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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附近有一个小公园,这么冷的早晨那里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长椅旁有一个电话亭。阿惠想了想走了进去,在那儿盯着公寓前的小道。由于灌木丛和栅栏的干扰,她看不大清整条小道,但到达公寓门口的汽车是可以看到的。
雨夹雪变成小雪了,还是不见有车开到小道上来,但会不会从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开出车来?
但是,如果是专来接经理的车是不应当进地下停车场的,因为公寓正门前至少可以停两三辆车呢。
阿惠在寒冷中一边不停地跺着脚,一边觉得自已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不一会儿,就会看到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然后10或15分钟之后,相庭坐进了汽车的后排座,车子扬长而去。每天早上都是重复着这同样的场面——?
但这毕竟是猜想,阿惠想亲眼看到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为此,今天早上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当然,她对相庭、对阿俵也保守了这个秘密,这是她昨天下的决心。
如果看到一次,她就心悦诚服了……
都8点半了,黑色的“奔驰”车还没有出现。阿惠感到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也许今天早上换一辆别的车来接他呢。至于那辆黑奔驰车什么样也没有听阿俵说过,别的车会从哪儿来也不清楚。
于是,她出了电话亭。来到了公寓门口。
她悄悄地打开大门看了看,幸好管理人员室里的那个人不在。
阿惠一进到里面,顿时被一股温暖包裹了。
她在无人的大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8点40分了,外面还没有来车的意思,相庭好像也没有出门。
正在这时,那位管理人员从走廊里边走了出来。他看清了是阿惠后,又皱了皱眉,似乎对她这么早到来有些不解。大概他也不知道自已和相庭的事儿吧?
“您早,今天早上我来的早了点。”
“……”
“不过,要是相庭先生还在睡着,不叫起他来也可以……”留了一小撮胡子的管理人员似乎气质还高雅,听了阿惠的话没有任何表情。阿惠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有过什么别的表情变化。
“那么……是不是他早就出门了?我比平时早来了一会儿……您没有注意吧?”
对方不知如何回答好,只是盯着阿惠。
“——不,这会儿他还没有出门呢。”
“是吗?那么……我再等一会儿进去可以吗?”
8点50分,要不就等到9点吧。阿惠心中暗想。也许说的是8点40分车到,但路上可能有什么事要晚到呢…… 9点钟的时候,阿惠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大门,进了走廊。
她来到102室门前,多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用钥匙,而是按了一下门铃。
响了两声之后里面传来了声音,那是相庭嘶哑的声音。
“哪一位?”
“是我,阿惠。”
“什么?……阿惠?!”
他的口气意外地惊讶。
“我进来不要紧吗?”
阿惠问道。
“碍…那当然是可以的了……”
于是阿惠便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到屋中,她看到相庭的头发蓬乱,正在慌忙系着睡衣上的纽扣。他的胡子也没有修整,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一脸的惊慌和狼狈。
于是在这一瞬间阿惠产生了一个疑问:他是不是留了一个女人在此同宿?也许两个人正在被子中。
“对不起,我今天来早了。其实……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爸爸得了急病,心里十分担心……”“……”“那么,您没有事儿吧?身体挺好吧?”
“什么?梦见我病了?真是个好女儿呀!真是心灵感应啊!”
“碍…?”
“不,我不是说我真的有病了,只是有点感冒,从昨天开始有点发烧,所以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那……”
阿惠看了一下门口放鞋的地方,那儿并没有女人的鞋。
“那今天早上司机呢?”
“打电话告他不要来了。”
“是埃——早饭呢?”
“还没有吃。我给公司和司机打了电话之后,又躺下了。”
“那我马上……给您热点儿粥去吧?”
“也别太着急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食欲。”
“要不我去叫一下大夫?”
“不必了,不就是感冒嘛!吃点药,安静地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您马上休息吧,如果想吃饭马上告诉我。”
相庭借着阿惠的劝告,一边苦笑着一边回到了卧室。
他躺到了床上,阿惠为他重新盖了盖被子。相庭眯起眼睛盯着阿惠的睑,然后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阿惠的手。
阿惠吓了一跳。
“阿惠,现在过得好吗?”
“好。”
“没有不顺心和担心的事儿?”
“没有……”
“生活突然发生了变化,会一时不习惯的,也许心情不会平静下来。但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你的事情决不会变坏,这一点请你放心。”
“是的。”
说到这儿,相庭闭上了口。于是阿惠便想要把手抽回来,但相庭却更用力地把它向自已怀中拉过去。
“阿惠……你喜欢阿俵君吗?”
“是的……”
“我真希望能和你们早一天一块儿生活呀!”
阿惠低下了头。
“是的。可是要说到一块儿生活,你和阿俵还不能马上成为夫妻。因为要入籍必须等六年。——坦率地说,也正是这一点可以救我呢!”
“……”
阿惠不解地看着相庭。
“说实在的,我把你看成是十分难得的宝贝,也希望你能早日和阿俵成亲。但哪一个父亲不希望儿女长久地留在身边呢?”
相庭说到这儿,凄凉地苦笑了一下。
刹那间,阿惠一下子感到此时此刻的相庭并不是一个什么大实业家,而是一位风烛残年的独孤老人。她的心中不觉涌出一股情爱来。
阿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推开相庭握着她手的手。
“就算是我和阿俵先生结了婚。我和爸爸的关系也不会变的。”
阿惠感到相庭的手坚强有力,而且并没有通常发烧的人那样的热度,反而使人感到凉冷。
6
阿惠在煤气上坐上熬粥的锅以后,便到起居室里收拾房间。
大概是昨天相庭回来的太晚了,太累了,大衣和西服脱下后就扔在了沙发上。阿惠打算把衣服送到卧室的浴室里去,此时却看到西服裤子上的腰带上挂着钥匙圈儿。
钥匙圈儿上共有五把钥匙,其中两个和阿惠自已身上的一样,是开公寓门厅进走廊的门锁和这套房间的门锁的钥匙。
另外三把稍稍小一点。
于是,阿惠突然想起来相庭书房办公桌旁的柜子。那是一只五个抽屉的柜子,其中的第二层常常锁着。
阿惠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她想打开那个抽屉看看。
于是她便卸下了那三把钥匙,悄悄地藏在了自已的格子口袋里。
她拿着大衣和西服朝卧室走去。
她没敲门便径直走进卧室,装作放衣服的样子,暗中观察了一下相庭的样子。
他闭着眼,轻轻地呼吸着。
而且等阿惠把衣服挂好走出卧室时也没有异常变化。
阿惠走出卧室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进了书房。办公桌上什么也没有。
第二个和第三个抽屉上都有锁。
阿惠迅速取出一把钥匙开了开,但插不进去。
她又试了另一把。
毫不困难地插了进去。开了!
当她十分兴奋的时候—一“阿惠……阿惠……”
走廊上传来了相庭的声音,阿惠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她连忙拔出钥匙藏在了身上。
她一边忍受着心悸的冲击一边来到走廊上。
身披日式外褂儿的相庭正站在起居室门口,朝厨房那边张望着。
阿惠连忙走了过去。
“您叫我?”
“啊,你去哪儿了?”
相庭问道。
“啊,对不起,我在打扫。”
幸好他没有看到阿惠从书房里出来。
“——噢,我有点饿了,肚子空空的睡不着。”
“粥已经熬好了。”
“嗯,我闻到香味了!”
当相庭坐在起居室里看报纸时,阿惠把粥、鱼片、梅干和煮熟的鸡蛋端了上来。
“这些行吗?”
“行啊,行啊!反正我也吃不多。”
虽然他这么说,但转眼间他就喝完了两碗粥和吃了两个鸡蛋。
“啊,托阿惠的福,你来了之后我也有了精神,好像也不发烧了。”
“那太好了……”
“要是这个样子,我一会儿还可以去公司的。”
说完他看了看庭园。园子里已经有了雪花了。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嗯,还是去看看为好。”
“可您打电话做指示不就行了吗?要是真有了大事……”这时,阿惠发现相庭正在盯着电话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那我去买东西,我一会儿再打扫房间。”
“……”
“中午饭在家吃吗?要不我去买点生鱼片回来?”
阿惠问道。
“不必了,天太冷了。”
但似乎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表情。
“我才不怕呢!”
阿惠笑了笑就穿好了外衣。
他在家中十分危险。只要知道哪把钥匙可以打开哪把锁,看看里面有什么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要在他明天上班之前,把那三把钥匙放回原处。
即使说他可以“利用电话指示工作”,阿惠也看出相庭不希望自己在他身边,所以这和阿惠的愿望也是一致的……一个奇妙的念头在阿惠的头脑里产生了。
阿惠走在商店街上。一般步行15分钟就可以到达这里。她口里吐出白气。万一他在家里发现少了三把钥匙会怎么样?这种恐惧感驱使她必须出门。
她进了一家杂货店,要配这三把钥匙。虽然有一把插不进去。但为了慎重还是要配一把。
放下钥匙后。她又迅速去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又回来取了配好的钥匙,冒着雪回到家中。
等她打开公寓的门时,距她出门时间还不到40分钟。
相庭和刚才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回来了,天很冷吧?”
听到相庭那慈样的问话,阿惠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看样子他没有发现少了三把钥匙。看来他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自已。想到这里,阿惠心中突然像被针刺了一样,感到对不起相庭。
阿惠脱去外衣,把食品放到了厨房。
“做点热柠檬汁吧?”
阿惠问道。
“我喝热的冷的都可以,你还是喝点热的吧。休息一下。看你的头发上都是雪。”
阿惠连忙背过身,因为养父站了起来,正在用手为她擦拭头上的雪水。
“哎呀,我不要紧……反正一会儿我还要打扫浴室呢!”
她把新配的钥匙放进了自已的钱包里。
为了不让三把钥匙相撞发出声音,阿惠用手捂着裙子的口袋走到走廊上。
她进了卧室,把钥匙又挂在了浴室里西服裤子上的钥匙圈儿上。
7第二天17日,垦期六,天转晴,火辣辣的太阳又在当头照着。
相庭昨天说今天要去医院看一下感冒。
上午10点钟左右,阿惠来到“好时代”元麻布就没有看到他的人影。早餐后的碗筷仍在,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出门了。
为了慎重起见,阿惠又看了看房门的锁,并把各个房间都看了看。
在确认相庭的确不在之后,她进了书房。
她用昨天配好的钥匙打开了第二个抽屉。
沉重的抽屉拉开了。
里面放着地图和测绘图样的纸张。还有林业署的文件,地质调查报告书样的材料,以及几张放大了的远山和近山的地貌照片。
阿惠一份一份地看着,几乎全都是这类材料,内容她也看不懂。
阿俵经常对自己讲。相庭对矿山的事情十分关心,现在还经营着一家金矿和一家银矿,并还要开发新的矿产资源,也常常委托阿俵的公司进行地质调查。
大概这些资料十分重要吧。
阿惠安心地关上了抽屉。
她又打开了第三个抽屉。
用开第二个抽屉的钥匙打开的。
这个抽屉很轻。
里面放的是笔记本和名片盒。有两本大的笔记本中记着人名、住址、金额样的数字。
名片盒有三个。
阿惠打开一个,是相庭本人的名片。
“新日本矿业研究所、所长·相庭宇吉郎”地址是“千代田区锻冶町”。
别的盒子里也是他的名片,写的却是“株式会社东矿开发董事业务部长”。
第三个还是他的名片,给人的感觉是用得不很多,基本上还是满满的。
“享荣矿业株式会社·代表董事经理·相庭宇吉郎”但阿惠没有找到她听阿俵说的“东洋核能燃料工业”和“日本陶瓷”的名片。除那两个外他还兼着这两家公司的职务吗—一?
在这个抽屉的尽里面,阿惠还发现了十几个存折。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她数了数,有普遍存款折子11本,活期存款进款折子一本,支票一本。
这些全部是相庭的户头,而且存款的银行名字都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