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却无法辨认清楚,甚至感觉那是另一个人,如此陌生又如此可怕,一直在黑夜追杀自己,现在已把刀对准了心脏。
他紧张地摸了摸心口,冷汗早已滴落下来——那些被追杀的梦,还有今天凌晨在楼上,难道全都是真的?
林君如居然说他在梦游!而他自己说不清楚,怎么会在三楼见到小女孩,又像个僵尸一样到二楼,感觉全部都是梦,却又是那样真实可信。当他被林君如叫醒时,自己确实是在行走,并不是躺着或靠着。根据她的描述和那时的感觉,一切都非常符合梦游的症状,他仿佛幽灵一般在楼里行走,自己却毫不知晓,并将在一场噩梦后遗忘。
不!孙子楚再次抱紧了脑袋,不敢相信这些会是真的,他以为这些都只是往事,遥远到根本不会再记起了,遥远到全部从记忆中删除了。
但一切又重新开始了,那无休无止的噩梦!
没错,他曾经犯过梦游的毛病。在六七岁的时候就有,经常半夜开门出去,在外面转悠两个多钟头,直到被街道联防队员发现,作为走失的儿童送到派出所。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才说出自己家在哪里,让心急如焚的父母领回去。为此父母带他看了许多次医生,担心他将来会不会得精神病,给他心理和药物的各种治疗——对于童年的孙子楚来说,这是比梦游更可怕的噩梦。在尝尽了各种苦头之后,他终于在十岁那年克服了疾病,父母经过连续三百多夜对他的盯梢,才确信他的梦游已经痊愈。
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犯过梦游,恐怖的噩梦远离了他。只是偶尔夜里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又安安稳稳地睡下去。
然而,几个小时前梦游再度袭来,仿佛二十年的人生都白过了。他又成为了那个小男孩,黑夜里孤独地游荡着,接受不幸的灵魂们的召唤……
孙子楚重重地打了自己胸口一拳:“该死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犯老毛病的?刚来到泰国的那几天,他每夜都混在外面的酒吧,不是和欧洲的美女游客聊天,就是跑去看通宵的人妖表演,几乎没在酒店里睡过觉,所以那几天是不可能梦游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来到这里——沉睡之城!
仔细回想进入南明城的第一天,旅行团找到那个居民楼暂住,他并没有和叶萧住一间,而是和导游小方同屋。
小方?
就是那一晚,导游小方死了,神秘地死在了楼顶天台。
小方正好和孙子楚住一个房间。
这是巧合吗?
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孙子楚在狭小的卫生间徘徊,努力想着那晚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早早睡觉了,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好像跟随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出了黑暗的居民楼,来到清冷寂静的街道上。他走进一个古老的房子,却发现里面有成千上万的蝙蝠。他吓破胆似的转身逃走,蝙蝠在后面紧追不舍,就在一只硕大的蝙蝠扑到他脖子上时,他却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然后孙子楚就发现小方不见了,便走出房门到处寻找他。直到在楼顶的天台,发现浑身糜烂而死的导游。
那晚有没有梦游?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他确实和小方的死有关系?或者就是自己干的?
想到这他紧抓着头发,脑袋几乎要爆炸了。他赶紧把思绪转移到第二夜,当屠男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本营后,是躺在孙子楚的房间里的。他就坐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等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竟已在街边的一个宠物用品店里!一直都没搞清楚是为什么。但他很快就遇到了叶萧他们,一起回到大本营二楼时,却发现屠男已经死了!
孙子楚无法解释这一切,为什么明明和屠男一个房间,却会在几百米外的地方醒过来,回来见到的便是一具尸体——现在重新回想一下,毫无疑问就是梦游的症状,睡着以后自己跑了出来,然后在宠物用品店醒来。
但在他梦游的时候,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足以使屠男送命的事情?
天哪,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嘴唇几乎要被咬破了,孙子楚感到彻骨的恐惧,这比自己要死了都更吓人。虽然没人会怀疑他,但小方和屠男临死之前,不都是和他在一起吗?如果这么分析,他们两个人的惨死,都很有可能与孙子楚有关。
难道凶手就是自己?
第三章 罪恶之匣(1)
07:00
沉睡的别墅渐渐苏醒。
童建国叫大家吃早餐。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餐桌上,林君如和秋秋打着呵欠,伊莲娜干脆仰着头小憩。玉灵把早饭放到了桌上,叶萧同时清点着人数——还好一个都没少。
短暂的睡眠让人无精打采,整顿早餐几乎没怎么说话。当大家陆续吃完以后,秋秋却盯着餐桌的玻璃台板不动了。
台板下压着一张地图——南明地图。
就在秋秋眼皮底下,是地图的正北方位置,她的视线落在城市的北缘,完全超出了市区范围,地图上显示为绿色的山区。一条弯曲的小路向上延伸,直到某个微小的黑点,她低头仔细看着,才发现那是个骷髅标识,下面印着两根交叉的白骨,宛如加勒比海盗的旗帜。
这个古怪标志的底下,印着一行数码:A709。
A709?
这一个英文字母与三个阿拉伯数字,如打字机敲打在秋秋脑中。没错,前天下午也是在地图上,她发现了这个标记——A709。
“你在看什么?”
钱莫争以为女儿又发呆了,立刻转到她身边低头去看,秋秋伸手指了指那个标记,钱莫争也立时皱起了眉头。
很快,所有人都聚拢在地图前,童建国还把玻璃抬起来,将地图抽出来仔细查看。
这个“A709”以及海盗标识确实很奇怪,地图边上的图例中,并没有显示这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地图上的一个秘密记号,不能让普通市民知道的地方。可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要印在公开出版的地图上啊。
“你看这个标识的位置,处于地图的最北部边缘,我们是从最南端的隧道进来的,那么这个最北端的地方,或许就是南明城的后门?”叶萧皱起眉毛,却仍难掩心中的兴奋,“一个秘密的后门,只能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来标记。”
“嗯,我们已经去过东面和西面,北面还是未探索的处女地呢,谁知道那里有什么?也许就是我们逃出去的路!”
林君如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回头拍了拍孙子楚的后背,这家伙却像蔫了似的,傻傻地坐在原地不声不响。
“那还在等什么?我们赶快去那里探路!”童建国立刻收起地图,小心地放在背包里面,“谁要跟我去北面?”
08:00
天空覆盖着铁色面具,湿润的空气无孔不入,在寂静的大街上潮起潮落。
六个男女在这片潮上起落,打碎了沉睡之城的安宁。他们的行囊里有水和食物,还有手电筒和指南针,沿途“洗劫”了所有的超市,带上一切可能有用的物品。
一路向北。
童建国的手里摊着地图,目光仍落在最上端的标识——A709上。
他的身后是叶萧、杨谋、林君如、伊莲娜和玉灵,六个人排成一字长蛇阵,小心翼翼地向北前进,叶萧手里还攥着个铁扳手,以防什么野兽的突然袭击。
五分钟前,他们走出了别墅,按照地图上的方位,去寻找逃出南明城的“后门”。
路边停着一辆克莱斯勒SUV,车况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童建国如法炮制地打开车门,变戏法似的让车子开动了起来。叶萧坐在他旁边看着地图,其余人都坐在后面两排,放下布满污垢的车窗,仔细观察着马路四周。
油箱里的汽油足够用,车子很快开到南北方向的大街上,十分钟后绕过街心花园的转盘。林君如看着那花园里的雕像,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经过电视台所在的大楼,SUV开到南明城的正北方,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异常,直到穿出最后一排建筑。
又是一片杂乱的树林,道路变得弯弯曲曲,看不清前方的直路,两边出现了大块的岩石。人们渐渐感到地势在上升,童建国加大油门开始爬坡,进入一条狭窄的山道。再往后看已见不到城市了,森林和峡谷将他们包围,又将通往“另一个世界”?
叶萧仔细看着地图,这条弯曲的小路,正好处于地图的正上方,看来这条路并没有走错。十分钟后,已经远远离开了南明城,山道转角突然出现一座岗亭,迎面有道栏杆挡住了去路。
急刹车之后,童建国和叶萧都跳了下来,岗亭看起来很破烂,里面可以容纳一个人睡觉,没有发现其他的文字。他们将栏杆摇了起来,坐上车继续向山里开去。
前方的路更加艰难,SUV不断地颠簸,在连续爬了一段陡坡之后,车子终于再也走不了了。童建国被迫拉起手刹,让所有人都下车来,又给车轮后面垫上了石头。
再往上就只能步行了,事实上已经没有路了。地图上的弯曲小道,到这个位置也消失了,“A709”就在这后面不远处。
林君如疑惑地看着四周,茂密的森林将他们覆盖着:“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南明城的‘后门’啊。”
“上去看看再说吧。”
童建国领头往上爬去,其余人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彼此手拉着手以免滑倒。至此已完全分不清路了,杨谋拿着指南针,只看准正北方向,直到头顶出现一道铁丝网。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玉灵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旷野,这是一座高耸的山顶,却像被刀削过一样平整,几乎看不到一棵树,只是边缘有些灌木和野草。脚下并不是岩石或泥土,而是异常厚实的水泥和沥青地,显然这里是人工建造的!
“这就是A709?”
伊莲娜拿起海拔测量器——从路边一家户外运动俱乐部里“借”来的,显示的海拔高度正好是709米。
原来A709的意思就是海拔709高地!
六个人兴奋地走到空地中央,眺望四周尽是莽莽群山,怪不得在城市里看不到,这里是最隐秘的地方,就连地图上也只能以海盗旗来标记。
空地上画着许多白线,也许是经过的年月太久了,许多已经褪色模糊,但从远处仍能看出整体的轮廓,有几个靶心状的圆环。童建国蹲下来沉思片刻说:“我猜——这是一个直升飞机场!”
“直升机场?”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再看地上的圆环标识,以及周围空旷的环境,直升机场几乎是唯一的解释了。
09:00
沉睡的别墅。
钱莫争不再跟随探险了,他在楼上保护着秋秋,绝对不能再出现纰漏了。
在孙子楚的心脏渐渐碎裂时,三楼房间里响起小枝的歌声——其实也没有什么歌词,只是轻声哼着一段旋律,周而复始地冲出咽喉,那是陈绮贞的《小步舞曲》。
顶顶始终坐在她的身边,叶萧不让顶顶离开屋子,嘱咐她要守护好小枝,这让她的心情也有些烦躁。尤其是听到小枝哼唱,就更让她坐立难安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专业的歌手,在她面前唱歌不是班门弄斧就是挑衅。
“哼吧哼吧,我知道你闲着无聊!”
顶顶起身走出房间,嘴里也哼出了旋律,那是她的《万物生》……
叶萧不让她跟着出去探路,让她感到分外空虚,这栋房子好像变成了监狱,自己成为孤独的女囚。她哼着歌来到底楼,见到孙子楚依然坐在沙发上,木头人似的闭目养神,根本没感觉到她下来。
客厅寂静地让人发疯,顶顶刚想去喝口水,便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透过窗户看玄关外并没有人,是有人在敲外面院子的铁门。
是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头发花白的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男人。
老人看起来有八十多岁,雪白的头发还很茂盛,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两颊的血色也还不错,可以算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他的身材高大而挺拔,穿着黑色的衬衫、绿色的裤子,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像个军人一样充满了阳刚气质,简直是不怒自威。
她见过这张脸!
从见面的第一秒钟起她的脑中就掠过这个念头,却又无法想起是在哪里,但现在总算记起来了。
在——梦里。
那是几天前的凌晨,在沉睡之城的睡梦中,她被某个声音引到大街上,进而见到了一个老人,正是眼前的这张脸!
老人告诉她:“罪恶之匣,已被打开。”随后她接到一个电话:“GAME OVER!”
梦,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