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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约瑟芬多年来一直知道拿破仑的这个想法,只不过装着不知道罢了。但现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她仍不禁泪如雨下。
拿破仑从这个无法忍受的重负之下解脱之后,对他给约瑟芬造成的巨大痛苦深感内疚,因而从此刻起,他对处于这种极端绝望之中的约瑟芬不断给予最温柔的关心和安慰,而约瑟芬第一次在这种关心和安慰中体味到了令人痛心的冷漠。
约瑟芬是拿破仑至今为止惟一真爱过的女人——当然,这种爱远不及他对自己野心的挚爱。而且,约瑟芬也是拿破仑以完全的责任感加以对待的惟一女性——超过了拿破仑自己的母亲、妹妹,更超过了他的无数情妇。无可否认,拿破仑在众多的情人,特别是玛丽·瓦莱夫斯卡①的身上也发现了热情、真挚和诱人之处。不过,同那些女人相比,约瑟芬在拿破仑的心中的地位从前是占第一位的,现在是,今后仍然是。
每个人都在谈论着约瑟芬,而对于众所周知的约瑟芬身上的那种迷人的气质与个性的众多评论中,最为贴切的要数年轻的梅内瓦尔了:
约瑟芬拥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她不是特别漂亮,却特别的完美。“她优雅的气质是其他名媛淑女所无法比拟的”,她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她是那么甜美,无比的美好,她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她并不聪明过人、学富五车,但她完美的礼仪和毫不矫揉造作的举止使她浓妆淡抹总相宜。皇帝陛下曾经深爱过她,而且仍然喜欢她,而这一切都源于她秀外慧中的气质。甚至可以这样说:约瑟芬是在神的眷顾下诞生的,她是玫瑰的化身……她嫁给了拿破仑的荣誉,同时也嫁给了一个名叫拿破仑的男人。
拿破仑在他的新婚之初曾被约瑟芬搞得神魂颠倒,甚至痴迷到坚信除了约瑟芬他今生不会再娶任何别的女人为妻。然而,在惊闻约瑟芬和夏尔中尉之间的丑闻之后,拿破仑对约瑟芬和对其他女人的所有希望和信念都烟消云散了。拿破仑彻底结束了这一羞耻,与此同时,也迫使约瑟芬和以前放荡生活圈子中的人断绝了来往。就在约瑟芬开始对丈夫专一的时候,却苦于无法再生儿育女了,这又使拿破仑感到极其失望。他经年累月数不胜数的风流韵事(多半是由克里斯多夫·迪洛克在法国征服的国家安排的,偶尔缪拉也为他安排情妇,因为缪拉排挤约瑟芬)演绎了一幕又一幕眼泪和歇斯底里的结局,而这一切令约瑟芬变得十分神经质,很容易情绪消沉。拿破仑始终是爱她的。只是自拿破仑在意大利和埃及作战期间,约瑟芬的丑闻使得他在全军面前丢脸之后,身为全军统帅的拿破仑才彻底抛弃了作为一个丈夫应有的忠诚。自此以后,他在开罗和波利娜·富雷丝之间的绯闻不断,此后的桃色新闻更是层出不穷。现在,近12年之后的今天,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婚姻终于也走到了尽头。一旦被某人背弃,拿破仑就不再相信这个人了。不过,假如约瑟芬怀上了拿破仑王朝的继承人,拿破仑也许不至于和她离婚;但考虑到拿破仑野心勃勃的宏伟的计划,即使这个假设也很难说就一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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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夏日最后的玫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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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米兰到枫丹白露的途中,拿破仑就将他打算和约瑟芬离婚的决定告诉了约瑟芬的儿子欧仁。拿破仑不但对他讲了自己再婚的打算,而且剥夺了欧仁作为意大利总督的头衔,拿破仑要把意大利的王位留给自己的继承人——他的长子,拿破仑深信他会有一个儿子,在接替自己成为法兰西皇帝之前皇太子将做罗马王。然而,拿破仑仍真心地喜欢欧仁,因此作为补偿,他许诺将赐予欧仁瑞典王冠或是意大利北部某个新建小国的王位。欧仁骄傲地拒绝了一切封赏,只保留威尼斯亲王的封号,不过,他后来还是接受了法兰克福大公爵的封号以及每年大约200万法郎的封赏。对于不幸的奥坦斯而言,她将不得不代替她的母亲在宫廷中作为“PrincesseProtectricedesMaisonsdesFillesdelaLegiond'Honneur(佩戴荣誉勋章的皇宫长女公主)”供职。对于她来说,这是十分痛苦和蒙羞的事情;但同以往一样,拿破仑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来吧,mafille(我的女儿),拿出点勇气来!”他面带微笑说。“噢,陛下,我是有勇气的。”她说着就扑进他的怀抱里哭泣起来。她的整个世界已经被拿破仑摧毁了。
总之,离婚是势在必行的。在拿破仑的安排下,一项官方的法令废止了拿破仑的世俗婚约,由他筛选的人员组成的特别宗教会议颁布了决议,废除了拿破仑的宗教誓言,费舍舅舅指出他于1804年12月1日在杜伊勒里宫主持的拿破仑的结婚典礼是不合法的,并特别指出当时没有巴黎的牧师在场;他坚持认为,仪式是在胁迫下举行的——教皇曾经威胁说,如果不举行这样的宗教仪式,他将不出席日后举行的加冕典礼。因此,康巴塞雷斯通知教皇庇护七世,拿破仑原来举行的宗教和民事婚典由于不合规定而被解除了。拿破仑已经被这个庇护七世逐出罗马教廷一事在法国官方看来无关紧要,所有一切要按照拿破仑的意愿来办。
1809年12月15日星期五,上午10点,整个波拿巴家族成员,包括路易、热罗姆、凯瑟琳、波利娜、缪拉和卡罗琳,当然还有拿破仑的母亲“梅耶夫人”(太夫人),都聚集在拿破仑的办公室里,这些人毫不掩饰对那个“博阿尔内的女人”最终失败的幸灾乐祸。在这间办公室里,他们看到了拿破仑和约瑟芬、奥坦斯、欧仁、迪洛克和梅内瓦尔。拿破仑以洪亮而镇定的口吻读着文件,当他读到“15年来,她让我的生命充满光彩”时,显然,他十分难过。接着,约瑟芬诵读了一份为她准备的文件:“我俩都因我们为国家所做的这一牺牲而感到无上的光荣……”读到这里,她的眼泪禁不住淌了下来。双方在众多证人面前签署了废除婚约的文件。拿破仑轻轻拥着约瑟芬,并将她送回她的房间。拿破仑的兄弟姐妹们全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目送两人离去。稍后,拿破仑将奥坦斯带去约瑟芬的房间。奥坦斯回来后说:“她完全崩溃了……”
拿破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沮丧”。梅内瓦尔回忆道:“他的身体向前倾着,头埋在手里,呆坐了好长时间;最后,他站了起来,痛苦满面。”随后,在梅内瓦尔的陪同下,拿破仑经私人楼道来到约瑟芬的房间。
听到我们进来,她就一头扎进他的怀抱中,失声痛哭起来,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吻着她。她由于过度伤心而昏厥了过去……皇帝仍然搂着她,在她苏醒之后,将她交给我,并交代说绝不能离开她,然后,他急速地穿过大厅走到门口——在那儿,他的马车正在等着他。
对于约瑟芬而言,在成为法国历史上第一位前皇后之后,自然必须为今后的生活做好打算,而拿破仑对她也是比较大方的。除了马迈松之外,拿破仑还将位于诺曼底的历史悠久的纳瓦尔城堡赐给了约瑟芬——那是个远离宫廷的地方——随后,拿破仑和约瑟芬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尽管数周后书信逐渐减少了,但拿破仑一如既往地表示对约瑟芬的关爱,尤其是保证每年供给约瑟芬500万法郎的生活费。这多少给了备受打击的约瑟芬一些安慰。
早些时候,拿破仑在议会正式宣布解除婚约之前,拿破仑叫来了约瑟芬的儿子欧仁。尽管仍然十分悲伤,但欧仁仍同以往一样前来见拿破仑。现在,拿破仑坐在马车的后座里,带着欧仁去特里农宫(TrinonPalace)。“第二天早晨,”奥坦斯继续回忆道,“我将母亲扶进马车……我们这趟去马尔梅松的旅行是寂寞的苦旅。”从此以后,约瑟芬再也没有回过枫丹白露。
1810年1月10日,拿破仑签署了一部新法令,剥夺了他兄弟姐妹的继承权,将继承权转到了他未来的儿子罗马王身上。1月28日,拿破仑召开了一个吵吵嚷嚷的私人会议,与会者包括他的大臣、高级官员和拿破仑家族的一些男性成员,还包括路易、缪拉以及费舍舅舅。会议的宗旨,用费舍的话来说是“讨论、决定、宣布”约瑟芬(皇后)的继承人是谁。这次不能凭带感情色彩的个人兴趣进行选择。拿破仑的那类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这回必须是门当户对、周密考虑的抉择。拿破仑和坐在他面前的身着蓝色天鹅绒制服的官员们对拿破仑的3个候补新娘——萨克森国王的女儿、沙皇亚历山大的妹妹以及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一世的女儿详细地评头论足了一番。令拿破仑吃惊的是,路易对萨克森公主十分中意,而忠于大革命传统的缪拉对拿破仑和奥地利联姻表示了明显的反感,并说:“这个国家总是那么令人讨厌。”他们之间的意见分歧在1810年2月2日得到了解决,他们最后选择的新娘是奥地利的女公爵同时也是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公主,18岁的玛丽·路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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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夏日最后的玫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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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拿破仑曾经命令欧仁亲王在参议院宣布他离婚的决定一样,他现在将被富歇称为“揭开与冯·施瓦岑贝格亲王之间外交序幕”的痛苦任务交给了玛丽·路易丝,玛丽接受了这个任务。拿破仑与奥地利联姻的决定首先要告知的人物之一是沙皇亚历山大,他对于拿破仑提出的同他妹妹结婚的提议一直迟迟不予答复;而现在已经太晚了,亚历山大和俄国已经不在考虑之列了——从此以后,俄国至多只能充当一个配角,奥地利是主角了。女公爵玛丽·路易丝通过他父亲弗朗西斯国王以及母亲——西西里岛国王斐迪南四世的女儿、前任公主玛丽·特里莎的关系在贵族阶层里拥有广泛的社会联系。
玛丽·路易丝从小就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贵族教育,学习多国语言,包括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英语甚至拉丁语。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使她更具有结婚的价值而已。按梅内瓦尔的话说:“她将自己视为米诺牛(人身牛头怪物,指拿破仑)②的牺牲品。”拿破仑是她在过去数年中被教育要加以憎恨的恶魔,但“严酷的家规使她形成了逆来顺受的个性,玛丽·路易丝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因顺从而导致的厄运,听天由命”。
征服者拿破仑同被他战败的未来岳父——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一世之间只有过一封私人书信。然而,这惟一一封颇为重要的信件对于拿破仑而言是最令他尴尬的,比他先前和奥地利数次战争费的力气更大。他将这份文件反复修改多次之后,就连忠诚的梅内瓦尔也不得不承认:“改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了……(直到)他让我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之后,才使得改动不至于过于明显……我尽全力替他做文字修饰,然后将这封信连同婚约文件一起寄给了‘奥地利国王陛下’。”
孟德斯鸠携带着法国皇帝的肖像来到维也纳,随后,在保罗·埃斯特哈兹亲王的陪同下,贝尔蒂埃以大使的身份踏过已经被拿破仑夷为平地的古老城池,走进了肖恩布鲁恩宫。3月8日,弗朗西斯国王的弟弟、拿破仑在瓦格拉姆战役中的劲敌查理大公代表他的侄女签署了一些重要的文件,次日,玛丽·路易丝沮丧地宣布自动放弃奥地利王位继承权并宣誓效忠法兰西。同日夜晚,在肖恩布鲁恩宫签署了正式的婚约文件。贝尔蒂埃接受了一只装着新娘嫁妆的大箱子——一箱相当于50万法郎的金币。拿破仑的全权代表贝尔蒂埃向其报告道:“这笔嫁妆完全配得上当世最伟大的男人。”两天之后,在奥古斯都的新教堂举行了宗教仪式,随后举行了盛大婚宴。宴会时,这座古城的大街小巷挤满了好像是在抗议的民众,抗议这场婚姻,抗议蹂躏他们国家的入侵者以及那个已经被逐出教会的拿破仑。因为,如同梅内瓦尔所说的那样:“维也纳的和平,乃至这场婚姻,都没有能够建立起巴黎和维也纳之间的良好关系。奥地利受到了屈辱,但没有被打败;她只是暂时低下了头,卧薪尝胆,以图报仇雪耻而已。”
与在法国不可动摇的拿破仑独裁制度不同,奥地利王国300多个世袭贵族世家对于奥地利的国政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先知先觉的施瓦岑贝格警告说,“它也将被政治所摧毁。”而他本人却不得不接受一项任务,即代替梅特涅出任驻巴黎大使,密切监视从奥地利来的新娘。拿破仑对这些报告并不在意,犹如他在动身离开往维也纳以前轻松地以“刺杀”的罪名处决了一位企图用匕首刺杀他的图林根大学生时毫不在意一样。时间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