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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以及人与狼的爱恨情仇:雪狼》 作者:徐大辉
书评:论狼与人的关系
——读《雪狼》有感
当狼群从自然界消失,人们缺少的不仅是一位朋友,而是人类自己的故事。
在我看完徐大辉的《雪狼》时,剩下的就不仅仅是震撼,还有回味,甚至有些向往去做一匹雪狼,像狼一样生存。
《雪狼》这个故事比较简单,或者说,作者并不想把故事写复杂了,虽然开始时有多条情节并进,还以为又会是另一部《穆斯林的葬礼》,但逐渐的,所有的情节都归结到一条线上,被一个事件带动着向一个方向发展。
独眼是被从族群里驱逐出来的前任狼王,而现任狼王则是他的儿子。独眼为了证明自己还有能力重新成为狼王,独自猎杀了一头大角马鹿。然而,在即将回到野狼沟时,却再也走不下去。
雪狼 第一部分
卷一 狼老了尚有吃羊的贪心
1
那么,当狼王独眼开始不断回忆往事时,说明它老了。
狼和世间一切生灵一样,从生命的起点到结束,总是经历许许多多的失败与挫折,成功与荣耀梦想;一生都要在回忆往事和希望未来中度过,作为群首的狼王,独眼它比同类有着更多的经历……尽管它不觉得自己老矣,仍然可以率领那一百多只白色的狼,雄居爱音格尔荒原。
深邃的寂静主宰荒原,火毒的正午太阳挥鞭驱赶着小动物逃进树木森森的老林,干爽的气息笼罩周遭的一切。慵懒的白云下,猛禽苍鹰注视无涯荒漠上那惊心动魄的追杀场面——
一条浅黄色奔突的身影时隐时现,忽儿跃过沙丘,忽儿钻进茂密柳条墩子,雪白色的独眼老狼在低垂的苍穹下,紧盯目标,奋力追猎。
这只倒霉的大角马鹿,它在荒原开阔地带饮水时遇到独眼老狼。光天化日之下最易暴露,它没藏在密不透风的榆林中而离群孤游,又错误地认为没有危险,因而放松了警惕。
起初,大角马鹿根本没把那只瘦弱的老狼放在眼里,自己年纪轻轻,精力充沛,甩掉一只垂暮之年的老狼易如反掌。在马鹿的生活中与狼交恶或擦肩而过的事经常发生。就是这只独眼老狼,它们遭遇过,准确地说,在大角马鹿的孩提时代曾经遭到独眼老狼的追杀。
那个时候,大角马鹿在母亲和鹿群的保护下,成功地进行过一次起死回生的逃脱。命运做了眼下这次安排,让体格健壮的马鹿,对着瘦弱老狼,下面的厮杀趋近公平,食草动物和天敌食肉动物,只有在身体上找到平衡了。于是,年轻气盛的大角马鹿,恶作剧地要同凶残的对手开开玩笑。
嘶!大角马鹿轻蔑地吐着口气,挑逗似地跑跑停停,不时顿足,回首瞧眼吃力跟踪的老狼,用摆头的动作嘲笑它的天敌,时而啃口鲜嫩的碱草或红柳叶子,咀嚼得香甜而坦然自若。
独眼老狼始终穷追不舍,跟踪猎物它有极好的耐性。干硬的白碱土青石板一样硌蹄,麻酥酥地疼痛,脊背拱起嶙峋瘦骨,稀疏的腹毛如同枯草风在中摇曳着凄怆。眼窝深陷的独眼一刻也没离开大角马鹿油光闪亮的身影。
如今自己老了吗?独眼老狼在扪心自问。
一只荒原狼的经历中,功名是由捕杀猎物数量构成的,在族群中奠定地位的基石正是弱小生命的血肉之躯:野兔、黄鼠、山狸、鼹鼠、狗獾、黄羊、獐子……像马鹿这样的大型动物独眼老狼也捕获过。但是在它富有传奇的经历中,还没有单独追杀马鹿的机会。
马鹿很少在开阔地带出现,一马平川的旷野通常是杀机四伏,鹿们多次遭到狼群围攻,獠牙杀戮中积累了丰富的生存经验。
经验并非完美无缺,也不是总能靠得住。逃避追杀慌不择路,也有误入歧途和落入陷阱的时候。过去的某个春天里有只浪漫的马鹿因浪漫事,潇洒地在朝霞绚烂、野花飘香的晨野间游逛。
独眼老狼发现后精心布阵,统率整体作战,捕杀猎物的场面残酷而血腥:数只恶狼铁壁合围,眼里透出杀气,裸出锋利的牙齿疯狂地逼近。马鹿那双令羸弱的小动物惧怕的威武长角,在众獠牙面前黯然失色,寡不敌众,终局殉葬狼口。眼前这只强悍的大角马鹿面对的是极苍老的孤狼,又是目力很差的独眼。孤军作战的独眼老狼成功的系数究竟有多大呢?
然而,独眼老狼信心十足。
绝对不能失败,因为失败对它来说打击是巨大的、致命的,狼王的荣辱感独眼老狼超乎寻常的强烈。几个月前,族群中凶猛的蹓蹄公狼,在王位竞选的角斗、厮杀中,将独眼老狼王打败,按照严格的族规,胜者王侯,败者面临两种命运选择:一是留在群里成为奴隶,帮助狼王后养育新幼崽儿;二是不甘拜为下风,幻想东山再起,重新夺回王位。
独眼老狼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蹓蹄公狼看出独眼老狼的野心,不念及父子的情分(蹓蹄公狼是独眼老狼的儿子),在冬季食物极端困难的时候,独眼老狼冒着生命危险去杀死猎人拉雪爬犁的狗,叼回来喂年幼的儿子蹓蹄公狼。
长大的公狼,它追求爱情与婚姻,渴望财富和权力,强者为王的严酷法则,在狼的世界里大大地超越亲情,长大的公狼没父亲,同样,长大的母狼也没母亲。儿子与父亲你死我活地争夺狼王宝座,女儿与母亲血腥争夺狼王后。
当蹓蹄公狼不容父亲分享它的权力——拥有的成群妻妾,统领近百只白狼的族群,它毫不犹豫地亮出锋刃般的牙齿,绝对不仅仅是恫吓老父,败王成寇的父亲真的不马上离开领地,它将下令杀掉父亲。
嗷!——
蹓蹄公狼很像它的父亲,高高地翘起尾巴,发出最后一声嗥叫,整个香洼山微微震颤,一片片积雪从树的枝桠间纷纷坠落。
独眼老狼为强壮新狼王这一声绝情的警告心惊肉跳,从深深的雪窠中拔出一只前肢,迈出被赶出族群的第一步,是何等的艰难啊!
这块领地是它用生命保卫下来的,蓦然从权力的峰巅跌落下来,几十只美丽的妻妾瞬间为他人所有,夺己所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骨肉啊!
独眼老狼被赶出狼群的一刹那,它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但是晚了,江山美女都已成为昨日黄花,无可奈何花落去!老狼十分沮丧,心里涌动着生离死别之情,幽幽磷火般的目光,凝视月光虚幻的香洼山间的老巢。
在那块熟悉的领地上,它生命辉煌得耀眼,做王称酋,统治族群。只要仰天嗥叫,众狼速聚到身旁,或是恸哭上苍,或是旋风似地剿杀猎物。
呼风唤雨的日子真的过去了吗?独眼老狼不肯相信既成的事实。猛然地一跃,四肢稳稳地站在雪面上,挺拔起身躯,昂然起头颅,洪亮地嗥叫:
“呜嗷!”
寂静的山野被撕开一道道口子,冰雪脆裂的声音,滚过山谷。独眼老狼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
一点点的回音在遥远的山林间消失,周围没有任何声音。目力所及的几个洞口,没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独眼老狼这才知道自己的时代结束了,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强大王国远去的背影。
倏然间丧失至高无上的王位,屈辱感、失落感注入心底,带着依然滴血淋淋的伤口,一头扎进空寂的荒原。
独眼老狼不得承认,自己被新狼王赶出了领地。
暂别了,香洼山!
2
独眼老狼离群索居,起初幽灵似地在领地边缘游荡,怅望家园,回想着自己的英雄时代,也回想自己的爱情……有人说狼拥有永远填补不满、感到无限空洞的灵魂,独眼老狼在最失意的日子里,用回忆往事来填补灵魂的空洞,也许永远也填补不满,但它执着地去永远填补,且一边填补,一边升腾着期盼,它坚信自己没有老,还有能力光复,重新登上王位,再次高高翘起尾巴。
大多的时间里,独眼老狼都是在极其孤独的苦熬中度过。其实,狼的一生都是生活在孤独里,极端的生存的条件,铸就了它们钢铁一样的意志的同时,也塑造了陆地动物中最硬冷的心。一颗冰冷的心注定要孤独!于是,排解内心孤独成为狼的一种习俗和传统。
于是就有了狼的祭月。
嗷呜!嗷呜——!
独眼老狼嗷呜地对月哭泣!
嗷呜!嗷呜——!
余下的岁月对它是生死的考验,狼越是在恶劣的环境越需要集体,离开群体孑然一身,孤立无援,饥饿、衰老、强者的欺凌,对风烛残年的生命是严峻的考验、威胁和打击。
或许是对生与斯,长与斯的荒原眷恋,独眼老狼没沿着那条亘古河流寻源而上,去更遥远的深山老林度完残年。它在大漠边缘的一座孤坨上,利用废弃的獾子洞重新挖掘,拓展了空间,借以栖身。
独眼老狼选择这个地方,完全出于生存考虑,这里比香洼山的领地更靠近人类。为王的岁月它带领狼群,进入环境险恶的香洼山远避人类为了保卫生命,现在穷途末路又靠近人类同样为了保卫生命。那时获取食物靠群体的力量,现在自己难以作为,活动在人类的左右,说不准能捡到残剩食物。
寂寞中独眼老狼苦熬着荒原的夜与昼。
孤坨的东南方向有一个屯落,稀疏错落的几间泥土屋。独眼老狼对灰白的屋顶感兴趣,尽管自己的语言中还没有对烟囱的表达,但它十分清楚袅袅升腾的烟雾与食物有关。
望烟生饥,每每眺望炊烟的时候,独眼老狼感到肚子空荡荡的,填充的欲望无比强烈。坨子里遍地是野兔、沙鸡什么的,它因此也不缺少食物。
无垠的荒原上,太阳失去光芒,苍白的巨月无论是升还是落,洞口依然终日堆满积雪,灌进洞穴的风带着哨响,带着坚硬的雪粒……满目凄凄的枯草,残肢碎体遍野飘荡哀号。悲咽的寒风日夜不停地呼唤复苏,呼唤岁月的轮回。在呼唤中春天姗姗来迟,步履艰难。
独眼老狼眼里盈满苍老的泪光。
大雪淹没荒漠的冬天刚过,它感觉恍如隔世,季节更替竟如此奇妙。绷着虎着一冬脸的太阳,现出了慈祥和宽厚,通红的大脸裸裸地冉升,裸裸地沉落。此时还不到百灵鸟悬于云朵下恋爱的季节,寻不见它们的身影,更难听到它们为爱情的苦苦啼唱。
偶尔,一只不安分的黑百灵,掠过清纯的蓝色空间,留下忧伤的啼鸣,荒原上的生命大都还在冬眠。黄鼠、鼹鼠、刺猬、狗獾静卧洞穴中,缓慢而节约地消耗自身的脂肪和囤积的越冬食物,没有外界骚扰且食物充足,日子安定、舒坦。为生存紧张忙碌,一下子便在此季节放松,惬意的休闲中忘却挣扎的烦恼。
独眼老狼蜷伏在洞穴里,除非排泄便溺才动一动,用减少活动来极大限度地减少消耗。造物主给食肉族留下缺欠,它们不能像鼠类那样储备下足够的越冬食物,也不能像鸟类那样到大雪覆盖的收割后的田地或村庄去觅食。
在既缺少食物又缺少伙伴的困境中挺过一个漫长的冬天,独眼老狼终于迎来了荒原的绿色。
发现像大角马鹿这样体大动物是它的渴望,追杀大型动物在没有遇到大型动物之前就下定决心。
因此,在大角马鹿顿足挑衅时,独眼老狼也趁此机会减慢速度,恢复一下体力。
那只大角马鹿的躯体浮雕一样刻在土丘上,茵茵绿草托衬下,毛管愈加油亮。它的背景是一座白沙坨,形状酷似某种哺乳动物的胸脯,迷人地凸起两个对称的沙包,正像一对蓄满乳汁的肥硕大乳。
独眼老狼对此地方熟悉,并且充满感情。追溯到很久以前,落荒逃来的瘸腿老狼,粗壮有力的前爪,朝大乳鼓胀胀的地方掏挖下去,为一脉族群掘出第一个洞穴。这是一只白色皮毛的狼,浑身没一根杂毛,它一走动就如一团雪在滚动,它几乎用一个秋季的时间,建造了豪华的别墅,并储存了一些食物后,开始寻找伴侣。方圆百里已没有同伴可寻,一只捕狼队进入荒原,昼夜围猎,它是这场劫难的唯一幸存者。瘸腿老狼始终没放弃寻觅异性,它需要一个温柔的伴儿,更需要一个能繁衍后代的异性。它用它的方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呜嗷呜嗷地呼唤。除了自己远去的呼声外,并没有它渴望的回声。
忽然有一天,一片白色在月下飘来,瘸腿老狼精神为之一振,眼睛放光。白色渐渐移近,瘸腿老狼见到一只它们同祖同宗但不是狼,却是一只母狗。或许是孤男寡女,它们同病相怜,有着共同的愿望,狼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