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乘您的飞机从纽约到戈壁来意味着什么,罗丹?我心里头压着某些别的事。我不是不想显露我自己,但一个财政部长还远不是一个变异人。尽管如此,您还是把我编入了兵团。这难道不是一个错误吗?”
佩利·罗丹沉思地微笑着,“您说,亚当斯,两千三百六十九点七的三次方是多少?”
“一百三十三亿零六百九十九万八千四百二十九点八七三。”
“您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当然不是。然而您在几天前已经问过这一道题了。”
“于是您就把结果记住了?”
“是的。”亚当斯说道。
“那好哇,”佩利·罗丹说道。“正常人是不会记住这个在讨论中随便提到的数字的。您不是一位只有五种感官的人!您记住了它。您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亚当斯想了想,然后在脸上滑过了一丝微笑。他似乎特别满意,满意他自己和这个世界。
第七章
这个男子的眼睛突然不自觉地睁大了,就好像他看见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然而他注视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森林小湖上空那无边无际的蓝天。然后,这双眼睛却变得呆滞而没有表情了。
他拿着钓鱼杆的手没有抖动,就像变成了石头似的。当鱼漂突然下沉的时候,手也没有反应。
假如有人能看到这个人脸上的线条,他恐怕一定会吓得倒退的。内心的空虚与不可理解的惊讶都搀杂在一起,一共达五秒钟之久。在这五秒钟之内恐怕没有人会认出他就是几年以来在西方集团国防部内使他上级十分满意地完成了他的任务的统计职员萨米·德灵。他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每个周末都定期地到森林小湖边去为他的房东太太抓鳟鱼。他自己并不喜欢鱼,但他认为钓鱼可以安定神经。在林中道路的路边停放着他的小型赛车。这是萨米的第二个爱好。
萨米·德灵在这五秒钟内就像死了一样。
他的精神、他的理智或者他的灵魂,就如他所愿意称呼的那样已经离开了肉体。
这并不是自愿的。他这样做是被迫的。某种更强的不可理解的东西占有了他的头脑,很简单地侵入进去,并将原来有的东西都排挤了出去。在这五秒钟的时间里,萨米·德灵可以看到他自己正坐在湖的岸边。他作为赤裸裸的灵魂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悬浮在几米高的地方,向下看着自己。他不理解他看到了什么。他,更应该说是他的肉体,本来是一定会倒下的。但他却一直在坐着,而且也并不关心已经咬了钩的鱼。
在萨米的灵魂中,激荡着一种想收鱼钩的要求,但留在他下面的肉体却不再听从他的命令了。另外,他也不再有时间。秒钟已经过去了。平静的森林湖泊图景在萨米的眼前,他现在还有眼睛吗?一切变得模糊,并消失了。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将他拉走。一刹那间他相信看到自己的下方有一个巨大的拱形球体,然后便是一片黑暗。他觉得就好像被拉进了什么当中;然后一下子又有了运动反射。他触摸着四肢。四肢都能运动。
尽管很黑,但他却又能看见东西了。他确认,并非完全是黑暗的,有一盏光线很弱的灯在他现在所在的房间里照耀着。这时他产生了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他突然间对答案变得漠不关心起来。他变得衰弱了,并躺在医院里。没有别的解释。
他病了。他变得很疲劳。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他呢?他料想,有人就在他的附近。他试图站起来,但他没有成功。是不是有人在湖边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呢?他已经丧失意识多久了?他不是看到了自己在湖边坐着吗?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于这种暗淡的光线了,但模糊变得更厉害了。他觉得他好像睡着了。可是有什么东西使他安定不下来。他对事情的真实性进行了一次确认。过了长长的几秒钟的时间后,这种确认又回到了意识中来。
他的手指……他的腿!
他用最后的力量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盯着他四肢的端部。那是一些带有吸盘的尖锐的爪子。
然后他又去看他的身体,一个中间很细、长满了细毛的胡蜂状身躯。他突然变成了这么怪的模样。这个模样是那么的不真实,以至于他一声轻轻地叹息就闭上了他黑色的复眼,两条腿也伸直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一个人在梦中是不可能确认他所梦见的事实的。但后来当这个认识从他的脑海里掠过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
他的灵魂已经被监禁在一个非地球生物的躯体内了。他的灵魂已经陷入了像死亡一样的睡眠之中。
当这5秒钟过去了以后,萨米·德灵在收鱼杆。他没有特别兴趣地望着那条有一斤半重的鳟鱼,犹豫了一会儿后便将鳟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并将鱼又扔回到了水里。他无所谓地将鱼杆撂到了跳板旁边的草丛里,然后就好像在床上躺了几周似的、有些不稳地朝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在这里,他又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在几秒钟的时间内他便从他面前这具躯体中的智能人的记忆存储器中得到了所需要的信息。
已经不再是萨米德灵的萨米·德灵,发动了车子,经过崎岖的林中小路慢慢地向大路驶去。稍微看一看路标就足够了。几分钟后,赛车向城市的方向驶去了。
萨拉·瓦布勒对于没有看到她的房客及时地回来感到很惊讶。当萨米只是向她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关到了他的房间里时,萨拉便更感到惊讶了。没有问候,没有鳟鱼,什么也没有。
当萨米·德灵知道在他与这个人之间有一道关闭着的门时,萨米·德灵到底是什么是很容易被感觉到的。他侵占他人的机体还不够。他还要让这个世界上的居民都具有一种不容易丧失和能够保持的智能。完全不伤害他们恐怕是比较简单的,但机长的命令却必须执行。
这位机长并不在地球上。远在外面的宇宙中,一个椭圆形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飞行体正在围绕着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在旋转着。这艘宇宙飞船不是人想出来的和设计出来的,而是非人类的,但却并不因此而不是更聪明的昆虫制造的。用带有六个关节的肢体运动的这种智能生物,是几乎有两米长的昆虫,并有些能使人想到胡蜂的样子。他们完全可以同人类的智能相媲美。如果考虑到这种昆虫的某些精神能力,人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讲,这些昆虫已经超过了人类。
他们的能力之一是,这种非地球生物的灵魂可以离开自己的躯体而侵占他人的身体。这时会发生一种有秩序的灵魂交换。被侵占躯体的灵魂,只有在被驱赶到这种昆虫的躯体中后才能被驯服和囚禁。然后这种昆虫才能腾出手来以被侵占者的形象做各种想做的事情。但如果当昆虫离开宿主身体之前宿主死了,该昆虫便也会跟着一同死去。如果带有宿主被囚禁的灵魂的、昆虫自身的躯体被暴力摧毁后,昆虫同样会死掉。
尽管有这些弱点,这种可怕的昆虫仍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民族之一。然而,在短短半年以前才实现了第一次登月的人类却对此一无所知。人类对于银河系的许多智能民族、对于建立了并且又毁灭了的各银河帝国还一无所知。
那些知道这些昆虫的民族由于它们那可怕的特点而称它们为个体变形者,或简称他们为IV。
这时个体变形者找到了地球。位于银河系边缘的那颗完全未知的行星突然变成了不可忽视的事态的中心。阿尔孔人巡航飞船紧急求救信号引来了个体变形者。一个庞大的恒星帝国的主人阿尔孔人属于类昆虫的死敌。如果不能成功地侦察到阿尔孔人的飞船并攻击之,反对阿尔孔人的斗争便会始终没有前途。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一定有一艘阿尔孔人的科研巡航飞船在太阳系中迫降了。但令个体变形者出乎意外的是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上居住着一个刚刚跨越过宇宙航行初级阶段的智能民族。
单单由于这个原因,个体变形者的机长便发布了对地球实施渗透的命令。他非常肯定,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会侵占地球政治和经济的最重要地位与关键阵地。人类对所有这一切却一点儿也没有预料到。虽然他们知道在月球轨道的附近出现了一艘陌生的宇宙飞船,并将其消了,但他们并不知道个体变形者不是只有一艘飞船。尤其是他们除少数例外之外并不知道谁是个体变形者和他们想干什么。
当萨米·德灵在星期一早上踏入国防部并向他的工作人员问候的时候,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的变化。他在各种文件中翻阅着,并按电铃呼唤着他的女秘书。
那位年轻的妇女走了进来,并拿出了笔记本。
萨米摇着头说道:“请您把所有关于国防的资料都给我拿来。我也要宇航研究和火箭科学领域现有进步的文件。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我们情报部门的效能。您这么盯着我干什么?去,赶快!”
女秘书咽了口吐沫,脸都红了。
“可是,德灵先生……”
“您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看到了萨米眼睛里的表情,并离开了房间。
留在座位上的是一个满意的萨米·德灵,或者说在外表上仍是萨米·德灵的样子。
女秘书随手关上了门,站了一会儿没有动。然后她摇着头马上决定去找他们的处长,一位叫约翰·曼特尔的男子。
曼特尔沉默地听着那位年轻而且很漂亮的妇女在向他汇报。在他的额头上露出了几条沉思的皱纹,然后他摇着头。
“您肯定德灵先生没有在开玩笑吗?”
“完全肯定。他说话时是很严肃的。而且,他眼睛中的那种表情,我平生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面部表情。”
曼特尔深思地看着她。
“很奇怪。他想要国防资料。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资料只有国防部长才能看到,而不是一名小小的职员。他难道是患了自大狂了吗?”
女秘书第一次发出了微笑。
“我还记得德灵先生有一次曾开玩笑说他的名字与国防部长很相似。他曾说人们大概有可能把他当成国防部长……”
“这样做塞缪尔·达灵恐怕会大力地禁止的,”曼特尔估计说,“名字的近似不是允许开这种玩笑的理由。我将同德灵谈话。请您告诉他,让他十一点左右到我这里来。”
她在犹豫。
“我现在应该对他说什么呢?”
“您想怎么说您就怎么说。请您现在让我安心地工作吧。”
女秘书慢慢地离开了房间,但她并没有回她的办公室。她思想斗争几分钟,然后她很快地下定决心去向情报部特派员报告。
史密斯先生听到这件事以后很惊讶。他对待这件事比曼特尔先生严肃得多。曼特尔很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史密斯请女秘书在前室里等着。
她刚关上门,史密斯便展开了紧张的工作。他从一个壁式保险柜里取出一部电话,拨了号不耐烦地等待着。他不得不将一个号码说了两次。需要的用户终于接通了。
“我是国防部的史密斯。这里发生了一些怪事,先生。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完全不可理解。但我在三天前得到了您关于必须观察每一个举止不一般的人的指示,而且……”
他的话被那位不知名者所打断。一个精确的问题被提了出来。史密斯紧张地坐下了。他不得不特别地尊重他的谈话伙伴。
“很好,先生。职员萨米·德灵要看秘密的国防计划。他还想看航天计划。他是很严肃地提出他的愿望的。他的女秘书说这种情况在他的身上还从来没有发现过。另外,她说德灵眼睛里的表情是异样的……”
又提了一个简短的问题。
“这个男子叫什么?”
“萨米·德灵,先生。”
“国防部长叫什么?”
“塞缪尔·达灵,先生。可是这一点您自己知道哇。……”
“谢谢,史密斯。这是我的命令:请您别让任何人觉察出来。女秘书将给德灵拿去所要的资料,当然是旧的和早已过时了的。不许怀疑德灵。”
“是的,先生。您还有什么指示?”
“对任何人都不要讲一个字,懂吗?我过两个小时到您那里。”
“您想亲自……”
史密斯没有把话说完。这种事还从来没有过。阿伦·D·默坎特这位西方情报机构最有权力的首长为一件可笑的小事操心。这一定是那个萨米·德灵在开玩笑,因为他的名字与国防部长这么相像。史密斯记得近几天还流传过关于默坎特的谣言。谣言说这位情报机构的首长加入了第三势力。
“是的,我亲自来,”默坎特证实着。“再说一次:要最严格地保密!请您也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