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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顿饭久的功夫,才听得那少年嘘了一口气说:“乖乖,好厉害,如果我出手再迟一点,那后果真不堪想像啦!”
阿秋知道疗伤已经完毕,马上转过身去,准备向那人叩谢救命之恩,抬头一看,心里不觉一怔这才看清这位救命恩人,竟是今天傍晚,坐在自己对面桌上的那位年轻少年,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是这么一位高人,不禁又惊又愧,几乎愣在那儿,忘了向人家叩谢。略一迟疑之下,那少年已经问口说道:“这位壮士贵姓,那毒该已去尽了吧!”
阿秋这才如梦初醒,立即走近一步,嘴里说道:“小人就叫阿秋,此番让公子将我主仆两人,救了出来,此恩此德,没齿难忘,今后恩人不论叫我阿秋去做甚么事情,水里火里,绝不推辞,恩人的名讳,尚请见示!”
说完,马上准备跪了下去,可是才把身体微曲,就见那少年将手微扬,登时感到像堵了一面钢墙似的,说甚么也躬不下腰去。同时,听到那少年很客气地说道:“小弟名叫秦含柳,壮士说那里话来,小弟正因为出手迟了一点,让你们两位吃了不少苦头,内心感到非常羞愧呢!些少小事,何足言谢,快不要这样!免得折煞小弟啦!”
阿秋知道坚持也没有用,只好算了,此时,他的主人,经秦含柳用清凉草将所吸毒物,迫出体外,又助他将真气运行了一周,因为伤势不轻,自己又将气息调转几次,才霍然痊愈,听到秦含柳这么一说,马上从地面跳了起来,走过来说道::逗怎么可以呢?救命之德,不敢言报,难道连一个礼都不肯受,这样,怎能叫我们心安呢?l说着,偕同阿秋,还是要叩拜下去,秦含柳不好再用太虚元气将他们挡住,免得让人说自己逞能,因此,慌不迭地迈前一步,一手一个,将对方的手拉起,阻住他们下拜,一张俊脸,急得通红,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行,不行,不行呀!小弟本来存心与兄台结纳,因为素未谋面,不敢冒昧,所以才追随在两位的后面,碰巧效了这么一点微劳,如果两位一定要这样,那岂不是存心见外,不愿结交小弟这个朋友了吗?”
两手一握,但觉细软如绵,秦含柳没有觉出有点特别,可是那公子和阿秋俩,一美一丑两张脸孔,都没有由地红了起来,手臂也不自觉地想抽了回来,可是秦含柳的两手,就像是一对钢爪似的,这一缩并没有抽得出来,秦含柳还当他们一定要跪下来行礼,在他们这一缩手的时候,抓得更紧了一点,那公子和阿秋两人,才又发觉,不应如此,两张脸又更加红了几分。
既然如此,当然两人不能再说坚持叩谢的话了,同时,心里更感大喜过望,那公子马上开口说道:“秦兄,既蒙抬爱,那小弟只有高攀了!请将手放下吧!再抓下去,小弟可有点吃不清啦!”
原来刚才秦含柳手一紧,无形中用了一点真力,其实,那公子也有点过甚其辞,只不过不愿让人把他的手抓住而已。
秦含柳当是真的,赶紧把手一松,抱歉地说道:“兄台一定坚持行礼,小弟一时情急,莽撞了一点,尚乞恕罪,兄台名讳,还请告知小弟,以便称呼!”
掷公子在秦含柳将手松了以后,故意揑了几下,然后将头抬起,很深情地看了秦含柳一眼,然后说道:“小弟平金虎,因祸得福,秦蒙兄折节下交,荣幸之至!”那眼光中间,似乎含了一种羞涩的味道,秦含柳看到眼里,感到非常奇怪,心想:这位平兄,武功那样高,怎的缺乏一股丈夫气概。不过这念头也只偶然地在脑子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多久,就马上消逝。此时,见他说得那么客气,连忙接口答道:“那里那里,像平兄这样,那才是人中龙凤,小弟能结识到兄台这等朋友,才真的是三生有幸呢!”
那阿秋见两人都酸酸地,你客气过来,我客气过去,心里急于要知道被救的经过,不禁有点感到不耐,连忙插嘴过来说道:“两位公子,都是一时瑜亮,人间奇才,就不要客气了吧!那百蛊仙娘的毒物,真是厉害,不知秦公子怎么把我们救出来的!”
原来秦含柳在百蛊门下,向阿秋两人群起围殴的时候,就打算下来相助一臂之力,可是看到阿秋蛟鞭一起,那身法与燕白玉有许多相似之处,不禁感到奇怪。同时,看到阿秋还应付得来,为了想多看一下他的身法,又重新停住,继续留在松树上面没有下来,却没有想到百蛊仙娘的大弟子,在暗器无功之后,突然将毒蛊放出,秦含柳精通医术,一看就知道厉害,立即一声长啸,从树顶跃了下来,但地面上的阿秋和平金虎,已经将毒物吸进少许。
秦含柳自己虽然有太虚元气护体,不怕那些东西,但救人要紧。因此,在身形猛跃而下的时候,一掌把那些毒蛊扫退以后,就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衣领,往外就跑。然而百蛊仙娘那八种毒物,是百蛊门中,历代相传的镇山之宝,每一条起码都有千年以上的火候,再加上经过百蛊门中,历代巫师的训练,全都通灵入化,混身刀剑不入,又能在空中飞行,善知趋避,岂能是一两记劈空掌力,所能震得死的。
因此,秦含柳那一掌力敌万钧的掌风,把地面的百蛊门下徒众,震得倒翻了好些,那八种毒蛊,却只退得一退,还是夷然无损。当他抓起阿秋主仆两人,向外飞奔的时候,那八种毒物,又嗡嗡嗡地,从后疾追而至。
此时,他两手均不得空,自然无法再用劈空掌力,只好加快速度,实行逃避。
虽然秦含柳因为负荷太重,不能使用凌虚功,但在地面的速度,同样快得吓人,不怕八种毒物,能在空中飞行,竟然还是赶他不上,这就难怪阿秋在半昏迷的状态之下,感到身体彷佛腾云驾雾一般了!
秦含柳一口气之下,拉了两个大人,直奔了两三百里路程,才算把那后面的八种毒蛊,完全给拉得远远地,看不到了影子。同时,百蛊门下的大弟子,也怕这八种毒蛊,飞得太远,脱离了控制,不敢让它们再迫下去,在追到一百乡里的时候,就收了回去。否则,秦含柳即或逃出了毒蛊的追袭,人也要累得不成样子呢!而且阿秋主仆两人所中的蛊毒,也曾因时间过久,深入经脉,治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秦含柳把毒蛊的追袭,给扔掉以后,还不放心,又继续再奔了一段路程,找到这么一道深谷,估计那毒蛊再也追寻不到了,方才停下来。
阿秋两人听秦含柳说到这里,不禁各自把舌头一伸,脸有余悸地齐声说了一声好险!同时,对于秦含柳那一种神话似的武功,更感到钦佩不已。
这时,阿秋忽然想起一个人,不禁啊了一声,像有所悟地看了秦含柳一眼,但接着摇摇头,满脸不解的颜色在那里欲语还休,平金虎不觉感到奇怪地问道:“阿秋,你怎么啦!有话说就讲出来吧!这么吞吞吐吐地干甚么!”
阿秋看了平金虎一眼,纳纳地说道:“恩人的姓名,怎的与三年多以前那个失踪了的神童,完全一样,可是年龄又不相符呀!l平金虎听了,彷佛脸色微变,怔了一下,说道:“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可多得很,既然年岁不符,当然不会是一个人罗!”
说完,满脸祈望的颜色看着秦含柳,那意思似乎希望秦含柳同意他的意见。
秦含柳一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是说三年前大闸汉水阴风分舵的那一桩事。因此,马上接口说道:“平兄,你们是不是指三年前,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大闹碧玉轩的那件事情?”
阿秋性急,马上点头答道:“恩人说得一点也不错,可惜那位小侠困入水牢以后,就不明不白的失了踪,只有他的武功,才能和恩人略相抗衡,所以我才想了起来!唉!”
言下之意,似乎非常感到惋惜,秦含柳面含微笑地慢慢说道:“那个秦含柳,并没有失踪,只不过因为有一件很要紧的事,使他赶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罢了!”
阿秋闻言,脸上感到欣喜万分的说道…“恩人,这么说来,你知道他的下落啦!他现在是在甚么地方呢?l秦含柳故意顿了一顿,方才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秋没等他说完,脸上显得非常迷侗地接嘴说道:“难道恩人就……”
秦含柳紧接着说:“不错,我就是那个失踪了的秦含柳!”
话刚说完,那平金虎,突然脸色大变,失声地啊了一声,人也显得摇摇欲坠,秦含柳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赶紧一手将他扶住问道:“平兄,你怎么啦!”
平金虎此时脸现重忧,双眉紧皱,闪耀其辞地说道:“秦兄,没有甚么,大概是内伤未愈,刚才扭了一下,引起疼痛所至!”
这一句话,似乎是他的托辞,但秦含柳涉世未深,并没有看得出来,却极为关怀地说道:“平兄,要不要小弟再用真力给你治疗一遍!”
但平金虎却面有难色地拒绝他道:“秦兄,以本身真力,为人疗伤,最耗人的元气,可一而不可再,秦兄大德,小弟感铭肺俯,这一点余伤,不敢再劳吾兄,只要让小弟静静地调息一番,马上就会好的,秦兄盛意,小弟只有心领!”
秦含柳见他如此坚持,再强就有点逞能了,只好作罢,马上从身上掏出一颗“碧灵护心丹”,一来,递了过去说道:“平兄既然不肯让小弟效劳,那么就请将这粒药丸服下去吧!此药虽说不是灵芝仙草,但练武的人吃了,可抵两年的功力,医治内伤,确具奇效呢?”
平金虎接了过来服下之后,眼睛露出一种极难捉摸的神色,那里面有着极为深刻的情意,也有着无比的烦躁忧急,有感恩知己的真诚,又有仇视敌对的恨心。总之,复杂到了顶点,他的这种眼色,深深地看了秦含柳一眼之后,紧接着露出无限的幽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唉!为甚么我们要认识呢?苍天呀!祢可使我作难了!”
秦含柳虽然没有听见他说话的内容,但却给他这难懂的神态,弄得傻住了,心说:这位平兄怎的这么难以捉摸。这时,只有阿秋一人心里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此刻却无法说明,不过,脸上却露出一种与他主人恰巧相反的神色,既兴奋又欣喜,更使得秦含柳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应该说甚么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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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恩怨已分明 主仆无心陪侠士 情仇半了结 铃佩有意定鸳盟
阿秋见了秦含柳和自己主人两个的样子,内心感到非常好笑,但并不把他知道的那个密秘就此说出,却向秦含柳说道:“恩人,我们公子,自幼就有一点隐疾,必须找一间静室休养一会,就会好的,恐怕并不是甚么内伤作祟呢!”
秦含柳这才发觉夜露已深,凉风袭体,三人竟在这荒山深谷,站了很久一段时间,不觉啊了一声说道:“真的,此地太过风凉,对于重伤初愈的人,很不适合,可是我们离原来的客栈,已经有三四百里路程,赶回去也就天亮了,何况,百蛊仙娘他们就在附近,又知道那是我何落足之地,我虽然不怕母蛊,但你们可怎办呢?”
说完,不觉又皱起眉头来了!平金虎听了阿秋的话,却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我几时得过甚么隐疾来啦!阿秋在捣什么鬼呀!不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阿秋却不理他主人的白眼,只回报了神秘的一笑,就窜身往谷口跳去,秦含柳和平金虎两人,不明所以,也只好跟了跑去。
三人都具有极高的武功,不消几步,就跑出谷口,阿秋把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一下,马上回头对两人说道:“公子和恩人,如果小奴没有看错,山下就是往大凉山去的官道,记得路旁有一座荒庙,我们何不就到那里暂宿一宵,明天再回到七星阅的客栈里去取回行李,不就好了吗?”
秦含柳首先叫好,于是三人在阿秋领先引路的情形下,很快就走到山脚,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山神庙,里面虽然不大,但容纳五六个人还没有问题。
三人到了庙以后,秦含柳忽然又起了一个念头,向阿秋主仆问道:“平兄,你们在七星闸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未了,今后行踪如何,能够告知小弟吗?”
阿秋冲口答道:“我们那里有什么事情要办,只不过随便出来玩玩而已,既然在七星阅出了事,恐怕我们公子再也没有心思玩了!可能就此阎转大凉山家里去了!”
秦含柳听到这么一说,登时喜形于色地说道:“这可好极了!小弟也正要到大凉山去,但却不认得路程,能与两兄一道,那司方便多了,我看你们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