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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爽快地道:“这个没有问题,孤也是这样想的。”
李显淡淡道:“第三个条件,我知道从前太子殿下对臣弟颇有不满之处,还请殿下不要秋后算帐。”
李安尴尬地道:“怎会呢,六弟你襄助孤取得皇位,孤定然不会恩将仇报。”
李显点头道:“还有一个小条件,现在我被药物所困,就连下床也是艰难,先解了我的毒再说。”
李安看了一眼萧兰,萧兰犹豫片刻道:“臣妾只有可以暂时让王爷行动自如的解药,若想恢复武功,恐怕得等到师尊到了之后才行。”
李安看向齐王,担心他因此反目,谁知李显只是淡淡道:“本王不过是躺在床上闷了,原也不急着恢复武功。”
萧兰神色一松,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了李显,李显接过药丸服下,过了片刻,觉得体力渐渐恢复,便走到书案前,一挥而就,写了一封书信,便转身离去了。
走在御道之上,李显神情轻松自在,好像再没有什么心事,他也不再坐轿,只是安步当车向宣华苑走去。秦铮见他高兴,心中也很愉快,便陪着他慢慢走去。
因而无人注意到抬着软轿的几个武士放慢了速度,而且改道接近了含香苑,这里已经是十分冷落,看守的禁卫也不多,四人选了一个隐秘之处,将轿子藏了起来,便纵身进了含香苑。进去之后,一人在外面放哨,三人进了含香苑,轻轻的四处探察了一下,最后探察公主寝宫的那人打了一个手势,另外两人立刻飞身过去,其中一人轻轻推开殿门,然后立刻闪开。
殿内董缺听到声响,浑身一震,回头一看,殿中已经闪进两个武士。董缺心道糟糕,难道夏侯沅峰还是告密了么,但是若是如此,又怎会只来了两个武士。他不敢出声,也顾不上昏迷不醒的江哲,拔剑向两个武士扑去。
那两个武士都是一流高手,同时拔刀还击,双方都是默不作声,交手数招,董缺方才受的伤渐渐渗出血来,渐渐不支,而另一个武士也闪身进来,避开三人交战之处,到了床边,低头查看江哲的相貌,过了片刻,他抬头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个武士都是神色一振,刀法更加凌厉。另一个武士低声道:“我们是齐王属下,不论你在雍王府何等身份,应该知道齐王殿下对江大人从无恶意,现在你们身在险地,不如暂时托庇殿下如何?”
董缺神色一动,剑法更加散乱,那两个武士见状停手不攻,只是提防董缺出手。董缺也住了手,看向床边,那个武士虽然说的和气,可是只见他手按刀柄站在江哲身边,董缺就知道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可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和齐王见面有害无益,想了片刻,他突然转身冲出寝殿,那几个武士都是一愣,料不到他弃主逃走。两个武士追出门的时候,轻功高明的董缺早已无影无踪。三人一商量,无论董缺怎样,也不会去告密的,反正江哲已经到手,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他们将昏迷不醒的江哲挟持到外面,将他藏到轿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抬着轿子返回宣华苑,一路上都无人留意他们的行动。
回到宣华苑,他们按照齐王的吩咐将江哲藏到偏殿当中,然后一个武士前去向齐王回禀。秦铮早已经回去晓霜殿了,所以房内只有齐王妃的两个侍女,也因为齐王的合作态度而不敢违命,被齐王赶到了外间。
这个武士低声禀报之后,李显微微皱眉,他虽然被困住,可是消息却还是很灵通的,不仅秦铮不是的告诉他一些消息,他在禁军中也有几个亲信,自然知道雍王突围、长乐公主斡旋和韦膺搜查含香苑的事情。所以在他的判断中,江哲很可能藏在含香苑,所以他才会借着去见太子的机会让手下去含香苑搜查。可是现在情况太诡异了,江哲的护卫怎会逃走,于情于理都有问题。
他正在思索,那么武士低声道:“王爷,江大人气息奄奄,若是不救治,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李显一震,道:“让太医去给江哲诊治,记着,小心行事,别走漏了风声让王妃知道。”
李显这次名义上是卧病前来,所以特意带了一个太医来,现在就在偏殿,正好用上了。那个太医此刻心中十分苦恼,他并不是太子一党,如今深陷这样的困境,如果情况一变,自己可能就会成了叛党,但是他可不敢违背齐王的命令。进到偏殿之后,看到江哲他就是身躯一震,当年江哲遇刺,他也是前去诊治的御医之一,自然认得雍王的亲信幕僚。眼前的情景让他糊涂起来,齐王明明是太子一党,怎会私藏雍王的幕僚。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自己还是装聋作哑的好。上前一诊脉,他的眉头就紧锁起来,道:“这位大人原本就在病中,有没有好好修养,如今心脉衰弱至极,若是不好好救治,只怕熬不过今夜,我开一个方子,用参汁下药,好好修养,还是可以治的。”那几个武士大喜,道:“乔太医,你要好好医治,若是此人有了三长两短,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乔太医连连答应,他这次带着的药物十分齐全,果然连着几服药下去,江哲的面色渐渐红润,气息也渐渐粗壮,神色也十分安宁。乔太医这才擦着汗道:“总算没事了,不过大人的身子太弱了,需要好好调养才是。”两个武士面面相觑,他们也听说过雍王的这个亲信幕僚身子极弱,而且自己的主子对他也是推崇备至,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好像随时随刻都会死亡的文弱书生。
一夜无事,将近天明的时候,江哲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们连忙去禀报齐王李显。
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我艰难地睁开眼睛,事实上,上次晕倒的时候,我都很怀疑是否还能醒来,此刻虽然浑身无力,但是我还是感谢了老天爷一番,低声喊道:“董缺,董缺。”
耳边传来声音道:“随云,你醒了。”
我心中一震,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绝对不是董缺,偏头看去,却看见齐王匆匆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苦笑道:“原来哲已成阶下之囚,却不知怎会在王爷这里?”
李显苦笑了一声,坐到床前的椅子上,道:“今日一见,恍如隔世,想来随云已经运筹帷幄,二哥已经稳操胜券了。”
我艰难地想坐起来,只是四肢无力,无法如愿,齐王连忙上前搀扶,我才坐了起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李显淡淡道:“今日已经是九月二十二日,马上就到辰时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勤王之兵很快就会到来了,希望雍王还是平安无事,神色从容地道:“不知我怎会在此,我身边的侍卫呢?”
李显笑道:“昨日我派人去含香苑,果然找到了你,现在除了本王和几个心腹之外无人知道你在这里,你的那个护卫倒也奇怪,见你落入我的属下手中,竟然逃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董缺若是和齐王见了面,凭着齐王过人的直觉,只怕会有身份泄露的危险。
李显有些痛惜地道:“随云,你为了二哥呕心沥血,若非本王的人即时将你接来,你恐怕已经丧命,真是何苦来呢?你当日若是跟了本王,何至于此。”
我淡淡一笑,道:“哲受雍王殿下大恩,此时若不尽力,岂不辜负了雍王大恩。”
李显面上露出不豫之色道:“本王自信若是你肯归顺于我,本王待你绝不逊于二哥。”
我不由想起当日我步步紧逼,雍王却终于手下留情,放我生路的情景,犹如还在昨日一般,片刻,我道:“殿下秉性直爽,天资过人,哲也是十分倾慕,可惜殿下当初一步走错,以至今日进退两难,不过从前之事,说也无益,不知道殿下此次可有行止差错么?”
李显苦笑道:“昨夜我答应她们的要求,写了一封手令给我的部下。”
我微微一愣道:“殿下应该知道,如今殿下所部已经用不上什么力气了?”
李显叹了一口气道:“我实际上的命令是让他们按兵不动,他们什么也不会做,至于大哥和二哥谁能取胜,就看他们自己了。”
我恭敬地道:“殿下悬崖勒马,臣十分佩服。”
李显有些惆怅地道:“事后不管是谁取胜,本王的命运恐怕都没有什么不同了,若是二哥取胜,本王想求大人一件事情。”
我神色凝重地道:“殿下救臣性命,若是小臣能够做到的,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请殿下示下。”
李显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胜者为王,若是太子获胜,二哥一家定然也会遭殃,虽然昨日太子答应了会放过雍王府的眷属,可是我是明白他这个人的,就算一时碍着我的面子放了,也会另想办法斩尽杀绝。同样的,若是二哥胜了,大哥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都是骨肉至亲,我实在不能撒手不管,希望随云向二哥进言,放过太子妃和世子,将他们废为庶人就好,二哥一向宽宏大量,或许还可答应。若是二哥肯答应这个条件,我愿将手上兵权拱手让出。”
我沉默了半天,道:“殿下就不为自己和王妃、世子着想么?”
李显的面色大变,很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铮儿参与了叛变,若是二哥取胜,不论是国法还是家法,铮儿都不能幸免,就是我和铮儿的儿子也会受到牵连,或者父皇会顾念我没有参与叛变饶了我的性命,可是妻儿皆死,我还有什么面目安享富贵呢?”
我看了李显一眼,知道他说得不错,齐王妃和齐王世子都不能脱罪的。可是不便这样说,只得道:“现在胜负还未可期,殿下不必过虑。”
李显苦笑道:“本王可不敢奢望,只见随云你如此气定神闲,就知道太子的胜算不大。”
送走了齐王,我心中思虑万千,今日之前,我心心念念都是怎样增加雍王的筹码,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局势如何发展已经与我无关,若是雍王败亡,那么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说,只有以身相殉,可是若是雍王取胜,后事又该如何处理呢,到时候雍王肯定是要问我意见的,我的一念之间,就会涉及到千万人生死,不可不慎。
在我本心,太子自然是该死,凤仪门更是绝不能继续存在,而韦膺险些坏了雍王大业,不论韦膺之事韦观是否知道,都是要受到株连的,可是韦观却是丞相之尊,门生无数,如何处理才妥当,不伤害国本。还有最关键的,就是齐王。虽然多年来,因为齐王的缘故,使得太子气焰嚣张,雍王上下对齐王可能怨恨极深。可是不容置疑的,齐王性情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又是难得的帅才,若是将其处死或者贬斥,都是大雍的损失。可是齐王个性激烈,又是心狠手辣的人物,齐王妃会成为他和雍王的死结,若是轻易放过齐王,那么日后可能后患无穷,真是进退两难了。想了一会儿,我突然笑了,这些事情雍王和石彧自会处理的妥妥当当,我何必费心呢?想到这里,我渐渐放松下来,昏昏睡去,一切今明两天应该就会有一个结果吧。
第三部 夺嫡风云 第三十二章 邪影罗刹
第三十二章邪影罗刹
人困马乏,已经连续转战一昼夜,千余人只剩下半数存活,还是个个带伤,李贽苦笑着摇头,想不到自己在拥有了千军万马之后还会尝到这样的苦头。闻紫烟率领的两千禁军和裴云率领的千余禁军乃是大雍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个个骁勇善战。闻紫烟即在兵力上占了优势,行军速度又快过雍王,再加上闻紫烟的麾下除了两千禁军之外还有五十名凤仪门女剑手,这些女剑手都是武功高强悍不畏死的死士,她们虽是女子,可是各个精通剑术,擅长弓马,虽然不擅长正面进攻,可是她们配合禁军勇士在外围用弓箭射杀,而两军接近之后,她们又可以凭借精湛的剑术和骑术刺杀雍王麾下的高手和将领,这些女剑手本来就人手一柄宝剑,可以轻易刺穿大雍将士的甲胄,所以她们造成了雍王很大的损失。而李贽的手下或者是只擅长沙场厮杀,或者是只擅长武林技击,比起这些在战场上神出鬼没的女剑手就逊色多了。若非是李贽凭借出色的指挥抗衡,只怕早就被闻紫烟给围杀了。
李贽回头看看远处的烟尘,再次叹息,凤仪门主可真是非同反响,她训练出来的这支女子军队真是绝世无双的,就是北方蛮族的弓骑兵也未必如此厉害,自己一向自负擅长练兵,可是却没有想过训练这样一支轻骑兵。当然,这样训练的代价未免太高,但是却绝对可以成为一支神鬼俱惊的铁骑。而闻紫烟,这个让李贽最头疼的女罗刹,更是让李贽赞叹不已,虽然在阻截雍王突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