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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说:“也算天照应,刘季老爹老娘都是老实人,刘季也还算仗义之人。”
一时间,方圆十几里内都知道了这个大事儿。刘家老太太和老爷子,每天都要向许多爱打听的人介绍亲家的情况,也不知共说了多少遍儿。
王进、茅鸿、李柴、张旺几个小兄弟一起跑到刘季那儿,开始帮他收拾房子。新房就在东厢房之间,和泥,刷墙,擦门窗,贴窗花,粘“喜”字,整整忙了十几天。
刘老太太叫来三个儿媳妇,忙着置办新衣新被子。三个媳妇忙得高兴——老三有了家,以后会少麻烦他们一些。
这时候,吕公派人来送信儿,叫刘家不要太张罗,婚礼上的一切花销由他来出,到婚期的前几天,他派人送过来。
村里一听又是一番说东道西,说刘家交了好运啦,娶媳妇都不用花钱,人家女方倒贴来。
刘老太爷是个拗脾气,他一听反而不高兴了:
“这样怎么能行?哪有只让女方出钱的?这是我刘家娶媳妇,可不是吕家娶女婿!”
“爹,这还能不要人家的,给人家退回去吗?”刘季为难了。“退不能退,咱家就多花点儿,多弄点房里的东西,得跟人家的彩礼相配才行!”老太爷倔强地说。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你今天中的是哪门子邪(3)
刘季一听,在心里笑开了:“爹呀,你没进过县城,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跟人家比呢!你家的全部家当,还不及人家一个家角儿哩!”但是,他并未说出来,只是点头应着。
二十八日这天终于到了,刘季穿一身黑色织花的罗衫,满面笑容,愈发显得英武堂堂。萧何、夏侯婴等一般县吏也来了,那几个小兄弟更是忙前忙后,如鲤鱼穿游一般。刘家大院里里外外都是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刘老太爷刘老太太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向来客道谢。
快晌午时,一阵喇叭声响,送亲的队伍到了。前面是乐队,喇叭、唢呐、锣鼓手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全都穿上了一色的红衣衫。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一顶八抬大轿,装饰得彩绣辉煌。大轿后面是一群送亲的人,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带着几个姑娘。最后是彩礼队伍。这彩礼队伍真叫中阳里人开了眼界。只见一群人抬的抬,扛的扛,担的担,从屋里用具到成匹的缎子到马桶镜子,什么都有,全都是上等的。红红绿绿闪闪发光一大片,把乡间人的眼都看花了。新娘子缓缓从轿上走下来,地上早已铺上了一条红席子铺成的路,旁边的人一边搀着她前行,一边为她打着伞。刘季在前面拉着一条红绸引路,只听见人群里叽叽喳喳:“瞧,这姑娘好大的个子!”
“嘿,身架子也不小哇!”
“那不好吗?正好配刘季那样大个子!”
“看看人家姑娘,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哩!瞧那走路的样儿,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刘季被众人支唤得头发昏,拜天地,拜父母,拜对方。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看看新娘子长得怎么样。
好不容易捱到“送入洞房”的叫喊声,刘季才算舒了一口气。可是,他还没走入洞房门口,王进他们几个都冲上来把他拽到了酒席宴上。到酒席上,再也由不得他了,你灌一杯,他干一杯,一会儿他觉得头有点发晕了。但是,众人还是不放他,他只好把萧何悄悄拉到了一边:“萧兄,我不能再喝了,你知道,吕老爷子不是一般人,第一次见他女儿,我不能太失态。人家看上我可是我天大的造化,老兄,你替我挡着点。”
萧何点点头:“我明白。我给你挡着,你进房吧。”说完,端起酒杯向众人走去。
刘季乘机溜进洞房。
揭开红盖头,刘季十分兴奋——新娘子虽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秀丽娇艳,但长方略呈圆形的脸,方方的额头,方而圆的下巴,配上高挺的鼻子,在胭脂的映衬和红色缎子绣花衣衫的映照之下,倒也显得妩媚动人。但是,她看他时的眼神令他有点胆怯——端庄而严肃。他稍为迟疑了一下,立即拿出他在王媪和武负面前的温存劲儿,附在娥姁耳边一阵低声软语。这之前,从两个女人那里他揣摩出了一个共同点——女人都喜欢听花言巧语。娥姁听他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脸越来越红了,头低了下来。刘季因为忙于筹办婚事,也已多日没沾女人了,见到新人这个样子,知道时机已到,立即把新人拥入怀中……
当刘季沉沉入睡之后,娥姁却瞪着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对大大的红烛依然亮着,映照着房中的一切,一切都带上了暗红色。她并不在乎房中的用具衣物等,这些东西算什么呢?她关注的是自己未来的命运。她相信爹娘给她选的这门亲事是最有前景的。但是,自她进门时起,她已从盖头底下看到了这个家的一部分摆设模样,知道这家比她娘家差多了。她还没见到公婆的面,但已经在拜公婆时听到了公婆的笑声,朴实、憨厚,纯粹的乡间人的笑。她有点犹豫,有点怀疑了——这样的人家能让她将来大富大贵吗?
她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男人。刚才,男人在她身上是很温存的,她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她回忆着父亲说的那几句话,对照着“身高近八尺,龟背斗胸,长颈龙颜,不同凡人”观看,似乎有点像那个样子。
爹的眼力应该是准的。这个人将来一定能给她带来大富大贵,让她出人头地。那时候,她怎么办呢?当然要让爹娘有光彩,然后是兄长、妹妹,所有的亲戚,她都得让他们沾光,让他们知道吕家养了她这个闺女是福分……
新婚之日,刘季和娥姁如胶似漆,十分恩爱。刘季最爱听村里人的赞美:“刘季,你真有福气,竟娶了吕公的女儿为妻!听说县令想为吕家小姐做媒都没成哩!”
“季兄,瞧嫂子多漂亮!你娶嫂子,真像是天上掉下的好事情。”“小三子,你小子好好过日子,瞧你娶的媳妇多大方,多讨人喜欢!”
“刘老弟,算你有本事,能把县城中吕公的女儿娶进中阳里来,这里再找不出第二家喽!”
爹娘更是高兴,娘几次悄悄叮嘱他:“好生对待人家,看这是多好的媳妇儿,从大户人家到咱家,没半句埋怨,哪里找去?你得好好守着她,不能再像以前了!”他只是笑着答应。
这一段时间,他是在众人面前露足了脸,众人对他比以前更好了。做了亭长,娶了媳妇,一切都顺利,哪个还敢小看他!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一种满足感。很快,娥姁怀孕了。不知为什么,娥姁的怀孕反应特别厉害,几乎吃什么都吐。人很快憔悴下来。刘季还是三两天就回来住两天。他还沉浸在新婚的欢乐里,每天晚上都要和娥姁亲热一番。但娥姁有点厌烦,她脸儿黄黄的,瘦得连干活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哪有心思同丈夫来那事儿?刘季看出了娥姁的厌烦,不好强求,只觉没趣儿。于是,一回来他又开始往王媪或武负的小酒店跑,在那里喝得晕乎乎的,回家以后倒头就睡。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一个独身男人的饥渴(1)
时光已是初夏,许多人已穿上了单衣衫。这一天,刘季又从泗水亭回到了村里。但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了武负的小酒店。自从刘季成了亲,武负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她决定不再同刘季保持那种关系了。她知道刘季将来是有前景的人,以前喜欢她仅仅是一个独身男人的饥渴,没有什么情感在当中。她知道什么事情都应适可而止,不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年龄大了,不再是刘季寻觅的女人了。如果现在断了和刘季的那种关系,刘季或许还对她有点念头儿。将来刘季发达了,准会照应一点她的几个孩子。
所以,最近每次刘季来,她都像对待别人一样热情而大方,不给他一点可乘之机。她想,这样下去久了,刘季就会断了那种念头了。当太阳西斜的时候,刘季来到了武负家门口。一阵小风吹来,传来一阵鸟儿的欢叫。他抬头看看,只见武负门口的两排杨柳上落了不少小鸟儿,都是些小燕子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在向他打招呼,他心里一阵欢喜:今天难道有什么好事儿吗?“兄弟来了?里面请!”
武负笑吟吟地迎上来,一边给他找了个座儿。
里面有不少都是老熟人,大家都相互打了招呼。有一个老头子正在聊当年周武王的事儿,看样子说得很生动,周围有一群人在听。那些人一面喝着酒,一面听着,很入神的样子。
不知不觉,一壶酒已喝完了,刘季叫了一声:“送一壶酒来!”忽然,一双玉手捧着酒壶出现在他的眼下,他看得出,这不是武负的手,而是一双更年轻的女人的手。他抬起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心中暗道:“好一个迷人的女子!”
只见这女人一副小妇人打扮,瓜子脸,长眼睛,秀鼻子,小嘴红红的,头发乌黑油亮,满脸都仿佛能渗出水来,只是眉宇间有一股忧伤之气。她身着一身白色衣裙,头上插着一朵说不出名的白花,小巧动人的身材,妩媚极了。“你的酒。”
女人挤出一丝笑来,不仅没有甜味,反而增添了几分凄然。刘季一见,魂儿立即飞到了她身上。他盯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那十分合体的衣衫勾勒出了她全部的轮廓,两只胳膊自肘部以下都露在外,如美玉一般,他愈发呆了。
过了好一阵,那边传来的一阵哄笑才让刘季猛然醒来。他连喝几口酒,止不住又用眼睛去寻那个女人。
女人在人群中来回忙碌着,行动是那样小心谨慎,活像一只受过伤的小羊羔。刘季看着看着,就幻想起来——若是能搂着这样娇弱的小女人睡上一觉,那一定会另有一种销魂荡魄的滋味。娥姁美是美,可总觉得缺少几分娇媚。“兄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武负站在了他身边。
“生意还好吧?”他自知已经失了态,忙问道。
武负笑了。这一笑,令他愈发不好意思起来。武负向那边招了招手,那个女子立即来到跟前。
“这是我表妹。她命不好,刚刚死了丈夫,因没有一男半女,被婆婆赶了出来,暂时在我这儿落脚,请刘兄多照应,她姓曹,叫妤婕。”
刘季忙站起来,点了点头。
“妤婕,”武负又拉住女人的手,“这是泗水亭亭长刘季,是个讲义气的人。以后有谁欺负咱姐儿俩,还得靠他撑腰哩。”
“小女子见过刘大哥!”那妤婕忙忙地叫了一声,脸儿立即红了。刘季更慌了,忙忙地作了一个揖,站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直到武负和那女人走开忙活去了,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妤婕,曹妤婕,嗯,好名字,好听的名字。”他止不住咕咕叽叽地自言自语,连酒也忘喝了。
直到小酒店里人快走光了,刘季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去。
连续许多天,他都会按时到小酒店去。多少天下来,他已和曹妤婕熟悉了。他已打定主意,一定把这个女人弄到手。
有一天,武负叫了两个帮忙的伙计,一同去沛县买高粱去了,酒馆里只剩下曹妤婕和几个孩子。因为人手不够,小酒店关了门,曹妤婕就领着武负的几个孩子在涮酒瓮。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一个独身男人的饥渴(2)
头一天刘季就知道了这个机会,刚看到武负买粮的车子出了村,刘季就敲开了武负家的门。
院子里都是水,几个孩子也干累了。刘季从怀中掏出一把钱,叫几个孩子去张家小店买零食吃,说那儿新到了一种芝麻糖,好吃着哩。几个孩子和刘季熟络,也都喜欢他。以前,刘季常常带东西给他们吃,有的还是从泗水带来的。今儿见给的是钱,有点不敢接。妤婕说话了:“既是刘叔给的,就拿着吧。”
大人说了话,孩子们立即接过钱,欢叫着跑出去了。
刘季看孩子们走远了,忙忙地闩上了大门。妤婕是个聪明人,脸立即就红了,嗫嚅着道:“别这样,孩子们回来看见……”“不会的,张家小店在南面,远着哩!”刘季早已按捺不住了,上来抱住妤婕就狂亲起来。
这妤婕身材娇小,浑身软绵绵的,哪里经得起刘季的狂亲?一会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刘季摆弄她。
她知道这刘季是有家室的人,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这些天,表姐已经向他说了许多关于刘季的事。她曾闪过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