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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刘铭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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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来诗媛突然操起大弯刀,护住朱丽娅:“谁敢动手?”    
    “反了!”刘铭传大叫,“连这个叛逆一起绑了!”上来几个士兵,没等近前,被马来诗媛一顿拳脚,打得头破血流。汪小洋带几个棍僧高手出马没费力便制服了她,她也被绑了。朱丽娅说:“好样的,马来诗媛,只是你给我陪绑太可惜了!”    
    石超凑到刘铭传跟前,说:“还是先押下大牢为好。人命关天,我看这里有蹊跷事,把她和抓到的法国人卑尔弄到一起对质,不就明白了吗?”    
    刘铭传听信了石超的,改令把她二人打入死囚牢,不准人去看她们!特别不准刘盛蛟、毕乃尔去探监。    
    石超说:“交给我吧。”    
    人押走了后,刘铭传才说正事,据观察哨多次来报,敌舰从基隆湾神秘消失了,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补给不继去加煤了,还是吃了败仗撤军了?石超也一时无法断定。但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孤拔居然去奔袭福州的马尾船厂,竟拿左宗棠开刀了。    
    坐镇福州的钦差大臣左宗棠当然也没有先见之明。    
    这天夜里,钦差衙门里除了几盏门灯,已经昏暗一片。    
    左宗棠睡在床帐里,枕边放着翻开没卒读的一本书。    
    突然枪声大作,外面火光冲天,窗户上红光一闪一烁。    
    左宗棠猛然惊起,习惯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来,赤脚跳下床,大叫:“来人啊!”    
    几个卫兵进来,左宗棠问出了什么事?哪里鸣枪?    
    一个卫士说不是城里,像是马尾船厂失火了!    
    “失火怎么会有枪声、炮声?”左宗棠迅速穿好衣服,让备轿,又改叫备马来!    
    左宗棠骑马来到福州街上 时,福州城乱成了一锅粥。百姓都涌到街上,如临大难一般,有的望着远方火势议论,有的惊慌乱跑。    
    左宗棠的马飞驰在街上,向出事的马尾方向走,一群护卫马队紧紧跟在后面。    
    快到马尾时,一个管带从罗星塔下狼狈而来,拦住左宗棠座骑,说:“左大人,千万别去了,罗星塔已炸倒了,咱的飞云号、扬武号军舰都中了鱼雷,炸沉了。    
    坐在马上,左宗棠望着一片火海的马尾船厂,忙问张兆栋、何璟私张佩纶这些封疆大吏们此时在哪里,弄清事发原委没有?    
    那管带摇摇头:“小的不敢说。”    
    “你说!”左宗棠火了。    
    管带说,何制台在涌泉寺呢。    
    “这个时候他去拜佛烧香?”左宗棠知道闽浙总督是个笃信佛教的人。    
    管带说,何制台说念佛经可以退敌。    
    左宗棠长叹一声:“大敌当前,堂堂闽浙总督都去念佛,我们怎能不败!”说罢,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慢慢倒下去。佐将们立刻扶起他来。    
    马尾船厂炮声隆隆,炸飞的船坞和船体碎片在火光中飞舞。    
    西太后的脸拉得老长,把杯子扔到地上,马尾事件让她又震惊又恼火,她训斥左宗棠如训斥儿女,人老了就这么不中用了吗?你左宗棠从前办事多利落,现在可真是昏聩了,本来让你去福建当钦差,就是不放心何璟、张兆栋,你这老猫也吓不住耗子了!南洋水师就这么垮了?    
    左宗棠忙跪下:“臣确有不赦之罪。”    
    李鸿章说,何璟居然念佛退敌!这也不能全怪左季高,一人昭昭,岂能令众人从昏昏中醒来。左宗棠向李鸿章投过感激的一瞥。    
    “你今天挺怪呀,替左宗棠说话了?”西太后怒道,“你是怕左宗棠上折子严参你的女婿张佩纶吧?方才忘了点他的名,他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无能误国之辈,光会空喊救国。”    
    奕譞说:“这几个人一定严办。民谣都传出来了,是关于何璟、张佩纶、张兆栋的。”    
    “什么民谣?说来听听。”西太后说。    
    奕譞念了出来:两张没主张,两何莫奈何,两个是傅粉何郎,两个是画眉张敞。”    
    西太后哭笑不得:“够阴损的了,可百姓编排的不是这么回事吗?现在我们怎么办?马江一战,南洋水师弄了个底朝上,马尾船厂也完了,我们拿什么和法国人拼?你们这些御前大臣、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六部九卿、翰詹科道,这时候怎么都装聋作哑了?”    
    这一质问,众卿更把头深深埋下了。    
    奕譞鼓起勇气献策,如今只有对法夷正式宣战一步棋可走了,决不能再软弱。    
    “可我们行吗?”西太后现出哭相说,“我可不愿再重温咸丰朝噩梦了!好端端一个圆明园,洋人说烧就给烧了,就是英国人法国人干的,法国人早就不是好东西。”    
    光绪大声说:“所以要破釜沉舟,与法夷决一死战。”    
    “战胜了当然是皆大欢喜”,西太后斜了他一眼,说,“万一……那个呢?有哪个叫我放心?我可不愿意大清江山在我手里……也不能由我示弱。”    
    奕譞以刘铭传在基隆打了胜仗鼓兹西太后下决心,他说 :“所以已经别无选择了。太后降旨意吧,马上诏告天下,对法夷宣战,好在刘铭传已重创法夷了。”    
    这时左宗棠言辞激烈地奏道,中国人不能永远屈服洋人,与其赔款,不如拿赔款的银子当战费,与法夷周旋到底。    
    光绪击掌:“说得好!”    
    西太后换了强硬口气:“左宗棠这几句话像那么回事,那就对法夷宣战吧。告诉刘铭传,狠狠地打,打出个样子来,长长我们的志气。你们现在都知道急了,这不是雨后送伞吗?有什么用。倒是人家刘铭传有板有眼,打得不错,争了点光。”    
    李鸿章乘机替刘铭传说话,各省协饷到得太慢,刘铭传很着急,法国人打了马尾,自然还会再攻台湾,老佛爷得拿个主意。    
    西太后说:“再不动真格的,问问他们的顶戴还要不要了?”    
    左宗棠说,我们只有和衷共济才有希望,从前许多事都坏在方面大员们为保实力,不肯倾力相助。    
    西太后说:“你是督办福建军务的钦差大臣,你说怎么办?”    
    左宗棠奏道,可命南洋水师幸存下来的五艘军舰,再从北洋水师抽调五艘,在上海会齐,可调水师老将杨岳斌为帮办军务大臣,统带这十舰,前往闽台海面。说毕,看了一眼李鸿章,李鸿章颇为不悦,他说:北洋水师是护卫京师的,万一敌人北上,京师震动,谁担当起这个责任?    
    左宗棠冷笑道:“怎么样?我说的不是虚妄之言吧?”    
    西太后说:“不能各顾各,当然也不能把天津的兵舰都抽走,想个两全之策吧,叫醇亲王下去办吧。”这么一和稀泥,又等于吹了。    
    左宗棠仰面叹了一声。    
    众人开始跪安。奕劻走近西太后跟前说:“我这有几个折子,有附片,老佛爷过过目,是告刘铭传的。”    
    西太后问:“谁告他呀?又是通长毛吗?”    
    “台湾兵备道刘璈上的折子,”奕劻说,“说是刘铭传强占民女,还循私放通匪要犯,还有,养了两个洋人奸细。”    
    西太后并不看那折子和附片,扭头问李鸿章:“你看呢?”    
    李鸿章答:“照理说,不会有这事。是不是派员去查查。”    
    翁同和却明确表态:“我早说过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的事都坏在窝里反了。”    
    “这倒是句真话。”西太后说,“是不是看人家有功红了眼了?他刘璈有本事也打个胜仗给我看看啊!说什么刘铭传养两个洋奸细,你们信吗?我第一个不信,这谎话说得没边了,也就不攻自破了。上次告人家通长毛,幸亏我耳根子不软,没听你们的,又来了!”    
    李鸿章和翁同和都说:“老佛爷圣明。”    
    西太后说:“颁发上谕给刘铭传,告诉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叫他好好干,朝廷不会亏待他,我心里有数。”    
    


第四章第二十三节

    三十万两白银卖掉基隆的神话不足虑,大清律里“失地者斩”的利剑却悬在头上。一方是声东击西,一方是舍车保帅,谁更高明?占一座空城,同样是抵押的砝码,其奈鬼蜮惊梦何!    
    刘浤说干就干,第二天就上山,去太鲁阁社番民山寨活动。由于熬制樟脑利益关连,刘浤同北路各社的头人都很熟。    
    坐在火塘前,濂花勇把一大碗酒递给刘浤,打横作陪的马来诗宾切了一块吊在火塘上烤的油渍渍的山鸡肉送到他盘子里。马来诗宾经不起挑唆,早就火了,他说:“他刘铭传有什么资格把我们北路五十一社全卖给法国人了?”    
    濂花勇却认为不太可信。大帅是朝廷委派下来保全台湾的,前几天刚刚打了胜仗,怎么又想起卖了呢?    
    “人心隔肚皮呀。”刘浤说,“听说卖了三十万两银子,银子都到库里了。”    
    马来诗宾饮了一大口酒,说:“宰了刘铭传这个混蛋。我们反了吧!”    
    濂花勇说:“你别冒失,这样吧,我联络各社社长去问问刘爵帅,问问有没有这事再说,没有呢,满天乌云都散;有呢,对不起了,五十一社全反,再联合中路南路的生番一起反。”    
    马来诗宾冷笑:“他敢承认卖了基隆吗?问也白问。”    
    刘浤说:“先拿到证据,他就哑口无言了。”    
    “上哪去找证据呀?”濂花勇说,“咱们总不能去找洋人对质吧。”    
    刘浤说:“和法夷签契约的是李彤恩,明天他带着辎重要往沪尾那边去,我们劫了他,便知分晓,若有契约,一定在他手上。    
    马来诗宾说:“我下山去劫他!”    
    濂花勇不再反对,只是吩咐:“别无故伤人。”    
    板加山路极为险峻,两旁都是高山,山深林密,只在山谷里有一条小路逶迤伸出山谷。在山谷入口处,马来诗宾率领番民弓弩手埋伏在山坡树林里,虎视着羊肠小路。    
    一阵马铃声响过,许多士兵赶着马、驴,驮着各种物资进入了谷口。    
    马来诗宾举起海螺号,呜呜地一吹,番民们立刻冲下山谷,因为人多,很快把辎重队团团围住。押运士兵马上鸣枪制止,但番民越围越多,离得太近,已经无法用枪,他们的枪也被番民夺取了。    
    走在最后面的是骑在马上的李彤恩、刘朝带,还有马来诗媛。李彤恩见前面骚乱起来,大惊,大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有人来报:“不好了,李大人、刘将军,番民造反了,人山人海,把我们围住了。”    
    马来诗媛说:“不会吧!北路大多是熟番,是官府抚过的了,我去看看。”没等她策马向前,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近,马来诗宾在众多番民的簇拥下奔了过来。朱守谟、刘浤此时已做完了手脚,就躲在树林里窥视。    
    马来诗宾举着马鞭厉声问:“李彤恩狗官,你给我出来!”    
    马来诗媛用身体挡住李彤恩,说:“你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造反又怎么样?”马来诗宾说,“他们把我们的土地都卖给法国人了,还不行我们造反吗?”    
    马来诗媛说了句:“你胡说!”李彤恩制止她说下去,策马向前,说:“我就是李彤恩,不知你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生生坐定我卖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马来诗宾一挥手说:“我不跟你费话,给我搜。”    
    番民一拥而上。刘朝带纵马拦住:“你们说明白,搜什么?”    
    马来诗宾刷地抽出刀来,把刀架在刘朝带脖子上,说:“你少管闲事,再说一个不字,我宰了你。”树林里的朱、刘二人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你放手!”马来诗媛一见,急了,策马过来,用力一顶,将马来诗宾从马上撞下去,一哈腰,拾起她哥哥的那柄刀,正好这时马来诗宾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拔腰间短枪,妹妹的刀已经横在了他颈上,她怒气冲冲地说:“你敢伤害他,我先杀了你,说到做到。”    
    马来诗宾只好告饶:“我不伤他还不行吗?我们不是造反,一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马来诗媛命令地:“不准你们胡闹,更不准你们乱搜。”    
    马来诗宾问李彤恩:“你们是不是从基隆撤出来了?”刘朝带向马来诗媛示意,她才收起刀。    
    李彤恩坦然说:“是啊!”    
    马来诗宾又问他们凭什么把基隆,把北路五十一社卖给了法国人?    
    李彤恩与刘朝带面面相觑,李彤恩说:“这是从何说起?撤退不假,还会回来的,不过是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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