将息两天再说。”
  公子模样的年青人道:“不必不必,依在下之见,明日就走。”
  中年书生嫣然一笑:“严大侠何必如此性急。就由主人安排不好么?”
  严大侠眉头一皱:“在下答应许老前辈时,就曾说过上路越早越好的话。不料芳驾足足迟到了三天,已延误了时辰。若再耽搁……”
  韩天贵不客气地岔断了他的话:“汤女侠已经说过,因事来迟,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刘师爷见三位客人话不投机,急忙打圆场道:“三位都是看在许老先生之面来到忻州,老朽与东家感激不尽,老朽敬各位一杯。”
  喝完酒,似乎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钱达仁忙道:“不瞒各位,还有两位贵客未到,据在下估计,至迟明日必到,两天后起程如何?”
  严大侠筷子一放:“什么?还有人前来?敢问钱大爷,这两位是何方神圣?也值得让众人再候两日?”
  语气中的不快和自负,流露无遗。
  钱达仁赔笑道:“这两位,一位是北岳剑魂的孔庆广大侠,一位是龙虎山玉虚宫金龙真人的门徒冯元坤。”
  刘师爷紧跟着补上一句:“这两位也是许老前辈引荐并相约的。”
  严子钰冷哼一声:“既然有这两位名噪一时的人物来保驾,在下此来实是多余。”
  钱达仁忙道:“严大侠乃后起之秀,许老前辈甚为称道,路上还要仰仗大力,哪能说是多余的呢?”
  几句奉承话,严子钰的气消了些。
  他不屑地说道:“兵贵在精不在多,若是酒囊饭袋,来了又有何用?”
  这话不知针对谁,但却惹恼了韩天贵。
  “我这人就只配称酒囊饭袋,钱大爷你请了我,只怕是个累赘!”
  女扮男装的汤女侠笑道:“韩大哥,你只管喝酒吧,一个巴掌伸出来还有长短,莫说人与人相比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是酒囊饭袋,那可真说不准。比方说我吧,若是有人败在我手下,他可能就成了酒囊饭袋,我要是败在另一位的手上呢?那我在他眼中也是酒囊饭袋,我说得对么?”
  韩天贵乐了:“汤女侠说得对极,就是这么个理。”
  严子钰大怒,这不是和他抬杠子么?正要板下脸来开口说话,刘师爷已举起了酒杯,频频劝酒。而钱达仁则举起双箸首先夹菜给他,一脸殷勤,把他的气话给堵住了。
  由此看来,钱达仁通过住在长安的有名镖师独臂金刀许培忠老爷子,请来了一伙赫赫有名的白道英雄。
  先说饭桌上的这三位吧。赛门神韩天贵是山东有名的高手,一支蛇形鞭不知打倒了绿林中的多少好汉。此人性情刚烈,最重义气,在山东武林领袖群豪,是一个难惹的人物。而女扮男装的汤四姑,人称女金刚,光听听这个名号就叫你头疼.此女善使柳叶刀,长年行走江湖,与丈夫志趣不同,分道扬镳,独来独往,从未走过下风,在江西是武林中的翘楚.至于那位目无余子的严子钰,外号人称流光剑,是江湖异人玄武子的衣钵传人.行走江湖两三年。
  挫败了不少黑白两道的武林高手,一时间声誉鹊起,名满江湖.乃师玄武子信道,但未修行,将原来姓名隐去,自号玄武子,名声不在风尘三绝之下,黑白两道。无人敢惹。这位异人脾气古怪,眼生于顶,谁只要冒犯了他,一定不饶。这位严子钰既是他的嫡传弟子,除了学得武艺,脾气自然也接了衣钵,是个顶难惹的人物。
  有这三位,已经是令人头痛的了,哪知还有恒山北岳门的孔庆广和龙虎山玉虚宫的冯元坤。冯元坤是玉虚宫金龙真人的俗家弟子,人称屠龙剑客,与北岳门的英才铁面书生都是近年崛起江湖的后起之秀,他们都以独到的功夫,闯下了极响亮的万儿。
  钱达仁居然搬动了许培忠,由许培忠出面请来了这几位煞星,的确是使人料想不到的事,这下一步的棋,可就难走了。
  牛三满腹心事,哪里还咽得下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只有饿汉陈野,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品尝着,全不管身外事,真是其乐无穷。
  一辆轻便马车,由两匹辕马拉着,车后还栓着两匹骏马,显然是作长途换马之用,马车的主人,可谓十分细心周到.
  马车由忻州往太原府,在一名头戴斗笠的壮汉驱赶下,车行甚为快速。
  在马车前面三四十大远,也有一辆马车在疾驶。马车后,有两位骑土护车。若是稍加注意,便可看到车前还有六骑开道.
  忻州距太原府一百四五十里,足够一天紧赶。到太阳当午时,行路人都在途中大镇歇晌,人要进餐马要加料。
  等陈野和牛三从轻便马车里出来时,镇上唯一的大酒后已经十分拥挤热闹。
  两人站在店堂门口往里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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