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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怀,如果说美楠被裘月纹控制,我还可以想的通,为什么他都会迷失本性?真让我伤心。
“不开心了?为什么?”他帮我揉着脖子,“是不是想到凌医生了?”
我点头:“我无法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裘月纹控制,多么可怕,枉我一直都这么相信他,把他当作亲人一般,他却……”想起他麻木狠毒的表情,我心寒。
薛未白若有所思的说:“现在想想,紫苏的丈夫并不是发了疯,他也是鬼迷心窍,醒悟过来才会悔恨愧疚,选择自杀。”
“他是不是知道紫苏爱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你?”
薛未白点头:“我想他是知道的。”
“每个人都有心魔,当心里有恨有怨,有欲有求,就容易被她趁虚而入。”我仔细想了想,她不是没有迷惑过我,幸好我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不然已经死了几回了。
“是的,你说得很对,凌医生仍旧非常喜欢你,虽然他没有说,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低头看着我,说,“你就是他的心魔。”
我瞟了他一眼,说:“我何德何能啊?”
“你也是我的心魔……”薛未白的手开始不老实,我躲来躲去,缩到床边,终究被他抓住,狠狠的非礼了一番才作罢,我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愤愤的看着他。
他忍着一肚子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我不依,伸手要去呵他痒,我才发现,原来胳肢窝是他的死穴,一碰他就要死要活,缴械投降。
可是我的阴谋已经被他看破,刚伸出手,就被他死死抓住,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这种幸福太真实又太梦幻,我沉溺其中,无力分辨,只觉得胸口胀痛,眼睛潮湿。
我们就这么拥抱着哭泣微笑,太快乐太幸福也会让人歇斯底里,疯疯癫癫。
“你摸摸我的心,还是跳得这么快。”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位置,“小薰,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我看过她们冷冰冰的身体,曾经也是会快乐会难过会痛苦的人,却只剩下一个躯壳,她们了无生机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日日夜夜纠缠折磨我,特别是九梅离开我的时候,我一度深深陷入自责和痛苦的漩涡,无法自拔,浑浑噩噩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生命陷入低潮。”
他也爱过陈九梅吧,我有点吃醋。
“那时,我并不知道是裘月纹的冤魂作祟,只以为自己是不祥之人,也曾经发誓不要再去爱任何人,接近任何人,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却忍不住破了誓言。”
幸好你食言了,我微笑的看着他。
薛未白一边抚摸我的背脊,一边说:“离开这里之后,我就没有打算再回来,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小的时候经常看到他打母亲,母亲身上脸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我知道,母亲的郁郁寡欢和早逝都是拜他所赐,我在心里是恨他的,他死的时候,我刚好在国外,等我赶回来,他已经下葬,其实我并不难过,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在诉说的时候,声音是平静的,只有说到母亲二字,才会有些许颤抖,忽然,他语风一转:“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要将你困在这里?”
我摇头。
他似乎并不愿意提起之前三个妻子的名字,只是用第一第二来称呼:“为了安置第一个妻子,我买了第一所房子,一个五百多平方的小别墅,日子过得平静而快乐,可是,不久,她开始作恶梦,总是说见到鬼,整天精神恍惚,终于,不到一个月,在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车……”
我安慰的抚摸着他,我真的不太会说话,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减轻他的痛苦。
“没关系,没关系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原因,只当是那个地方不干净,也想忘记这些不快乐,重新开始,于是卖了这间房屋,从城东换到城西,从僻静的地方换到人气旺盛的地方,买了另一座大房子,不久,我遇上第二个妻子,成亲之后,她就一直生病,成天昏睡,一天,她病危,我叫了救护车,临上车前,我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和钱包,于是回去取,没有上车,没想到,救护车和一辆卡车相撞……没有一个人幸免……”
“别再说了……”我不想看到他这么难过,而且我知道,如果说到陈九梅,他会更加痛苦。
他握着我的手,下巴在我的头顶上摩擦着:“不,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欠你一个明白,那个时候不想告诉你,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难看的历史,也害怕你知道之后会离开我。”
我了解,我已经了解了他的一番苦心:“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多久?一辈子?”
“原以为这里是薛家的祖屋,屋后是薛家的祖坟,应该有先人照顾,我把你安置在这里,就可以受先人庇护,不受伤害,没想到,这里才是真正的污秽之地……唉……”他抱歉的抱紧我,“我也没有想过把你关多久,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总觉得过了一年半载,一切就会好转……小薰,你原谅我,都是我的自私,才让你陷入这样的不幸。”
我不希望他继续自责,这一个多月来,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和惊恐,可是我并不后悔,我打断他:“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她就快会找我们了……我们应该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薛未白打开灯,我抬头看了看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他掀开被子,飞快穿好衣服,说:“在这里是想不出办法的。”
我看着他,他把衣服扔给我,说:“我们去找找看。”
“找?去山上找?”我一边穿衣一边问。
“当然。”
对着镜子,我把头发理好,薛未白站在我的身后,将我的领子翻出来,我在镜子里对他一笑,一张脸,一张青色的空白脸就停在薛未白的肩膀上,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我的笑容突然僵住,梳子啪的跌在梳妆台上。
“怎么了?”
我仔细看了看,不过是窗外的月亮,却难以挥去心头郁闷的感觉,应该不是裘月纹,她说了今晚十二点的,我勉强笑了笑,说:“今天的月亮好圆。”
薛未白回头看看,说:“人圆月也圆。”他帮我拾起梳子,轻柔的帮我梳着头发,每一下都特别轻,弄得我的头皮痒痒的,我笑了,小时候,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第一次帮我扎小辫,也是这么轻,生怕弄痛我,小心翼翼的,他一直就舍不得我受苦,怕我难过,却终于离我而去,无力保护,我心中一酸,拉过薛未白的手,靠进他的怀里,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我,你要守护我一辈子。”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抱紧我,呵呵的笑:“傻丫头,别想太多了,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我噙着泪水,用力点头。
下了楼,川叔川婶迎了上来,他们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笑容也比往日亲切自然,紫苏就站在他们身后,对我抿嘴一笑。
我也回了一个笑容,川叔川婶的态度改善,应该是紫苏的功劳,我心里很是奇怪,阴阳两隔也隔不断他们一家三口的交流,难道……难道川叔川婶已经不是人?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就算明明知道他们是善良的,我仍旧战栗。
哨子欢快的扑了上来,我蹲着摸了摸他,心里的恐惧感才稍微减轻。
川叔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问:“少爷和柳小姐要去哪里?我陪你们吧”
他始终是改不了口,不过我也无所谓,薛未白拉着我的手,说:“我们想出去走走。”
“不用了,”薛未白笑笑,“只是走走,而且有哨子陪着。”
川叔不说话,只是跟着我们,开了大门仍旧跟着我们,薛未白说:“真的没什么,川叔,您不用担心。”
川叔突然嘿嘿笑了:“二十年前,是我和老爷一起去埋二太太的。”
幽幽月光下,川叔惨白单薄的身子好似一个魂灵,我赶紧抓紧薛未白的手,他的手很有力。
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莫非也是紫苏告诉他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鬼,什么能够躲过飘忽不定的幽灵的耳目?薛未白沉默的看着川叔,一会儿,他说:“有劳您带路了。”
川叔也不推辞,大步走到我们前面,他走得很快,一点也不象七旬老朽,我要不停的赶才能跟的上他,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电筒光柱也变得凌乱不稳。
薛未白接过电筒,说:“不打电筒倒好,打了反而弄花了眼睛。”
他虽然在笑,可是我感觉他很紧张,很戒备:“小薰,你回去,这里我和川叔就够了。”
我摇头:“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皱起眉头,沉声说:“听见没有,天黑,你体力也不行,根本吃不消,跟着我们只是个累赘!”
我不说话,也不点头,就这么僵直的站着,他肯定是感觉到了危险,这个时候我更加不能离开。
“快回去!”薛未白不耐烦的催促着,回头又看了看川叔,他在不远处等着。
“不!”我望着他,倔强的说,“就不走!”
薛未白失去了耐心,强忍着怒火,用力推了推我,说:“快回去,快走!带着哨子。”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好的,但是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松了一口气,飞快的点头,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亲了亲我的额头,看着我,说:“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嗯。”我点头,拍了拍哨子,开始往回走。
他的脚步我很熟悉,渐渐走远了,我回过头,他和川叔的背影已经不可见,只有电筒的一点光线在跳动着,我飞快的向他们跑了过去,深蓝色的衣服在晚上看起来并不明显,虽然有月光。
渐渐的,我赶上了不少,已经能够看到一白一灰两个背影,他们几乎没有交谈,如果交谈了,我想这个距离是可以听到的,哨子很乖的贴近我,小声的呼吸着,这家伙真是乖巧。
他们开始上山,我有些吃力了,但是不敢大声喘气,压低声音跟在他们身后,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在头顶响起,夜风吹在我湿润的皮肤上,凉飕飕的,还有点点鬼火,在身边飘动,这里肯定埋了不少死人,一点一点鬼火说不定就是这些幽灵狠狠的目光,又想的远了,自己吓自己,我对着四周合掌拜了拜,又赶紧拔腿跟着他们。
我是一个不太认路的人,而且上两次来这座山都是深夜,再次上来,我仍旧是一团糊涂,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幸好月光皎洁,没有照明工具,也能比较清晰的看清山路。
顺着山路一拐弯,一个大院子出现在眼前,他们停在了一个铁门前,院子是由褐色条石建成,藤蔓盘绕,我认出来了,上次薛未白梦游,就将我抱进了这个院子里,这里全都是坟墓,难道……难道这里是薛家的祖坟?
“这里?怎么会是在祖坟?”薛未白疑惑的声音。
川叔说:“正是。”
我很奇怪,裘月纹说她曾经几次翻遍了这座山,也没有寻到自己的尸体,如果她要寻找,按照常理一定会找这个地方的,没理由她会找不到啊。
薛未白此时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川叔指了指铁门,说:“少爷,你看看这道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赶紧走近两步,这样才能稍微看的清楚一些,不就是一般的铁门么,门上上根据当地风俗铸上了仙鹤、太阳和云彩,除了陈旧除了老朽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薛未白也在仔细的端详,伸手触碰着门面,他又能看出什么端倪?
川叔也不打算卖关子了,轻咳一声,说:“这铁门的质地并没有什么不同,玄机就在这门上的图案上,你看,这个太阳……”
我又上前两步,躲在树干后面,哨子也猫着腰,一声不吭。
这个太阳有什么特殊呢?我转了一个角度,啊,在月光下,整个黑漆漆的大门上,只有这个太阳是明亮的,泛着柔和的光辉。
薛未白也发现了,他低呼一声:“这……这是什么材料的?”他摸了摸,“跟其他地方感觉不太一样啊,光滑很多……”
川叔点点头,说:“是的,这是一块驱邪避妖的宝镜……”
“宝镜?”薛未白愕然失笑,“您在说神话故事么?”
川叔面色凝重,他说:“这绝对不是故事,我萧家世代都为薛家效命,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往事的,曾有一年,我父亲随同您爷爷扫墓时,他老人家抚摸着宝镜,道出了这块宝镜的来历。”
薛未白收敛了笑容,说:“请您告诉我吧。”
川叔点头,说:“这座祖坟是乾隆末年由老老太老爷建造,也就是您的老老太爷,当时宝华寺的得道高僧苦叶大师云游至此,他算出薛家后人将遭受无妄之灾,至于什么灾,他又闭口不答,只是命人取来铜镜一块,开坛作法,七日之后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