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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婴见汉王已丧失了理智,翻身跳下车子,把两个孩子从地上拉起,一腋一个紧紧夹住,跃上一匹战马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夜色从远而近铺满大地,一切都隐入夜色之中,有将士来报汉王:“后面的楚兵已停止追击了。”
众人一听,方才稍稍放慢速度。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项王发誓要亲手杀掉王陵(2)
后面楚兵的将领,乃是季布。这季布世代居于楚国,为人豪侠仗义,重义轻财,全楚之人皆知其名。任项羽的大将,季布叱咤风云,在战场是个气吞千里的人物,深受项王看重。听说汉王就在前面,他带兵奋力追来。但天色将黑,他又看到汉兵虽然人少却旗帜不乱,心中道:“汉王诡计多端,看那阵势并无多少仓惶之象,别不是有埋伏吧。”所以,令众人停止追击,明日再说,这才使汉王又一次脱离了危险。又走了一个时辰,进入一个宽阔地带,四周一片寂静。汉王停下来,侧耳倾听,远处确无人马之声,方才放下心。休息片刻,一路向下邑而去。
下邑位于彭城西北,砀县东面。来时汉王曾派一将在那儿驻扎,即是妻兄吕泽。到达那里,可以喘口气。
夏侯婴不知何时已聚拢而来,两个孩子已在他怀中睡着了。汉王此时已心平气和,见了夏侯婴也不言语,只让夏侯婴把孩子放进车来。
为了防止楚兵埋伏,汉王与众人抄小路快走。天亮时分,一行人到达下邑城下。走近城门,只见几个士卒奔跑过来:“来者可是汉王车马么?”
“正是。”夏侯婴答道。
“快请,吕将军派我等在此等了一夜了。”
原来,汉王兵败彭城之后,吕泽日夜都在派人四处打探。得知汉王逃出,他料定汉王近日必会奔下邑而来,所以,每天日夜派人在各个路口接应。
走入下邑,汉王才稍稍觉得有了点安全感,稍稍休息之后,他把众将召集到身边,问道:“如今我军已元气大伤,该如何重振旗鼓?”
众人互相看看,沉默不语。张良、韩信皆在其中,却不好发话,尤其是韩信。身为军中大将,竟然有这样一个惨败现状,用兵如神又表现在哪里?多日来,他没有说过什么。汉王深知众人心思,故做坦然之状,笑道:“众爱将,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骏马日行千里,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天下哪有百战百胜的将军。且彭城之败责任多在于我,各位不必多虑。来日方长,眼下不是最后的定局。”听此一言,众人面色放松了许多。
吕泽见状亦说:“臣已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彭城一战,我军并未全军覆没,据估计,尚有十来万人流落在外。信使已出各路,不日内逃散的人马就会来到。”
韩信闻言,有了几分振奋,上前道:“大王,我军所受创伤虽重,但只要各路将军还在,就可重振旗鼓。臣以为,先在此歇息调整,一面等待人马,再做计议。”
“彭城惨败,定要吸取教训,我等在此调整,尤要注意这一点。”樊哙也说了话。
当下众人开了话题,活跃了点气氛。惨败的烟云稍稍淡了一些。数日之后,各路探马陆续传递来了信息。殷王司马卬、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又投向了楚王,赵国、魏国残兵逃回了本国。
汉王感慨万千:不久前,各路诸侯联合讨伐项王的盛大局面已不复存在了。时世多变,竟在倏忽之间,真是难以预料啊!这一生,我的帝王梦就这样破灭了么?是不是我的欲望太强烈了?如若安守汉中也许不会有这么悲惨吧。
正在他愁肠百转之际,一探马飞报来说有太公及吕后消息,汉王急忙令其入内。
“大王,太公、吕后正在楚军营中。”士卒气喘吁吁,显然是急于告知汉王从远处赶来。
“项王把他们怎么样了?”汉王惊问。“回大王,项王待太公与吕后甚好,并传出话来说,要招降汉王。”汉王挥手让探卒退下,顿时心乱如麻:项羽这一手太歹毒了,他是以太公与吕后做人质啊!天下之人皆知我为人仁厚,不会置老父与妻子不顾,项羽正是利用这一点要我放弃与他争夺天下的机会,真是用尽心机!这真是苦煞我也。
思来想去,不禁有点埋怨父亲和妻子,怎么会偏就给项王捉住了。原来,太公听说有兵前来村里打探汉王家眷情况,就知大事不妙,一定是儿子给项王打败了,被人追杀。项王要捉拿家眷,要么是为了要挟刘邦,要么就是为了斩草除根。和媳妇吕雉稍稍计议一下,吕公打算带媳妇孙子孙女躲出去。还没动身,却听说汉兵与楚兵打得不可开交,乡里乡亲都逃出了家门。容不得多想,吕公立即带着媳妇孙子孙女上了路,舍人审食其也一同而行。一家老老小小,互相搀扶着挤在人群里。突然,一群乱兵骑马飞驰而过,冲得人群四下逃散,哭叫不绝。吕雉只顾照应公公,待乱兵走过却不见了一双小儿女。“我的儿呀,你们在哪里?”
吕雉号啕大哭,疯了似的在人群里穿梭奔走寻找。可是,她的嗓子哭哑了,叫哑了,仍未见儿女的踪影,她的心快碎了。恰在这时,又来了一群楚兵。楚兵中有人认出了太公和吕后,惊喜大叫:“将军,快看,那就是汉王的老父和妻子。”
众人一拥而上,抓住了太公和吕雉。审食其见状,不愿独自活命,也跟了上来,楚兵把他们一同押走了。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项王发誓要亲手杀掉王陵(3)
各位将领见汉王不胜悲伤,纷纷上前劝慰,说只要太公与吕后活着就有办法,等等。汉王只是木讷地听着,眼中溢满了泪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才过几日,探马又送来一个消息:项王收复彭城后正招兵买马,不日即将西进攻汉。汉王一听,是又急又恨,连忙召集左右文武道:“那项羽即将西进,欲趁我军喘息未定之时扼杀我们。诸将请议退敌之策,不知何人愿意一马当先?”
此言一出,半晌过后无人应答。自从彭城两军交战,众人亲眼目睹了项羽骁勇的雄姿,那樊哙与周勃平日就胜众将一筹,他二人联手与项羽交战都不能退敌,余下之人谁是项王对手?且项王仅仅带着三万精兵,就把汉王几十万人马杀得七零八落,这也算是用兵史上的奇迹了。众人在用兵上合谋都对付不了项羽,况且是哪一个两个大将呢?项羽那等既有过人之勇又有过人之谋者,常人岂能对付得了?所以,汉王发话,无人敢应。
汉王顿时大怒道:“我情愿把关东之地分与豪杰,却不知何人能破楚立功,享受这关东沃土!”
张良慢慢站起身来——自从从韩返汉以来,他一直体弱多病,未曾独自领兵打过仗。作为谋臣,他深感自己对汉王陷入目前的境地有责任。“大王,臣以为,当今天下能叱咤风云于杀场以助大王者,只有三个人,一是九江王英布,此人虽为项王所封,却与项王有隙;二是昌邑人彭越,此人助齐反楚,有一番不凡战绩;三是大将韩信。前二人大王可以利相招而来,与韩信联合。若大王将关东之地分封此三人,定会破楚。”
汉王面露喜色,片刻后却道:“此乃破楚良策。韩信是本王属将,彭越也关系较近,然不知那英布该派何人去劝说?”
众人闻言,又都不说话了。谁都知道那英布为人粗俗,凶狠奸滑,弄不好就会命丧他手。汉王环顾四座,见众人如此,不禁怒火又起:“像你们这样的人,没有够得上可以共商天下大事的!”
“不知陛下此话指的是什么?”汉王话音刚落,一个人应声而起道。众人一看,乃是汉王身边新来不久的谒者随何。“你愿意为本王去劝说英布助我么?”
“若大王不弃,臣愿往!”随何回答。
汉王喜形于色:“好,本王派你为使臣,带随从二十人前往九江!”
“谨遵王命!”随何拜道。
第二天,随何踏上了赴九江之路。
同时,韩信、彭越领汉王之命前往荥阳,他们将在那儿与汉王共商破楚大计。楚汉决战的第二个浪潮开始掀动了。
汉王离开下邑,由梁至虞,又由虞到荥阳,一路风尘,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彭城之败告诉他,机遇再好,若是放纵松懈,放纵欲望,也会导致灭顶之灾。所以,一到荥阳他就与将士一道忙着安营扎寨,布置岗哨,四处派探马去打探消息,整整忙了一夜。卫士已多次催促汉王歇息,汉王正要闭目养神片刻,突然一员大将踉跄跌入帐来,倒在他的脚下大哭起来。
低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丧服,全身素白,竟是同乡故友王陵,连忙上前一步扶将起来,问:“王兄,快快请起,何故如此?”
只因一向称王陵为兄长,此时尚未改口。不久前,让王陵与另外二将打仗后去接自己的眷属,如何会有这般光景。
王陵涕泪交流,呜咽道:“那贼人项羽,我素来与他无冤无仇,只因我投于大王旗下,竟把臣老母掳去,逼得老母自杀不说,还把老母遗体煮了,这哪里是人干出的事啊!”
汉王大惊,红着眼睛问:“那项羽怎会如此歹毒?”
“大王,老母死前令人嘱咐我,要我事汉无二。臣恳请大王拨一批人马,让臣与那逆贼决一雌雄,若不将那阎王碎尸万段,臣绝不为人!”王陵抹去泪水,咬牙切齿地说。
“兄长且坐,多多节哀。我二人相处多年,情深义重,此仇一定要报。君有所不知,我的老父和妻子也被那项羽掳去了,不知是死是活。”
王陵抬起头问道:“我前日听说了,果真如此么?”
“千真万确!只是我军刚刚吃了败仗,正处于低谷阶段。敌强我弱,眼下不是硬拼的时候,复仇之事,还当从长计议。”汉王说到这里,脸上一片忧虑。
“大王,无论如何,我都会拼死相随大王,以遵母命的。”说到母亲,王陵的泪又落下来了。汉王一边安慰,一边细问,得知了王母自杀前后的详情。
几个月前,王陵见汉王力量壮大,可以做倚仗之人,就带领自己的几千人马归属了汉王。那时,正是项王刚刚得知汉王还攻三秦之时。本来就是怒火中烧,又听说王陵投了汉王,项王不禁恼羞成怒,发誓要亲手杀掉王陵。
第二部分:明日我与汉王再决生死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1)
几日之后,韩信与萧何等分别率兵来此。众人分头招兵买马,不论老小弱幼,只要愿意即可。清点人数,士卒又有了十几万之众。
汉王大喜,对韩信道:“荥阳为河右要冲,只要扼住此城,就可阻挡楚兵西进,你统军驻此,本王暂且带一双儿女回栎阳去。”
韩信应令,立即分兵布阵,忙个不休。汉王则匆匆登程。一双儿女虽在身边,却不能让他内心安宁。一想到老父和妻子,他内心就焦躁不安,如火烧火燎一般。到了栎阳,每日里吃不香睡不安,思前想后,对自己目前处境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儿子刘盈与女儿鲁元对父亲并不亲近,他们年龄虽小,可是忘不掉前些日逃难路上父亲多次把他们推下车的那一幕。姐弟二人一天到晚相伴着,手拉着手在一起玩耍。一天中午,汉王似睡非睡之中听到姐弟俩在门口的树下小声说话。
“姐,你说爹是我们的亲爹么?”
“怎么不是?当然是亲爹。”
“那为什么他要把我俩推下车去?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爹是嫌车子太重了,跑得慢。”
“那也不能不要我们呀!娘不会这样。爹的心有点狠,是吧,姐?”
“别说爹的事了,娘和祖父不知怎么样了。”
“我想他们,姐。”
“爹说他们会没事的,别怕。”
……
忽然间,汉王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当初在丰邑,在泗水亭,一切都是那么惬意,那么安宁。喝喝酒,种种地,在亭里处理些小是小非,无风无雨,顺顺当当。如今,一天到晚忧心忡忡,安危不定,这是何苦来着。情绪低落之时,觉得万事都不如意。但是,他又转念道:自古以来成龙成凤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又怎能例外呢?“报大王,大将军派人送信来了!”
一声喊叫把汉王从沉思中惊醒,他一下子从卧榻上惊坐起来,立起身道:“快,快请他进来。”
“报大王,大将军让我禀告大王,我军近日与楚军三战三捷!”汉王认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