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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子嘟囔一声,跳了下来。
美楠站在门口,说:“深夜里,听他这么突然一叫,能吓死人呢。”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心跳停止,就在她肩膀位置,有一张惨白的脸,她黑黑的头发垂在美楠的身上,而美楠却毫无感觉。
我抓紧了被子,哨子对着美楠大叫了起来,声音充满了惊恐。
那张脸渐渐消失,为什么她没有五官,我却感受到她露出了一个冷笑。
美楠生气的对着哨子嚷:“你个死狗!叫什么叫?上次没有打死你,算你好命!”
薛未白眉毛一扬,美楠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笑,赶紧跑开了。
难怪哨子刚才会对着我恶狠狠的叫,难道……刚才那张脸就在我的身上?一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差点尖叫起来。
哨子,你真是我的好孩子。
凌志云道了一声晚安,也出去了。
“来,吃药。”薛未白扶我坐了起来,“张嘴。”
看着他,我的心里安定好多,我乖乖的张开嘴,他把药放进我的嘴里:“快,喝水。”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温刚好。
我看的出来,他很不开心,是因为我和凌大哥么?可惜我不懂如何开解,他取了我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我拉住他的手,望着他。
薛未白拍拍我的手背,心不在焉的说:“天不早了,休息吧。”
我暗自叹息一声,躺回床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我的枕头边,说:“你要我买的药,真的睡不着的时候才吃一片吧。”
我点点头,他拧身关了灯,脱了外套躺在我身边,却又刻意的保持了一个距离。
黑夜里,我们都睁着眼睛,听着对方的呼吸,美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够说出来?
他不时的转着身,不小心碰到了我,也自觉的缩回身体,我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心里钝钝的疼。
忽然,天际一道霹雳,空气在激烈燃烧,我吓得愣在那里,手抽筋一般蜷缩起来,在恐怖来袭前,薛未白已经把我抱紧,捂住了我的耳朵,一连声的说:“没事的……不要怕……我在这里……”
我慢慢的放松了身体,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雷电交加的时候我不惊恐也不痛苦,被他紧紧包围,心里只有浓浓的幸福,仿佛香醇的咖啡,那么宁静,那么甜蜜。
雷电过去之后,他放开了我,我仰起头看着他,他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那杯咖啡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就突然被倒掉,我的心里空空的难受。
我摸到那个药瓶,到了一颗,吞了进去,就让我沉睡吧,我不想在清醒里伤痛。
我又开始做梦了,尽管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过来。
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仿佛有个魔鬼紧紧追逐着我,我步履凌乱,一次次跌倒,我好害怕,可是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每个行人都是一脸痴呆,用同一个节奏缓缓的行走,活像是一群群行尸走肉,我被巨大的恐惧笼罩,那个魔鬼如影随形,我尖叫着想找一个地方躲藏,每个店铺都是店门紧锁,我狂乱的拍打店门,里面的人拼命的摇头,缩成一团,指着我的身后,捂住嘴巴,惊恐万状,我回过头去,却空空如也,只有寒风阵阵,我紧了紧衣服,又拔足狂奔,在大街上大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愿意看我一眼,这时,我看见大街对面有人打开了店门,对着我不停的招手,叫我快点过去,我喜极而泣,飞快的向对街跑了过去,忽然,一辆车对着我飞快的冲了过来,我站在路中间,不能动弹,车灯照得我眼前空白一片,紧接着身体被剧烈一撞,我身不由己的飞了起来,眼前是红色雨雾,一片朦胧,雨雾洒在身上,又冷又粘,冷风在大街上横扫,长发跟随着破旧的报纸到处乱舞,我好冷好冷……
咳嗽声把我吵醒,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其他人,是我自己的咳嗽,薛未白去了哪里?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躺在床上,身下是硬硬的水泥地,而空中正在飘飞着蒙蒙细雨。
我不在室内,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室内,那么我在哪里?
寒毛根根直立,我猛地爬起来,这里没有灯光,没有人语,只有风雨,还有树叶哗哗的响声,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叫声,我又坐了下来,瑟瑟的抱紧双臂,周围只有黑的天空和更黑的事物轮廓,这究竟是哪里?
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渐渐能看清楚一点东西,我身下的这块水泥板好像是白色的,所以在晚上也能够勉强看清楚,拼命压抑住疯狂的心跳,我四下看了看,这白色的水泥板垒成一个三面环抱的建筑,很像沙发靠背和扶手,怎么是这个样子,我的心狂跳起来,这是坟墓的特有样式,我猛地回过头,身后……身后果真是一个墓碑!
我浑身一个激灵,背脊上又冷又麻,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正好看见墓碑上的遗像,我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就连眼皮都动不了,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那张遗像,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
好眼熟,我在哪里见过?脑海里突然闪现三楼那间房里,对了,我就是在那里见过,应该是薛未白的其中一个妹妹。
我费劲全身力量来稳定自己的情绪,既然是他的妹妹,我就不要害怕了,不怕……不怕……但是,照片里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突然,什么地方传来一声怪叫,仿佛就在头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三魂七魄齐齐冲出身躯,我大叫一声猛地跳起来,不顾一切也不顾方向的在山里狂奔,一边大哭一边大声喊叫:“薛……救命啊……有人吗?……来人救我……救我啊……”
我变调的怪叫在无人的山林里尖锐的响起,没有人回应我,只有一声又一声动物的鸣叫,越发阴森恐怖,所有的恐怖景象在我脑后鬼影般闪烁,我不断的跑,不断的跌倒,不断的回头,不断的哭喊,可是黑夜还是那么重,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丝希望。
我要发疯了,我要崩溃了,死亡仿佛就在眼前了!
忽然,树丛沙沙作响,有个巨大的东西从树丛后窜了出来,扑到我的身后,是什么?是什么?我尖叫一声往前继续奔跑,它在后面猛追,就快追到我了,忽然,我身后一紧,裙子被它咬住了,我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汪……汪汪……”是哨子的声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哨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到他坐到我面前,温顺的舔着我的脸,我才看清楚他可爱的模样,喉咙里呜咽一声,我抱紧哨子失声痛哭,险些背过气去。
紧紧抱着他,我才没有那么害怕,全身酸软,脚底钻心的痛,这种痛楚提醒我,这根本不是梦。
我软软的靠着哨子,他乖乖的端坐在我身边让我依靠,我们又一次相拥着度过了一晚,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待我看清楚眼前景物,不由得又是一身冷汗,在我脚边五六步处,就是一个二十多米的断壁,如果昨晚不是哨子及时赶到拉住了我,我恐怕已经没有命了。
我重重的吻了吻哨子的大脑门,又抱紧了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哨子,谢谢,太感谢了。”
他靠在我肩上,“呵呵”笑了。
我抚摸着他的长毛,一边查看脚上和腿上的伤口,裙子已经被灌木撕得惨不忍睹,脚底扎进了许多石渣和木屑,腿上一道道伤口,虽然凝固了,仍然红肿灼痛。
哨子体贴的帮我舔着伤口,我拍拍他说:“麻烦你,去叫薛未白过来接我,我的脚好痛。”
哨子懂事的站了起来,回头看了我一眼,飞快的跑了。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我大声的叮嘱,哨子大叫几声表示明白。
我这时才发现,我居然已经又可以说话了,我低声的自言自语:“我可以说话了……我真的可以说话了……太神奇了!”激动引得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我摸了摸额头,烫的厉害,全身骨头象散了似的,我知道自己病得更重了,但是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睡在这里,山风入骨,会病死的。
我强打起精神,开始给自己找事作,开始是给自己拔脚板上的刺,尽管弯着身子不好呼吸,我手上也不停歇,疼痛可以刺激神经,让我稍微振作。
挑完了刺,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又开始梦游了?脑子昏沉沉的,我实在想不出理由。
又忍不住回想昨晚的一切,真是心有余悸,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我就要疯了或者死了,我的心又忍不住狂跳起来,以前我并不害怕死亡,甚至感觉死亡就是解脱,死了,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但是现在,我却那么害怕,幸福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我不要放弃。
太阳升起来了,我无心欣赏山林里的日出,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不行……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要清醒,一定要清醒,哨子……薛未白怎么还不来?我怕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
终于,丛林里传来了哨子的叫声,我精神为之一振,又忍不住大声的咳嗽起来,身体痛苦的蜷成一团,脑后一片麻木,我费力的转过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箭一样射了过来,后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定就是薛未白,我挣扎的站了起来,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可是我还是艰难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直到跌进他的怀里。
“薛……”我低唤一声就沉沉的陷入晕眩里。
有人在我身边说话,而且越来越大声,我想叫他们小声点,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情况很紧急,一定要送医院……”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小薰死吗?”
“凌医生,我自然有我的考虑,你尽管放手治疗,需要什么我可以叫人送过来……”
“我不能这么作,小薰现在是急性肺炎,我……”
“不要说了,就这样吧!”
终于安静了,我又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我又被人弄醒了,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我知道我正在被几个人用担架抬着,现在是下楼,不多一会儿,大门响了,我出了日落之乡,前面停着一辆救护车,是谁站在我的身边,是薛未白还是凌大哥?
我沉闷的咳嗽着,胸口好痛。
上了救护车,薛未白却没有上来,他跑进了日落之乡,我伸着手大喊他的名字,他跟本没有听到,为什么他不陪我?我好伤心,一边喊,眼泪一边掉了出来。
车开动了,凌大哥也不在身边,医护人员也不在,好奇怪,我擦去眼泪,费力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司机,怎么是一个女司机?还披散着头发。
我迷迷糊糊的想,怎么也不穿制服呢,躺下前,我看了看车内的倒后镜,却吓得半死,猛地坐直了,那个司机为什么没有脸?
我惊叫着跌下铁床,却发现自己仍在房间里,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梦,我定了定神,身边站着的是凌大哥,他手里捏着什么?是刀还是针?迷迷糊糊的,我又睡了过去。
为什么这么吵?我好热,谁在生火?这是什么时间了?是不是该起床了?爸爸呢?怎么还不来喊我上学?妈妈有没有把早餐做好?今天早上吃什么?啊……我想起了,没有人会为我作早餐,也没有人来叫我起床了……爸爸妈妈已经离开我了,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只剩下柳初熏一个人了……不是,不是的,我还有薛未白,他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我睁开了眼睛,那人正坐在我的床头,支着额头,眼睛微闭,眉头紧锁,呼吸犹如叹息,他有什么心事呢?窗外仍是大雨,看样子是黄昏时分,我应该没有睡多久。
周身疼痛,就像是打散了骨头又重新拼凑了一番,我动了动手,想去叫醒他,却发现手背上扎着针,我正在输液。对了,我已经可以说话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交流呢?
我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颤音,扁桃体又肿又痛,我又一次失声,希望只是暂时的。
这微弱的声音已经把他惊醒,他睁开了眼睛,顺手帮我掖了掖被子,却发现我是睁着眼睛的,他一愣,眨眨眼睛傻傻的问:“什么时候醒的?”
我勉强笑了笑,还没有说话,他已经跑拉出去,在门口紧张的大喊:“凌医生,她醒来了。”
紧接着,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凌大哥跑了进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已经退了。”
接着又是一番检查,他说:“好了,总算没什么大碍了。”
我拉了拉凌大哥的手,辛苦了,我困难的比划着,凌志云笑了笑,说:“应该的,别这么客气,你没事了就好。”
“好了,这瓶液体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