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到一楼时,见到直美站在教职员办公室门口。
“迟到了吗?”
直美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横田进入办公室,取出放在大型信封内的手记,递给直美。
直美把信封塞入书包,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才像迟到,对吧!如果上完早自习课再离开教室,又带回这个大信封,桥本一定马上知道是老师交给我的,那就没办法在上课时偷偷阅读了。今天下午也要进行家庭访问吗?”
横田点头。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可是,上午的课结束后还有一些时间吧?我在楼顶等候。”说完,也不等横田回答,立即转身跑上楼梯。
“喂,会下雨呀!”横田说。
“所以才能不被任何人见到的详谈。”直美转身,边说边跑上楼梯。
雨势稍小了,但,风却转强。隔着楼顶铁丝网往下望,街上仿佛弥漫着轻烟,也因此,街上展露出比平时更寂寞的表情,很明显,天空和街道都是生存着。
除了撑伞的两人,楼顶没有别人,望着雨中的水泥地板,横田想起昨天见到的全部灰色的单调房间——没有体温、已经死亡的无机物质般的房间,但……
房间和住在其内的人是共存共活的。
“我读了三遍。”直美拚命用双手握紧几乎被风吹斜的伞柄,说。
“老师还好,没有被桥本发现吗?”横田只担心这点。
“桥本?为什么?他今天没来上学呀!”红伞下的直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马上,横田脸上也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了:“没来上学?不,他今天有来,我在早自习课见到他。”
“骗人!我没见到桥本,问阳子,阳子说他今天没来,也许是感冒了……”
“不,我的确看到他。”说着,横田忽然失去自信。那苍白的脸、淡色的皮肤、湿润的眼眸,虽是桥本安彦的脸孔,却又不像是他……
横田发觉自己正想着什么,慌忙摇头。
“老师见到的是第八次被杀死的桥本的幽灵……”直美以不似开玩笑的声音喃喃说出横田所想之事,“不,正确应该是被杀死七次的桥本的幽灵,因为,第八次事件应该尚未发生。我们从四月份起见到的或许只是在涩谷的巴士爆炸事件中遇害的桥本的影子……那桩事件是新学期开始的前一天发生的。”
“连你都开始讲傻话了。”
直美缓缓摇头:“的确是儍话,但……我认为不管那是手记或告白,写在上面的事皆是事实。在三种之中,老师认为是哪一种呢?”
“三种?”
“妄想、虚构,抑或事实?”直美眼眸里溢满认真、炽热的情感,问。她的眼眸无视于斜洒的雨丝已让肩膀湿濡。
“不可能是事实吧!”
“为什么?”
“一个人被杀死七次还可以复活七次吗?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是,即使是目前的时代,还有很多人相信可能出现转世的事实。”
“你真的这么认为?”
直美漠视横田的话,侧着脸俯瞰铁丝网外半被烟雨吞噬的街市,说:“所以您认为是桥本的妄想吗?但,即使是妄想,对抱持这种妄想之人来说,仍旧是事实。”
“我不懂!就算精神异常者不会让人看出他的全部异常行为,但,我无法相信桥本会抱持那样异常的妄想。”
“这么说,是虚构?”
“不,我不知道。即使是虚构,为何必须撰写那样的虚构内容,又必须寄给我?”
“所以说嘛,桥本是在向老师求援,那篇手记和在黑板上所写的字一样,是呐喊着‘救命’。”
“但,为什么……”
这次,直美依然漠视横田的呢喃低语,自言自语的说:“不是三种中的哪一种,而是三种全部皆是。”
第二十章
仿佛微风吹过,轻微的惊讶已迅速自安彦的母亲的声音中消失。
“可能是顺路到别的地方吧?我会试着找找他。”话筒里的声音冷静说着,不等横田再开口,已经挂断电话。
之后,一直到傍晚为止,横田每完成一户家庭访问,都利用公用电话打到桥本家,但,每次,安彦的母亲皆只是冷静回答“还没有回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请您别担心,何况,我已经四处询问”。
走出最后一户家庭访问的学生家,从附近的公用电话再打到桥本家时,安彦仍未回家。
“我想最好还是报警。”
“岂有……他不久一定回家的,如果回来,知道我做出如此夸张的事,一定会很困扰哩!”
“但是……”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老师,您在担心什么呢?您昨天不是保证说对他毫不担心吗?而且,昨天安彦在场,我不方便说出,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形已发生过很多次了。”
“到目前为止?”
“那孩子并非如您所认为的那样优良学生呢!虽然嘴里什么也没说,但,他似乎对我们很不满,经常会突然采取这类行动,大概就是所谓的离家出走吧……虽然从学校早退是第一次,但,已有多次未回家,也不知晚上睡哪里,第二天直接上学……”
——既然如此。为何昨天不说呢?
横田极力吞咽下想脱口而出的话,因为,直美讲过的话忽然在耳膜回荡“即使是家庭访问,学生或家长也绝对不会露出真正的一面,只是白费工夫”。
“反正,我一小时后会再打电话,在那之前请继续找找看,我也会问班上全部的同学。”
短暂沉默后,话筒里的声音冰冷的回答:“不会去同学家的!”
“为什么?”
“因为那孩子一个朋友也没有,从小就是这样子……难道老师不知道?”
横田无法作声了,一句话也讲不出。
仔细回想,的确是这样。得到班上同学信任、喜欢,却未曾见过桥本和谁比较亲近交往。说是优良学生,的确是模范中的模范,但恰似一切皆被整理过,没有丝毫污染的无菌室一般,让人难以接近。
为何到目前为止没有注意及此呢?不,不仅是身为教师的自己,包括其他同学在内,都没有人注意到身为班长,又是班上最优秀学生的桥本,其实有孤独的另一面……
没有朋友乃是桥本的盲点,深入探索其盲点,就突然觉得昨晚读过的手记具有真实感。
“那么,以前他没回家时都睡哪里?”
“商务饭店或夜行列车上。”
“夜行列车?”
“是的,搭夜行列车往某个车站,再从该车站搭夜行列车回来……我会继续向他可能去的地方查询,请您别担心,一小时候再打电话过来。”
横田想像着独坐夜行列车角落座位,凝视着夜幕垂覆的车窗外之高校学生身影,脑海中的影像和昨晚阅读的手记中的“我”重叠了,他的内心更加不安。但,在他沉默之间,电话已被挂断。
多么不负责任的父母啊!不,不只是不负责任,在那冰冷的声音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警觉到自己耽溺于沉思,横田挂上话筒,却又再投入铜板,拨苗场直美家的电话号码。
“老师,您现在人在哪里?”
“刚离开石冢家。”
“那么,搭车五分钟就可以到了,快过来,我已经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了。对了,最好不要在家里,我家再过去不远有一家‘波瓦’咖啡店,我在那边等您……”
“你那边有班上同学名单吧!带在身上……桥本还没回家。”
“真的吗?”直美的声音似比安彦的母亲还更担心。
五分钟后,横田推开那家咖啡店店门。
坐在最内侧座位的直美似已等得很不耐烦,马上举起手打招呼。不只是直美,桌前还坐着另外两个人——野上真一坐在直美身旁,桐原阳子坐在直美对面。
在阳子身旁坐下,横田迅速说明安彦的母亲在电话中所说之语。
直美瞄了桌上的班上同学名单一眼,说:“也对,桥本的确没有朋友。”但,为求慎重起见,横田从皮夹子里拿出电话卡,递给阳子,请她帮忙打电话给其他同学——除了桥本和在这儿的三个人之外。
阳子颔首,站起身来。
几乎是同时,直美以黯郁的声音,说:“我想没有这么容易找到桥本的。”然后,她望着野上正在阅读的手记,接着说,“桥本远超乎我们所能想像的被逼入死胡同了。老师,您说这篇手记其实应该上星期六就已收到?”
“是的,我想是星期五投递的。”
“他寄来这篇手记是希望告白自己就是恶作剧之人,而手记也是他自己写的……只要读过,就知道写的人一定是他。”
“为什么?”野上问。
“上面写着‘我’目前住在社区吧?刚刚我看过名单,三年B班,同住在社区内的只有三个人,除了桥本,其他两位都是女生,是山下和渡边。”
“原来如此……”这是横田忽略之点。
“桥本想告诉老师哩!因为他以为老师一无所知。他心想只要读过这篇手记,老师当然会明白即将被杀而求援的‘我’就是他。虽然老师早已知道,却仍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横田颔首。
“所以,昨天家庭访问时,他认为您已经知道在那个房间即将发生杀人事件,也会主动表示要救他,可是,您仍旧装出毫未察觉的样子,对吧?”
“是你要我这么做的,不是吗?要我们不让桥本知道已经发觉即将被杀害的就是他……”
“是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我是今天才读到这篇手记。如果老师和我在上星期六就读过,进行家庭访问时,我会要求老师采取不同态度的。桥本是以为老师并未发觉才感到绝望。”
“但是……”横田反驳,“桥本慌忙拉上窗帘,也藏起打字机,这岂非表示他不希望让我知道写那篇作文,以及寄这篇手记之人就是他?”
“正好相反。”直美用力摇头,“不是为了不让老师知道,而是想让老师知道他有所掩饰,才会故意装出慌张的样子……也因为这样,老师才会注意到桥本从窗口能见到之物,以及藏起原本置于书桌上之物,对不?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是以为您什么都未发觉,故意要让您去注意到这些……
“老师吩咐我们写作文的那天,放学后,我和桥本,还有您一起商量时,桥本说过‘这篇作文上写着从房间窗户能见到后面巷道,老师何不打电话到班上全部男同学家,问清楚谁家有这样的房间’。而,昨天桥本故装慌张模样引起老师怀疑,就是希望老师会拉开窗帘、打开壁橱……但,老师并没有这么做。
“即使这样,到今天早上早自习课为止,桥本仍旧期待着,期待老师发现‘我’就是一连串恶作剧之人,也是寄手记之人,然后对他说话、伸出援手……
“不过,据我问野上和阳子所知,老师今天早自习的态度和平常毫无两样,对吧?也所以,桥本才会绝望的逃走。”
横田摇头,但是,并非想否定直美的推测,而是无法否定今天早上那十分钟之间桥本持续凝视自己的那黯郁、湿润、溢满寂寞的眼眸,乃是拚命朝自己呐喊“请救救我”“这是我的严重错误!如果更早告诉他说我们已经知道,就能和他一起商量该怎么做才可以救他……”
直美不是朝着横田,而是自说自话般说完,视线移到桌上的一叠纸上。不是野上仍拿在手中的手记,而是几张影印纸。
“老师,到刚才为止,我们三个人都在图书馆里呢!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找旧报纸。”说着,直美把其中一张递给横田。
是新闻报导的影印。
“是去年九月十八日的晚报。”直美拿起桌上的红色原子笔,轻敲纸上某处。
用红笔圈起来的报导,标题是:“社区垃圾场发现内装尸体的冰箱”。
“您读读看。”直美说。
但,在这之前,横田已经开始阅读内容了。有板桥区的社区名称和地址,没错,是昨天去家庭访问的社区。
今晨六时左右,住在同社区的早川良子(三十八岁,家庭主妇)至该垃圾场丢垃圾时,发现地上横倒着一台大型冰箱,她觉得奇怪,就请正好路过的送报生帮忙把冰箱扶起,然后再独自打开,想不到里面却跌出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
她立刻报警。警方赶抵后调查的结果,查明该女性乃是住在同社区第十四栋二零九号室的上班族泽野谦一郎(五十二岁)的妻子靖江(四十八岁)。靖江自前一天晚上十时左右出门后就未回家,家人们很担心,正在讨论是否应该报警。
被发现时靖江已经死亡,推定死亡时刻是前一天深夜十一时至十二时之间。
冰箱是朝下倒地,所以倒地的同时门已无法打开,能想像是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