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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吴三桂派人到城下劝降,没想到城中的雷约兹竟然回信指责吴三桂无故率军侵犯荷兰领土,希望吴三桂立刻撤军,否则必将遭到荷兰及西班牙的全力反击。同时雷约兹还言道,只要吴三桂肯撤军,愿支付辽东军十万两白银地军费,并愿与辽东缔结友好条约,日后决不再为难辽东舰船。吴三桂看到书信,面色青黑,将其撕得粉碎,恨恨地道:“我本不欲将这基隆城夷为平地,更不想让城中百姓生灵图炭,毕竟城中尚有两千余名台湾百姓,可他雷约兹竟如此不知好歹,竟还想凭城负于顽抗,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当我辽东怕了他。”一边的吴三桂、吴之等人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特别是吴三辅,往日纵横于关外黑山白水之间,可还从未看到过西方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大声叫道:“大哥,让我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些红毛鬼到底长的什么样,只要一个时辰,我必可将基隆城交与大哥。”
攻城战本就不是水军地活,当然要步兵上前。吴三桂点头道:“三辅,这基隆城就交给你了,天黑之前必须给我拿下,不得放走一名敌军,你可做得到?”“没问题!”吴三辅说完已经跑了出去,召集三名营长布置任务。半个时辰后,三营已各自到达指定位置,其中吴三辅亲率一营负责主攻东城门,二营负责佯攻西北城门,三营由两个连负责封锁南城门,其余三连为预备队。辽东军早就知道基隆城守备森严,城上还有巨炮镇守,仅凭步兵随军携带的火炮怕是比不过敌军,因此下船时,吴三桂特地命吴之将宇字舰上地重炮搬下五门,此时全部阵于城东。基隆城上的火炮射程仅有不到十里,可从船上卸下地重炮射程远达十五里,虽然只有五门,可弹药却是充足,对准了基隆城整整炮轰了一上午,东城墙虽然坚固,却如何能抵挡重炮的轰炸,整面城墙已基本被轰塌,城上别说大炮,就是再想找一段超过五米长的城墙都不可能。联军守军早已退回城内,企图与辽东军进行巷战。
不过辽东军当年在朝鲜便是吃了这个亏,吴三辅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要联军还没有放下武器投降,火炮便不会停止射击,那怕是将基隆城轰为一座废墟,将城中军民全部炸死,也好过损失一名辽东军卒。没有了城上火炮的威胁,辽东步兵随军携带的火炮更是大发神威,面对程射程内的所有建筑物,不管是否有敌军在内,一律夷为平地。面对辽东军猛烈的炮火,联军那里敢以血肉之躯相抗,只能不断后撤。联军总司令雷约兹和副总司令安敦尼本站在东城墙上督战,可随着辽东军火炮响起,两人只能狼狈而逃,此时已逃回了城中央的城主府中。未等雷约兹和安敦尼二人在城主府中歇上口气,辽东军的火炮却已经追来,听着城主府外不断接近的爆炸声,雷约兹大怒,将身前的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大声骂道:“辽东军仗着武器先进,竟不敢与我们面对面的战斗,这根本就是无赖行径,没有一点骑士精神,我要向辽东军的最高指挥官抗议!”他此时倒时忘了,当初是谁用坚船大炮轰开了台湾的港口,又是谁用手中的火枪屠杀着手拿大刀长矛的台湾百姓。
正巧一枚炮弹落在了城主府门前,将城主府震得秫秫发抖,房上半寸厚的灰尘也被震落下来,府中一片昏暗。雷约兹以为房子要塌了,被吓得一下子钻进了桌子底下,再也不敢叫嚣。安敦尼一把将其拉了出来,急道:“还不快走,难道仅凭一张桌子便能抵挡住辽东军的炮火吗?”
雷约兹面色铁青的从桌子下出来,一甩手,道:“走?还能走到那里?城外有近万辽东军已将全城封锁,恐怕就是一只耗子也逃不出去,咱们就算撤到城西,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安敦尼也知雷约兹所言有理,就算真能冲出基隆城,没有一艘战舰又如何能从台湾岛中逃出去?如果不幸落到那些台湾百姓手中,以往日自己的所做所为,恐怕就是想死都困难。“那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
“等死?不!别忘了这些辽东军是打着光复台湾、解救台湾百姓的旗号,而在城中恰恰有不少台湾的百姓……”雷约兹说到这里阴森森的一笑。“你是说以这些百姓为人质?不!这决非君子所为,更不是你我这种身有爵位的贵族所应该做的!上帝是不会宽恕我们地。”“行了,你在东南亚这些年,手上沾的血腥还少吗?再说难道被他们俘虏便是贵族?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异教徒,他们的死活上帝是不会管的。”雷约兹不耐的摇摇头道。安敦尼无言以对。如果他真的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也不会远涉重洋来到这里,只是一时间还不适应脱去披在自己身上的羊皮而已。
不过此时情况紧急,府外地炮声已是一阵紧过一阵,安敦尼终于露出了他地恶狼面目,道:“好,我马上派人将城中台湾百姓集中起来,看他辽东军还敢不敢再攻击。”说完已跑出城主府。雷约兹也不敢久留,此是的城主府已是摇摇欲坠。他可不想被活埋在这里。一刻钟后。城主府在炮火声中倒塌,在吴三辅的率领下,辽东军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基隆城。不过这时安敦尼也已将城中千余名台湾百姓押到了一起,在联军军卒的驱赶下。向着辽东军阵地走了过来。攻得正兴起地三辅远远看到有人竟朝着自己的阵地走来,还以为联军终于挨不住炮击。准备与自己决一死战,忙命全营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可没想到当吴三辅用望远镜望向敌军时。
却发现走在最前面地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普通台湾百姓,而他们身后却是无数敌军。这让吴三辅好生为难,虽说吴三桂已下令,只要敌军不投降,便将他们全部消灭,可这些普通百姓又算不上敌军,自己是该打还是该放?就在吴三辅犹豫时,敌军已行至距辽东军阵地不足二百米地地方,吴三辅可不敢放他们过来,一旦这些百姓冲散了自己的队形,敌军若是趁机冲锋,就算自己最后能够获胜,也必是惨胜。再说这些台湾百姓自己又不认识,凭什么要为了这些甘当敌人狗奴才的人而拿自己兄弟的性命来换?吴三辅当下拿过身边一名卫兵的长枪,瞄准了正在行进人群前面不足一米的位置,“叭”的一声,将青石板铺的路上打出了一个弹坑。走在最前面的台湾百姓被吓得双腿发软,再也不敢向前一步。这时吴三辅也大叫道:“尔等若再敢向前一步,别怪我火枪可不长眼睛!”
雷约兹和安敦尼一直跟在部队之后,眼见辽东军竟真的没有对这些台湾百姓开枪,自以为找到了辽东军的软肋,虽然对面的辽东军将官说得严厉,可那枪不还是没有打到人吗?看来可以凭着这些百姓做挡箭牌,冲出基隆城。而且雷约兹也从没有把这些台湾百姓当做人看,如果让他们用几名台湾百姓的烂命可以换回一分生的希望,雷约兹也不会有片刻犹豫。当下命人推着几名台湾百姓继续向前,可没想到,这些台湾百姓竟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任由后面联军士兵如何打骂,死活不肯向前。这些台湾百姓本就是被俘后,为保住性命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就算拼命反抗,也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不过是白白送上一命罢了,更重要的是一旦反抗失败,死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城外自己的家人,甚至朋友。可今天却因为辽东军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那怕就是自己死在这里,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受到牵连。在基隆城中的这些日子里,自己过的是牛马不如的生活,对这些荷兰和西班牙的军卒真是恨之入骨,他们宁可死在这里,只要能换回敌人的灭亡和家人的安全,便是值了。
雷约兹没想到这些人竟还敢顽抗,已经有两人被打断了腿,可他们却依旧不肯向前一步。这时人群中窜出一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虽说不上俊秀,可也算是浓眉,仪表堂堂。此人对着几名正在打骂百姓的荷兰军卒点头哈腰的道:“大人,小人王云愿意为大人们开路!”“好!你很好,只要我们能出了基隆城,金银珠宝任你挑选!”雷约兹见竟有人主动上前,当然高兴,他也正在发愁,看着这些百姓如此倔强,宁死不屈的样子,他心中也是突突直跳,若是真将这些百姓逼得当场造反,自己那里还有活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汉王云
看着王云卑颜曲膝的样子,四周的台湾百姓对其极为不耻,看王云平时一言不发,对众人也很照顾,可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竟是这种人。几个离得近的百姓甚至“呸”的一声,一口浓谈吐在王云身上。可王云却不以为然,只是低头道:“大人,那小人便去了,大人可要小心!”说完王云转身走出人群,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一步步向着辽东军阵地行去。雷约兹和安敦尼对视一眼,雷约兹一招手,一名联军士卒来到雷约兹身前,雷约兹小声道:“你跟在这个王云身后,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马上将其击毙。”那人点点头,跟在了王云身后,手中火枪指在王云脑后,两人一同向辽东军阵地行去。其他人却只是原地观望,不敢跟在后面。只有王云一人,若是辽东军真的开了火,这个王云又能挡上几发子弹?只要看这个王云若真的无事,再押着剩下的百姓冲过去也不迟。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转眼间王云和那名联军士兵已走到了辽东军阵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也没见辽东军开枪,雷约兹大笑道:“这些辽东人还真是蠢到了极点,竟会为了这些猪猡而放弃这个歼敌的机会,看来咱们今天是安全了!”
未等雷约兹话音落地,只听一声枪响,惊呆了雷约兹。从人缝中向前望去,却发现那名负责看押王云的军卒已倒地身亡,而王云却已趁机大步向辽东军阵地跑去,此时再想开枪将其击毙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云消失在辽东阵地中。“他妈的!这个王云竟是个小人,亏我还如此看重他!”雷约兹一急。竟将自己这几年在台湾学会的唯一一句国骂骂了出来。可他竟还敢说是看重王云,若真的看重,又岂会派人用枪顶着王云的脑袋?一边地安敦尼却不同于雷约兹这个草包,惊叹道:“好准的枪法!辽东军确是不可小视。”只因刚和那枪竟是一枪命中联军士卒的太阳穴,翻滚入脑的子弹立刻便已将那名军卒的脑神经打坏,竟让他无法扣动扳机,这才让王云侥幸逃得一命。“枪法准?枪法准有什么用?我就不信咱们和那些台湾面姓混在一起向前冲,他辽东军还能一一分辨得出来?来人。看好这些猪猡。准备冲锋!”雷约兹怒道。“等等,雷约兹先生,不要心急。如果辽东军真的看重这些百姓的性命,那咱们根本不需要如此硬来。只要与他们谈判便可。相反,如此他们不把这些台湾百姓放在眼里。在辽东犀利的火炮下,咱们就是押着他们也没有用处。反而会降低咱们地行进速度。”安敦尼拉住雷约兹道。
“谈判?派谁去?是你还是我?”以雷约兹地性格恐怕就是拿枪逼他,他也不会去的。“咱们不需要派人,只要让辽东军派人过来便可。”
“他们会派人来?难道他们就不怕死?”“这就要看他们是否有谈判的诚意了,若是他们不派人来,就算咱们不怕死,派人过去,恐怕结果也是一样。”
“好,就让他们派人过来,若是不过来,咱们五分钟便杀一人,看他们如何处理!”雷约兹咬牙切齿的道。当雷约兹派人到阵前喊话后,阵地后地吴三辅也是一楞,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无齿之徒,这到底是谁在围困谁?什么时侯论到他们讲条件了?若不是刚才听到王云的一番话,三辅恐怕立刻便会命人开枪,他有信心在一刻钟之内便解决战斗,将眼前地几千敌军全部歼灭。可刚才王云已将这些百姓的处境向三辅道明,更着重讲了刚才在联军地逼迫下竟没有一人上前的事。吴三辅此时也十分同情这些台湾百姓,就是换了自己,为了亲人的安全,恐怕也只有屈服一条路可走。他实在狠不下心,让这些被逼无奈的百姓死在这里。不过与敌军谈判的事情,吴三辅却又做不了主,若是派人与其交涉,等请示回来后,吴三桂不答应谈判,那这人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可若是置之不理,仅是让人回去请示吴三桂,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刻钟时间,岂不是有三名无辜百姓会惨死在这里?真是让吴三辅为难。
这时刚跑过来的王云却开口道:“将军,你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过去与那些敌军周旋片刻,为将军争取时间。”吴三辅他细看了看王云,才道:“你?他们如何会相信你?再说若是我家大人不同意和谈,一旦开战,你岂不是羊入虎口,恐怕那些敌军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你难道就不怕?”
“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