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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表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妹妹许嘉。许嘉,这就是我表哥。”
许嘉有点认生,羞羞答答地叫了声:“表哥,你好。”
阿宝的表哥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里:“好好好,进来坐,进来坐。”
许嘉一走进阿宝的表哥家,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那富丽堂皇的装修,一应俱全的家电,都令她惊奇不已。阿宝放下行李,跟他表哥进里屋待了一会儿,出来就对许嘉说:“许嘉,我出去帮你弄身份证,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嘉有点不安地抓住了阿宝的手:“阿宝哥,我跟你一块去吧。”
“哎,傻丫头,广东这地方管得很严的,你没有身份证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是吗?那、那你可快点回来啊。”
阿宝的表哥笑眯眯地说:“许嘉,别担心,阿宝办这事非常快的,你就安心地在我家等着吧。”
可是,许嘉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阿宝回来,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阿宝。直到晚上,她才知道,她被阿宝卖了——卖了五千元钱——卖给了他这个所谓的表哥。
下午还是座上宾的许嘉,晚上在她得知真相之后,就被阿宝那个所谓的表哥——后来,许嘉才知道,他叫陈允财——关进了一间小房子里。
整整一个晚上,许嘉都疯狂地踢打着小房间那扇坚固的铁门:“姓陈的,你放我出去,你替我把阿宝找来,我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嘉不知叫了多久,铁门上那扇紧闭的小窗终于“喀啦”一声打开了,露出陈允财那双狡黠的小眼睛:“你不要白费力气了,阿宝早就走了,哼,你认命吧。”
许嘉悲哀地看着重新关上的小铁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就这样,许嘉哭累了睡,睡醒了又哭,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铁门上的小窗户又打开了,还是传来陈允财的声音:“怎么样?哭累了吧?肚子饿不饿?吃饭吧。”说完,将铁门下的一扇小门打开,送进了一碗饭菜。
许嘉忍住饥饿,跳起来,一脚踢翻了那个碗,用哭哑的喉咙喊道:“不吃,我就算饿死也不吃。”
陈允财不紧不慢地劝道:“小姑娘,别这样,干嘛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其实,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来赚钱的吗?何必呢?把身子搞坏了,什么都赚不到了。还是听我一句劝,吃点饭吧,我再去给你拿一碗来。”
等到陈允财再次将一碗饭菜送进来时,许嘉憋足的劲,扑上去,一口咬在了陈允财的手腕上。陈允财闷哼了一声,一甩手,将许嘉摔到了墙角。接着,门“哐当”一声打开,陈允财象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站在许嘉面前,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陈允财狂怒地吼道:“给我打,打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小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遍体鳞伤的许嘉呻吟着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为自己悲苦的命运哀哀地哭泣着。
妈妈,妈妈,我该怎么办啊?
我要回家。
我宁愿回家。
有谁来帮帮我?
有谁来救救我?
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许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身上的伤痛和腹中的饥饿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她觉得日子好难熬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铁门上那两扇小门始终没有打开过,许嘉甚至认为陈允财已经忘记了有她这个人的存在,直到她的耳中依稀听到铁门再次开启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许嘉眼前,许嘉微微动了动酸软的脖子,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映入她的眼帘。
那个女人将一盆热水放在地上,叹息了一声,扶起地上的许嘉,帮她洗干净了脸,梳理好头发,把她搂在怀中,柔声说道:“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把人打成这样。唉,小姑娘,想开点吧,咱们做女人的就这个命啊。“
许嘉拼尽了全身力气跪在了女人面前:“大姐,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我许嘉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女人拉起许嘉:“妹子啊,别这样,起来,起来再说。我、我没法放你走啊,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人卖到这里来的。”
许嘉不相信地看着女人的装束:“你——你也是被人卖来的?”
“是啊,我只是比你早来半年罢了。刚来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想不开,后来想通了,反正女人迟早要成为别人的人,象我现在只不过多几个男人罢了,还可以赚大把大把的钱,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
许嘉再次打量了一下女人,沉默了。
女人轻轻拍了拍许嘉的肩头:“妹子啊,和我们一起干吧,只要你还清了陈允财买你的五千元钱,以后赚的钱都是你自己的啦,你有钱了,谁还能说你什么。”
许嘉垂下了眼睑:“大姐,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女人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好,好,你考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哦,对了,以后你就叫我美姐吧。”
“嗯。”
4
吃饱喝足的许嘉被那个叫美姐的女人带出了小房子,厅堂里,陈允财右手腕上涂着紫药水,笑看着许嘉:“许嘉,想通哪?这就对了嘛,让美姐带你去买几套衣服,打扮一下,明天就开始上班。”
晚上,许嘉坐在陈允财给她安排的房间的梳妆台前,从镜子里仔细欣赏着自己。
这是我吗?
真没想到,我打扮出来会这么漂亮。
明天,我就要用我的身体来赚钱了。
唉!我这样做是不是太那个了?
但是,美姐说得也对,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有钱了,妈妈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再说了,等到我衣锦还乡时,谁还会追究我到底是怎样赚的钱呢?
这时,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美姐拿眼斜睨着许嘉:“嘉嘉,还没看够啊?吃过晚饭你就坐在那儿呐,别看了,来看电视吧。”
许嘉回头对美姐嫣然一笑:“美姐,你说,我以后也会有财哥这样的房子吗?”
“有!什么都会有,有房子,有车子,只要你有钱了,想买什么还不容易。所以呀,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好好干啊。”
许嘉听了美姐的话,满怀憧憬地点点头,也爬到床上,依偎着美姐看起了电视。
第二天,许嘉跟着美姐和陈允财,还有一帮子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来到陈允财开的发廊里,陈允财给许嘉安排的工作就是给来理发的客人洗头。
一上午没什么事,中饭过后,进来一个脑满肠肥,又矮又丑的男人,正横七竖八地坐着,嗑着瓜子聊着天的女人们一涌而上,将男人团团围住,用甜腻腻的声音发嗲地喊着:“阿水哥,今天我来给你洗头吧。……”
陈允财将女人们赶开,献媚地笑着说:“阿水哥,今天看中了谁?”
那个被叫做阿水哥的男人,抖着满脸油光光的肥肉,眯缝着色迷迷的小眼睛在女人们身上睃来睃去,一眼看见了坐在墙角一声不吭的许嘉:“这小姑娘不错啊,阿财呀,怎么没见过她?”
“哈,阿水哥,你的眼光可真不错,这小丫头是昨天刚到的。来来来,嘉嘉,过来,叫阿水哥。”
许嘉怯生生地走上前,声音在喉咙里打着转:“阿水哥。”
“哎,好好好。”丑男人笑得一脸稀烂,将肥厚的手掌搭在许嘉肩上。
许嘉看着这个肥得流油的丑八怪,胃里一阵抽紧,一种恶心的感觉翻了上来,她求助地看着陈允财,陈允财朝她努努嘴,她只好将男人带到了洗头池边。许嘉正专心地洗着头,突然感到一只肥腻腻的手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下,她“啊”地一下跳开了。
陈允财赶忙跑过来:“怎么啦?怎么啦嘉嘉?”
“他、他摸我大、大腿。”许嘉羞得有些语无伦次。
陈允财恍然大悟地一笑,把许嘉朝前推了一步:“嗨,怕什么,阿水哥这是喜欢你呢。阿水哥,她……”
丑男人挥挥手:“没事,没事,我知道,新来的都这样。来,嘉嘉,继续,阿水哥就喜欢你这样的。”
许嘉心惶惶地又给丑男人洗起了头,洗过头,陈允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阿水哥,房间安排好了,您就舒舒服服地进去按摩吧。”
许嘉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朝陈允财直摇头,陈允财脸一拉,眉头一皱,轻声说:“去!”
许嘉看着那个丑男人,将心一横,随他进了里间。
半个小时以后,那个丑男人穿戴整齐,满面红光地从里间走出来,将一沓百元大钞拍在陈允财掌心里,陈允财眼睛都笑没了:“阿水哥,满意吗?”
“满意,满意。”
“阿水哥,您走好,下次再来啊。”
“好的,好的,我下次来,你可得把这个嘉嘉给我留着。”
“那是一定呐。”
丑男人走后,由于没见许嘉出来,美姐不安地走进发廊后的房间里。里间昏暗的灯光下,许嘉衣裳不整地缩在墙角,抱着双肩,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单薄的背脊不住地抽动。美姐叹了口气,走过去也蹲在许嘉身边:“嘉嘉,怎么啦?”
许嘉抬起苍白且泪流满面的脸:“美姐,我……”
“美姐知道呐,美姐第一次也是这样,以后就好了。来这儿的女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的,快别哭了,去洗把脸吧。”
许嘉嘴唇颤抖地甩了甩头发,顺从地跟着美姐走出了里间。
5
黑暗中,半躺在床上的许嘉被一种“滋滋”的声音惊醒过来,她迷茫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闪烁着的电视屏幕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许嘉懒懒地在身边摸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她忽然觉得有点冷,于是,下意识地低头朝身上看去,如此浓重的黑暗,她居然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正赤身裸体。
衣服呢?
衣服上哪儿去了?
我明明记得我是穿着衣服的。
许嘉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她躺着的那张空荡荡的大床和一台电视机以外,什么也没有,她想拽起床单裹住自己的身子,可是,身下只是一张光秃秃的床板。
这一切使许嘉感到很害怕,但还有件事使她更害怕,她感觉黑暗里好象有种声音,某种……许嘉屏住呼吸,心脏象纸似的刷刷地跳动着。
声音又响起来了——跟刚才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但确实是某种声音在响。是动物尖锐的爪子擦着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是谁?
是谁在黑暗中?
门?!门在那边。
我要出去。
许嘉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战抖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扇门,然而,她刚跑到那扇门前,“嗖”地一下门就消失了,矗立在她面前的成了一堵冰冷的墙壁。
黑暗的牢笼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许嘉想叫,但惊叫声只是在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声,因为她现在能闻出来那东西已经走近了她的身边,这是一种脏臭味……一种野兽的嘴里发出的腥臭味。
许嘉突然一下看清了面前那东西的轮廓,可看不清具体的部分,她试图跑开,但双腿软绵绵的,她的脑子里呼喊着、嚎叫着,绝望象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那个影子开始分裂,一个、两个……最终变成了六个,从影子的方向响起了拖拽的脚步声,一种可怕的呜呜声随之响起,这一刻许嘉全身的骨头都僵住了。
是什么?
这是什么?
天哪,六个人头兽身的怪物。
许嘉试图后退,试图理清思绪,试图在这群怪物面前保持理智,房间里越来越冷,似乎那六个怪物把寒冷也带了进来。
看清了,许嘉终于看清了,那六个怪物长着那六个男人的头——鲁阿贵、阿宝、陈允财、那个肥腻的丑男人,还有陈允财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他们象山一样地压向许嘉,嘴巴、下巴和面颊上滴着血,他们裂着嘴在笑,牙齿也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接着,他们开始向许嘉嗥叫,发自喉咙深处,原始的声音,令许嘉不寒而栗。
许嘉想昏过去,甚至想就此死掉,可是,房间的黑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着她,她只能瞪着双眼看着面前那六个怪物。他们的面孔好象在游移,在变化,在化成令人恐惧的东西。他们灰白色的皮肤变成了蜡黄色,裂着缝,脸上的皮肉翻卷了出来,流着恶臭的液体,细小的血珠象汗珠一样在他们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许嘉看到那六个怪物的嘴巴一张一合,巨大的、灰黄色的舌头在血盆大口中抽搐着、扭曲着、皱缩着,近到许嘉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嘴里喷出的、腥臭的热气。
黑暗中,全身被冷汗浸透的许嘉几乎从床上滚了下来,喘息未定的她看到自己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床下,身旁侧着身子、面对着她熟睡的美姐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