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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了没?不要乱猜测!”
“这不是很好吗?被称为刑事警察局的鬼组长毕竟也是人啊──!”
“喂!”
我慌忙地对他使眼色。
这位小女子听到后,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我。我则是不说也不是,说也不定是的复杂表情。算了,反正已经被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山冈,发现了什么状况,一定会先通知你的。所以,不要老是在我周围打转好不好?这样不是会引起其他记者的注意吗?”
“那就拜托您了,我走啦!”
山冈一离开,我和她即陷入沉默气氛之中。
“──你是杂志记者吗?”
“我?不是,我还是学生。”
“几岁?”
“二十一。”
“名字呢?”
“永井夕子。”
“你躲在货车里面干什么?”
“手帕借一下,好吧?”
“什么?”
“手帕!”
“喔──”
我们再向“蒙蒙庄”走去。
“啊。有油渍,脏了……”想用我的手帕擦手,“借我可以吗?”
“可以啊!”
“今晚洗完再还你。”
一说完,就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突然,昨晚她那一身白嫩的肌肤像闪电般“唰”地一声闪过脑中。──傻瓜,你在想什么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吃完早餐再回答,可以吧?审问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啊?……好吧!”
“你住哪一间?”
“二○七室”
“待会儿去找你。”
刚好到达了“蒙蒙庄”。她轻快地跑上台阶去了。
一回到房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像是旅馆式的早餐!鸡蛋、海苔、鱼浆片。尽管早餐还不错,昨晚的晚饭却很糟糕,反正……。
“打扰了。”
进来的人是永井夕子。看到她连自己的早餐也端了过来时,我愣住了。
“一起吃没关系吧?!”
说完就在我的对面坐下,快速地吃了起来。──什么嘛!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吃吗?”
“不……要吃的。”
当我开始吃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
“只有这么一点点,不太够吧!”
“说得也是。可是为了不要太胖,这么一点点就够了。”说着说着,一个人笑了起来。“可是,这边的用餐跟外边不一样,你不觉得吗?”
“你是说昨晚的晚餐?我也吓了一跳啊!”
昨晚的晚餐全是炸的食物!炸猪排、炸虾!
“我曾想在这样深山内的旅馆,应该会有山乡特产或很多不一样的食物才对,哪知道竟是那样!”
“大概是人手不够吧!”我以一副知其所以然的表情对她说:“这个村镇被前头的大汤谷拦走了客人,似乎有点不景气的样子。”
“虽然都是吃习惯的食物,可是特地来到这里了,总期望吃些与大都市不同口味的食物啊!”
“我也是。虽然没有旅行走路的兴趣,却因为职业上的关系……啊,对了,你是来回答我的问题吧?”
“嗯,没错啊!可是也没有回答的必要。反正目的是跟你一样,来探查这次事件的。”
“那,请问名侦探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稍微有一点眉目了,可是还不能确定。”
说完,就像名侦探似地皱眉摇头思考着。看到她那可爱又奇怪的样子,不由地噗哧的笑了一声。
“喂,宇野先生……刑警吗?”
“组长!”
“啊!你真厉害,人不可貌相嘛!”
她何必多说这一句话!
“嗯,几岁了?”
“我?四……不对,三十……七。”
“三十七!还是不行。”
“什么?”
“说我们是夫妇是行不通的。那,我当你的侄女好了。”
“你在说什么?”
“如此一来,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让人觉得怪怪的了。”
“为什么要一起?”
“不是要调查这件事吗?”一副很自然的表情。
“我不要外行人的帮忙。”
“你不是以公家的立场来的吧!那么,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做伴,不是很好的掩饰吗?”
“可是……”
“如果怎么说都不行的话,我就要投书刑事警察局,揭发你昨晚偷看我洗澡的事情。”
我从来没碰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她也有令人无法怨恨的地方,她的任性可说是叫人又生气又想笑的行为。
如此一来,十分钟后,我就和永井夕子一起进去那古旧的建筑物──岩汤谷警察局。
第五章
“啊!你来了,真好,我已经山穷水尽,束手无策了。”武藤局长招待我们到会客室!门上若是没贴这个牌子,我还以为是审问嫌犯的房间呢!──当我们坐在陈旧且已磨破的沙发上时,他夸张地伸开两手说道。
他长得跟本间课长有几分相似。绉绉巴巴的西装,歪了的领带,晒得亮黑的脸,我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呢!不过,如果注意看本间课长的眼神:冷静、锐利,给人不是普通人物的感觉。而武藤局长则是畏缩、温顺、柔和的眼神。使我联想到象的眼睛。这个差别是否就是刑事警察局课长跟乡下警察分局长的差别呢?并不是想比较哪一方比较高级,只是觉得各人所表现出来的气质适合他自己本身的地位罢了!
“这位是……?”
被武藤局长这么一问。
“啊──……”
我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我是他的侄女。”
她微笑地替我说明:“我说可以当他的秘书,硬吵着要他带我来的。”
或许我还没有说她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子吧。我想大概还没有一个男人当可爱的女子对他微笑时能不为所动的,这位局长也不例外,他赶紧用缺了口的茶杯端出茶来。
局长对我说的仍然只限至今我所知道的。
“真是扑朔迷离的案件!”
最后,局长说:“而且,最头痛的是那些证人又都是这镇长值得信赖的人。──站长大谷先生是生长在这里的人,镇里的人都传说他可能是继任现今的长尾先生成为镇长的人。车掌森先生在铁路局服务很久了,而且他太太在镇里也没有任何不好的风评。技术师关谷先生则是从他父亲就在镇里铁路局担任技术师。他年轻时候似乎放荡过一阵子,不过现在有了一位好太太,也认真地做着他的工作。──无法想像他们会捏造谎言。可是若不是谎言,那八个人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那八个人的身份都调查过了?”
“是啊!他们都是批发商人,那边的警察也尽力调查了他们周遭的人,可是连个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我懂了。他们来这儿只是想松弛筋骨而已?”
“没错。而且也只停留一个晚上,隔天就离开了。”
“那么说,发生这案件的原因不可能在这村镇上找到啰?本来打算问问儿岛先生,他们在旅馆时的情形。……如此说来,应该没有什么新的资料了?”
“是有一个,可是……”
“是什么?”
“是小孩子。”
局长面带难色地,“一位小孩子来说,他曾看到在跑的火车……。可是你知道的,小孩子为了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常常会编造谎话的!”
“说来听听!”
“好吧!你们坐火车来的时候应该发觉到才对。有一段铁桥通过溪流的地方吧!那个小男孩,他叫山田健吉,差不多十岁左右。照他所说的,从悬崖到隧道入口处有条路可以爬上爬下的。他喜欢看火车经过的情形,因此时常躲在隧道口旁边茂盛的树荫下,眺望马上要从自己眼前通过的火车。而且,有时候火车上的人也会看到他。”
“曾去调查过吗?”
“当然有啦!确实是可以走上走下。可是很难,对身手敏捷的小孩子来说不算一回事,可是对上了中年的大人,更何况有八个人……。而且,附近的草地或青苔都看过,没有被踩踏的痕迹。”
“他说有几个人不太清楚,不过他看到有乘客就是了,但也无法确认脸孔。”
“如果他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到铁桥之前,乘客都还在车上了。”
“没错,可是……”局长叹了一口气,“若真是如此,那就更无法理解了。到底那八个人怎么了?是自己消失的呢?还是被诱拐了?被杀了?还是还活在某一个地方呢?……。你赶快帮我吧!我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这时候,永井夕子突然插了一句话。
“那个小孩子当时看到火车吗?”
“是的。”
局长似乎有点慌张失措。
“那火车上没有什么异样吧?!”
“火车上……没有,他没有说!”
“是吗?”
她反常地沉思起来。
“你觉得那小孩子的话可信吗?”
出了警察局往“蒙蒙庄”走去时,她问我。
“应该可信。”
我马上回答她。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小孩子所说的谎话是很荒诞无稽的。比方说,如果他说那八个人像气球泄气一样,从火车跳下去,你会相信吗?而他只说有人在火车上,我想那不是说谎。”
“原来是这样噢!不愧是刑警组长!”
“少奉承了,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如果那小孩子没说谎的话,那我的假设就不成立啦!”一副意气消沉的表情。
我只有笑着。──外行人的假设是再有趣不过了。每次一发生重大案件,就有很多的“推理”寄到警察局,多得出人意料之外。担任调查的刑警桌上,堆积了一堆像小山的从外行侦探寄来的“名推理”。不过,刑警的工作之一就是全部看过这些信件。外行人通常只看到事情的某一点,一般来说,多半是不合常理的推理。可是,有时候也有令人捧腹大笑的奇异推理,可以解解闷,赶走瞌睡虫呢!
关于这次的案件,很多推理侦探部都说是用直升机从正在行走的火车中吊出乘客来。可是,在那样狭窄的山谷间,那样的技术表演是不是有可能成功呢?而且,低空飞行的话,车掌、技术师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的。
“你怎么假设的?”
礼貌上,我是该问问看。
“嗯!”她装傻地说:“我是学名侦探小说家艾勒里.昆恩的,没有十分把握我不会说。你呢?你怎么想呢?”
“那小孩子的话若是事实的话!我是认为真的──要想解开乘客消失的谜底那就更难了!”
“这么说,你有某些推理了!”
“嗯……。这么说是对局长很不好意思。不过我在想:不是车掌,就是站长说谎,那八个人应该在半途跳车然后回去的。不过,在通过铁桥时那些乘客还在的话,我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为什么?”
“那铁桥几乎是在岩汤谷跟大汤谷两个车站的正中间。大约距离两个车站各有十公里左右,即使过了铁桥马上跳车的话,走了五公里左右的路,应该是回到小镇来。再怎么快,算四十分钟好了。可是,七、八分钟之后,火车到了大汤谷,就知道乘客不见开始骚动不安了,也马上通知岩汤谷车站,所以这边车站也一定围了一大堆人。这八个人不可能回到岩汤谷的。”
“没错,可是!”
“可是什么?”
她停住了脚步,稍做沉思之后,断然地说:
“去看看铁桥那地方。”
“啊!去那儿干什么?”
“想亲自确定一下,那小孩子能看到什么啊?”
“不担心会掉下去啊?很危险喔!”
“我又没说要你一起来。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上那种地方是勉强了些。”
说完了令人很不愉快的这些话之后,她快速地往车站方向走去。
“喂!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管哦!”
她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喂!万一掉到水里怎么办?”
什么嘛!连头都不回一下。她想死就去死吧!我要是你父亲一定“啪!啪!”给你二、三个巴掌!
“不管你!”
“原来如此……。”
从所站的悬崖俯视下面的水流滚滚的隧道入口,连我这个没有惧高症的人,也觉得脚趾头有些痒痒的!
“像这样的地势,那些老人是不可能爬上来的。”
“你呢?”
“不要把我看扁了,我是刑警啊!是有受过训练的!”
当我先下去时,才知道看似简单,爬起来很困难。踏在凸出的小岩石上,攀扶露出地上的树根,好不容易回旋下来时,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永井夕子也是相当紧张地下来,可是,毕竟是年轻。最后从一公尺半高的距离“碰”地一声跳了下来。
“这样子不是太危险了吗?”我骂她,“掉到河里怎么办?”
“不要嫉妒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