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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防体外城的贫荒区原本是处理垃圾的巨型垃圾场。因为每天都从内城和其它地方运来巨量的垃圾,那些垃圾里有一些清理一下还能使用的旧器具,所以就吸引了一些战斗能力不强的人在这巨大的垃圾场附近安营扎寨,凭借垃圾维生。
这些人的生存状态可以说比巨狼兵团更糟糕,也只是勉强能活命而已。
越往前走,空气中那股饭馊了的味道就越浓烈,小路两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垃圾堆。古云飞和何泽两人已经开始捂住了嘴巴,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跟着蒙刚一路走来。
终于,蒙刚在一个用废铁皮、纸壳和木头架子搭成的窝棚前面停住。
“爹——你不要死哇……”他自己哭嚎着钻了进去,杜阳也随着钻进这座简陋至极的窝棚。
里面的设施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甚至连“四壁”都没有。
到处是呼呼灌风的破洞,在窝棚里的正中地上,铺着一张破旧的门板,上面躺着个人。
这个人……瘦得跟骷髅一般,眼窝深陷,两腮也塌陷下去。身上和蒙刚一样,穿着一件用破布纸壳拼起来的“麻袋筒”。
看他的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只是不知得了什么病症,呼吸时有时无,眼看就要离死不远了。
蒙刚扑到这个人身上嚎啕大哭,这倒是真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装的。
“他就是你的父亲?”杜阳板着脸问道。
“对!这就是我爹,他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能再跟你比试了!你要比试,那就冲我来吧!”蒙刚鼓了鼓勇气说道。
“闪开!”
杜阳喝了一声,蒙刚不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就看见杜阳拿出那个精致的锦盒,从里面拿出那枚价值连城万年不遇的灵药九炼星核,放进了这个垂死老者的嘴巴。
“啊……”
何泽捂着胸口,脸上现出一种要命的肉疼表情来:“喂,那个……那个……”
但是他憋了半天,却是没有什么阻拦杜阳的底气。
古云飞也很是心疼地皱了皱眉,没想到杜阳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这么一枚绝世珍贵的灵药喂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老乞丐。
蒙刚在旁边看得清楚,那张脸先是呆住,然后就彻底地垮了下来,不停地用头咣咣撞着墙板:“完了完了完了,这回可完了,怎么欠了这么大的人情!死也不能欠人情的啊……”
古云飞终于忍不住道:“杜阳,这九炼星核是稀世珍宝,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用了?就算留起来你自己救急或者卖掉也好啊……”
杜阳一笑,朗然道:“世人说珍宝,其实藏祸心。这东西再珍贵,不过是一颗疗伤药罢了。人应当让物尽其所用,而并非因物的贵贱反制人心。我说用便用了!”
两人干瞪眼看着肉疼,这九炼星核是杜阳得来,怎么处置当然也是杜阳说了算。
时间不大,就看见门板上躺着的那位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十一章美好前程
这个病得几乎要死掉的老者原本塌陷下去的两腮很快恢复了弹性,惨白的脸上慢慢有了红润的颜色,呼吸变得均匀有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完全恢复了健康,甚至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就像做了一场大梦,这个老者翻身醒来,却看见面前站着三个陌生人。
“蒙刚,他们是谁?这是怎么回事?”老者向蒙刚询问。
蒙刚垮着一张苦瓜脸哭道:“爹啊,我真对不住你啊,我欠了人家人情了,这药是人家的,是他把你的病治好了……”
他用手一指杜阳。
老者一听,气得当时就翻成了白眼。
蒙刚耐心地捶后背掐人中,弄了半天,老者终于喘过来这口气,捡起一根棍子,指着蒙刚:“你个不孝的东西!我从小教你要自立自强,就算是捡垃圾吃,也绝对不能求人,你怎可坏了我的名声!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杜阳一看,气乐了。果然是有多魂淡的儿子就有多魂淡的爹,俩人浑得不相上下。
“住手!”杜阳猛然喝道:“我听说阁下身怀绝技,倒要讨教!请吧!”
杜阳暗道这种浑人不用点武力折服他,恐怕他就这么一直胡搅蛮缠下去。
听杜阳这么说,蒙刚直接挡在了自己父亲面前:“不,不行,其实我爹他……什么都不会!”
这倒是出乎杜阳意外。这个蒙刚的耐打击能力极好,虽说是野路子,可是星魂阵的修炼总得有人引入门,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怎么说一点都不会呢?
“他不懂修炼?那你的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杜阳问道。
蒙刚这才从板墙的夹层里摸出一本发黄的书卷:“这是我小时候在垃圾场捡的,按照上面的图做动作,练完全身特别舒服!”
杜阳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星魂阵修炼入门简易图解》,只有前半部分,后半部已经不见。这种东西不算秘籍,到处可以买到。
原来这蒙刚就是凭着自己胡乱修炼这个简单的星魂阵入门,居然有这么一身本事,那反而更说明他的天赋出众!
杜阳面对那个老者严肃道:“不错,是我用药救了你,但是你也不必因此惴惴不安。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是施恩图报,我更不会以此要挟你做什么。
反倒是你,不该用这么偏激的做派来教导你的儿子。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不会一帆风顺,都有背运的时候,但人活在人堆里,岂能独孤自闭!人情来往就像兵家打仗有输有赢一样自然,难道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和人接触就好了吗?”
老者眨巴眨巴眼睛,确实感到有些理亏,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杜阳。他的老脸一红,指着旁边的一块大木板态度生硬地说:“你们坐,坐吧!”
窝棚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后来从聊天中得知,蒙刚自小就在这个巨大的垃圾堆旁长大,极少接触外界。六岁那年偶然捡到了半本《星魂阵修炼入门简易图解》,而后天天练习不止。
因为他从不出这个圈子,所以对强防体里的事情知之甚少,以为人凭着垃圾过活就是天经地义,巨大的垃圾堆就是人生的全部,因此他也从没有要走出去战斗之类的想法。
垃圾堆里岂能有什么敌人?所以蒙刚除了修炼出来的一身钢筋铁骨的效果外,基本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也不太会评估对手的强弱。只有结结实实地挨上一顿揍,他才能知道对手的厉害,就像之前杜阳做的那样。
“蒙刚,我告诉你,其实这世界好玩的地方很多。有个地方不用天天捡垃圾,有好吃的东西,有松软的大床,有干净的衣服,还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同龄人,可以交朋友。”杜阳认真道。
蒙刚的眼睛亮了:“有这么好的地方?你说得是真的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看你想不想去。”
“想啊!!这么好的地方谁不想去啊!”蒙刚简直有些激动了,别的不说,就那“好吃的”三个字,就足以让他大流口水。
老者看着杜阳,以他活过了一大把年纪的经验,哪里还不明白杜阳是什么意思,脸上已经现出惭愧的神色。
“我叫杜阳,那二位一个叫古云飞,一个叫何泽,我们是金雷军团下属的地狱训练营学院的学员。”杜阳介绍说。
“老朽叫蒙山,这是愚子蒙刚。”老者忙不迭地起身,恭敬地介绍说。再孤陋寡闻的人,也对金雷军团的大名有所耳闻。
“这些年老朽确是一人在这荒凉之地,和蒙刚相依为命,极少与人打交道。若不是今天三位到此,救了老朽的命,又一语点醒老朽,恐怕老朽还将偏颇下去,一直固执到坟墓里去,想来真是惭愧啊……”
刚才谈话的时候,蒙山的老脸就被杜阳说得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终于哑口无言。这个老头虽然偏激,但也是从小教育蒙刚要自立自强,不要过分依赖别人。因为长时间不和人沟通,导致他性情孤僻,结果就有些矫枉过正,把蒙刚管束成了半傻不呆的状态。
“我们学院学员众多,校舍非常宽阔,有钱人数不胜数。整座学院里教员一大把,校工和清洁员倒是没几个。你们要是能在学院里找个工作,薪资一定不差,
生活水准比在这里强上百倍!
而且,我看这蒙刚兄弟天赋卓越,悟性也不错,凭着这半本最浅的入门书,就能达到这种水平,实在令人赞叹!如果他能得到明师的指点,成就不可限量!”
这几句话是确实说到蒙山的心里去了。他早就犯愁,自己在这垃圾场上过活了半辈子,难道这血气方刚的蒙刚也要窝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一辈子么?而且靠捡垃圾吃根本就朝不保夕,倘若自己七老八十,还能捡得动么?可是自己这辈子,也只会捡垃圾而已,别的什么都不会啊……
刚才杜阳的一席话,让他感觉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杜大哥,你说的‘好吃的’是真有假有啊?你可千万别骗我啊!”蒙刚瞪着大眼珠子问道。
三人顿时一阵大笑,杜阳认真道:“到新的地方之后,只要你努力干活,认真修炼,有了本事,要多少好吃的,就有多少好吃的!”
蒙刚听在耳朵里,吸溜了一口口水,已经感到心里似乎有一只小手在不断地挠痒痒,连坐都坐不稳了。
“杜大哥,那,那咱们快走吧,别等了,我这就跟你走!”
这个小小的窝棚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除了几个玻璃瓶子和半只当锅用的缸底,就是一条破毯子。当然,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再带着了。
“老朽……老朽在这先谢过三位!如果之前愚子有冒犯的地方,老朽替他给三位陪罪了……”蒙山说着,僵直地弯下腰去鞠躬,却被杜阳扶了起来:“我说过,你们并不需要谢我,这是你们的造化。”
杜阳越是这么说,蒙山的脸就越红。
五个人离开垃圾场,一路奔地狱训练营而来。
古云飞小声道:“杜阳你这回玩大了,要是院长知道你带了两个臭烘烘的邋遢鬼回学院,还不被你气死!我看弄不好就直接把你开除了!”
何泽也小声说:“只要这俩人一进学院大门,就得把全院人臭死!”
杜阳一笑:“你们难道不想有人帮我们打扫全院的厕所么?”
当然,就凭蒙山和蒙刚现在的这幅样子是绝对不能进学院大门的。杜阳先找了个理发店,干脆把蒙刚头上的鸟窝完全剃掉,弄成和屠百峰司令一样的秃头。
然后到浴池,强令两人好好洗了个澡,把身上攒了十几年的灰泥尽数洗去。杜阳又买了两套干净整洁的衣服,让两人换上。
这回两人终于有了几分人的模样。没想到的是那是邋遢鬼蒙刚,经过一番收拾,居然显出几分的硬朗帅气。去掉了脸上身上的那些油泥,这才看出来,其实蒙刚长着一张标准的四方脸,生得浓眉大眼,体型也非常健硕威武。
尽管只是普通的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端正笔挺,透着一种英挺的阳刚气息。身上的肌肉不多不少,没有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夸张,那肌肉块却比普通人的要发达许多,整个身体呈现健康的倒三角型。
杜阳看了不由叹道,还真看不出,这家伙居然有副模特一样的好身板。
当晚杜阳就在地狱训练营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将那两人安顿下来。又找了家饭店,点了一桌的酒菜。
起初蒙刚只是眼睛不够用,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精美的菜肴。后来是嘴巴不够用,直吃了个沟满壕平。
转过天,杜阳将两人带到学院。正好学院里还缺少一个保洁员和一个校工,保洁员就安排了蒙山去干,不但没有重活,每个月还有一笔不错的薪水可拿。
至于搬搬扛扛的校工,就给了蒙刚去做,毕竟这家伙一身力气不是盖的,每个月也能有笔收入。经过杜阳的介绍,学院教官发现这个新来的年纪轻轻的校工果然资质过人,那坚韧的身体天赋极好,便特许他在务工闲暇时跟着其他学员一起训练。
因为学院里其它地方的床位已满,所以蒙刚就被安排到了杜阳的宿舍,和杜阳、古云飞、何泽成了舍友。
几个星期过去,杜阳惊讶地发现,蒙刚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这蒙刚毫无智力和心智上的问题,只是以前长年累月地一个人在垃圾场里孤独过活,无法和人交流,便显得有些痴傻。
一旦走出那种环境,有了同龄人可以天天谈笑风生,蒙刚的性子顿时开朗了许多。而且他天资聪明,不但干起活来手脚勤快,还很快学会了天文地理各种文化知识,心境和眼界都和之前变得不同了。
不但如此,有了地狱训练营里的各位教官指点,他的本事也进步飞快。不再是过去那种懵懵懂懂的野路子,而是有了既定的战术和方略。在星魂阵的修炼上也有日进千里的速度,那一身超绝的抗打击能力在短短三个星期内就翻了一倍。
在平日里训练的时候,就算古云飞和何泽两人联手,也无法将蒙刚击败!这点让两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