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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开了口。“所有这一切的结局就这样?只是中本和日本别的什么公司之间的竞争?为了微电脑公司?或者别的什么?”
康纳耸了耸肩。“也许是多种目的吧。日本人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看来,如今的美国只是他们的竞技场。那倒是真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并不重要。”
我们来到我住的那条街。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着这条树木成荫的公寓小街,加上街段尽头有我女儿玩耍的游乐园,很是合人意。现在,我却生出了别样的感受。空气混浊,满街肮脏,令人恶心。
我停好车。康纳走了出去,握了握我的手。“别灰心。”
“我很灰心。”
“别这样。事情是很严重,可一切都会改变的。以前改变过,今后还会再次改变。”
“我想是这样。”
“现在你做何打算?”他问道。
“不知道,”我说,“我想去别的地方。可没任何去处。”
他点了点头。“离开警察局?”
“也许吧。肯定离开特别勤务处。这我很难……说明白。”
他点点头。“保重,后辈。谢谢你帮忙。”
“你也多保重,前辈。”
我疲惫不堪。我爬上楼梯,来到自己的公寓,走了进去。由于女儿不在家,屋里静悄悄的。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走进起居室。当我坐进椅子里时,感到后背又开始作痛。我又站了起来,打开电视机。我看不下去。我想起康纳说过,在美国,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就像对待日本这件事一样:假如你将国家卖给口本,那么这个国家就归他们所有,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人们一旦拥有了某样东西,他们就可随便处置。事实就是如此。
我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了身衣服。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那天晚上这个案子发生前我在整理的女儿的生日照片。那些看上去并不像她本人的照片,它们已与现实不相符了。我听着从起居室电视机里传来的无力的哭声。我以前一直以为日子基本上都还过得去,但现在有些事却出了差错。
我走进女儿的房间,看着她的小床和缝有大象图案的被子,我想起她睡着的模样:仰躺着,双臂搁在头的两侧,那样无忧无虑。我想起,她竟是那么信任我,任我为她建造她现在的天地;我还想起她成长后将步入的世界。可当我开始替她铺床的时候,我的内心感到一阵焦虑不安。
3月15日(99)录像审查记录
问:行了,彼得,我想我们大体上只要了解这些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答:没有,我说完了。
问:听说你已经从特勤处辞职了?
答:是的。
问:你向奥尔森处长递交了一个建议书,提出要修改亚洲人联络工作计划。你还说应当中止与日美友好基金会的关系?
答:是的。
问:那为什么呢?
答:如果局里需要受过专门训练的警官,我们应当自己花钱培养。我认为这样做比较有益。
问:比较有益?
答:是的,现在到了我们掌握自己国家命运的时候了,到了我们自己拿钱养活自己的时候了。
问:处长给你什么答复没有?
答:还没有,我等着他的回音。
洛杉矶警察局内部档案(秘密记录)
内容:录像审查记录
彼得·J。史密斯警探
3月13日——15日
卷宗号“中本大厦谋杀案”(A8895—404)
本记录系为洛杉矶警察局之所有,仅供内部参考。本材料内容之抄录、引用、复制或披露之允许范围均受法律之约束。未经许可擅自使用本材料者将受严厉惩处。
有关查询事宜,请与下述地址联系:
加州洛杉矶92038——2029
2029邮政信箱
洛杉矶警察局
内部事务处负责人
电话:(213)555——7600
传真:(213)555—7812
案名:中本大厦谋杀案
审查说明:从3月13日(星期一)至3月15日(星期三)的三天时间里,被审查对象史密斯中尉总共接受了22小时的讯问,全部过程均已录制在S—VHS。”SD录像带上。
画面说明:被讯问对象(史密斯中尉)坐在洛杉矶警察局总部第四录像审讯室的桌子旁边。其身后的墙上有一只挂钟。画面上可以看见一张桌子的桌面、一只咖啡杯,以及被讯问对象的上半身。他第一天穿西装,系领带;第二天穿衬衣,系领带;第三天只穿着衬衣。画面右下方是时间显示。
审查目的:弄清被审查对象在中本大厦谋杀案(A8895—404)中的作用。负责进行审查的警官是T。康韦警探和P。哈蒙德警探。被审查对象放弃请律师之权利。
案件处理结论:列为“未决案”。
3月13日(星期一)
审查记录
问:好了,录像带已开始运行。请说一下你的姓名。
答:彼得·詹姆斯·史密斯。
问:你的年龄和职衔。
答:现年34岁,洛杉矶警察局特种勤务处中尉。
问:史密斯中尉,你知道,现在你并没有被指控犯罪。
答:我知道。
问:不过,你有权请律师到场。
答:我放弃这项权利。
问:可以。你是不是被强迫到这儿来的?
答:(长时间停顿)不,没有人以任何方式强迫过我。
问:好的。现在我们要向你了解中本大厦谋杀案一事。你是何时介入该案的?
答:2月9日,星期三晚上大约9点钟。
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答:当时我在家里,有人打来一个电话。
问: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你正在干什么?
后记
“人们拒绝承认现实。他们极力克制由真实环境而产生的真实的思想感情。他们一味去追求应当如何如何,应该如何如何,本应如何如何。只有真正理解和接受现实,才能有真正的变革,才有可能采取比较现实的行动。”
以上这段话是日本森田心理治疗法的们导者戴维·雷诺兹说的。他所指的是个人的表现,但他的这段话同样适用于一个国家在经济上的表现。
美国迟早要正视这样一个事实:日本已经成为世界头号工业大国。日本的人均寿命最长,就业率最高,文化水平最高,贫富悬殊最小。他们的工业产品质量最高。他们的饮食最好。日本的幅员实际只相当于蒙大拿州,它的人口数量却是我们的一半,而它在经济上很快就会与美国平起平坐。
但是,他们的成功之路却与我们的大不相同。日本不是西方式的工业国;它的体制与我们的截然不同。日本人发明了一项新的贸易——敌对贸易。它就跟打仗一样,旨在消灭自己的对手——可是美国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就没有明白这一点。美国一直坚持要求日本按我们的方式行事。可是他们越来越多的反应是:为什么叫我们变?我们比你们干得好。的确,事实也是如此。
美国应当做何反应?去非难日本人的成功的做法是荒唐的,让他们放慢发展速度和要求也是荒唐的。日本人认为美国人的这种反应是幼稚的、孩子气式的胡吵乱嚷。他们的看法不无道理。美囯应当清醒过来,清楚地认识日本,采取比较现实的行动。这才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这最终将意味着美国要做出重大变化,但为了适应相互关系的需要,进行调整是弱方不可避免的任务。如今,美国在同日本的任何经济谈判中,无疑都处于劣势。
一个世纪之前,当佩里将军以舰队敲开日本大门的时候,它还处于封建社会。日本人自己认识到需要进行变革,而且他们也这么做了。从19世纪60年代开始,他们大量引进西方专家,帮助指导他们进行政体维新和工业改革。整个日本社会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变革。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又经历了一场同样非常急剧的变革。
这两次,日本人都敢于正视所面临的挑战,并勇于迎接挑战。他们并没有说,让美国人来买我们的土地和我们的各种机构,让他们来教会我们如何干得更好些。根本没有。日本人请去了成千上万的专家——然后仍然请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我们倘若采取同样的方法,也能奏效。日本人并不是我们的救星。他们是我们的竞争对手,这一点我们不应当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