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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来了呢?夫人,难道你看见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到。但是,他想进到这个房间里来——从那扇门进来。”夫人不安地指着我们刚刚才走进来的,那面向走廊大厅的门口。
“有一些话我必须再追问。”班斯说:“否则,我就不得不乱下结论说你乱讲了!”
“哦!我没有乱讲——老天作证。”夫人的认真是无庸置疑的。这个女人被比死还要害怕的感觉所抓住,她必定曾经经历过什么。“我睁着眼睛横躺在床上,暖炉上的小时钟正好敲了半夜12点。接着,一阵轻微的衣服窃窃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我朝门边看——桌上点着一盏灯……我看到了门上的手把慢慢地转动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地——好像怕把我吵醒,而这么蹑手蹑脚地——。”
“等一下,夫人,”班斯插口说:“你晚上房间的门都上锁吗?”
“一直到最近以前,我的门从来不上锁的——但自从罗宾死了后,我老觉得怪怪的,所以就上了门锁——这实在不必要对你们说明的……”
“我知道了……请继续往下说吧!你看到门把被扭转着。然后呢?”
“是的。慢慢地转动着——转过来转过去。我躺在床上,吓得缩成一团。过了一会儿后,才发出尖叫声——我不知道有多大声。但,门把随即停止转动——然后,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离去的脚步声——穿过走廊……我赶紧爬起来,走到门口,仔细地听——我在担心——担心阿尔道夫。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那轻微的脚步下楼而去——”
“那一个楼梯?”
“后门——从厨房出的那个……玄关的窗子被关起来,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我弯下腰,耳朵对准钥匙孔,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好站了起来……我觉得必须打开门去查看一下。虽然很恐怖——但,我知道一定要打开……”夫人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我悄悄地打开锁,轻轻转动门把。悄悄地推开门,放在外侧把手上的小东西,掉到了地上——走廊下一片光亮——我们家半夜也是点着灯的——我努力地看着下面。而且目不转睛地看着地板。脚边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滚过来……啊!好可怕!”
夫人没有接下去说。舌头因恐惧而打结,但是班斯以冷静、温柔的声音鼓励夫人。
“是什么东西滚到你的脚边呢?夫人。”
夫人痛苦地站起来,停住不动,努力地平抚自己的情绪。她走到梳妆台边,拉出一个小抽屉,把手伸进去摸索。然后,在我们面前打开紧握的手掌。手掌上有一个小小的西洋棋子——在夫人苍白的手掌上,是个黑檀木做的西洋棋子,那是主教。
郁子的侦探小屋出品 郁子扫校
13、主教的影子
4月12日 星期二 上午11点
班斯把那个代表主教的棋子从德拉卡夫人手中接了过来,装入上衣口袋。“夫人,如果被人家知道昨天这里所发生的事,你就危险了。”班斯再次以平稳的语气说道。“像这种喜欢恶作剧的人,如果知道你把这件事先告诉警方,可能还会想再来吓你。所以,请你不要把今天对我们说的话再泄露给任何人。”
“连阿尔道夫都不能说吗?”夫人无助地问着。
“谁也不可以。即使在你儿子面前,也要保守这个秘密。”
我不清楚班斯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这件事,过了几天之后,我才渐渐明白。班斯忠告她的理由,确实有事实的悲剧可做证明。我只能再次说,非常佩服班斯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正确的推理能力。而且,我也首次发现他能预知未来呢!
几分钟后,我们告别了夫人,走下后面的楼梯。楼梯在第八阶或第十阶时,有个向右弯的角度,通过了黑暗、狭窄的走道,就可以看到两扇门。——一个是在左边,是通往厨房的;另一个则是在斜对面,是通往玄关。
我们急于走入那洒满阳光的玄关,像是要把德拉卡夫人刚刚给我们的恐怖经历,甩头抛开。
马卡姆首先开口。
“班斯,你认为昨天把主教棋子拿到这里来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罗宾和史普力格的凶手?”
“这是毫无疑问的。凶手在半夜来访的目的是很清楚的。这和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事实完全符合。”
“我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恐吓。”马卡姆回答说:“——像个醉汉做的事!”
班斯摇摇头。
“我认为他是另有目的。一个恶魔最认真考虑的事就是如何把自己隐藏起来。我们所要追踪的凶手也是这样,为了保护自己,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较独特的手段。我想,他昨天晚上偷偷潜进来也绝非善意。但是,我们已经知道该怎么样推展我们的工作了。”
已经对理论感到非常厌烦的西斯,很快地反问班斯道:“你所说的线索是什么呢?”
“第一,西洋棋是一种玩具。我们可以假定这位喜欢吟唱儿歌的凶手曾潜入这栋房子。楼上走廊的灯也许只能照到门的楼梯,再后面就一片黑暗。他就是从那里潜进来的。他在黑暗中不太容易找得到路,但他却很清楚德拉卡夫人的房间在那里。而且,他还知道德拉卡夫人是几点钟左右就寝的。他确定绝不会在夫人还没睡之前就进来,因此很放心的在那个时间潜入。”
“这些又能提供我们什么呢?”西斯愚昧地说:“我们已经由许多事情,知道凶手和这两家人有着特殊的关系了。”
“是的。但即使再怎么了解这两家的情形,总还不知道他们几点睡觉,怎么潜进来才不会被发现吧?而且,组长,这个深夜的访客还知道德拉卡夫人没有上锁的习惯,很显然的,他是想进入夫人的房里。他悄悄地想打开门,即可证明他不是单想把那个小礼物摆在房间外而已。”
“也许他只是想把德拉卡夫人吵醒,让她马上发现这样东西也说不定。”马卡姆说出他的意见。
“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那么小心地转动门把呢?——因为,他不想弄醒任何人。其实,如果他想让别人发现这样东西的话,他大可以用手转动门把或轻轻敲门,甚至还可把西洋棋子丢过去!马卡姆,这家伙一定还有更可怕的目的。但是,当他发现房间的门被锁上,又听到德拉卡夫人的尖叫声,一下子乱了方寸,于是只把棋子放在夫人看得到的地方,自己就径自逃开了。”
“这也不一定。”西斯又站起来发表他的看法:“可能已经有人知道德拉卡夫人在半夜把房门锁上了,而且在黑暗中也能对这栋房子的格局摸索的很清楚。”
“不过,组长!是谁才有后门的钥匙呢?昨天半夜,又是谁用过这把钥匙呢?”
“后门也许没有锁呀!”西斯反驳道:“我们只查一查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即可真相大白了。”
班斯叹了口气。
“我想会有两三个人,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他之所以会挑半夜行动,也早就考虑到不在场证明这件事了。我们可不能太低估他们的智慧。会巧妙地利用方法杀人,必定也会刻意保护自己的。他一定多少也洞悉了我们探案的理论……”
班斯突然若有所悟似地走到门边,并且示意我们跟着过去。他带我们到厨房,刚刚招呼我们进门的德国女佣,正发呆地坐在桌子旁,准备着中餐。一看到我们进来后,她马上站起来,远离我们。班斯好像感到意外,一言不发地直盯着女佣。眼睛慢慢移到桌上,那里放着一个被切开的茄子,中间已经被剐空。
“啊!”班斯轻轻地叫了一声,眼睛盯着放在那里且装满东西的盘子。“是土耳其式的茄子烹饪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但是,我希望羊肉还要再切细一点、起司少一点。”班斯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看着女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曼彻尔!”对方轻轻地回答:“葛莉蒂·曼彻尔!”
“你在德拉卡家待多久了?”
“总共有25年了!”
“这么久呀!”班斯若有所思地说:“但是,你今天早上在我们来访时,为什么有所畏惧,不肯和我们说话呢?”
对方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色,大大的手掌握得紧紧地。
“我不是害怕!只是德拉卡先生真的很忙……”
“你大概以为我们是来抓他的吧?”班斯斩钉截铁的问道。
女佣的眼睛睁的好大,但她却什么也没有回答。
“德拉卡先生昨天早上是几点起床的?”班斯接着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是9点——跟往常一样。”
“德拉卡先生,他到底是几点起床的?”班斯紧迫盯人的继续问道,声音比较高昂,就好像在念舞台的对白,充满着不祥和的感觉。
“Die wahrheit,Frau Menzel!Um wie viel Uhr ist eraufgestganden?(说实话!曼彻尔,他是几点起床的?)”他用德语反复地追问,相当有心理效果,她双手掩面,像只困兽般地发出悲鸣。
“我——不知道。”女佣喃喃地说。“我8点30分叫他的时候,没有回音。我推开门一看……他的房门没有锁。Du lie bergott!(啊,我的天!——他竟然不在。”
“9点的时候。我再次上二楼去通知他准备用餐。他在书房——坐在桌子前面——像个疯子般地兴奋,拼命地做他的工作,然后他说马上下来。”
“他下来吃早饭了吗?”
“这——这,下来了——但是是过了30分钟以后。”
女佣缓缓地将身体靠向水槽旁,班斯为她搬了一张椅子。
“请坐,曼彻尔。”他温和地说。女佣顺从地坐下,班斯接下去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说德拉卡是9点时起床呢?”
“我不得不这样说呀!——因为她吩咐我要这么说的!”
女佣像个用尽力气的老人一样,颓然地说:“昨天下午,夫人从迪拉特小姐家回来的时候,吩咐我说,只要有人问起德拉卡先生的事,特别是关于他起床的时间里,都要回答‘9点’。她还叫我发誓……”女佣的声音愈来愈弱,几乎要听不到了,但眼睛却闪着光芒。“她还告诉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班斯似乎还没定下神来,接连抽了好几口烟。
“你告诉我们实话,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严重。德拉卡夫人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健全,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因此也不怪她胡思乱想,以为我们要害她的儿子。很凑巧地就在她家隔壁,刚好有人被杀,所以她钻牛角尖地想了很多,深怕自己的儿子和这件事有关。说实在话,我倒很惊异你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难道你有理由确信德拉卡先生和这次的案子有牵连吗?”
“不,不——没有这回事。”女佣赶紧否认。
班斯皱起眉头看着窗外,他慢慢地靠近窗边却又突然回过头来。然后,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曼彻尔,罗宾被杀的那天早上,你在那里?”
女佣的脸上起了很大的变化。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双手像要发作的病人般,紧紧地扭握着。她一直避开班斯对她注视的眼光,但班斯紧盯不放。
“你在那里?曼彻尔!”他的语气愈来愈尖锐。
“我在……在这里。”女佣说道,有点口吃地,眼睛不敢看着班斯。
“你在厨房吗?”
女佣点点头,好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那么,你是否看到德拉卡先生从迪拉特家回来呢?”
她再度点点头。
“好!”班斯说:“那么,德拉卡从后门玄关进来,爬上二楼……如果你是在厨房的话,就不可能知道呀!……你只说在厨房……我想在德拉卡回来的前几分钟,你早已经知道罗宾的死讯了……然后,昨天夫人又叫你要告诉别人德拉卡先生是9点起床的,附近刚好又有人被杀,你不禁害怕起来……对不对?曼彻尔?”
女佣抽抽搭搭地开始哭了起来。不必等她回答,班斯很显然地已经猜中她的心事。
西斯嘴里咬着香烟,斜睨着曼彻尔。
“你是存心隐瞒我们了?”组长愤怒地盯着她:“以前我们问你话,你都用谎言搪塞,这增加了我们警方不少的麻烦,你知道吗?”
女佣委屈地看着班斯,好像是在求助。
“组长!”班斯说:“曼彻尔并不是想增加警方的困扰。而且,她现在已经讲了实话,这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呀!”西斯不等回答,马上转过头,以职业化的语气问她:“你每天晚上都有把通向玄关的门锁起来吗?”
“是!我每天晚上都有锁。”女佣没有心机地回答。将她心中的恐惧除去后,现在在她脸上出现的是一种平静的表情。
“你昨天晚上确实锁上了吗?”
“9点30分——在睡觉前。”
班斯走到走廊下,去检查那个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