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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被辽东军追上,一旦被辽东军全歼,除去尚可喜和明安的万余残军,蒙古大军则只剩下三万余人,辽东军两个骑兵团反而有四万余人,且有火器相助,到时剩下的蒙古大军更不是辽东军对手,恐怕连逃命都成问题。此时的草原,到处都乱做一团,只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看到无数骑兵冲杀的场景。双方从一早相遇开始,到日当正午,已经交战了近两个时辰,就算骑兵还受得了,战马也已经受不了,汗水早将战马打湿,时常有战马因为过于疲劳而马失前蹄,跌倒在地。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身后的无数大军,转眼间便被踏成一滩肉泥,成了草原最好的肥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蒙古大军越发不利,在跌倒的骑士当中十有七八都是蒙古军,尤其是齐赛延诺所率的万余大军,除了开始主动断后而牺牲的两千余人外,此时非战斗减员已达千余人,再加上辽东军不断放出的冷枪,齐赛延诺手下已只剩六千余人,且是个个疲惫不堪,战马更是有些脚下不稳,随时都有跌倒的危险。
第一百章二百奇兵
可越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齐赛延诺越不敢率军回头反击,此时大军只要敢稍慢一些,马上便会被身后的辽东军赶上,疲惫的军卒连举起手中战刀都有些费力,那里还能与人拼杀。而辽东军的火枪却根本不需费力,只要轻轻扣动扳机便可射杀远处的蒙古骑兵,当然是占尽了便宜。齐赛延诺已支持不了多久,突然从前面不远处又有一团黑影快速向着这队蒙古骑兵冲来。齐赛延诺心中一惊,林丹所率的八万大军已是一时间能调动的所有军卒,此时再有人来,恐怕是敌非友。就在齐赛延诺担心时,前面那团黑影也是越来越近,当齐赛延诺看清来人时,反而松了口气。来人确是辽东军不假,可却只有二百余人而已,在自己六千大军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要一人一刀,便可将这二百余人斩成肉沫。这些人就算再勇敢,也不会如此自取死路吧。可齐赛延诺却是低估了这队辽东军高昂的战意。率队而来的正是发现尚可喜和明安的骑兵三团副团长许立。许立奉吴三桂之命请林丹再次相叙,回到营中后,马上便被派往喀尔喀各部营外驻守。许立虽然有心亲手将尚可喜和明安捉住,为当年战死的友报仇,可军令不容更改,何况当时也并不知尚可喜和明安会在林丹军中,所以骑兵三团的任务是看守喀尔喀各部俘虏及百姓。
可率军守在巴岳特营外的许立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当年战死沙场的弟兄们都在看着自己,在等着自己为他们报仇,可仇人就在不远处,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让许立坐卧难安。许立的焦虑很快便被一边的副营长张晃发现。张晃同样是当年步兵三团骑兵营的一员。本来只是连长地他,因作战勇猛,才升任为副营长,一直跟在许立身边。张晃见许立焦燥不安,还以为他是担心吴三桂的安危,劝道:“大人不必焦虑,师长的本事谁人不知,别说林丹只有八万兵马。就是当年面对女真几十万兵马。师长还不是安然无恙,最后平了女真,斩了皇太极。”
许立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道:“不一样的。师长当然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我却怕逃了敌人。到时茫茫草原还到那里去寻他们。”“跑了便跑了,只要咱们此战大胜。南蒙便已是咱们囊中之物,跑了几个又有什么要紧的。”张晃轻松的道。吴三桂早就告诉过辽东众将,千万不可斤斤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凡事要从大处着眼,方可保证取得最后的胜利。“你不懂!若是真被他们跑了,咱们弟兄地血海深仇怕是就难报了!”许立心急之下,露了口风。张晃本就是聪明人,一听便知许立所说地血海深仇必是指当年山丘血战时死难的战友,而当年围攻山丘的各部中,女真一族已被彻底歼灭,只有尚可喜和明安至今不知去向。当年血战幸存的战士对这两人无不耿耿于怀,恨不能生啖其肉。“你说地是尚可喜还是明安?他们难道在林丹的蒙古大军中?”
许立没想到自己只是情急之下,略一提起便被张晃抓住了这点破绽。他本来不想将此事告众人,就怕他们性急之下,不顾军令,善自出战,可最后还是被张晃知道了。而且张晃地大嗓门一吼之下,附近的辽东军都听得清清楚楚。许立所率地这个营本就是在当年那个骑兵营的基础上成立的,军中有一小半将领都是那场血战的幸存者。这些人对尚可喜和明安两人的名字极为敏感,一听到有人提起,马上聚了过来,此时许立再想隐瞒是不可能了。许立只好实话实说道:“不错,我在林丹的蒙古大军中见到这两人,不然师长也不会如此轻易与林丹宣战。”张晃一听,激动的道:“那咱们还等什么,马上去将这两人生擒过来,祭奠咱们死去的弟兄!”围拢过来的辽东大小将领顿时群情激忿,纷纷要求出战,有许多人甚至已开始打点身上的军装,准备出战。
许立一见不好,忙道:“都给我住口,别忘了咱们现在的职责是驻守巴岳特大营,不遵军令,擅自出战,若是坏了师长的大事,那个担当得起?”不遵军令本是死罪,可许立知道,眼前这些人本就是拣回的一条性命,若是当年没有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帮忙,恐怕早就死了,为了给那些弟兄报仇,根本没有人将生死放在眼中,只有提起师长才能让他们略为冷静一些。一听许立提起师长,这些人才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张晃急道:“难道就眼看着这两个王八蛋安然无事?咱们死难的弟兄可都在看着咱们呢!”
“你想报仇,难道师长就不想为那些弟兄们报仇吗?再说师长当年既说了要用这两人的人头来祭奠死难的战友,便决不会食言,不然今日不会与林丹开战。大家放心,师长决不会放过这两人的。”“那不一样,只有亲手抓住这两个狗贼,我才算是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一个交待。不然何必非得师长擒他,再过个几十年,这两人便是老也老死了,何用咱们再来杀他?”
其实许立又何尝不想亲手抓住这两人,为弟兄们报仇,可他此时连自己都说不服,又如何能说得动眼前这些人。想了片刻,许立终于下了决心,道:“好,既然大家都想亲手为弟兄们报仇,那我许立便也豁出去了,不过这仇是要报,可师长交待的任务也决不能耽误。我命令,由副营长魏东安暂代营长一职,率全营将士留守此处,张晃等人随我一同支援师长。”魏东安是从其他部队调过来的,未曾参加当年那场血战,所以对尚可喜和明安两人的仇恨并不那么刻骨铭心,所以对留守此处的命令也并无不满。当下许立带领张晃及二百余名在当年那场血战中幸存下来的战士向着战场杀奔过来。当许立等人赶到战场时,却未看到尚可喜和明安,只发现一队几千人的蒙古骑兵正在逃命,后面却是吴宇率辽东骑兵二团近万兵马追赶。许立等人虽然是一心想要来找尚可喜和明安报仇,可却并未被仇恨蒙住双眼,一眼便看清了战局形势。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要想追击一队骑兵,谈何容易,就算辽东军实力再强,也顶多打成一场击溃战,而非围歼战。许立回头对身后的战士问道:“你们说,到底是找尚可喜和明安重要,还是歼灭眼前这股蒙古骑兵重要?”
此次随许立来的这二百余人大多已积功升到班排长一级,甚至有不少人是连长、副连长,在辽东这些年的教育下,都有着不俗的大局观,当然不会做出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事情。眼下尚可喜和明安尚不知其所在,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些蒙古骑兵这块巨大的肥肉。别看这些蒙古骑人多势众,有六千余人,可许立所率的这些骑兵在当年那场血战中,那是以一敌十,尚无人畏惧,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仅靠几千人便敢向几万敌军发起冲锋。今日众人不但武器质量有了大幅提升,且有骑兵二团在这股蒙古骑兵身兵追击,自己不再是孤军做战,只需牵制这些蒙古骑兵,减慢他们的速度,等骑兵二团上来,定可一举歼灭这股敌人。
有人当下大声叫道:“歼灭这些蒙古军,也让二团看看咱们三团的厉害!”其余人随声附合。许立微微一笑,道:“好,听我命令,全军集合,成一字纵队。取枪装弹,准备射击!”二百余人当下在这片茫茫的草原上布下了一道长五百米的阻击阵地,端起手中长枪,静待敌军的到来。六千余蒙古败军朝着这道辽东军临时布下的防线冲杀过来。齐赛延诺虽然也不想与这些辽东军交战,可后面辽东军跟得实在太紧,竟他们连转向地机会都没有,大军只要稍有尽疑,恐怕马上便会被后面的辽东军掩杀。而且眼前辽东军又只有二百余人。在齐赛延诺眼中。这股辽东军竟敢散成单兵线,站在自己大军面前,实在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也不知是那个辽东军的糊涂将领给这些人下得命令,恐怕未等自己冲到他们面前。这些人便会四散而逃,如果真的不逃。最后也只能被自己这六千大军所吞没。看着几千蒙古骑兵越来越近,许立所率的这二百余名辽东军毫无惊慌之举,只是稳稳的将手中长枪对准了不远处的蒙古骑军。当蒙古骑兵进入了三百米的有效射程时,许立大喝一声:“对准战马,打!”顿时二百余支长枪同时怒吼,只见一片火光闪耀,虽然三百米只是有效射程,远非精准射程,可六千多蒙古军卒便如同一个巨大地枪靶,而且许立下令打马,目标更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脱靶现象。
冲在最前面地蒙古骑兵随着枪声,百余匹战马马失前蹄,倒地不起,马上骑兵被甩出几米,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停下战马,而且他们也根本没想过要停下来,在几千骑兵冲锋之时,别说停下来,就是想稍微调整一下方向都不可能,若是硬要停下来,恐怕不但会给大军造成混乱,在身后几千匹战马的冲击下,自己也只有被踏为肉泥一途。所以这些蒙古骑兵只能是硬着心肠,驾驭着战马踏向倒在地上的战友。这些蒙古骑兵虽然选择了最正确地应对办法,可跌倒在地的百余匹战马和几百名蒙古军卒却依旧成了他们前进路上最大地障碍。人还好说,躺在草地上不过半尺高。可那些受伤的战马就算倒地也有半米多高,更有许多战马只是中了一弹,却不在要害,倒地地巨大冲力也未能让这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战马彻底断气,它们还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跟随着自己的主人继续冲锋陷阵。蒙古骑兵的大阵本来就非常密集,虽然许多战马也想绕过或跳过眼前的障碍,可距离实在是太短,根本来不易做任何动作,便已冲到了面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拌倒。不过好在蒙古骑兵人多势众,整条战线宽有几百米之多,虽然正面百余米的地方已敌成一团,可两侧的骑兵依旧向着许立等人冲杀过去。许立等人只是一轮齐射而已,便已给这些急于逃命的蒙古大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随后许立率领着这二百余人快速装弹,蒙古骑兵不过冲了二百米而已,许立等人已射出了三至四发子弹,已有五百余人倒在了草原上,全军的速度也为之一顿。跟在后面的吴宇及辽东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再次拉近了与蒙古大军距离。
许立看着越来越近的蒙古大军,自知分散的辽东军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其敌手,马上下令,全军各自就近集结,以十人左右为一小队,分头迎敌。等这二百余人按令集结完毕,蒙古大军已冲至五十米左右,不过行进速度却已大大减慢,从蒙古大军后队传来的火枪声和蒙古军的惨叫声,便可知道,吴宇已率大赶了他们,正在斩杀蒙古士卒。齐赛延诺此时心中大恨,自己不该轻敌,本以为眼前这二百余辽东军不过是螳臂挡车,没想到却成了一根根中流砥柱,两方尚未接近,自己便已死伤五百余人,若是自己早令大军取出弓箭,这二百余辽东军此时剩下不几个了,自己又那能如此损失惨重。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此时双方相距不过五十米左右,再取出弓箭,恐怕没等射出去,两方已是短兵相接。齐赛延诺只得硬着头皮,率领着剩下的骑兵,不计生死的向眼前这些辽东军冲杀过来。好在齐赛延诺看到不远处的辽东军竟也收起了长枪,心头才一宽,若是短兵交战,就算这些辽东军再厉害,能以一敌十,可自己手上可是还有近五千人,就是压也把他们压死了。
可齐赛延诺那里知道,眼前的这些辽东军虽收起了长枪,却有更厉害的家伙在等着他们。因为许立所率的这二百余人大多都是低级将领,基本上都配备了短火铳,就是一些没有的,在临走前也找人借了一把,有人甚至借了两把三把,只为与尚可喜和色本决一死战。没想到这份大礼尚可喜、色本两人没有享受到,先让齐赛延诺和这些蒙古骑兵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