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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弯八拐,也记不清转了多少条通道,才看到姓涂的把脚停住,用手朝壁上一个花点一按,登时在洞壁上露出一格食橱来,他往里面取出了几份食物,用一个盘子托起,再在另一个花点一按,将食橱阅好,又开始向另外一条通道转去!
这次没有几个拐弯,就到了地头,那是一间小小地屋子,除了地面有三个圆石榄以外,就再没有旁的东西了,姓涂的将食物盘朝那榄子上一放,没有留意他的手在什么地方一按,那张圆石橙就慢慢地带了那盘食物,向着墙壁那边,旋了进去,一会儿,那张圆石凳已经旋了进去,墙壁仍然恢复原状,一点痕迹也没有,真是巧夺天工,不由得柳玉琪不从心里惊服,认为阴风教主确实不可轻侮。当然,他不知道这座秘魔洞,除了洞径是冥灵上人自己设计的以外,其余的却是另一些人的心血结晶。
根据判断,银燕应该就阅在墙壁的那一面,没有门户,可叫他怎么过去呢?当然,他可以破壁直入,但此时人未见到,实在不宜将阴风教的人惊动,可又伤起柳玉琪的脑筋来了。
不要急,那姓涂的把食物送过去以后,还没有走呢!这时,他正把手向墙角上的一个小黑点点去!柳玉琪不禁全神贯注地看着,等待机会到来。
果然,姓涂的将那黑点按下去以后,墙上立刻现出一个饭碗大的小圆洞来,目光透过圆洞一看,可不是吗?和他七星关订过交的少年书生平金虎,不正紧锁着眉头,怔怔的坐在那边的一张绣床发愁吗?只不过现在已经改穿了女装,更显得俊秀无比罢了,不用说,银燕就是她了,柳玉琪的心灵,不知道怎样,竟然卜通卜通地跳了起来。
接着,姓涂的将脸凑近那个圆洞,向里面说道:“扈姑娘,人是铁,饭是钢,你老是一点东西也不吃,饿坏了怎么行呢?何况,教主一直对你不错,就是现在,看样子他还没有怎么怪罪你,这是何苦来呢?”
银燕在里面听到,倏地柳眉一竖,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晓得什么,姑娘吃不吃东西,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儿晓舌,再要噜苏下去,姑娘可对你不客气了!”
姓涂的还真怕她,一听她发怒,赶紧将头往侧一闪,避了开去,深怕她真的往里面朝这圆孔里弹上一指头,银燕的本领他是知道的,真要给她指头上的阴磷毒火给弹中了,可真不是玩儿的。
哈哈!他这么将头一偏,可让柳玉琪抓住了机会,登时在他背上,身形一晃,一丝细小的白影,微微一闪,就从那个碗大的圆孔里面,钻了过去!那份快捷,如果不仔细留意的话,绝发现不了!
不是吗?当他钻了进去,散掉“潜踪缩骨玄功”,恢复本来面目的时候,里面关着的银燕,可不给骇得尖叫起来,那一付惊骇的表情,足以证明连银燕那样功力的人,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进来的。所以人吓得那个样子。
这一声尖叫,可把柳玉琪给急坏了,赶紧转过身来说道:“平兄,是小弟前来救你,你这一叫,可不惊动了他们吗?”
银燕定睛,发现是柳玉琪之后,登时像见了亲人一样,忘形的扑了过去,一把将柳玉琪抱住,颤声地说道:“柳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困在这里,赶来救我呀!”
但当她的胸脯与柳玉琪那一身结实的肌肉相触的时候,生理上的自然反应,使得地像是触了电一样,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把一个大男人给抱住呢?因此,话才说完,两片脸颊,登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菓一样,只羞得她慌不迭地将抱着柳玉琪的也松开,直往后面退去!
柳玉琪没阻到她来这么一下子,可也不羞得一张俊脸通红,讷讷地不知应说什么话了。
这时,柳玉琪钻进来的那个小圆孔,早巳封闭了起来,外面那个姓涂的阴风教徒,舌头伸出老长,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乖乖,这小子简直成了仙么?就贴在老子背上,老子都不知道,教主真是妙算如神,我们只当这趟双簧,给白演了呢!好了,这下子你入云神龙的本事再大,也只有请你入地了。待会,让教主来收拾你们吧!我老涂可得找相好的去了!”
说完,手又在墙角的一个机纽,然后转过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边走还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庆幸的自言自语道:“总算我老涂命长,如果刚才他先把我宰了,再钻进去,那我老涂可就得到枉死城去报到啦!”
里面柳玉琪和银燕,因为彼此羞得发窘,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圆孔,已经为外面的人辟住了。
蓦地里,突然感到整个屋子在动了起来,两人才猛然警觉,彼此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望了一眼,柳玉琪首先讷讷地说道:“平兄,不!平姐!看样子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再要出去,恐怕就得大费一翻手脚了!”
银燕望着他苦笑了一声说;“柳兄弟,都是我害了你!让他们警觉了,再要想出去,恐怕是办不到啦!”
但是柳玉琪艺高胆大,又自认为在沿途都留得有记号。因此,对于被人发现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里,马上安慰银燕说道:“平姐,放心好了,我能够进得来,难道还出不去吗?没有关系,倒是你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等会我们也许要和别人动手,没有力气那是不行,我看,你还是先把刚才那个姓涂的小贼送来的东西吃下,然后我们再一起往外闯好了!”
银燕听完他的话后,感到很对,心想:冥灵老贼虽然说秘魔洞如何复杂,如何厉害,柳兄弟既然能够一点也不被他们发现的钻了进来,自然是难他不住,就是被守洞的人发现了,赶去报告老贼,调集教中高手前来阻击,凭着柳兄的本领,再加上自己两个人的力量,还真不是他们任何人所阻得住的。对!现在还是先吃了东西再说!可是,她再也想不到柳玉琪是贴在人家背上混进来的。否则,绝不会这么安心。
因此,她极不好意思地,又望了柳玉琪一眼说道:“兄弟,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都吃一点东西,再想法子往外闯吧!”
这时,屋子在动了一下以后,业已整个地往地下沉落,柳玉琪则全神贯注地上向四面打量,看看机纽在什么地方,好设法出去。因此,听到银燕的话以后,马上回答说道:“平姐,我一点也不饿,还是你一个人吃吧!让我先把这儿的机纽找出来再说。”
武林中人,没有什么虚伪的客套好让,银燕听他说不饿,也就不再勉强他和自己一道吃东西,本来,她被擒以后,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他。因此,决心不吃老贼的东西,现在,出困有望,肚子也就真感到饿得发慌,这一顿真是吃得香透了。
当她快要吃完的时候,柳玉琪轻轻地咦了一声说道:“嗯!这间屋子,怎么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刚才我跟在那姓涂的小贼背后,分明看到这座洞的洞壁上,到处都有一些花点散布着,怎么这间屋子的墙壁上,却是光滑滑地,连半个小点,都找不到呢?”
银燕听他如此一说,马上将食物放下,眉头皱起来望着他说道:“柳兄弟,这么说来,我们是出不去了!”
柳玉琪还没有作答,屋角上突然伸出一根铁管,从里面传进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接着,就听到冥灵上人的口音说道:“哈哈哈哈哈!贱婢,一点不错,你们是一辈子也不用想出去了!喂!小伙子,大概你就是那个专门和我们阴风教作对的什么入云神龙了吧!小子的本领,确实不错,可是,现在到了本教主的秘魔洞里,就是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没有用了,对不起,这儿只有泥团石块,可没有云霞助你飞腾?那么,你那个外号,就干脆改作入地死龙算了吧!”
接着,又是一阵阴笑,那样子,真是得意极了。
然而,柳玉琪就有那么沉着,对于他所讲的话,根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全神贯注在那根传音的小铁管上,看看是不是能够往它上面找出破绽。
这些情形,好似都给冥灵上人看到了似的,不一会,又听得他的声音从铁管里传进来说道:“哈哈!小伙子,不要白费心思了吧!老实告诉你,今天晚上,你一飞到我们阴风教的上空,就让太教主给发现了,你躲在一间房屋后面所听到的话,和秘魔洞见到的两个人,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就等着你这一条神龙上钓,你知道吗?贱婢关的这一间屋子,全部是钢铸的,一切的机关枢纽,都装在外面,而且,屋子现在已经被我把它沉到地底去了,就是你们手里有宝刀宝剑,也不见得有办法可想,何况,你们现在连一只普通的兵器也没有呢!我看,还是乖乖地待在里面,只有等着阁王爷来请了吧!”
银燕听到冥灵上人这么一说,不膏像是给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满睑沮丧地望着柳玉琪说道:“柳兄弟,都是我连累了你,老天怎的那么不长眼睛,像这样的坏人,居然还那么得势,是什么道理啦!”
然而,柳玉琪一点气馁的样子都没有,还是那么镇定,那么坚毅的站在房子中间,听到银燕的话后,半点也不以为然的安慰她道:“平姐,不要说谁连累谁,事情只要我们坚持地去做,绝不致于绝望的,老贼现在得势,只是他的报应还没有到而已,我就不相信他能奈何得了我们!”
银燕听到柳玉琪的语气那么坚定,样子那么沉重,虽然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要闯出去,除非出现奇迹,但却不由得她不相信柳玉琪会有办法可想。心情登时稳定下来,柳玉琪,他那一身气质,就有这么一股力量,使得人产生信心。他这一种气质,一半是由于天赋,一半是由于环境的磨练,结合而成,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困难这两个字,有的,只是坚忍的奋斗精神,这种精神,曾经使他渡过了无数绝望的难境,也使得接近他的人,获得无限的勇气。
他对冥灵上人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轻轻地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答道:“谢谢你的提醒,确实,我们应该要有一两只兵器在手里才行!”
说完,突地一个耸身,从地面跳了起来,手掌朝那根传音的铁管一伸,卡嚓一声,就揑断了下来,那份神速,真是电光石火,也不足以喻其快,饶是冥灵上人老奸巨猾,也没有防到他来这么一手,想发动机关,把那根铁管缩了回去,根本就来不及,铁管一断,那一部机纽,也就受到影响,不灵活了。这问严密的房子,总算给留下了一点破绽。
当然,这一点点破绽,并不能帮助他们出困,柳玉琪的意思,只不过给点颜色给冥灵上人看看,用行动告诉他,这座房子虽然是钢铸的,对他并没有作用,就是没有宝刀宝剑,他照样可以将他破坏。
果然,在他捏断了那节传音铁管之后,马上就听到冥灵上人震惊地叫了一声。
但,片刻之后,冥灵上人的奸笑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似没有把握地说道:“好小子,确实不错,本领之高,实在是当今无敌,真不愧称为人云神龙,不过,就算你能将这一间钢铸的屋子,完全破坏,你们还是走不出这座秘魔洞去。何况,本教主并没有那么老实,就听你那么从容的来破坏这间屋子,我看,还是保留一点气力,多活两天吧!”
说到此地,略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真可惜,年纪这么轻轻的,就把命送掉在此地,多不合算呀!其实,阴风教并没和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何必一定要和我们作对呢?本教主爱才若命,只要你肯归顺我们,本教主愿意请你担任本教的副教主,对你,我还舍不得下毒手呢!”
那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真的。
柳玉琪是什么人,会听他这一套,根本不等他话说完,就在鼻子里轻击击地哼一声说道:“不要做梦了!别说是阴风教现在还包庇着我两个杀父毁家的仇人,就是凭着你们在江湖上所作所为的一切,那一件事不是天人共愤的勾当,想要少爷归顺你们,除太阳往西边出来,有什么阴谋暗算,就全使出来吧!看看少爷是不是会怕了你们!”
边说边将那根被他揑断的传音铁管,在手里搓搓捏捏,话说完了,那根铁管,也被揑成了一只不很大的宝剑,顺手递给银燕说道:“平姐,你拿着朝墙壁上戳戳看看利不利!”
揑铁成剑的本领,并算不得什么稀奇,就银燕自己也办得到,现在,柳玉琪竟然要她用这一根普通顽铁揑成的小剑向钢铸的墙壁上戳去,可简直使她有点不敢相信了,不禁把剑拿到手里,心里想道:“现在这种时候,怎么还开起玩笑来了。”睑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怀疑的神色,露了出来,就是利用传形机关,在外面监视他们的冥灵上人,又何尝不是惊疑万分停止说话,在全神贯注看他玩什么把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