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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回头,叫我马上回家服颠茄叶,不然,我会被传染的。”
“不,你不会的!”乔叫道,紧紧地把妹妹抱在怀里,一脸恐惧的神色,“噢,贝思,如果你生了病,我不会原谅自己!”
“没事的,我想我的病情不是很严重。我看了妈妈的医书,这种病最初症状是头痛,喉咙痛,浑身没劲,我刚刚服了些颠茄叶,觉得好多了。”贝思把冰凉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勉强振作起来。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乔叫道。她夺过书,看了一页,再摸摸贝思的额头,又查看她的喉咙,严肃地说:“你有一星期都照看在婴儿身边,又和其他几个快发病的孩子们呆一起,我怕你也会传染上,贝思。我去叫汉娜来,她什么病都懂。”
“别让艾美接近我,她没有得过这种病,我不想传染给她。你和梅格不会再得病吧?”贝思担心地问。
“我想不会,就是真得了也活该,谁让我是自私的蠢猪,只顾自己写一堆废话!”乔很惭愧地跑去找汉娜。
汉娜听了吓了一跳,又安慰乔别担心,这种病人人都会得,只要治疗及时,谁也不会死。乔心里立即觉得轻松多了,两人又叫上梅格。汉娜把贝思检查了一遍,又问了些问题,然后说:
“我们请邦斯医生来给你做检查,亲爱的,让他指点我们该怎么做。艾美上马奇婶婆家住几天,免得也被传染上。你们姐妹留一个在家陪贝思。”
“当然是我留,我最大!”梅格抢先说,她看上去十分焦虑和自责。
“应该我留,因为她得病,都是因为我。我答应妈妈的事情却没有做到。”乔坚定地说。
“你希望谁陪你呢,贝思?一个就行了,”汉娜说。
“乔留下吧。”贝思说着把头靠在姐姐身上,事情便这样解决了。
“我去告诉艾美。”梅格说。她有点不乐意,但也松了口气,因为她并不喜欢当护理。乔却喜欢。
艾美倔强得像头小驴,她声称,宁愿生病也不愿去马奇婶婆家。梅格又哄又劝,软硬兼施,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成效,遭到艾美的坚决抵抗。她只好绝望地去找汉娜求救。劳里此时正好走进客厅,看到艾美把头埋在沙发里伤心不已。她向他述说委屈,满以为能得到一番安慰。但劳里只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轻轻吹着口哨,一面拧紧眉头苦苦思索。不一会,他在她身边坐下,诱哄地说:“做个明事理的小妇人吧。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主意。你听她们的话去马奇婶婆家,我每天都接你出去,骑马或散步随你选,我们痛痛快快地玩。不是比闷在家里好?”
“我不想被她们当成一个累赘这么打发走。”艾美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她们都是为你好。你也不想生病吧?”
“当然不想,但我跟贝思一直在一起,谁能断定我不会得病。”
“那你更应该马上离开,免得被传染。换一个环境对你的身体更有好处,就算有病也不会加重病症。我建议你尽早出去躲一躲,猩红热可不是好玩的,小姐。”
“但马奇婶婆家这么枯燥,她的脾气也让人受不了。”艾美有点不安地说。
“我可以每天去告诉你贝思的情况,带你出去玩,保证你开心。老太太喜欢我,我多哄哄她,她就不会找我们的茬了。”
“你能用那辆小马车接我吗?”
“我以我的名誉保证。”
“每天都来?”
“绝无戏言。”
“贝思的病一好就带我回来?”
“一言为定。”
“能去剧院看戏吗?”
“如果可能,上一打戏院。”
“嗯,那么,我答应。”艾美慢吞吞地说。
“真是好姑娘!去告诉梅格,你服从了。”劳里满意地拍了拍艾美,却不知这一拍比方才“服从”二字更令艾美难以容忍。
艾美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这多新鲜!梅格和乔跑下楼来看个究竟。艾美觉得自己做出了牺牲,坚持要等医生诊断贝思真的有病,她才去。
“小贝思情况怎么样?”劳里问。他特别宠爱贝思,因此万分焦急,却不想表露出来。
“她躺在妈妈的床上,感到好些了,婴儿的死让她很难过,但我想她只是患了伤风,汉娜也这么认为。不过她显得神不守舍,真让我担心死了。”梅格回答。
“真是祸不单行!”乔说道,烦躁地把头发拨得乱纷纷,“妈妈不在,我们就失去了依靠,我也没了主意。”
“喂,别把自己弄得像头刺猬,真不好看,把头发弄好。乔,我是不是该给你妈妈发封电报,或是做点别的?”劳里问。
“我正在想怎么办好呢。”梅格说,“按理我们应该告诉她,但汉娜说不要让妈妈担忧我们。有汉娜在,贝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妈妈吩咐过遇事找她拿主意,所以我想还是不发了,但我总觉得不太好。” “唔,我也拿不定主意。不如等医生来了之后,再问问你爷爷。”
“乔,快去请邦斯医生。”梅格指挥,“等他来了我们再作决定也不迟。”
“你别动,乔。跑腿的差事有我呢。”劳里说着拿起帽子。
“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梅格说。
“不会,今天的功课都已经完成了。”
“你假期也学习吗?”乔问。
“我是跟我的好邻居学的。”劳里说完冲了出去。
“真是个好男孩,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乔赞叹道。
邦斯医生诊断说,贝思有猩红热的症状,但不会太严重。然而等他听了赫梅尔家的事后,立即变了脸色。艾美当即就被要求离开,并带上防治药品出发,由乔和劳里一路护送。
马奇婶婆接待了他们,态度和以往一样。
“你们现在有何打算?”她问,目光锐利地从镜框上射出来。突然,她椅子后头的鹦鹉叫嚷道:“走开。男孩子不许进来。”劳里于是退到窗边,乔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道出来。
“果然如此,我早就提醒过,让你们不要混在穷人堆里,迟早要出事。艾美如果没病,可以帮着干活,不过看样子,指不定哪天也病了呢。别哭,孩子,一看别人哭我就心烦。”
艾美眼看快哭出来了。劳里机灵地揪了一下鹦鹉尾巴,鹦鹉于是嘎地大叫:“哎呀,糟糕!”模样十分滑稽,引得艾美破涕为笑。
“你们母亲的信里都说什么了?”老太太生硬地问道。
“父亲好多了。”乔忍着笑回答。
“哦,是吗?我还以为马奇身体向来不太结实。”老太太的回答真刺耳。
“哈,哈!别老说死,吸点鼻烟,再见,再见!”鹦鹉大声嚷嚷,在椅子上跳来跳去,还一把揪住了老太太的帽子,显然是劳里暗中捣的鬼。
“闭嘴,你这坏鸟!乔,你还不快走?天也晚了,别跟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闲荡,不成体统。”
“闭嘴,你这坏鸟!”鹦鹉又从椅子上窜起来,冲过来啄这位惹恼了它的小伙子,劳里见状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生活真是不堪忍受,可是还得尽量忍着。”孤零零的艾美这样想。
“去你的,小怪物!”鹦鹉又尖叫。艾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第一部第十八章 黑暗的日子
贝思果然得了猩红热,病情比大家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但汉娜和医生认为并无大碍。姑娘们对疾病一无所知,医生又不许劳伦斯先生来看她,于是一切都由汉娜做主,乔帮着护理。梅格为了避免把病传染给金斯一家,留在家里料理家事。为了怕母亲分心,写信时也是报好不报坏,因为要瞒着贝思的病情,因而有一种负罪感。贝思十分坚强,拼命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但有时猩红热发作,她竟然迷迷糊糊地把被子当成了心爱的小钢琴弹起来;有一次,她连身边的亲人也认不出来了,还一声声地呼喊着母亲。两个姐姐吓得赶紧央求汉娜,要写信告诉母亲真相,汉娜只说再考虑考虑。而此时华盛顿来信告诉她们,马奇先生病情恶化,短期内不可能回家,这对大家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日子变得黯然失色,一度幸福的家现在笼罩在痛苦的阴影中,可以想见,姐妹们的心情是何等的酸楚和沉重!她们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亲情是多么的宝贵,善良温柔的贝思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又是多么重要。劳里整日苦着脸;劳伦斯先生因为怕睹物思人,而锁上了大钢琴;周围的人们都惦记着贝思,纷纷送上慰问品和祝福。连最熟悉她的姐妹们都诧异,害羞的小贝思竟然有这么多朋友。
即使在短暂的清醒时刻,贝思仍是那么善解人意。但病情发作后,又开始语无伦次或者昏睡过去,醒来时仍然气息奄奄。邦斯医生一天来两次,汉娜晚间守护,梅格写好了电报,准备随时发出,乔更是寸步不离地侍侯着。
十二月一日对她们来说是个名符其实的严冬。这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邦斯医生早上看了看贝思的状况,然后压低声音对汉娜说:“如果可以,最好让马奇太太现在就回来。”汉娜点头不语,双唇紧张地不断抖动;梅格一下跌倒在椅子上;乔脸色煞白地呆了一会,突然一把抓起电报,仓皇地冲进暴风雪中。当她很快又回来时,劳里拿着一封信进来,告诉她马奇先生的病情又有好转。乔激动地读了信,但情绪仍旧低落。劳里忙问:“怎么了?贝思的病又重了吗?”
“我已经通知妈妈了。”乔说,阴沉着脸使劲脱她的靴子。
“做得对,乔!是你的主意吗?”劳里问道。他看到乔双手颤抖,好半天还没脱下来,便扶她坐到椅子上帮她脱。
“不。是医生这么说的。”
“哎呀,乔,有这么严重吗?”劳里吃惊地叫起来。
“正是这么糟糕。她已认不出我们,也不谈她的绿鸽子了。她变得不像我们的贝思了。现在没人能帮助我们,爸爸妈妈都不在,上帝也离我们那么遥远。”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乔的双颊滚落,她六神无主地伸出手,仿佛向黑暗中求助。劳里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哽咽地说:
“有我在呢。乔,抓紧我吧,亲爱的!”
乔无语,但真的把他“抓紧”了。劳里的手温暖而友好,使她悲痛欲绝的心得到了无限的安慰,在困境中给予支撑的上帝之手仿佛也离她更近了。劳里很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是默默地站着,怜爱地抚摸着她低垂的脑袋。这种无声的抚慰胜似千言万语。乔在静默中体会到了友爱的甘甜,心里好受些了,便把眼泪擦干,感激地抬起头来。
“谢谢你,特迪,我现在好多了,也没那么绝望了。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不幸,我想我会勇敢面对的。”
“乐观会给你力量的,乔。等你妈妈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幸好爸爸已经转危为安,妈妈才能放心回来。噢,老天!一连串的灾祸让我简直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担子比谁的都重。”乔叹了一口气,一边把湿手绢在膝盖上摊开。
“难道梅格不和你分担吗?”劳里气愤地问。
“噢,她也在努力分担,但她没有我这么爱贝思。贝思是我的心肝,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乔失声痛哭。劳里想说点什么,但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唇也不停地颤抖,这也许有失男子气,但他忍不住。
“可怜的姑娘,你是太累了。你不能让悲观的情绪左右自己。歇一会,我这就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劳里冲上楼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杯酒跑下来,她微笑着接过酒杯,坚强地说:
“让我们为贝思早日恢复健康而干杯!你是个好医生,特迪,又这么善解人意,我怎么才能报答你呢?”她问。这时酒精恢复了她的体力,劳里的宽慰话也让她重新充满了希望。
“用不了多久,我自然会向你讨债,不过今晚我想送你一样比酒更暖心的东西。”劳里得意地望着她笑。
“什么东西?”乔惊讶地问。
“我昨天给你妈妈发了一封电报,布鲁克回电说马上回来,今天晚上就能到家。我这样做你高兴吗?”劳里说得很快,脸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要知道,为了不让大家伤心,他一直严守着这个秘密。乔听了脸色发白,从座椅中跳起来直扑过去,紧紧搂着他的臂膀,高兴地又叫又喊:
“哦,劳里!哦,妈妈!我太高兴了!”
她停止了哭泣,而是放声地笑起来,一面颤抖地拥抱着她的朋友,仿佛被这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