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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小姐不会杀人的!”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你是谁啊?”
“我是负责照料夏美小姐的助理,叫做大内朱子。”
“哼──嗯。助理是吗?──来得正好,让我听听你怎么说。”
门仓瞥了一眼空着的床。“她就睡在这儿,是不是?”
“您说夏美小姐吗?是的。”
“很好。──总而言之,照着先后次序把事情说一遍给我听。有自杀未遂这回事吧?就从那里说起。”
“是。”
朱子在脑海里迅速地把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下,然后开始说明……。
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克彦忽然破砰地踢了一脚,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哇!吓死我了!”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嘛。”
当然,会干这种事的只有千绘。
“──好狠的妹妹。叫人也不必用踢的呀!”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不是才十一点吗?还不到中午嘛!”
克彦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爬了起来。
“妈咪出门啰。”
“哦。──有什么吃的吗?”
“没现做的,自己去用微波炉。”
“知道啦。姨,你居然还待在家里没出去,真稀奇。”
克彦下了床,打了一个大呵欠。
“拜托,现在是出门闲逛的时候吗?”
“哦?可是──啊!对了!”
克彦边脱睡衣边说:“昨天做了一个很刺激的梦喔,我梦到她来我们家住。”
“你说的“她”是谁?”
“还用说吗,当然是星泽夏美啰。”
克彦穿上衣服,到浴室里三两下洗了把脸。“那个梦很有页实感呢!连仁科先生也出现了。”
“哦?听起来满有趣的嘛。”
──克彦一边往兼餐厅的厨房走去,一边说道:“她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正好搭上了我们俩坐的计程车。够戏剧化吧?然后我们就偷偷瞒着老妈──。”
“早安。”
咦,桌边怎么坐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不不,没见过才怪!
“这──”
克彦呆呆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
“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对不起。”夏美说道。
“那那那──原来不是梦哇。”
克彦说着往椅子一坐。
“老哥,你还真是大脱线呢。”
千绘叹了一口气。“瞧你这副德行,怎么帮得了她的忙嘛。”
“帮忙?帮什么忙啊?”
克彦吓了一跳反问道。
“没关系的。”
夏美连忙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给你们多添麻烦的好。”
“怎么这么说!”
千绘摇摇头:“你别看我老哥这样阿呆阿呆的,碰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你说谁阿呆?嗄?”
“笨瓜!看一下今天的报纸吧!”
“笨瓜?你这个没大没小的──”
报纸啪地一声落在克彦面前。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凶杀案”几个大字。然后下面是夏美的照片,和“偶像歌手,行踪不明”
的标题……。
“被杀的是我的经纪人。”夏美说道。
“经纪人?”
“而且还是死在她的病房里哟。”
千绘说。“所以,嫌疑就落在她身上啦。”
“我没有杀永原先生。──你相信吗?”
在电视萤幕和唱片封面上今人深深着迷的那双眼睛,现在正凝视着克彦。
这真的是现实吗?
“喂,千绘,给我一杯咖啡。”
“OK。”
千绘把杯子放在老哥面前,并从壶里倒出咖啡。
克彦拿起咖啡便猛喝一大口,结果苦得直翻白眼。
“──我相信你。”
克彦喘着气说。
“谢谢!”
夏美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可是──”
克彦一边猛往咖啡里加奶精和砂糖,一边说:“就这样离开医院……你的伤不要紧吗?”
“嗯。”
夏美看着自己包着绷带的左手。“伤口本来就不大深,所以……”
克彦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
大慨用“镇定而紧张”来形容,比较恰当吧……。这个说法也许有点怪异。不过一镇定下来,克彦总算有了比较真实的感觉。但是一旦有了真实感,轨紧张得快僵掉了。
“那、那──我──其实我是你忠实的歌迷──”
第五章
“老哥!”
千绘敲了一下克彦的脑袋:“现在说这种废话干嘛?你到底要不要帮夏美小姐的忙?”
“当然!”
克彦猛点头:“可是──”
“现在,请什么都不要问。”
夏美说道。“你看到了我的秘密。不过,关于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说明。”
克彦顿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我什么也不会问的。我发誓!”
“谢谢!”
夏美如释重负地露出了微笑。
克彦是头一次见到她这种笑容。──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到底看过夏美多少次了,但是这个笑容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来,吃饭吧!”
千绘料理着桌上。
“喂,千绘,这件事情老妈──”
“她怎么会知道?放心啦,就算住个两三天,妈咪也不会注意到的。”
真乱来!克彦想归想,不过自己也没有数落别人的立场。
比较起来,在这种时候,千绘要冷静得多了。克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用餐时,千绘刻意避开敏感的事情,和夏美聊着一些琐碎的日常话题。
夏美也解脱了似地,谈得十分融洽。
女孩子之间的对话,总有一些克彦插不进的地方。这会儿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心目中憧憬的偶像。
“──总之,我没有杀永原先生。”
用餐告一段落的夏美说道。她身上穿着向千绘借来的衣服,看起来可爱极了。
“有没有谁跟这个永原先生有过节的?”千绘问。
“他是个非常安分老实的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杀……”
夏美摇着头。“不过,想来想去,只有──”
“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也许是我的移籍问题吧。”
“跳槽吗?”
克彦吓一跳问道。
夏美现在所属的公司,除了夏美之外就没有其他称得上“明星”的艺人了。
要是失去了夏美,那可是攸关公司存亡的大问题。
“要转到别家公司这件事,从半年前就谈了。社长拚了命才没有让这件事泄漏出去。”
“现在的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吗?”
“不是的。”
夏美摇摇头说:“我对公司并没有什么怨言。不──应该说,本来没有。只是,我希望能够试一下自己的能力。想要离开原有公司,尝试新的发展……。”
“这跟永原先生有什么关系呢?”千绘问道。
“其实,我想移籍的时候,就找上了一家小公司……”
夏美偏了偏头:“不过,那是非常秘密的事;而永原先生就是负责居间联络的人。”
“原来如此。”
克彦点点头。“那么,当时在医院里的还有谁?”
“那个时候──有助理朱子小姐、常务安中先生、还有──对了,安中先生的太太一定也在。”
“安中太太也去医院看你吗?”千绘问道。
“不,安中先生的太太在那里住院。”
“住同一家医院?”
“我想,安中先生因为太太住那家医院,比较熟的关系,才会把我送到那里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克彦想道;这年头连住个院都这么复杂。
“这些人之中,也许有人恨永原先生。”
“恐怕不只是怀恨这个原因而已。”
克彦说道:“杀人的动机形形色色多得很。比如说有什么秘密被知道啦,或者在什么不可见人的场合被撞见啦,之类的……”
“说得也有理。”
“不过,凭我们能查得出来吗?”
“怎么这么没志气?”
千绘瞪了老哥一眼。
“话不是这么说──”
克彦正要接话,玄关的门铃响了。
夏美反射地就要起身。
“放心啦,我妈咪还不会回来的啦。你们在这儿坐一下,我去应门。”
千绘站起来离开座位。
一下变成克彦和夏美两人独处的场面,克彦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夏美不禁笑了:“对不起──”
跟着说道:“你们兄妹俩真是好人。”
“那小鬼虽然还是高中生……不过比我能干多啦。”
“真高兴,你们都愿意相信我。”
克彦一听脸又红了起来,连忙搔搔头。
千绘走了回来。
“老哥。”
说着放低了声音:“是仁科先生哟,那个记者。”
“咦?他怎么知道──”
“不是啦。他说,为了要写昨晚的报导,想要问你一些事情啦。”
“哦。──我知道啦,那我出去一下。”
克彦松了一口气,走向外头。
心里藏了一个大秘密,还真是令人紧张。
各怀鬼胎安中贵代总是一脸的不高兴。
当然了,因为生病不得不住院,当然高兴不起来。不过贵代不高兴的原因有点不大一样。
门仓刑警的一张臭脸是来自“这个世界老是没好事”;而贵代则是因为觉得老被人忽视。
太太生了病,做丈夫的却几乎不来探望。每次打电话去,总是用一句“现在很忙”就搪塞掉了。
又不是电话答录机,难道不能偶尔换句话讲吗?贵代忍不住这么想。
而且──没错,这件事怪得很。就在最近,安中好像有女人了。
这是出于做妻子的第六感。──至于猜得对不对,那是另一回事了。
深信着有这么回事,不知在心里臭骂了丈大多少遍。甚至还想像冲进丈夫偷情的地点,捉奸成双……。
如此一来,单调的医院生活多少变得好过了一点。
每天想着生病和日子的寂寞,只会让自己觉得更凄惨而已。所以只能把心思放在眼前能想到的事情上,借此打发时间……。
“──您还好吗?”
走进来的是一个早就混熟了的护士,名叫早野岐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拥有一副很适合这份工作的健壮体格。
“啊,早野小姐吗……”
贵代马上装出一副病恹恹的声音:“我不太舒服……。昨晚闹成那样,一点也睡不好。”
“昨晚可不得了。”
早野岐子接住贵代的手腕量脉搏:“有这种事情发生,还是医院成立以来头一遭哪。”
“是啊。──居然杀了人!真恐怖哇。”
“医院附近也乱哄哄的,电视台什么的来了一大堆。”
“找到人了吗?”
贵代不由得好奇。
“您说星泽夏美?不,好像还没有的样子。”早野岐子说。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杀人呢……”
贵代自言自语道。
从窗子可以看得到医院的中庭,贵代把目光转向那儿。
“员警还没宣布她是嫌疑犯喔。”
“是吗?不过──像这样子逃走了,不就是最确切的证据吗?”
以贵代的立场而言,应该希望星泽夏美是无辜的吧;毕竟丈夫可是靠夏美吃饭的。
但是,搞不好内心里暗想要看一看丈夫急躁不安的样子呢。
“这年头的小孩啊,想的事、做的事实在没有半点道理哪。”贵代说道。
早野岐子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
贵代转过头来:“你不这么觉得吗?”
说着说着,忽然困惑地打住了。
早野岐子脸上的护士表情消失了,现出的是她“真正的面目”。
“你怎么了?”贵代问道。
“不,没什么。”
早野岐子摇了摇头:“我想,就算是大人,做事也是一样没有什么道理吧。”
“哦?”
“我,现在满需要钱的。”
贵代听了吓一跳。
“你说什么?”
“只要有一百万就好了。──您能不能借我呢?”
“我──为什么要借你钱?”
“正确地说,应该是请您给我才对。”
“一百万?你脑袋有问题啊?”
“这样吗?”
早野岐子面无表情的说:“那个被杀的男人在您这兄出入的事情,不是别让人家知道比较好吗?”
贵代的脸僵住了。虽然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其实,除了任性的毛病以外,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把这间病房当作旅馆用的力气,是绝对不缺的。”
“──你想说什么?”
贵代的声音颤抖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