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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羲山彻底崩溃了,禁不住再三威逼,只好乖乖地做了美国人马达维的俘虏。马达维叫他寻找端容道人,设法截获“紫定水波双鱼洗”,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一万美金。当时,正赶上梁羲山的处境不好,他也打算与司琴一起离开邢台远走高飞,这样,没有金钱当然是不行的,于是,只好违心地同意与马达维合作,他希望夺取这件旷世奇宝,然后卖给马达维,获取巨额报酬,从而开辟新生活。
司琴确实爱着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好几岁的男人,她知道梁羲山的处境以后,表示愿意为他献出一切。她化装成风尘女子潜往北平,费尽心机,终于找到了端容,并且与他一同来冀南。途中,司琴利用对方好色的毛病勾引对方,趁端容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之际倒换出宝物,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梁羲山的身边。
自从那以后,梁羲山就更离不开司琴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司琴身上,常常连续数日不回家,也疏于教授学生。
这次他得到三青子老三的通知,说马达维要他到威县当面交易。他连妻子、女儿也不告诉,就私下里携带着司琴以及六个心腹弟子来到威县。
在这里没什么人认识他,他就和司琴出双入对,公开以夫妻相称。梁羲山虽仍然心事重重,一忧连着一忧,但是由于司琴在身边,仿佛获得不少慰藉,美人相伴,也乐得其所。可谓,放开了胆子,更有一番情趣,好似:暖绣帏重,宝篆香微动,唤不醒梨花梦。
大批的晋冀鲁豫野战军部队从县城经过,炮车轰隆隆,马队威武整齐,步兵打着背包,扛着步枪和机枪,一队接一队,整整两天还没过完。人们纷纷传说,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有些家在都市的有钱人离开了威县县城,而大批的年轻人则从外县赶来,积极报名参军。令人不解的是街上出现了大鼻子洋人,这是北平军调小组的美军人员在搞情况调查。
梁羲山的心里乱哄哄的,拿起桌上一把大烟袋锅子,一边抽一边在屋里踱来踱去,心里一再懊悔,马达维这条贼船真不能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翻船。
司琴穿着一件雪青色的洋布夹旗袍,缓缓移动步子,走到他的旁边,把烟袋锅慢慢从他嘴里拔了下来,重新放到桌子上,柔软的身子依偎着他,然后柔和温香、细声细语地说:“羲山,别着急,身子要紧!”
梁羲山的心仿佛被融化了,浑身上下一阵舒坦,他抚摸着司琴纤巧细嫩的小手,叹了口气说道:“乱呀,没想到这里比邢台还乱!马达维这洋鬼子还不来,急呀!”
司琴望着这位又敬又爱的男人。这冀南武林第一高手,长得七尺昂藏、虎背熊腰、面阔口方、仪表堂堂。他虽然年纪已近半百,但是满头黑发,身强力壮胜似青年。他本应叱咤风云,事业蒸蒸日上,可惜运气不佳,陷入窘境。司琴打心眼儿里同情、怜爱这个英雄,要用爱来帮助他重起炉灶,东山再起。
司琴想着,不禁深情地搂着梁羲山宽宽的肩膀,沉醉地靠在他那结实的紧紧绷着肌肉的胸脯上,缕缕青丝散落在梁羲山的身上。梁羲山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气,心里一阵温暖,接着又是一阵冲动,猛地把司琴抱了起来。司琴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紧紧勾住了梁羲山的腰,两个人几乎就要融合在一起。
第六章第42节:姊妹俩吃了个闭门羹
山村隐士瞎老头站在门外,用力敲了敲,然后叫道:“梁大哥,有三个公家人要见您!”
梁羲山放下司琴,满心不快,说道:“啥公家人,不见!”
瞎老头慌里慌张地说:“其中一个男的姓钱,另外两个姑娘说是您的徒弟,李家的,知道不?”
呆了一会儿,听见屋里头没了动静,瞎老头又说:“那两个姑娘认识俺,可不能让她俩撞见,不然,麻烦可就大啦!”
梁羲山听说李凌云的两个闺女来了,心里嘀咕一阵子,她们咋知道这个住处?这两个闺女咋就变成公家人啦?梁羲山思前想后,终于下了狠心说:“说不见就不见,见啥见?让外头跟她们说,俺回邢台啦!”
“得,得。”瞎老头嘴里答应着走了。
梁羲山兴趣全无,跟司琴说:“看来,有麻烦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平稳,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别看平时性子有点急躁,要是事情真的来了,心里反倒静静的。他听说李家两姊妹如今已经是工商局缉私队的人,就觉得事情非同小可,也许风雨就要来啦!
司琴看出梁羲山的内心有些异样,便从桌上拿出一本明代程道生的《遁甲演义》递给他,安慰道:“人家也许就是来看看你这个师傅,不一定要紧吧?”
梁羲山拿过那本书,顺手翻了翻,说道:“《太乙金镜式经》中说,推巡狩,举贤良,择时机,测灾难,闻虚实,探求索,予叛亡,观行人,察诸事,皆由周易太乙行九宫之法。俺却另有一论,正如三十六计中所说,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机不可设,设则不中。人生乃一谋,越谋越不中,不谋则能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呐!”
梁羲山无限感伤,开始向身边的女人倾诉,叹惜今生命运不好。当年他在保定军官学校和陈诚、刘珍年等都算是校友。他在西北军时,也曾接受了一些进步思想,由于不愿到江西参加剿共,于是放弃了军职,回家乡兴办武术教育事业。
“七七事变”前,他的事业达到了巅峰。梁羲山这一名字,就像旱天雷鸣一样威震直隶,人称太行真武。
日本人占领邢台的时候,对开武馆的很是戒备,经常限制捣乱。他又不愿与汉奸为伍,八年之间基本赋闲在家。日本投降以后,他的武馆发展很快,徒弟上百,好不兴旺。可是现在,才多久工夫,身边就剩不了几个人了。命运扑朔迷离,太难琢磨。
如今跟随在身边的这些人里,他仅仅信任司琴,其他的徒弟不过是图个学武艺、长本事而已,不是心腹。
山林隐士是个旧军官,流落江湖以后,在山东因为争夺地盘杀了一个有影响的青帮,被仇人追杀,才逃到邢台投奔了梁羲山,平日里不敢公开露面,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帮着做点事。这次到威县,瞎老头死活要跟着来,梁羲山想他的武艺很高,徒弟里头谁也比不了,关键时刻用得着,于是带他来,还给他安排了个单独的房间。
钱干事和姊妹俩吃了个闭门羹,连梁家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当然没有看见瞎老头,如果他们发现了瞎老头,那情况就不同了。瞎老头害死了金学蕙,显然负有命案,只要一露头,司法部门就可以抓他,再顺藤摸瓜,“紫定”一案不会没有进展。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决定采取特殊手段强闯梁宅。
四月,北方大平原生机盎然。小麦油绿油绿的,暖风吹过,一浪推一浪,如同滚滚涌动的碧海。一阵惊雷响起,雨水像洒下的甘美乳汁,冀南大地被激活了,所有生命都蠢蠢欲动,一个新的时代来到了。人们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痛楚,人们沉浸在劳动和爱情的欢乐里,劳动的季节才是真正的春天。
夜晚,这里又遇到少见的白昼。月亮和星星就像老人和小孩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大地,于是大地上又有无数双眼睛,充满梦幻地望着天上,这就是人与自然的轮回。人们睡了,月亮和星星还在望着他们,万物生灵肃杀萦绕,一切都沉浸在各式各样的梦中。
李琼和小妹来到梁宅门前。
大门紧闭,一对石虎也闭着双眼。这个院子的院墙很高,她们感到一下很难跳上去,就顺着墙根儿绕,见到一块巨石立在墙边。李琼先登上巨石,然后一跃跳上墙头,小妹紧紧跟上。两人想顺着墙头直奔中院,可是那棵古柏高大的树冠挡住了去路。树的枝叶又粗又密。姊妹俩只好拽住树枝跳到树上,然后又从树上下来,一看恰好落在前院空地上。
两个人身轻如燕,没有一点声响。从厢房里一阵一阵地传来徒弟们睡觉的鼾声。李琼摸到一侧的月亮门前,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发现门栓插着,于是就从头上取下一根卡子,一点一点地拨那门。忽然,李云肩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连忙阻止住二姐,两人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感到中院里头有窸 的声音,好像人的衣服摩擦声,又像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切静了下来。
第六章第43节:巾帼双双闯奇门
李琼两下子就拨开门栓,然后小心把门推开。月光下,她们看见偌大的一个院子,称得上画栋雕梁,好不气派。梁羲山就在正房居住。姊妹俩直向正房而去,打算敲门而入或者破门而入。忽然院中央的玫瑰丛中慢悠悠地站起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披着长长的黑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越来越高,越变越大,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超长的巨人,几乎和房子一样高大,瞪着一双闪光的眼睛,朝着姊妹俩狞笑。
两人一看,知道是梁羲山闹鬼,便手拉着手,不管不顾地径直向前。只见那巨人忽的一下倒地变成六节,瞬间满院子小鬼按左右顺序跑动。刹那间,另有一个鬼从空中跃下,一会儿占据中央位置,一会儿穿插,一会儿在原地转圈儿。难道这就是“阴遁布奇仪星门”之法?
她们听爹爹说过,当年吴国大将陆逊率领兵将追击蜀军,见江畔日将西斜,杀气愈盛。探子前往察看,只见乱石数十堆,并无兵马。又见狂风骤起,沙石飞天,继而怪石林立,波浪滔天,有如战鼓齐鸣。忽有一老人自称诸葛孔明之岳父黄承彦,立于陆逊马前说:“此乃小婿入川时布下石阵,名八阵图。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可比十万精兵。老夫平生好善,不忍将军陷没于此,故特来导引将军出阵也。”陆逊说:“公曾学此阵法否?”老先生说:“变化无穷,不曾学也。”陆逊连忙下马,拜谢而归。
梁羲山熟习“奇门遁甲”之术,今晚,在李家姊妹面前摆上一阵,打算把她们吓跑。古术数中乙、丙、丁为三奇。戊、己、庚、辛、壬、癸为六仪。三奇六仪分布九宫,而甲最为尊贵不显露,并不独占一宫,常隐藏于三奇六仪之中。古人利用三奇六仪的顺序变动来推测吉凶,趋吉避祸。李琼侧立一旁定神看去,六个小鬼运动有序,那大鬼摇晃不稳,左顾右盼,无法与其他六个小鬼呼应。李琼一眼看出,那是个突出的人物,他本应藏于六个小鬼之中,让对手识别不出来,此时反倒暴露了,此乃败阵也。
李琼小声跟云肩说:“俺就假装攻他的左右两边,然后直接攻那个大鬼,这个阵法不乱也得乱!”小妹“哦”地应了一声,便挥动双拳,直闯入阵的右方,李琼则进攻阵的左方。
只见六个小鬼不出声响,纷纷移动步伐,眼看就要对姊妹两人形成包围。突然,云肩变换了方向,直向那大鬼攻去。那大鬼黑布蒙面,感到有人来攻,翻身跃开,欲遁入六个小鬼之中,没想到却被李琼挡住去路。
“遁甲”之所以有术,关键在于“遁”字,甲之不遁,腹背受敌,其阵必败!
黑暗里,大鬼觉得周围“嗖嗖嗖”都有人在动,一时难辨敌我,冷不防被云肩踢中肩部,不禁恼羞成怒,伸开双臂,掌形似鹰,然后昏天黑地乱打起来,只要他感到有人,不是拳打就是脚踢,无论是谁。那大鬼没打着对手,反倒把自己手下的六个小鬼打得东倒西歪、“嗷嗷”乱叫。这时姊妹见其阵法已乱,便翻身跃到一边。
小妹站在旁边,看见那大鬼拳法眼熟,此时也顾不上多想,就趁着混乱又向正房奔去。云肩心想,俺破了你的阵,打烂你的门,看你见不见!
她们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只听东边邻家“轰”的一声巨响,顿时一片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四周,一场火灾发生了。“铛、铛、铛”,不远处,县城的铜钟敲响,钟鸣震耳,刺破白昼。南关一带大乱,人的喧嚷声,犬的吠叫声,马的嘶号声,渐渐交汇在一起。
姊妹俩再一看院子里,大鬼和小鬼于瞬间消失全无。周围其他邻居家的大门被敲得山响,不一会儿,也有人敲打梁家的大门,“咚咚”地响个不停,情况十分混乱。李琼见无法再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只好拉着云肩从原路返回,离开了梁家。
少华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张一民部长带领冀南区党委经济部机关也到了曹王营。当天下午,张部长就带着赵二勇到医院去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