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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者不愿续之者,以死谢罪……”
“……那我不去了……”
“契约者有难不救,有法不设者,以死谢罪……”
“……你耍我啊!御部的终身契约制何时有那么多规定了?”云萧有点动怒的低骂。他也看过御部的终身契约制,可没见过那么多规定来着。
“有!而且从现在这一刻起开始生效……”冯亦瞥了眼云萧,“别忘了,我是总领,我高兴加一两条法规,又有谁能管得着我吗?”不给他下点重药不行,否则他永远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大字该怎么写。
“冯亦,你不要为难我……”云萧闭眼,有些艰难的吐出口。知道冯亦有心刁难,他只能叹一口气,何必呢?
“不错嘛!你还知道我在为难你啊……”瞪了云萧一眼,冯亦讽刺的回骂。他承认,他现在非常火,所以他决定骂个痛快,“我倒想问你,我这样叫为难你,那我请问你这样把自己的命拿来威吓我,就不算是为难我吗?”
“这不能相提并论的。”自己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冯亦不一样啊!
“没什么所谓相不相提……”冯亦挥挥手,不耐烦的道:“对我而言,这两件事情的价值感一样,警告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这么做,你可以试试看,有种你就走,我大可以保证,明天御部终身契约制里头一定会多上这么几条,然后,我冯亦一定会做第一个违反条例的人,不信就等着看好了……”真是气死他了,他当真以为他们全跟他一样少了一大堆情感不成啊!他可以割舍得这么干脆,但他有没有想过他们呢?留下来的人,难道真可以像他想的一样忘的洒脱?作他的春秋大梦吧!所有人不会,自己更不会。
云萧默默不语,能听的他当然也知道冯亦是跟他说认真的,也知道冯亦已经在心里头骂他个千百万次了,但纵然如此,他实在不想让冯亦跟着自己去。不!或许说的正确一点,他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己死,因为他知道,这个打击会比他失踪找不到人影更加令他们难过。
期望与绝望,他宁愿……给他们的是期望,不是绝望,只是……绝望伤人,期望就不伤人吗?
生离与死别,哪个比较痛苦?有谁……又能说的准呢?
好难,这真的好难啊!
云萧垂下眼思考,一个决定,不过就只是一个决定而已,到底怎么做才对?两难的岔路,哪一条路,才是他该选的?
“天堂与地狱,容我者,天涯何处……”云萧轻声恍神叹然。若有归所,那现在就给他一个明确的方向吧!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让他两相为难了,这种滋味,好苦。
冯亦毅然的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有何关呢?天堂与地狱,我幽谷伴行……”
天堂与地狱,我幽谷伴行……
短短几字,好轻,好缓,但却坚定无疑的传到他的心里。
就像一种被隐藏许久的解脱在瞬间炸开,猛然的抬头对上他人,这是自他醒来以后第二次体会到“震惊”的感受。
第一次,是当他自己发觉自己体内元素过低时的愕然;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是因为冯亦道出他心底最深的愿望而震撼。
一个人死,其实很寂寞,他的淡然,是被硬逼出来的,若可以的话,他又岂会愿意要这般的轻如流水态。
万般世事莫可奈何,他只能忽略自己的渴望,忽略自己的恐惧,只有把这一切藏在心底,这样……才是真正对他们好。
是啊!这样的确是对他们好没错,那自己呢?
明知道是自找的,明知道自己不该有半点怨尤,但是,就因为体会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也清楚明白,在他心底的那番恐惧与无助是任他怎么也抹杀不掉的。
他有多少磨练值得他看透?有多少历练让他懂得豁达?没有,并没有,没经过大风大浪,没有太多生死经验,甚至,他的心智都发展的并不完全,凭藉着直觉下去做决定,而决定却往往是让他矛盾的犹豫不决。
他无奈啊!
当死亡的脚步离他越近,他发现他的日子也越来越难捱,越来越惧怕,他只能抱着更强烈的理智,强迫自己把那份恐慌压抑下去,只能不断的在心中说服自己,只能完全的不理会那心底的恐惧,他宁愿不守着自己也要顾及他们所有人的感受。
把自己给葬了吧!
这就是他最后的决定,只有这么做,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而行;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说服自己忽略一切。
但,一句话,冯亦的一句话,挖出了他最想隐藏的事实,给了他他现在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话。
不是珍重,而是“请你放手去做”。
不是保重,而是“我陪你,走到最后”。
他明明不希望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明明不希望的……但为什么冯亦的一句话会让他视线模糊,为什么……一涌而上的感动竟会强到足以让他落泪?
或许,越是不希望就越是希冀,越是否认那种存在感的释放就越是强烈。
是否可以就这样容许他任性一回?云萧垂下眼,咬着唇,是否……他能为自己,放手赌一回?
可以吗?他可以吗?这样做……对吗?对吗?
“我所知道的云萧……”就像是了然云萧心中的疑惑,冯亦伸出手,再度的表态了他的决心,“很有胆识,是个会为百分之一胜算赌命的人,希望,我永远没有看错人……”希望……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也请让他陪他走到最后,抵死不相悔,生死由他定,不论那是什么,自己会永远睁大眼看着他走到最后。
决心是什么?当毫不动摇,毫不疑惑的相随就摆在你眼前时,再多的迷惘都只会随着风,散到天边,碎成片片。
如果人真的那么会算,可以算出一切的后果承担,那人就不会在决定时犹豫,人生就会因此显得无趣。
正因为未知的变数随着每个决定而更改,所以世界才会不断的运行;正因为每个人的每个决定通通不同,所以每个决定才会显得有意义。
别再坚持了吧!
看着摆在眼前的手,云萧不免挂起了一丝微笑。他能做的都做了,能劝的也都劝了,最后决定的,不应该是自己,而是他。
似是而非,是对或错,等着他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这些,就交由上天决定吧!
释怀的笑了笑,云萧伸出手和冯亦相握,偏过头,“我明白了,那就请你多多指教吧!先说了,到时要是累死了可别怨我啊……”
“就怕你又丢下我,哪怕你会操劳我……”冯亦若有暗示的低笑,起码这一次,他不再是袖手旁观,起码这一次,换他,来为他卖命。
“咳咳!好吧!看来……你们是达成共识了……”虽然在这种感人的时刻插上一笔感觉好像很不识相似的,但白旬忘了跟云萧说,解决了冯亦一个,可是嘛……
“虽然我不反对多一个人同行啦……”白旬苦笑了声,“但若要再多带上几个恐怕会有点吃力吧!”向边边再挪了挪,他从刚刚就很想提醒云萧了,只是一直找无机会罢啦!
尴尬的气氛要蔓延开一点也不困难,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云萧拧起眉头看着现身的人,如果有地洞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暗黑里现身的人影,除却他最熟悉的影像外还会有谁呢?
“安雅姐说你今夜可能会乘夜溜逃……”连叹了叹口气走到云萧身边,“本想推翻安雅姐的理论的,看来……我还真是不懂你啊!”
云萧垂下头,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对不起……”
他的不告而别,或许伤的最深的人不是冯亦,不是安雅或兆纬,而是连──一个等他最久,也盼他最深的人。
“用不着跟我道歉……”连轻轻的拍拍云萧的肩,“或许,是我们把你逼成这样的……”
“不是的,连哥哥,我……”云萧急着挥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抢先让连给阻止了。
“没关系的,云萧,你先听我说好吗……”柔柔的眼光示意云萧不要太过激动,他并没有要抱怨的意思,他只是想,好好的跟他说一些话而已。
云萧歉然,友情是他割舍不下的,亲情又何尝会是他愿意放弃的?只是,冯亦跟他走还有理由,若他们也要跟着一起走却是万万不许的,到时哪怕是被人骂死,他也坚决不上白玉山了。
但,或许这一点,云萧清楚,连他们更清楚,若不是经过几番分析思考,推测云萧的心思,他们也不会站在这跟他说话了。
他们来此,不是来央求云萧让他们跟随的,他们,是来道别的。
“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半蹲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连刻意无心的帮他整理着衣服,带点宠溺,带点心疼,“但我实在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对,我只能说,不论如何,你要记住,云萧,这里,有一群等着你归来的家人,不要让我们的等待遥遥无期,好吗?”不求期限,没有保证,但只要他能跟他们说一句“我会回来”,那他们就会等下去,永远帮他保留一块归来的地方,永远的为他预留一块他能归来的地方。
云萧眼眶红了,泪悄然滑下了两旁。原来,他还是懂得如何哭泣的。
“我会回来,一定会……”云萧哽咽的垂下头。承诺不应乱许,尤其是这种遥不可及的承诺,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情绪可以让人冲昏头,就算只有淡淡的滋味,但对他而言,够多了,已经够多了。
拉起云萧的手,连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的手中,仔细一看,却是云萧留在房里的那枚戒指。
“带着它……”连缓声的说着,“你是雷克雅本家的人,一生是,一辈子是,这会是最好的证据。”他们会等,等一生,等一辈子都无所谓,就等他的归来。
一个拥抱,一句珍重,一声再见,道别……让人心,苦在心坎,咽在喉咙,泪,要和进肚里吞。
连抹去泪水目送着他们的离去,但愿有朝一日,他能再归来,只求可再换回那几年青碧草原上嬉闹无限的日子。
是啊!但愿有朝一日……他能再归来。
“走吧!”云萧抿抿唇,毅然的走到白旬、冯亦身边。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注定。
风,轻吹过所有人脸庞,期望着,带走这淡淡的哀伤。
没有追杀,没有仇恨,旅程,仅是为了自身存活而开始。
无欲成神,无意为魔,他只祈求,能有归来的一天。
遥望的背影渐渐消失,喀、喀、喀、喀的齿轮契合声从远方传来。决定是什么?要知道,下得了决心就要记住一句话──后果,要懂得一肩担起。
第三集 第一章 山外有雪
白玉山,耶克鲁中央国境内最出名的一座山,原因:雪降四季,终年不停。
明明高度只有两百公尺,明明就不是位处于容易下雪的纬度内,但很奇怪,它就是经年飘雪。
一座山要出名,第一景要美,第二要够神秘,第三要有危险性,第四要有挑战性。
常人道:“白玉山下雾茫茫,白玉山上雪连天,冰峰峭壁景如画,彼岸幽谷非人间。”
是!白玉山很美,但也很要人命。
于是乎,漫漫长世里,白玉山多了很多传说。
有人说,白玉山是鬼的居住地,因为受之迷惑而去的人太多。
有人说,白玉山是仙人飞仙处,因为太美、太虚幻的地方不是凡人可以靠近的。
有人说,白玉山是人冥交界地,因为死在山内的人多得足以通往彼岸。
但更多人说的是白玉山上有雪女,只有雪女的存在才能四季降雪,只有雪女的存在才容易惑人心神。只是这最后一项说词也是最早被推翻的。
因为,白玉山,上去的人多,死去的人不少,但活着回来诉说的人也不在话下,雪女的说词很快就被推翻了。
千年后的白玉山,是个美景观光胜地,是个奇幻未知的探讨地。
于是,人们便说:“到了耶克鲁,不上白玉山,此生犹虚度;上了白玉山,不登白玉峰,毕生遗憾美景前。”
白玉山,出名、太出名;神秘、太神秘;奇幻、太有趣,因为炫丽,所以太引人注目。于是人们很爱登白玉山,很爱探讨白玉山,很爱发掘白玉山。
光芒太盛、太多秘密的山,是很容易引人流连忘返,也是很容易……让人忽略其它“山”的“异象”的,尤其是在白玉山四周的山。
白玉山的西边不远处有座“枯山”。
枯者,凋也。
枯山上,无花无草无树,丑的无法进人眼帘,丑得让人无心观看。
它陡,一山斜度几近七十,非常陡。
它高,整座山势上千尺,绵延入天不见顶,非常高。
它难爬,一片光秃秃的大岩山,千年未有人涉足,没有像样的路,不见清凉的溪,夸张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