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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会不会奇迹般地出现?那幢peter住过的农庄是否依然有躲藏在窗户里的眼睛在窥探着森林里的爱情秘密?john;有一天,我们都会老,我很快就会老的,john……”我喃喃自语道。
当我的声音低抑着时,他也静止下来,懵懵地,一动不动地卧着;同时我也慢慢地放松了我的依攀,软慵地横陈着。
我们躺着,忘了一切,甚至互相忘着,两个人都茫然若失了。他那只毫无血色的手静默地握着我的手。
第二部分伤感的卡萨布兰卡(4)
我永远忘不了一次次在挪威的森林里听到这首伤感的《卡萨布兰卡》。
这是一首爱情之歌,一首与john的名字连在一起,留在岁月沟壑里的伤感记忆。
我一直记得在初秋的挪威森林,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情景:
那个黄昏,我把木屋后院的门打开,望着外面的滂沱大雨,象一张钢丝幕似的。蓦然地,爱忽发奇想的我生出了一个欲望,欲望着向这无人的后院的雨中飞奔,裸奔而去。我站了起来,急忙忙地褪掉了身上的一切。John屏息望着我。我的两座挺拔的小山,随着一举一动而颤摆着。在那苍茫的光线里,身体是象牙色的,我套上了我的橡胶鞋,发出了一声野性的傻笑,跑了出去。我向着大雨挺着两乳,舞动两臂,朦胧地在雨里跳着多年前在加勒比海学会的扭腰舞。那是个奇异的灰影,扭着,弯曲着,摇曳着,雨向我淋着,在饱满的臀上闪着光点,我重新起舞着,手臂向前在雨中飞扬,重又弯身下去,我以背影的臀和腰向我的john呈献着,好象向他呈献着一种女人对男人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求。
雨珠在我丰满的臀部闪着光,这是一个多么令我的情人们惊遁的美妙裸体!
女人都是圣母,只因为她给予了所有人以生命,一切就该归她(们)所有。男人是女人的,因为她生育了他。她是悲伤的圣母玛丽亚,伟大的母亲。
当我差不多要跑到院子的深处时,john也带着他神圣的步履跑过来了,他赤裸着上身,着一条牛仔,展开两臂环抱着我,又有力地用手指按在我温软的腰肢。我快乐地尖叫了一声,舒展着身子,把整个柔软而湿漉漉的肉体,投在他的怀里。他癫狂地紧楼着这柔润的女儿身,在交触里,瞬即变成火一般的暖热了。
雨倾盆地淋着我们,直至我们的裸体冒着蒸气。他把我可爱的小山握在两手里,并且狂乱地紧压在他自己身上,在雨中战栗着,静默着……
当我们亦步亦趋地回到木屋的大厅里,音响里流旋着的旋律正是joh n喜欢的这首伤感的《卡萨布兰卡》,john拿来干浴巾,替我擦去身上的雨珠,我跪在炉火面前,伸着头在摇着,使头发干起来。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
……
Making love on a long hot summer's night。
I thought you fell in love
With me watching Casablanca。
……
Oh'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Please 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I guess there are many broken hearts in Casablanca。
……
在这忧伤的歌曲中,我的眼里闪着泪光,似乎是看到了留在卡萨布兰卡那两颗破碎的心——一位沧桑的男人站在无人的走道里搂紧昔日的情人英格里·鲍曼,两个人的眼中都噙着泪水。
而此刻,长得像那位沧桑男主角的美国男人则跪在我的背后,默望地望着我臀部美丽浑圆的曲线,我的情人醉了……
这曲线多么富丽地垂到他的女人圆满的两股上!在这两股间,深隐一神秘的温热中,便是那神秘的花园!
他用手在我的背后爱抚着,缓缓地,微妙地爱抚我臀部的曲线和饱满。“瞧,它多美丽!”他还故意用那低沉的带点儿苏格兰口音的英语颂咏道:“那是人间最美丽的臀儿!那上面的每一寸都是女人,纯粹的女人!可不是!您有一个真正的、柔软的肥臀,那是男子们所爱而使他们动心的东西,那是个可以承载整个世界的臀儿——就像地球承载了人类。”
他一边说,一边轻柔地爱抚着那圆满的后部,直至一种蔓延的火热,从那儿传到了他的手,他用一种火似的拂掠的动作,摸了这半又摸那半。
“你是神奇的!啊!是!你简直就是神话。”
“很多白种女人或者黑种女人的臀部不是比我更加肥硕吗?”
“但不知怎的,就只有你的臀部能让我产生这样的联想,你看看,它在我眼里就是地球,左半球右半球的,你的温热就仿佛是人类的爱,无处不在,无处不在的。”他突然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支笔,在上面涂抹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呀?”我尖叫起来。
“亲爱的,我在东半球上寻找中国的地理位置。”
“你疯了!”
“没,我没疯,我找到了,中国在这里,对,你的中国就在这个位置。”他轻轻地用那支笔比划着,“对,我还找到了你的故乡上海,就在这里,不错,就这里。”他自言自语,用笔涂在了上面。
第二部分伤感的卡萨布兰卡(5)
我在这刹那,想起当年同窗好友盛燕子曾告诉我的,那个法国华裔画家在她乳房上画水墨画、在她阴唇上涂抹娇艳欲滴的口红镜头。我在想:为什么男人都把女人性感的部位当作艺术的源泉呢?但又想,john也不是什么艺术家,他完全就是一个充满着大爱之胸怀的男人。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的中国,你的故乡上海,让我打心里感到舒服,是的,我的故乡是首先的,然后才是我的母亲、我自己以及我的情人。我觉得他把一个亚裔黄种中国女人的臀部比作东西半球的人类是如此的如此的恰当,难道不是吗?我的中国本就是一个有着绚烂文明史的东方巨人,而且,人类土地的颜色不是最接近黄种人吗?,而今,以一位黄种女人丰肥之臀来隐喻整个东西半球的人类,倒不失为一种相当有水平的比喻。
“美国在西半球上,”他自言自语地说,随后可以感觉到他同样将那支笔在上面做着记号。
我任意放逐他的孩子气,男人孩子气的时候就是心灵最接近自然和艺术的时候。
“最后就是中间的赤道。”他用一个手指柔柔地在我的股沟自上而下地轻拂着。
“那儿烫不烫?”我戏言道。
“比火焰还烫!”
“赤道一带的非洲是最早诞生人类的起源地,所以,在这被你称为赤道的深幽处,凝结着人类的欲望。”
“来吧,亲爱的,让我来吧,我要回到我的小母亲那原始的地带。”
我亦正在火上煎熬,就忙回转身去,爬在他的膝上,紧依着他。
“亲吻我罢!”我闭上眼睛细声说。
我明白我俩的心里其实都深深烙上了9,11的伤口,我们彼此都只是为了逃避,为了释放,为了治疗,才在永不止境的欲望里迷失了现实,迷失了痛苦,沉浸在另一种更超脱的宗教般的心灵大爱中。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忧患起来了,为如此充满了苦涩内涵的人类的生命。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头依着他的胸膛。静静地感受《卡萨布兰卡》里所有破碎心灵的伤感。我象牙似的光耀的两腿,懒慵慵地分开着,炉里的火光参差地照着我们的脸上,我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三
john离别的时刻是2月13日上午8,9点钟的光景,像往常一样,临别前,他总是俯下身来在我的脸上轻柔地吻别一下,而睡梦中的我则闭着眼睛但双手会紧紧地搂抱住他,这次也一样,我紧紧地搂住他,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充溢了我的胸口,我强忍着悲感,不让泪水流出来装作平静的样子轻轻地嘟哝:“亲爱的,不送你了,多保重,早点回来啊!”
“嗯,我会的,我会的,我的宝贝。”他发出了像在风中抖索的老像树的声音,随后我能感觉到他一步步停停走走的脚步声,直至门被轻轻地打开,他在给我最后的一瞥,最后的一瞥……
门被那双曾抚摸过我无数次的手小心翼翼地合上时,我才终于迸发出悲伤,失声痛哭起来,我躲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声:就这样分手了吗?我们这么爱着的一对究竟是怎么了呢?john你真的误会了,你误认为我已经移情别恋了——我的那个他是在巴黎!
天知道,我没有,我没有啊!!john;你可以吃全世界男人的醋,但你不能吃格兰姆的醋,对不对?他其实已经死了,我现在才明白他真的死了。John;我们还是相爱的,我要告诉你一切的一切,对,我要你留下,我要把你找回来!!!
我止住奔涌而来的眼泪,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顾不得披头散发的模样,拿起外衣套上牛仔裤就冲了出去,我按了电梯的开关,看到显示银幕上还都在10层以下,就等不及了,跑向了楼梯,天哪!那是位于39层高的公寓啊!管他呢!我疯子般地往下跑着,像一阵从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狂风,一层层往下旋转,我是真的疯掉了呀,我的乱发像风中的杂草,我的外衣被空气吹得鼓囊囊,活脱脱就像愤怒天使的翅膀,我的双腿犹如一架已发动马达的机器,再也停不下来了,我在旋转中身子轻盈的就像悬在半空中,就像飞机正在徐徐地降落而无法一下子着落于地面的感觉。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堂门口的时候,累得差一点就要晕过去了,我的心脏发出了爵士乐般分明的节奏,似乎每一分钟都会突然休止的,我左右顾盼,john去机场的出租车早已无影无踪。
追上他,追上他!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我忙冲进停车场,开着车就去追赶他了,在细雨蒙蒙的QEW高速公路上,我的车开到了130公里以上的快速,这是从市中心湖边出发惟一去皮尔森机场的路,我的整个生命就如这辆小车一般,只发出这么一个声音:追上他,一定要追上他。
渐渐地,我的眼前出现了我如此熟悉的一幕,那是JOHN的背影,确切地说那只是一个头、颈脖和肩头的背影,他坐在后坐上,微微前倾着,手依托在太阳穴的部位,凭这个姿势我可以感受到他无比凄然的神情。
第二部分伤感的卡萨布兰卡(6)
这是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在挪威的森林吧。
那片火热的爱情的森林,那个燃烧的午夜太阳国,有好几回就是这样的,当我在森林的出口向JOHN挥别,当他跨进出租车,坐在后座位上,当小车急驶而去,卷起满地的尘埃飞扬时,定格在我眼前的就是这幕凄凉的背影……
然而,当时,我们的爱情正像那森林中的绿芽在悄悄萌发,在茁壮成长,他离去的背影任何时候都会转过身来,成为一阵清风,来亲吻我的脸庞,可是这次,这次却是真正定格了。
我与前面的这辆出租车保持着距离,而我的心却在不断地向他靠近,JOHN;JOHN,回来吧,我们好好生活,你不是做梦都想让我做母亲吗?我愿意,我期待,我们做爱吧,犁这片沃土,撒向这片神秘园,我要成为你真正的小母亲,来喂养你喂养你的骨肉,JOHN;JOHN,E BACK;E BACK!
车停了,停在了空港的第二候机大厅的出发站前面,我们两辆车之间隔着7,8米远的距离,我的手没有离开方向盘就像我的目光没有离开john一样。望着JOHN提着行李,走出了车门,我心中温暖的东西仿佛被揉碎了,我熄了火,拿起车钥匙就要推开车门,但一下子感到脚下有千万斤重似的,感到将要跨出的一步好像并不是踩在平面上的,而是要跨越一条河流;我把手按在车门的扶手上,突然就感到那双手的颤颤巍巍,仿佛要推开的也不是一扇车门,而是一座群山,那是我使出浑身的力量也无法推开的沉重。
我的身子移动到右座上,双手趴在车窗上,我的视野模糊了,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我任由泪水流淌,john的背影越来越小,我一颗直坠的心在呼唤着他,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亲爱的,就让我们在这里分别吧,我什么也不想解释了,我们在飞行中邂逅,在旅路中相爱,在出发的驿站道别吧,我爱过你,真的,john;相信我。你是最完美的爱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