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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认定佛宝被无极叟等人劫走,要将佛宝夺回来。皇甫霓虹他们去到长安,那不是有危险么?
想起皇甫霓虹,他的心顿时翻腾起来。
她瞧不起池,所以不准他说出心里话,她喜欢和与她身份相同的人交往,这和湛蓝一样。
原来女子都瞧不起身份低下的人,自己又何必往人家跟前凑,惹人生厌呢?
罢罢罢,别再想佛宝的事吧,自己管得了么?本事不如人,说话没人听,想管也管不了哪!还是跟镖车走路,当自己的镖伙去吧。
他为了驱除烦恼,便坐着练功,以期达到物我两忘之境,一切皆超然。
但是,他没有做到。
皇甫霓虹的情影不时闪现在心中,她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从记忆深处浮上来,使他久久发痴。
生平第一遭,他感到无限惆怅。
生平第一遭,他感到了孤独得难耐。
生平第一遭,他开始想他的生活以及未来。他就这么永远当个小伙计,只求温饱,与世无争么?
在大兴寺,他偶然听到看到了谋害老方丈的惨剧,使他那淡泊如水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惊。
出了大兴寺,和牛三在一起。他受了牛三的骗,遭人冤屈却洗刷不清。
和胖佛爷、丐帮帮主一起,他见到了白飞马的残酷和人与人之间的残酷拼斗。
和湛蓝在一起,他受到了湛磊、孙家兄妹的轻视。
和皇甫霓虹在一起,他受到了一个姑娘温馨的关怀,也受到了黄家兄妹、何玉龙的轻贱。
当他把内心的真切感受告诉皇甫霓虹时,姑娘却拒绝了他。
这种种的经历,与佛家经典的阐述大不相同。我佛普救众生,然而世人却在欺凌自己的同类。人生下来就有了贵贱,长大后干的营生也绝然不同。
如今他已被逐出大兴寺,要在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为自己寻下一块立足之地,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对人的真诚太少,算计太多。要在人海中立足,切不可任意相信别人。
须得多留一个心眼。在无法讲清道理时,只好以蛮对蛮。以硬对硬。
可惜,他没有很高的本领,能惩治恶人和那些蛮不讲理的人。
那么,就这么委屈下去,受尽侮辱么?
不,决不!以后再碰上韩天贵、冯元坤找麻烦,就尽力和他们干一场,直到躺倒为止。
还有,最重要的是,要练出一身功夫,不能让别人瞧不起自己。
师傅教的东西虽然没有名目,但逃跑的功夫、冶伤的功夫、闪避的功夫、点穴的功夫他已试过管用,别的功夫难道不管用么?不对不对,哪天找机会试试,别再不相信师傅。
如果师傅教的功夫样样有用,虽然不一定都能胜过别人,至少可以抵挡一阵,也至少可以打败比自己不如的人。相信只要苦练下去,定能和湛蓝、皇甫霓虹、孙家兄妹、黄家兄妹一样,再不受他们的白眼。
对,做人就要做得有骨气,别再窝窝囊囊遭人轻贱,自己何不也做个大侠,救民于水火之中,在天下扬他一个名呢?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有味。
他要是当了赫赫有名的大侠,皇甫霓虹她们,又会怎样想呢?
“有趣有趣,嘿嘿嘿嘿。………”他不禁笑将起来,就像他已当了大侠一样。
大侠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把见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想寻找一个令他钦羡的风范。
没有,他一个也想不出来。
从床上跳下来,他一会挺胸凸肚,走路摇摇晃晃,就像爆赛门神韩天贵一样。
一会儿他双手倒背,迈着方步,和湛磊、孙剑诗、何玉龙。黄烈他们一样。
再一会儿,他又缩肩塌背,挤眉弄眼,跟八臂神偷牛三差不多。
最后,他老气横秋、板着面孔,严厉尊贵,和萧老爷子、皇甫老爷子相似。
不行,他装起来都太累。
那么,学师傅么?师傅太懒,自己年轻,让人叫一个懒大侠可不行。
忽然,他想起了白飞马,想起了他脸上的面罩,觉得有趣极了。
对啊,戴上个面罩,人家不知你是谁,你却把人家看得清清楚楚。要是自己戴着面罩扬名,皇甫霓虹她们见了也不相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蒙面大侠就是野哥儿呀!
“哈哈,妙极妙极”。 就是打败了逃之夭夭,人家也不知道这就是野哥儿,丢不了面子。
好!就这么办。
可是,戴个什么面罩呢?
和白飞马的一样可不行,戴面罩的人很多,混起来也不行,要戴就戴个特别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主意拿定,他绞尽脑汁想面罩。
想着想着,面罩改成了头罩,这戴起来方便些。
他立即开了房门出来,溜到了大街上去买布,准备用自己在庙里学来的针线手艺,缝制一个头套。
已是上灯时分,他来到闹市,正想进一家绸缎店买一块好料子,忽见地摊上围着几个小儿,正吵吵嚷嚷什么:“我剪一个我剪一个”的,顺眼望去,只见一个老儿拿着把剪刀,正在剪纸,不由凑过去一瞧,这老儿手真神,几下就剪出个缕空的猴子来。
他灵机一动,请老儿剪个鸟兽图形,缝在头罩上,岂不又威风又好看?
他为这个主意高兴不已。
“大爷,用布剪个飞鹰可以么?”
“哦,剪什么都可以,只要客官出题。”
他立即去绸缎铺买缎子,买一块桔黄的,那可是袈裟颜色,再买一尺紫色的,用紫缎剪个飞鹰,五台山的鹰给他的印象极深。
回到镖局,把门关上,点上油灯,他立即动手缝制起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总算把头罩做好,再把紫鹰缝在额头上,嘿,漂亮极了,威武极了,妙哉!
这趟镖走的是长安。
他回到镖局后,精神恍惚,人家说什么也记不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直到镖车出发,他才弄清了去处。
这趟镖不同寻常,开封富商运银两到长安,数字极大,说是十万两纹银,还有一批从漠北贩来的皮毛货,总共价值四十万两。
镖主颜世良亲自押缥,带了虎威镖局最得力的镖师史云彪、吴顺良、郝大海、杨忠富前行,以确保镖银顺利到达。
陈野被分配在最后一辆镖车上,镖车出发时,人喊马嘶,车轮滚滚,镖师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镖伙们兴高采烈地赶着马儿,唱小曲的唱小曲,逗乐子的逗乐于,一片热气腾腾。
陈野几曾见过这种场面?心中的快活非言语能形容。坐在马车上,只是傻笑。
大队的镖车从街上走过,引得行人注目.
陈野觉得十分风光,挺胸凸肚,洋洋自得,和镖伙们一块,大声吆喝牲口。
出了城,镖伙们逐渐沉静下来,一心放在赶路上。
晚上歇息时,陈野和老镖伙们坐在缥车房值夜,听他们讲述历年来与盗匪拼杀的旧事。
虎威缥局与任何出名的源局一样,是在真刀真枪的厮杀中闯荡过来的,为了虎威这杆旗,曾死了不少缥师和缥伙。
这杆旗就是这么闯出来的。
如今,虎威镖局名声四传,与黑白两道的人物均有交情,几年来从未失过镖。今日这趟缥又是镖主亲自押送,自然万无一失。
陈野很喜欢老镖伙佟四海,他是镖伙中的头,漂伙事事听他招呼。他已有四十多岁,走镖二十来年。可谓阅历极丰。到过的地方,经历过的危险,那真是说也说不完。
陈野极爱听他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大盗劫镖、武林典故、江湖诡诈等等轶闻奇事.佟四海为人和气。慷慨大方,漂伙们都称他佟四哥。
陈野从他嘴里知道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可龈大大开了眼界。
路途上饷银多发三两,他又独自买了一套紫绸劲装,准备穿在里层,外罩灰布大衫。
既然要做侠客,衣服也不能太简陋。
行行复行行,跋山涉水,风餐露宿,镖局这碗饭的艰辛,让陈野有了领略.漂伙们一个个瘦了下去,人人晒得皮黑肉粗,劳累不堪。
陈野人也瘦了些,但精神健旺如初,使镖伙们惊奇不已。
这日出了省界,离潼关还有数十里,只见一片荒凉萧索,杳无人迹。
佟四海头夜就告诫过大家,这一段人烟稀少,须得十分小心。
缥主颜世良和缥师们神情十分严肃,并辔走在前边,以防不测。
突然,前头烟尘起处,有两骑急驶而来,使漂伙们两眼瞪直,生怕是拦路的强人。
俄顷,两骑马已来到近前,大约是看见了虎威镖旗。突然勒住了马,从马身上跳下两个人来。
镖师们大吃一惊,也急忙勒住了牲口。
“颜缥主。”来人大叫一声,竟然站立不住,一下跌倒在地上。
同行的伙伴也嘶哑地喊了一声,扑倒在地,压在前一人身上。
颜世良惊得亡魂皆冒,这不是何剑雄的儿子何玉龙、黄一鹤的儿子黄烈么?
他赶紧跳下马,和镖师们将两人抱起,抬到路边,又命人赶快取水,给两人泼在脸上。
在前几辆车上的镖伙们,一个个跳下车来,围在镖主四周观看。
只见何玉龙、黄烈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受了多少处的伤,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后几辆车上的镖伙们,也忍不住跑上前来探个究竟。陈野自也不例外。
当他看到何黄二人的惨状时,心里陡然紧张起来,这两位仁兄情况如此,皇甫霓虹她们又会如何呢?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隔了一阵,何玉龙、黄烈先后醒来,但虚弱得直喘粗气 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颜世良急急问道:“贤侄,出了何事”?
何玉龙硬咽着道:“好歹毒哇……完啦,全都被……被他们杀……杀绝啦……”
“你说什么?”颜世良呆了。
黄烈气喘着道:“家父,还有叔伯们,全、全都被、被毒死,只有我、我与何兄,得以、得以幸免,华山派的人,好、好歹毒……”
虽然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听懂了,黄一鹤等人一行,除了他两人,全都完了,中毒死的!
众人都惊骇无比,眼都发直了。
陈野如五雷轰顶,受到的震惊比在场的人更强烈。
皇甫姑娘、小六子,他们通统都死了?!
刹时间,他觉得天昏地暗,连天空中的太阳也暗淡无光了。
颜世良又道:“玉龙,你们在何处遭人毒手月何玉龙道:“华阴县境内……”
颜世良惊疑不已:。华山派的人竟会干出这种事?“黄烈道:“千真万确,他们……自己通报姓名……”
颜世良想了想,又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何玉龙道:“三天以前。”
“咦,贤侄为何今日才到此地?”
“我和黄兄身负重伤,在无人的……野林里,躲了三天,今日才……冒死往……这边来。”
“好,详情待两位好些时再谈,现在只有将二位送到镖车上,随车前往潼关……”
黄烈叫道:“不、不,我们要旧雨楼安徽凤阳,告诉家人……”
何玉龙也嚷道:“我回蒙城……不去潼关,歇口气、就走……”
颜世良无奈,招呼镖伙替二人重新上了金创药,用干净布把伤裹了。两人臂上、腰上、背上、腿上,都有刀剑伤口令人看了心惊。
切弄妥,又把干粮给两人吃了,精神这才又好了起来。
颜世良又询问了当时的情形,从两人的口中,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三夭前他们出了潼关,进了华阴县境后,天已擦黑,便在一个叫“关寨”的大镇住下。旅途劳累,免不了饮两杯酒解乏。饭后,各自回房歇息。三更时分,何玉龙、黄烈听到隔壁皇甫霓虹、黄霞的娇叱声,急忙扯出兵刃冲了出来,只见二女已跃至房顶,但听不见五老动静,顾不得细想,连忙上房跟着二女。
追至小镇外,只见八个蒙面人迎面站立。
何、‘黄二人连忙上前与二女站在一起。
何玉龙喝道:“什么人?在此挡道!”
黄霞骂道:“这班无耻之徒,原来是有意将我们引来此地!”
蒙面人报之一笑道:“小娘们,华山的大爷看上了你俩,故把你们引来,好把你们拿下,带回华山成亲!”
另一蒙面人道:“大师兄,你怎么说出了华山派的大名。”
大师兄道:“师弟,这四人还回得去么?两个小妞咱们留下了,那两个男的么。做了,往林子里一丢,还有谁知晓呢?”
其余人笑起来,都说大师兄说得好。
黄烈大怒:“华山派乃正道武林名门,居然会教出你们这班恶徒,令人齿冷!”
大师兄笑道:一你们劫走佛宝,又算是哪门子的正道人物?我们奉师命在此堵截你们,快将佛宝乖乖交出,我们就只留下这两个小妞儿,你两人嘛,从宽处置,废了武功,剜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