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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不知道。唉,父亲大人,你一定有话没来得及对我们说吧?”刘执嘉跪在父亲床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他们哪里知道父亲的不甘心呢?把父亲送入了土,刘执嘉和王含始开始独立生活,小俩口勤劳和睦,日子过得稳稳当当。其后四年间,王含始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刘执嘉自幼读了一点书,至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不知给儿子起什么名字为好,干脆就按众人叫孩子的习惯,老大叫刘伯、老二叫刘仲。小哥俩面貌都像父亲,个子不高,胖墩墩的,性格则像母亲,温文老实,很讨人喜欢。王含始自从有了儿子,性情更温和了,家里家外忙着累着,脸上还总挂着笑容。刘执嘉本是个有硬脾气的人,可是跟妻子在一起却生不起气来。左邻右舍的人都说他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
这年春天里,有一日王含始的娘家人捎信来,说王含始的母亲生了病,叫女儿回去看看。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暖风和煦,是个好日子。王含始安顿好两个儿子,叫刘执嘉不要去下田里干活儿了,在家看着两个孩子,自己去娘家看看。临行前,她说定了晚上之前赶回来,她放不下两个儿子。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有几度春秋就有几多风雨(4)
到了娘家,得知娘只是得了重伤风。生了病的娘想闺女了,就托人捎信叫来看看。王含始看看娘没有什么大碍,吃过午饭就往回赶。从她娘家到中阳里村,只有十几里路,平日里只要两个时辰就走到了。
毕竟这是春天三月,人容易困倦。走到七、八里时,王含始感到十分疲倦,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找个地方歇歇。”她一面想一面环顾四周。只见左边是一个大泽,大泽边有一棵大柳树。树下干干净净,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王含始刚坐下一会儿,就迷迷糊糊打起盹来,恍惚中见一道金色的亮光从空中落下,接着一个身披金色甲衣的神人悄然向她走来,她有点害怕,却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刘执嘉在家门口领着两个儿子玩耍,忽然看见天色变暗,不一会儿竟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时而还有雷鸣电闪,心中好生奇怪,不知三月天怎么会有这样情形。还没来得及多加考虑,想起妻子正在回家途中,连忙把两个孩子叫进屋里,拿起雨伞就急匆匆去迎接妻子。距离大泽还有半里光景,他就看见大泽边柳树下坐着一个穿蓝衣的女人,看身架像是妻子。接下去的情形却让他呆住了——一团巨大的云雾罩在妻子周围,越来越浓,越来越暗。云雾中忽然出现一条赤色蛟龙。只见那蛟龙上下翻动,像是和另一条看不见的蛟龙纠缠在一起。过了一会,云雾渐渐散去,蛟龙不见了,云彩退光了,太阳又放出暖洋洋的光芒。柳树下的妻子没有变化。刘执嘉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跑到妻子身边。当满面惊恐的刘执嘉来到妻子面前时,妻子刚从梦中醒来。“你刚才怎么了?”执嘉急切地问。
“没怎么呀,我走路累了,就在这树下靠了一会儿,好像是睡着了,嗯——我梦见一个身着金甲的人来到了我跟前。咦,你怎么带伞来接我呢?”王含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笑了。“这……没什么,咱赶快回家吧,两个孩子没人看哩!”刘执嘉正要解释,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岔开了话题。
走在回家的路上,刘执嘉并没有听清妻子叙说此次去看母亲的情形,而是陷入了深思。
记得他七岁的时候,就是他父亲带他离开故乡的那一年。中秋节的晚上,月亮非常亮,像个大银盘挂在天上。母亲带他坐在家里的小院子中央,一边给他剥花生吃,一边给他讲有关他出生的故事:
“嘉儿,你知道吗?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点蹊跷呢!嗯——那一年我刚好十六岁,才嫁给你爹爹三个月。一天晚上,月亮圆圆的,也有今晚这么亮,我睡在院子里的竹床上。要知道那是六月里,天出奇地热,在房间里根本睡不着。我摇着蒲扇,似睡非睡之际,忽然梦见一只赤鸟自天而降落在了我家小院子里。我看见那是一只凤凰,神气十足地抖动着翅膀。可是抖着抖着忽然变成了一条赤龙,继而忽上忽下围着我跳跃不已,最后竟落在了我的身上。当时我惊恐万状,“哇”地大叫一声,顿时从梦中醒来。那以后我就怀了你,十个月后你出生时,房子里也是红光照耀。我和你爹爹私下里说过,你的命也许是大贵呢!唔——嘉儿,这话可不能传给外人知道哟!龙为天子之象,说出去让外人知道了,是要犯杀头罪的。”
母亲说到这儿,抚摸着他的头,眼望着天上的月亮,神情十分庄重严肃。他点点头:“母亲大人,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不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早已作古,父亲也离他而去,他依然是个庄稼人。按理说,梦见龙凤都是吉兆,可是,他既非帝王之后,也非贵胄之子,既无叔伯,也无兄弟,独自一人在异乡土地上生存,能成家立户已经够好的了,怎么会有更好的命运呢?况且如今是秦始皇一统天下,梦龙的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想到这里,刘执嘉郑重地对妻子道:“阿始,我们都是布衣之人,不会有什么大富大贵,你梦见的什么神人、金人的,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呀!”
“噢?是这样吗?,唔……我知道了。”王含始是个温柔听话的女人,她虽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丈夫的话总是对的。
从这以后,王含始又有了身孕。这是她第三个孩子了。按理说,王含始也该习惯怀孕的感觉了,然而,细心的她总感到这个孩子不同于前两个。原先的头三个月,她总是难受得厉害,常常呕吐,什么都不想吃,总是懒洋洋昏昏欲睡,没精打采的。这次不一样,从一开始她就食欲大增,见到饭菜就想吃,浑身也都是劲儿。从第三个月开始,她的肚子就明显突出来了。到了第六个月,就像快临盆的妇人一样笨拙了。中阳里村的老妇人很多,而且都很长寿。看到她的样子,几乎所有的老太婆都说她怀的是双胞胎。“刘家的,你得好好预备哟,”住在东邻的李婆婆拄着拐杖,没牙的嘴一张一张的,“快开春了天还这么冷,两个孩子可不好养哟,早早预备该用的物件儿,要不,到时就慌乱了。”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一定是个逆子(1)
“李婆婆,您老说的是。我预备下了,到时候还少不了麻烦您哩。”王含始的脸上荡漾着一种母性的光芒,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天越来越冷了,王含始穿上所有的御寒衣服,人显得更笨了。到了第九个月,她一点都走不动了,只得躺在床上捱日子。“这个孬种,一定是个逆子!”刘执嘉看着妻子走不能走,坐不能坐,止不住骂起她肚里的孩子,“还没下来就这样折腾人,还能是个好东西?”他放下手中搓着的绳子,拍拍衣襟上的灰,坐在了妻子的床沿上。“人家都说是双胞儿,你觉得如何?”说这句话时,他的口气温和了。
“我一直在琢磨着哩!”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说,“我只觉得是一个。他动的时候是一个地方,不像是两个孩子。”
“我也想过了。咱们刘家人丁不是太旺,咱爹说咱家多少代都是单传,到了我这一辈底下有了两个儿子了,这是老天保佑哩!如今哪能一下子得个双胞胎?”刘执嘉搔搔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我弄不明白你这肚子怎么会这么大,一个孩子哪有这么笨的?肯定是个不肖子!”
“他爹呀,你可别这么说呀,哪有天生就是不肖子的?再说,不管孩子咋样,都是咱的亲骨肉,咱都得一个样儿疼,你别另眼看他哟!”王含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说得慢声细语的。
“不知咋的,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看把你折腾的!”刘执嘉叹了口气,又搓绳去了。
话是这么说,刘执嘉心里却也欢喜得很。说来有点怪,自从王含怀孕开始,他们家有了许多变化。猪生的小崽子个个成活不说,都长得膘肥体壮的。养的两只山羊也都生了小羊,一共八个,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叫人想笑。几十只老母鸡忽然改了样儿,有十几只竟生起了双黄蛋。别的收成不说,这个秋季只地里的庄稼收成就足够全家吃三年的。刘执嘉用卖猪卖羊卖鸡的钱添上一些积蓄,又买了五亩地。小日子越来越红火了。一想到这里,刘执嘉就止不住想哼几句乡里小调。
终于熬到了日子——这天二月初八的早上。痛苦挣扎了几个时辰的王含始听到一阵婴儿响亮的哭声一下子轻松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哟,瞧瞧,瞧瞧,是个小子,大黑个儿小子!”李婆婆欢喜的喊叫声压倒了孩子的哭声。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收拾脐带、打包儿。
“李婆婆,就一个小子吗?”坐在隔壁等候多时的刘执嘉忍不住问了一声。
“嗯,你媳妇肚子平了,看样子就这一个啦!瞧,这小子个子多大哟,一个顶俩,平日里我估计错了。”李婆婆此时已收拾完了,打开门,把婴儿递给刘执嘉。
红色的襁褓放在刘执嘉的手上,他双手平放着,仔细看这个孩子。只见他长长的个儿,黑里透红的脸儿,眉毛浓浓的,耳垂很厚,眼睛不大,却透着一种精明,刚出生的娃儿就左顾右盼的。长方形的小脸上最引人的是那鼻子,又高又直。
刘执嘉看着看着止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孩子跟他两个哥哥不一个样儿,人高马大的,没有老实相,不像个听话的孩子。”
“唉呀!执嘉呀,五个指头还不一般儿齐呢,孩子哪能一个样儿?我看这小子是个武夫相。我老太婆接生一辈子,知道什么样的孩儿有什么样的出息。大凡老实孩子出息都不大。你看着吧,这小子长大比他俩兄弟有出息。”李婆婆听了刘执嘉的话,唠唠叨叨地说着。这边躺着的王含始一直没有言语,她太累了。况且刚才孩子出生时的一瞬间,她感到满屋里都是红光,心里感到奇怪,想问李婆婆看到红光没有,只听李婆婆说个没完也就罢了。她看了一会孩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一部分:最会用人的帝王一定是个逆子(2)
这天傍晚,李婆婆来到刘家。“刘家的!刘家的!”她脚没进门,人在院里就叫开了,“刘家的,你说巧不巧?今儿村东卢家媳妇也生了个小子,我才从他们家来。那孩子也可人爱,名字都起好了,叫个什么卢绾。卢老爹乐得合不拢嘴儿。”
王含始正坐在床上喂孩子,忙招呼李婆婆坐下,“这太好了,卢家老爹盼孙子盼了多少年了,这下了了心愿啦!”她笑眯眯地道,“说不定这俩孩子能成好伙伴呢!”
刘执嘉递给李婆婆两只红鸡蛋,“看来也该给这三小子起个名字了,”他一边看着妻子一边说,“我已经想过了,就叫季儿吧。”“刘季?好!好!这名字好记,也好听!”李婆婆那没牙的嘴含着一口鸡蛋,连忙称是。
晚上,王含始正给孩子换尿布,她忽然叫了起来:“他爹,他爹呀,你来看,这孩子腿上长了这么多小黑痣!”
刘执嘉正在哄两个大儿子睡觉,听了此言连忙奔了过来,果然是许多小黑痣,在孩子的左大腿上,狭长一溜儿排着。他靠近灯火仔细一数,竟有七十二颗。
“早上李婆婆咋没看见呢?”王含始疑惑地问丈夫。
“她老眼昏花的,咋能看得清?又怕孩子冻着,收拾得快,她也没在意。”
“是七十二个吗?我再数数!”她把灯儿靠近些,仔细又数一遍,还是七十二个,不多不少。“他爹,这不会有什么不好吧?”看着丈夫,她眼睛里流露出不安。
“嗨,不会!只要身体结实,痣算什么?谁身上没有痣?多少而已。不要紧!”刘执嘉说得很果断,他知道妻子是个多心人。王含始听了,停了一会,舒了口气,慢慢地把孩子包了起来。
时光如流,岁月如梭,转眼间刘季长到六七岁了。他的下面又有了一个刚半岁的小弟弟,取名刘交。和兄弟们相比,刘季有许多令他父亲皱眉的地方。上面两个哥哥早已是父母的帮手了。放牛放羊,割草喂猪拾柴禾,拾麦穗拾豆子,什么都干,老实忠厚。尤其老二,天生一副干农活的把式架子。大人干什么,他都用心看,用心学。他常问母亲说:“娘,村里人都说爹是个能人儿,耕种、耘灌、收打、扬储、修犁修耙收拾木匠活,没有他不会干的。我长大了,要超过爹,我要比爹干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