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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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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又须留下一只手臂了。”
  于飞虎虽仗着人多势众,口出狂言,却并非不知拘魂学究身手卓绝,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而色倏变。
  突由于飞虎身后窜出一劲装捷服中年人,目光炯炯如电,手持一柄青芒闪烁的长剑,微一欠身道:“在下五行剑侯仲山愿领教阁下惊人武学,但望赐告阁下高姓大名!”
  说着长剑平胸坚指,一式‘莲台拜佛’住腕轻震,颤出碗大寒星。
  拘魂学究望了侯仲山一眼,道:“尊驾出身五台么?今晚并非印证武功,说什么领教二字,尊驾既然出身名门正派,为何还要与于飞虎合气一成,为虎作伥,不怕贻笑师门么?”
  侯仲山不由自主地面上一热,道:“在下不敢言说复仇索偿,只求印证,败也无怨!”
  拘魂学究点点头道:“那么尊驾出招吧!”
  侯仲山一声得罪二字出口,长剑飞震,碗大五点剑芒分袭拘魂学究全身要害重穴。
  出手奇快,一式紧接着一式,破空锐啸,寒飚涌袭如潮,拘魂学究身形如穿花引蝶般穿隙游走不停,不曾损及一丝衣袂,转瞬间已是卅余招过去,只见拘魂学究五指一晃,一式”分光掠影”抓出。
  侯仲山猛感身形一阵巨震,气逆血涌,剑尖已为拘魂学究抓住,剑身尚自跳震不停,只听拘魂学究道:“尊驾可以还山了!”
  五指一松,侯仲山不由自主地踉跄退出了三四步方始站稳,顿时面红耳赤,知自己身手无法与对方比拟,而且对方巳留余地,否则无法全身而退,霍地收剑回鞘,抱拳略拱,转身疾奔离去。
  忽闻于飞虎之后人众中发出一声惊噫,只见一身形高大老僧走了出来,合掌和什高音喧了一声佛号,道:“房施主别来无恙?”
  拘魂学究定睛望去,认出是灵山大师,未曾料到自弃庄他与天河池叟郝连方分手后,竟然在西湖现身,看来于飞虎定与雷音谷主渊源颇深,不由大笑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你这秃子助纣为虐,不惧沾辱佛门么?”
  灵山大师面寒如冰,沉声道:“房施主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老衲就是不为小徒复仇,亦须除了你此邪恶!”
  拘魂学究欺前一步,低声道:“不错,房某本是邪恶,但你这秃子已然皈依佛门,就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为何教此孽徒,恃武为恶,丧天害理,罪行如山,今晚尚要护短,房某恐不能饶过了你?”
  灵山大师想不到伤自己孽徒的就是名列武林十九邪的拘魂学究,留得命在,已属侥幸,还要交代什么寻仇索偿的颜面话,不禁狠狠地回瞪了于飞虎一眼。
  于飞虎瞧出灵山大师目光不善,不禁机伶伶连打寒噤,知惹上了滔天大祸。
  灵山大师暗忖:“他只孤身一人,武功再高也无法全身而退。”
  拘魂学究似看穿灵山大师心眼,嘿嘿一笑道:“秃子,你难道不知武林中多少人找你么?你这一露面,恐回首莫及了。”
  灵山大师睹惊,面色一变,道:“找老衲何来?”
  拘魂学究语声更自压低,眯着眼,悄声道:“雷音谷事发,莫谓武林中无人知情,你走吧,房某也不为难你,倘令徒再不敛束,房某取他性命为易如反掌!”
  灵山大师不禁面色大变,道:“房施主,可否见告寻觅老衲踪形的是些什么人物?”
  拘魂学究道:“全无忌、邢无弼,尚有正派高手,无不均在寻觅你这秃子潜迹何处!”
  他们两人无异故友久别重逢,把话家常,并无丝毫敌对气氛。
  但于飞虎却极为震恐,悄悄的转身挥手疾撤,一刹那间,尽撤一空。
  灵山大师大感惊愕,诧道:“老衲并未与他们有丝毫怨隙,何况老衲与全无忌邢无弼毫不相识,施主无须故作危言。”
  拘魂学究叹息一声道:“老秃子,我来问你,天池逸叟与你这灵山大师是否曾在潮音古刹内栖身?”
  “不错!”
  灵山大师面色微变,道:“老衲在潮音寺挂单有何不可?郝施主路径偶访有什么不对?”
  拘魂学究面色一沉,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你无须色厉内荏,房某也懒得管你的闲事,玉清观主及天竺盘龙尊者为何无故失踪?马文俊为何身亡?你这老秃驴何放自弃庄仓徨遁去?你自己明白就好,反正邢无弼终久要找上你这老秃驴,嘿嘿,多管闲事,自寻烦恼!”
  言毕霍地转身走去。
  灵山大师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掠越拘魂学究头顶,一个“大鹏展翅”疾翻落地,阻在拘魂学究身前,合掌陪笑道:“老衲失言,望求见凉!”
  拘魂学究两眼一瞪.道:“房某也只是闻得道听途说而已,难知详情,邢无弼全无忌为何找你,倘房某所料无差,不外两个原因?”
  “那两个原因?”
  灵山大师合掌施礼道:“可否见告,老朽俾能及早提防!”
  “他们两人是死对头,势若冰炭,积不相容,但目的却是一样无非耍在你身上找出五虚洞天确处,倘非如此,显然他们是受崂山天竺重托,问你要人!”
  灵山大师大惊失色,忙道:“他们岂能问老衲要人,老衲与玉清道人盘龙尊者风马牛毫不相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拘魂学究淡淡一笑道:“房某风闻传言你与郝连方同投在雷音谷门下。与马文俊三人坐镇弃庄分坛,盘龙尊者玉清道人均受雷音谷主之请前往弃庄相助探觅玉虚洞府藏珍,如今盘龙玉清均不明下落,身为主其事者竟一推六二五,毫不知情,实无法令人置信!”
  灵山大师目露惶恐之色道:“玉清盘龙两人实未前往弃庄!”
  拘魂学究道:“但愿崂山天竺均听信大师之言,江湖传言两人均身怀奇珍异宝,象以齿焚身,同遭谋害,大师难谓未曾参与其事!”
  灵山大师面色变易频频,良久方喃喃出声道:“房施主请赐告为何知老衲与郝连方曾栖身潮音寺内!”
  拘魂学究道:“此乃桂丧命在邢无弼手中临终之前告知,江湖上喧腾已久,难道你这老秃驴真一点未曾耳闻么?看来你已知身危,未再与雷音谷主见面,奉劝一句,龟缩藏身也非良策,言尽在此,房某告辞。”
  灵山大师忙道:“房施主且慢,老衲还有重托!”
  拘魂学究似神情不耐,冷冷一笑道:“你慎防所托非人,房某也未必便能应允呢!”
  灵山大师道:“房施主只不将今晚与老朽相遇的事吐露,老衲当感激不胜!”
  拘魂学究冷冷—笑道:“今晚在此西湖卅里方圆之内武林人物到的真不少,恕房某不能从命!”
  说时一鹤冲天而起,穿空如电,瞬眼无踪。
  灵山大师旋身四顾,只见白堤两端林荫密处隐可见人影移动,知拘魂学究所言不假立即转面施展轻功上乘心法疾奔离去。
  奔出白堤,灵山大师转入竹林小径,突面色一变,身形止住不前,原来身前两人挡住去路。凝目望去,见是一双锦衣中年士子,面目阴冷,宛如两尊石像股一动不动。
  灵山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合掌施礼道:“两位施主阻住老衲去路为了何故?”
  右立士子道:“断去令徒一臂的老鬼是何来所?大师替徒复仇理所应为为何握手言和?”
  灵山大师打量了一双中年锦衣士子一眼,虽不知是何来历,却太阳穴高高隆起如山,双目精芒内敛,一望而知均身负绝学,内外兼修的一流高乎,避免节外生枝,抚髯微笑道:“出家人不打狂语,此人乃昔年凶名久著,威慑江湖的武林十九邪这一拘魂学究房山铭,时隔日久,屈指算来将近三十寒暑,岂料他竟憬然悔悟,一念向善似孽徒罪有应得,何况老衲也有失察放纵之罪,故此得以化干戈为玉帛!”
  “灵山大师,房山铭真的就与大师说了这些么?”
  那锦衣士子冷笑道:“在下未必全信!”
  灵山大师目蕴怒光,沉声道:“两位施主为何不去问拘魂学究房山铭?反问老纳无异问道于盲,岂非本末倒置?”
  右玄锦衣士子淡淡一笑道:“灵山大师,你真认为在下不知么?玉虚洞天何在?如不实话实说,莫怨在下两人心辣手黑!”
  灵山大师面目陡地一变,大袖疾拂而去,卷荡一片如山罡风,猛龙升空身形冲起七八丈高下,只见如一双巨鸟般掠飞如电,转瞬投入林荫深处杳失无踪。
  一双锦衣士子猝然不防,灵山大师竟然展出十二成金刚袖真力,一发之势,宛如排山倒海,两人不自主地为排空狂飚逼得踉跄倒退了六七步外,待身形稳住,灵山大师已然逃逸无踪,不禁面现幸幸之色。
  蓦地,突闻身后传来一片衣袂带风之声,迅疾旋身回顾,定睛望去,只见拘魂学究房山铭同卫风池、褚肯史、陶广、刘铁痕五人快步走来,不禁胆寒魂落,双双穿空遁去。
  原来一双锦衣士子突发现于飞虎率众寻仇,拘魂学究房山铭现身白堤上,不禁大喜如获珍宝,无奈为于飞虎党羽人手甚众,将白公堤两堤堵封如关,滴水不透,内心焦急,商研如何近前之策,忽闻身后随风传来一声阴侧侧冷笑道:“我看不必任费心机了,误了房前辈大事,你等恐身遭惨死之祸!”
  —双锦衣士子如中雷击,面色惨变,掉面望去,只见四个目光阴冷黑衣老者距身不远迎风站立着。
  发话老者又自冷冷说道:“我等四人乃房老前辈贴身亲信,义共生死,二位无疑必为万石山庄所遣,追踪房老前辈所为何故?”
  —双锦衣士子知拘魂学究神目如电,已察出自己两人来历,不敢隐瞒,其中一人抱拳躬身道:“在下孙家骥,陈玉堂系奉石红芍姑娘之命暗护房老前辈,石姑娘说老前辈一身所学。虽绝旷武林,但无论如何只是孤身一人,昔年又是极着凶名武林巨擘,结怨树敌有所不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以放心不下,故派遣在下两人暗暗随护!”
  发话老者正是陶广,颔首答道:“原来如此,难怪敝上房老前辈对石姑娘灵心意思赞不绝口,不过遣二位前来未免多此—举,万一误了你家小姐大事,反为不美。”
  陈玉堂闻言愕然惊道:“在下误了我家姑娘什么大事?”
  “敝上断除于飞虎一臂虽事出偶然,但于飞虎身后尚自有
  人,敝上目的就为引出他身后那位护符,是否今晚能否现身!”
  说着陶广伸手一指,此刻灵山大师已然现身,皎洁月华下,灵山大师须眉衣着可辨识清晰清楚,只听陶广接道:“二位当已耳闻玉虚洞天及雷音谷主之事,再崂山玉清道人及天竺盘龙尊者我故不知下落亦必听及!”
  孙家骥陈玉堂两人答称颇有耳闻。
  陶广道:“此一老僧名灵山大师,孙雷音谷主左右手,他与天池逸叟郝连方奉命接待玉清观主盘龙尊者,自此以后就未再有人目睹玉清道人盘龙尊者两人形踪,是以江湖中人纷议论,猜测基故,不外两点原因。”
  系家骥道:“那两点原因?”
  陶广道:“盘龙尊者玉清道人均携带本门异宝,如无宝物甚难进入禁制重重的玉虚洞天,故江湖之言雷音谷主如非将他们谋害毁尸灭迹,就是命他们二人犯险强入玉虚洞府中,眼前老朽只能长话短说,玉虚洞府,有一灵药可救石红芍宿疾根愈……”
  说到此处,陶广突然把话打住,只见拘魂学究身形已一鹤冲天拔起,陶广四人立即赶去。
  孙家骥道:“我等身份已暴露无遣,追踪暗护大可不必,恐触房前辈之怒徒招杀身之祸,但回去如何覆命?”
  陈玉堂灵机一动,忙道:“我两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擒住灵山大师,也算得大功一件,走!”
  孙家骥忽低喝道:“且慢!此计虽好,但我等不可卤莽,房前辈武功旷绝,尚且未向灵山大师贼子出手,万一我等一击不中,恐弄巧成拙!”
  陈玉堂略一沉吟,答道:“好,我等见机行事就是!”
  殊不料他们这一慎重犹豫,反使灵山大师遁去无踪,不禁大感沮丧。
  翌晨。
  杭城茶楼酒馆中藉作谈助的无不是江湖传言,风风雨两,绘声绘影,如同目睹。
  但,他们所谈论的不仅是于飞虎断臂受辱,大快人心之事,尚有邢无弼鹊巢鸠占之计不膀,枭獍其心反图杀人灭口,中条一龙方奇崖断指等等迩来江湖发生之事无不渲染备至。
  这天,于府恶人虽到处走动,却气焰尽失,把听来江湖传言禀明无遗。
  于飞虎倒不以为在意,大不了把命赔了出去,廿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惶惶不可终日的反而是灵山大师。
  他惊骇的谣言竟如草原野火般震动了整个江湖,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连他自己以亲身经历者亦无法分辨,他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不走,是以进退维谷,取舍两难,要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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