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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武瑞的心里也害怕得不行。只见他抑制住“怦怦”心跳,踮着脚尖,像只猴似的,蹦来蹦去,把一捆干草摊在地上。金悦肥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子,像只皮球似的跟在武瑞后面,把早就准备好的雄黄药沫子撒在草上,然后打着火链,先点着三支火把,然后把干草点着。柴禾烧了起来,散发着呛鼻子的臭味。不一会儿,那些白蛇都被熏得昏死过去,一条条卷成一团,白色变成黑紫色,黄色的粘稠的液体流了一地,很快就干瘪了。
第七章第51节:汉奸盗墓贼“三痞”所为
柳堤得意地嘿嘿冷笑着,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火把,头一个窝着脖子,闯进墓室,金悦和武瑞生怕拉在后边,你挤我搡地钻了进去。墓室里空空荡荡,腐朽了的棺木已经不成形状,墓主人的尸骨被抛在角落里,一些碎陶片散落在地上,一派凄凉景象。这里明显已经被人盗掘过,里面的陪葬物品早被洗劫一空。
柳堤感到脚下硌了一下,以为踏着了宝贝,忙用火把照,发现那是件天青釉色的瓷碗,埋在土里很深。他扒拉掉碗足部的脏土,仔细看那碗的足部有没有釉,抠了半天,还像粘了黄土似的。柳堤心想:啥破玩意儿?便抬起脚来,想把它踩烂。
金悦把柳堤拉到一边,独自蹲在地上,就着火光仔细端祥。他看见那碗釉色天青,滋润细腻,有细纹开片,他情知是件宝物,心里乐滋滋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一手拿着火把,另一手慢慢去抠那只碗边上的土,不多会儿,那只碗露出了半截儿。
只听金悦喊了起来:“呀!这不是柴窑的吗?”
柳堤听说是柴窑的,忙凑过来,伸手就抢。武瑞也吡牙裂嘴地过来抢夺。金悦连忙捂住那只碗,骂道:“抢啥哩!不是俺,你们早把这东西踩烂了!这是俺的,谁也别想拿走!”抢着,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没想到,那只名贵的柴窑碗,悄悄露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一边。三人仔细一看,全傻眼了,柴窑不错,可惜仅是半只。武瑞气得直骂,上去一脚把这半截碗踩碎,又踩上一脚,边踩边骂:“狗日的,俺叫你们抢!你们抢!”
大夏天里,地气很重,三人的身上都是臭汗直流,浑身粘乎乎的,很难受。他们费了好大劲,还打了一架,什么也没找着,心里沮丧不已,还争相埋怨。
柳堤说:“听谁说的,这里有汝官窑的玉壶春?他娘的坑人不浅!”
“还不是你非要干,俺早说过这坑没有财相,不听,哼!”柳堤指指金悦,因为金悦确实说过,这一带的宋代古墓能出汝窑,结果呢,大热天的半夜,白出一身臭汗,啥都没有!
金悦嘟囔着说:“行里人都说,十墓九空嘛!俺又没说这墓里准保能找出汝窑来,找不到就找不到,常见的事,有啥了不起?”他嫌柳堤事事抢先,有好处的时候老想独占,扑空以后还怨别人,言语里流露出几分轻蔑。
武瑞看两人要吵起来,便瞪着眼教训起人来:“这啥地方,不怕鬼掐死你!吵啥吵?”听到这话,柳堤和金悦都老实了,不再吭声。
“嘶啦啦”又一声裂开天地的巨响,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击断了一棵老槐树,火焰腾腾地冒起。三痞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烧焦了树皮的气味,忽然间,三支火把莫名其妙熄灭了。
墓室里闷热难耐,就像地狱。
大雨如瓢泼般倾泻下来,一只野獾“嗖”的一下,窜进墓里,三痞吓得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雨水从墓门灌了进来,不一会儿,他们的双脚就泡在泥水里。暴雨一直下着,天快亮的时候,才逐渐小了起来。他们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整条大腿都发白,实在受不了,就从墓室里钻了出来。
在烂泥里,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里路,才到了威县南关,走进一所小小的院子。这院子就在梁宅的隔壁,他们来威县就是苗冰川指使的,一是为了监视梁的行动,二是为了在适当时机与苗冰川相互呼应配合。平时,他们的行动极其诡秘,人不知鬼不觉,连梁羲山也没有发觉。三痞的本性难移,耐不住寂寞,有机会就干起了老本行,没想到这样却暴露了自己。
早上,下地干活的一个农民发现端公墓被炸毁,大呼小叫起来,招来不少当地人前来观看。公安局的同志也闻讯赶到,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派人进到墓室里检查。他们发现了那把被遗弃了的日本军用小洋镐。使用炸药炸墓,绝非一般人所能办到,于是就有人推测,这肯定是闻名冀南的汉奸盗墓贼“三痞”所为。
少华也了解到这一情况,他感到,三痞已经在威县一带活动好些日子了,是不是与梁羲山的事有关?他立刻向上面做了汇报,领导的意见和他的想法一致,并告诉他,梁羲山的问题事不宜迟,要抓紧解决。
第七章第52节:二勇捐躯激民愤
这一次,少华决心直接向梁羲山摊牌,摆摆利弊,给他指出一条光明大道,现在形势越来越紧张,要办的事实在太多,再不能叫他拖死了。回威县县城以后,他就找公安局的同志问了一下,知道梁羲山还在原处住着,没有啥异常表现。少华取得上级同意以后,决定带上二勇和李琼姊妹,再去一趟梁宅。
七月的冀南,太阳火烧一般烤着大地,蒸发着地气,热浪袭人。多少天不下雨,庄稼地旱得裂开了缝。棒子地里不透气,汉子们光着膀子,闷得出了大汗,汗水“哗哗”地往下流淌。庄稼长不好,杂草却拼命生长,锄也锄不完。
村子里,街上不见几个人,老汉在墙根儿阴凉地儿里蹲着,“吧哒吧哒”抽着烟袋,烟雾冒着呛人的怪味。男孩子剃了光头,脑袋后头留着半尺长的小辫,爬到大枣树上,在树杈上躺着睡觉。中年娘们儿背着小不点儿的孩子,在门口东张西望,嘴里还哼着曲儿:小小子,上南洼,刨个坑,种西瓜。先开花,后结瓜,爹也赞,娘也夸,乐得小小直蹦跶。
俗语说:七月旱,枣成串。看来秋天来到的时候,孩子们就有了一笸箩一笸箩又大又甜又脆的枣儿吃了。
南关,不远就是庄稼地,蝈蝈儿不停地叫,老槐树上栖息的蝉子比蝈蝈儿叫得更欢,静中有闹,闹得人们心烦。
少华、李琼、李云肩和二勇刚刚走进胡同,就看见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朝梁家大门走去。今天和往日不同,梁家的大门敞开着,好像什么人都可以进去。
这人上身穿一件夏布长衫,下穿一件宽腰大裆裤,头上戴了一顶带蓝边儿的大草帽,看上去背有点驼,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很大。这人好像发现后边有几个人,于是连头也不回,只顾呼呼往前走。云肩觉得这人好奇怪,对少华说:“华哥,你看那人!”不一会儿那人就跨上了梁宅大门的台阶。
少华紧赶着就跟了上去,几乎和那大个子男人一起走进门去。少华一步抢在前边,回头一看,发现那人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大脑壳、大鼻子、蓝眼睛,像只狼一样。这不是个美国人吗?这段时间,北平军调处的美国人时不时来冀南考察一番,由于发放救济物资的事情,少华和他们接触过,可从未见过这个人。
那美国人见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连忙改变了主意,低着头,拼命用草帽遮住脸,转身离开梁宅,匆匆离去。
少华两眼紧盯着美国人的背影,心里想,这洋鬼子到梁羲山家里来,说明他们就要交易宝物了,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少华低声对二勇说:“这人可能就是马达维!”
二勇会心地点点头,快走了两步,在外头院里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连声喊了两遍没有人答应。他们都在想,人上哪儿去啦?大敞着门不会没有人,那几个徒弟怎么也不露面了?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刮过,只见一个披散着满头花白头发的瞎老头落在院子中间。
这瞎老头身材矮小精干,面目狰狞,双目紧闭,鹰勾鼻,长扁嘴,上穿一件对襟疙瘩扣的灰布褂子,下身穿一条宽大的雪青色的夏布裤子,脚穿一对尖口黑布鞋,像一只从天而降的鹞鹰。
李琼一看是在乐驿店见过的瞎老头,心里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在此,正想上前问话,云肩却挺着胸脯,一步抢在前头,厉声喝道:“你想做啥?让开!”
瞎老头“嘿嘿”冷笑,也不说话。两只脚,像锥子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华见这瞎老头不怀善意,就把手掖进口袋里,暗暗地把随身携带的勃郎宁手枪上了膛。二勇却把褂子敞开,露出腰上插着的二把盒子。这一切,瞎老头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便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式,两只手臂微微抬起,背部舒展,双脚关节不住地晃动。
瞎老头独自一个人占据院子中央,挡住去路,露出一股霸道之气。云肩见状,不由得怒火上升,脸色骤变,白皙的皮肤涨得通红,一步跨到瞎老头身边,离他只有一臂之距,这在武术之中也是一种霸气,霸气对着霸气。云肩又高声喝道:“让开不?”意思是再不让开,就要开打。瞎老头脸上的肌肉抽搐跳动,忽然侧身让开。
云肩得意地冲众人一笑,径直朝前走去,李琼伸手拽她,一把没拽住,她走到了瞎老头前头,还挥挥手让众人跟着她。没想到,瞎老头突然腾起,一脚把云肩踹出老远,另一只脚在空中旋了一圈,正好落在二勇的背后,又“嗖”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头发的钢丝,套在了二勇的脖子上紧紧勒住。顿时,二勇气息骤停,全身扑腾腾地拼命挣扎,两只眼珠子都凸露了出来。
少华一看出了大事,瘦削的脸上变得铁青,两边的太阳穴上暴出了一条条青筋。他掏出手枪“啪啪”朝天放了两枪。枪声刚刚响过,从大门涌进十几个县公安局的战士,个个全副武装,清一色的三八大杆枪对准瞎老头。
从月亮门里走出六七个人。为首的就是梁羲山。
梁羲山身穿黑色夏布长衫,抱着双拳,神色慌张地对众人说道:“各位首长,别误会,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少华拿枪对住梁羲山说:“啥误会?给你机会你不要,偏偏往死路上走,赶紧把俺同志放开,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
“不为敌!不为敌!”梁羲山吓得面如土黄,连忙颤抖着对瞎老头说:“放开,放开!谁,谁叫你这么干的?”可是,瞎老头似乎没有听见,非但不放手,反而越勒越紧,两眼冒着杀人的火光。二勇口流白沫,腿逐渐软了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李琼和李云肩两人心急如焚,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办法,为了救二勇,李琼站了出来,冷静地对瞎老头说:“放下,放下他,我替他行不?”姑娘知道面前是个杀人恶魔,但她还是朝前走。瞎老头一言不发,提着二勇的脖子离开了地面,二勇早已不省人事了,只见鲜血流满了他的全身,其状惨不忍睹。
这时梁羲山真的急了,他后悔不该收留这个杀人凶手,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梁羲山满头大汗,浓眉大眼的昔日风度全无,挽起了袖子,双拳一抱,对瞎老头说:“苗冰川大哥,给兄弟一个面子,把这位同志放了吧!”
此时此刻,众人才知道瞎老头的真实名字叫苗冰川。就在梁羲山说话的时候,他的六个弟子在他身后一字摆开,有剑拔弩张之势。
瞎老头,在江湖上号称山林隐士的苗冰川,听到梁羲山把自己的名字摆了出来,知道没有了退路,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事情做绝了吧!于是拼命一勒,再一甩,二勇的头颅和身体分作两处。李琼和云肩姊妹实在看不下这血淋淋的一幕,便用手捂上了眼睛。谁知这苗冰川竟然纵身一跳,蹿上那棵大树,三下两下就攀上树顶。浓密茂盛的枝叶掩盖住了他的影子。
第七章第53节:抓起他们,一个也不许落下!
少华和公安局的战士用枪逼住梁羲山和他的六个弟子。李琼和云肩跑到门外,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在墙外早有三人接应。这苗冰川从墙上跳下来,就被三个人扶上一匹白马,不一会儿,四个人骑着四匹快马,向城南跑去,刹那间,在烟尘中逃得没影了。李琼看见门外的拴马石上还拴着几匹马,可能是公安局同志的坐骑。两姊妹二话没说,解开缰绳,飞身上马,“驾!驾!”她们催着马,那两匹马还不熟悉,在原地打转儿。她们猛地夹马刺,使劲儿拉紧缰绳。两匹马很快被驯服,向苗冰川逃跑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