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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拉转而向卡罗琳求救,卡罗琳极不情愿地离开梅特涅的床,长途跋涉至杜伊勒里宫,代表缪拉向拿破仑说情,她并不打算因此而失去她的王国。拿破仑极其勉强地做了让步,但条件是缪拉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拿破仑本人道歉,要向拿破仑俯首称臣,并愿意参加即将开始的对俄战争。缪拉屈从了,如同苏尔特在西班牙想当葡萄牙国王时的表现一样,摆出一副无辜的可怜相。缪拉无耻地回复道:
事实上,我所有的想法与努力都只为了惟一的一个目标,那就是永远不违背您的旨意,相反,全心全意随侍您的左右……可是陛下却羞辱了他的妹夫,撤销了他指挥官的头衔,当着全法国国民的面儿辱骂他是反法者,这怎么能不让我一想起来就全身发抖呢?……作为一个至死都是您忠实朋友的人,我无须多言了,我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失望。
现在,缪拉可以好好表现了,拿破仑已让他加入对俄作战了,1812年5月12日,缪拉作为帝国第四骑兵团的总指挥率部出征了,而卡罗琳终于又可以回到梅特涅那香喷喷、柔软舒适的羽绒床上了。
1811年5月,拿破仑从圣彼得堡召回了驻俄大使兼宫廷侍从科兰古。科兰古是个傻瓜,他说自己受到了他一直奉承的亚历山大的蒙蔽,他轻信了沙皇对法国具有和平意向的谎言。于是,深感不安的科兰古申请调离法国驻圣彼得堡大使一职。表面的理由是俄国恶劣的气候令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一套说辞,事实则是,他身处沙皇对于法国新近的吞并举动的愤怒和拿破仑对于沙皇破坏大陆体系再次对英国开放波罗的海地区的愤怒之间左右为难、苦不堪言。从来就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辞职的拿破仑驳回了科兰古的请求,而且还立即“召见”了他。
于是,在6月5日回到巴黎后,科兰古被召进圣克鲁宫,接受由于他没有很好地代表法国在俄国的既定利益同时也使两大帝国关系恶化的过失所给的降级处分。科兰古在拿破仑面前徒劳地辩解:“处于这种情况下,我现在惟一可做的就是向陛下您求情了,请您谅解我的处境。我既不是在表示赞成也不是在表示批评,我只是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如实向陛下陈述而已。对我的一切批评是否有根有据,全凭陛下圣裁。”但是,拿破仑却大声呵斥他。科兰古于是评论道:“对于一个从不承认自己错误、处事不公正的国家元首,我拒绝接受他个人对我的任何抱怨。”这是自塔列朗以来鲜有人敢于启齿的话。“皇帝陛下对我的态度比以往更厉害。”虽然科兰古和拿破仑常常发生顶撞,拿破仑仍没有让科兰古辞职。拿破仑在内心深处暗自尊敬敢于坚持立场并不受他威吓的人,科兰古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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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俄国风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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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1年夏,拿破仑的行为再一次发生了巨变:他摆脱了最近的懒散,并且将他自从当年和玛丽·路易丝结婚开始一直延续到他的儿子出世为止的昏昏然的状态一扫而光,就好像蝉将壳蜕在了榆树干上一样。他会突然出现新的举动、新的紧迫感,同大臣和国会的讨论也变得尖刻异常,更要命的是一个接一个的新命令蜂拥至陆军大臣克拉克的面前——沉睡的天才终于又再度醒来。
拿破仑是永不安定的,他看上去有点狂躁不安。天堂般的令人精神倦怠的闲散生活和初为人父的喜悦已经结束了。拿破仑随时都在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路易丝皇后抓不住拿破仑这个怪人的心,就连他的大臣们,数不胜数的侍从,以及不得不随时待命、以备在他不按计划随时出巡时护卫他安全的帝国卫队指挥官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7月10日,拿破仑从圣克鲁宫到了特里农宫,然而又返回圣克鲁宫。8月6日,他又突然宣布他将启程去朗布依埃,而14日又火速返回杜伊勒里宫,接着再到圣克鲁宫,然后又回到特里农。就在他即刻启程到达贡比涅宫后,9月,他又突然去了布伦。拿破仑所到之处的一切食物供应及宫廷服役、侍从等必须在他驾临之前准备就绪,因为一旦拿破仑到达一处后发现食宿准备稍有疏漏,便会大发脾气。
在布伦视察完众多战壕及防御工程后,拿破仑立刻下令北上,并于凌晨3点钟到达奥斯坦德。在那儿他坐船沿线视察佛拉新海岸,接着在米德伯格下船,随后又去了其他一些地方,并乘船视察了法国海军造船场防御工程,而后于9月30日凌晨一点同大感糊涂的玛丽·路易丝在安特卫普见面。在接下来的数月里,拿破仑旋风般地视察了阿姆斯特丹等一系列军事重地,于11月11日回到了圣克鲁宫。除了拿破仑在准备入侵英国期间之外,人们还很少见他如此狂热。很明显的是,战争的序幕将再次拉开了。
拿破仑为新战争而进行的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并不能掩饰法国的国内危机。富歇由于呼吁和平已被放逐到法国边境,塔列朗也因同样的原因被拒之于杜伊勒里宫的大门之外。当然,前驻俄国大使科兰古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从1811年回到巴黎后,科兰古尽管仍然是宫廷侍从武官,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排斥在政府主要的日常事务之外,毫无用武之地了。事实上,1812年春他只被杜伊勒里宫召见过两次,讨论同俄国的这场战争将可能出现的种种不利因素,而对这场战争科兰古还是持反对意见。他直截了当地指出:即使拿破仑打垮俄国可以给英国致命一击,这场战争对于全世界来说也将会是场灾难。“我不得不如实向您禀告:欧洲及法国国内有人认为您同波兰及俄国的战争仅仅是个借口,是您今后进一步扩张的前奏而已。”拿破仑终于恼羞成怒了:“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想不想要我就目前的局势以及我们的未来实言相告?”1809年在西班牙,当时的一位大臣向马尔蒙元帅这样透露过:“皇帝陛下疯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一切都将以我们的大难临头而告终。”而1812年法国同俄国的战争应验了这句话,法国将为此付出双倍的惨痛代价。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拿破仑于1812年春天出发去波兰之前又再次召见了科兰古。
我告诫他:如此冒险、如此孤注一掷而不充分利用其政府的强大影响力谋求和平道路,必将继续遭受他人责骂。我告诫他:拿法国年轻一代的生命去冒险会对法国人民造成何种影响……我向他列举了由于西班牙战争的大量人员伤亡已经引起了诸多谴责,而在西班牙战役胜利结束前又迫不及待地同俄国开战是何等危险……我也提醒他:他的军队在波兰的上次战役(艾劳和弗里兰德)中由于军需品匮乏以及对战斗环境的不适应遭受到多么大的损失……况且,这还是理智与理性的问题。陛下已被错误的军事议题领入歧途了。他对真理已经充耳不闻反而深信幻想之事。他相信他正在迈向自己宏大的政治目标,我相信他错了。
对于这种坦诚的忠言感到逆耳,拿破仑以科兰古之语调还制科兰古道:“我已完全俄国化了,你说的这些事已大大超越了我肤浅的认知,你告诉我的结论是这场战争实际上是俄国的沙皇挑起的,不是他……”拿破仑命令科兰古随同他一起出征俄国,去进行可怜的科兰古刚刚力阻且勇敢反对的战争,以此对他们的争论画上了一个带讽刺意味的句号。
为了即将来临的战事,拿破仑于1812年5月9日离开了巴黎,这一举动令所有了解他的人感到大为震惊。在他的战争生涯中,这是他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讨伐某国而离开都城:壮观华丽的皇室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皇后玛丽·路易丝站在他的旁边,随后是帝国的主要官员,当然其中也包括忠心耿耿的迪洛克将军、秘书梅内瓦尔和可怜的科兰古。帝国马车的前后都有着服饰华丽而威仪的皇家卫队护送。这是一个过于自信的人,拿破仑将向全世界说明这一点。他在此之前曾在德累斯顿召开过帝国会议,召集了所有的王侯以及其帝国所辖范围内其他王国的君主们,向他们和盘托出了迄今为止最具野心的战役计划。拿破仑在外交上已经签订了一系列的防御条约和派兵的承诺,包括1812年2月24日与普鲁士国王的防御条约和1812年3月14日与他的岳父奥地利国王的条约。不幸的是,拿破仑让瑞典从他的指缝里溜了出去,投进了圣彼得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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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俄国风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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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军于5月16日开到了萨克森首府德累斯顿,萨克森国王和王后亲自为拿破仑和玛丽·路易丝皇后开道,将他们领进自己的城堡。对拿破仑无比憎恶的普鲁士国王,也不得不赔笑和巴伐利亚、符腾堡和威斯特伐利亚国王及王后一起前来欢迎拿破仑的到来。玛丽·路易丝的父母、奥地利的国王和王后则在两天前就专程赶来迎候。夜夜钟鼓齐鸣,白天各国的军事指挥官则为了征战计划关着门进行着冗长乏味的交谈。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对此并不以为然,只是送给拿破仑一封信,称:“(我亚历山大)不会首先拔剑。我不想在欧洲人的眼里成为这场流血战争的发起者。至今你已经威胁我18个月了。法国军队……驻扎在俄国的边境线上,而我却仍然在我自己的首都,积极准备抵抗。”
和此后7个月内将再也见不到的皇后玛丽·路易丝告别后,拿破仑于5月29日从德累斯顿出发;华丽的车队变成了大炮、辎重和百万大军,于6月7日抵达格但斯克。拿破仑对那个地区最大的法国兵站进行了视察。
格但斯克不仅是个中转站。在那里拿破仑终于见到了他的妹夫、那不勒斯的国王缪拉。出于对缪拉企图独立的行径耿耿于怀,拿破仑拒绝让这位国王参加德累斯顿的国际军事会议,而是命令够机灵的缪拉前去切断格但斯克和波罗的海的通道。
根据目击者科兰古的报告,皇帝和那不勒斯国王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止是“冷淡”而已。拿破仑抱怨缪拉不再将自己视为法国人,并完全忘记了他之所以有今天靠的是谁。“‘当他见到我时,他是我的人,’拿破仑这样说道,‘但一旦我离开了他,他的行径完全没有准性。真是眼不见、心不烦’……在公开的场合,皇帝对国王的态度还可以;但一旦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拿破仑便长篇大论地教训他。”
缪拉每遇见熟人就抱怨道:事实上他只是拿破仑手下的一个小小的总督,而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国王,他是拿破仑用以传达自己旨意的工具,是个傀儡。“他想当意大利国王,”拿破仑利用缪拉自己说过的话反唇相讥道,“正是那个梦使他决定不当波兰国王的!”接着,拿破仑借着攻击他的兄弟们来发泄他的愤怒:“热罗姆只对珠宝、女人、宴会感兴趣。我的兄弟中没有一个是支持我的。没有我,他们会把他们那些微薄的家产败光的……我的兄弟们的心中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是容不下其他任何人的……但是,我至少会为他们做一个表率。”
在激起缪拉的愤怒以后,拿破仑视察了该要塞以及相关的战备仓库的情况,就于6月10日从格但斯克出发,由缪拉率领着他的骑兵团同行,继续经由马林堡至柯尼斯堡。在那儿,他花费了4天的时间加固该据点,并且“在6月23日下令沿涅曼河扎营”。
那天早上,一个头戴波兰士兵帽、身穿士兵外套的人沿着涅曼河河岸骑马奔驰,不停地测量斜坡坡度及水位;接着又举起望远镜观察对岸俄国的前沿阵地——他几乎看不到任何动静,连一个敌军的人影也没有看到。这个人是拿破仑,随侍一旁的是哈克索将军,是他的工程师。他们的目的是要找到架设浮桥的最佳位置。时间是最关键的,令所有人惊奇的是,拿破仑仅在数小时前还在位于亚历克索塔村的达武元帅的第一军团处——他不得不抓紧时间。但是,在回来的途中穿过一块麦地时,“一向骑术不佳”的拿破仑被自己的坐骑重重地摔倒在地,被摔得头晕眼花。拿破仑回来后向科兰古抱怨这是不祥之兆,这话很快就在军中传开,上次拿破仑从马背摔下是在瓦格拉姆战役时。“最好不要渡过涅曼河,”同样颇为迷信的贝尔蒂埃这样说,“这次落马是个坏征兆。”其他对此半信半疑的高级将领们也不约而同地随声附和。此外,艾克缪尔亲王达武和其他一些主要军官都对法军目前极度缺乏俄军情报而怨声载道。
拿破仑对此充耳不闻。次日,法军在涅曼河上成功地架设浮桥,拿破仑亲自同莫朗将军率领的先锋小分队一同率先渡河,他命令“全军加快行军步伐”,从而大大拉开了他与那本已十分落后的军需供应部队的距离,毫不顾及贝尔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