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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手钻进衣料之下,触摸两腿间温驯的器官,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战栗。
我想要你。
只想要你。
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抚摸,似乎让凌卫感到不适,在深沉的睡眠中,发出含混的呢喃。
这呢喃仿佛一声来自情人的抗议,让艾尔骤然停止了动作。
呼吸在黑暗中格外沉重。
不可以,这样做……
在他没有办法自主的情况下,占有他的身体。
不可以像那些军部的畜生一样,对待卫霆。
脑海浮现自己赶到审讯室后,目睹的最残忍邪恶的一幕,想起爱人被凌辱时绝望的眼神,如一桶冰水淋在头上。
艾尔别过头,在自己手臂上狠狠一咬。
剧痛和弥漫在口里的血腥味,让他清醒过来。
不可以。
多渴望,多痛苦,都不能对卫霆做这种事。
已经承受了可怕的遭遇,被那些无耻之徒深深伤害过的卫霆,不能再受到这样的对待。
啡色眸子蒙上的狂乱,渐渐被心疼和悔恨取代。
艾尔伸开双臂,把爱人怜惜地搂在怀里。
睡吧,我的爱。
我会让你在凌卫身上复活,然后,我们将水乳交融,直到——这宇宙的消亡。
第九章
凌卫从温柔的黑暗海洋深处浮上来,嗅入鼻尖的空气,带着清晨独有的湿润。
他侧躺着,半边脸贴在枕头上,在即将醒来的朦胧中呢哝着赞了医疗室的专用枕头一声。
软中带硬,绸缎般的触感,还有微微暖意,是温控的新式枕头?
也许是治疗失眠的专用枕。
凌卫愉快地舒出一口气,惬意地活动脖子,脸颊擦过枕头那应该是特殊绸制的布料面。
没想到,艾尔嗓门里带着晨醒时的一丝慵懒,低头看着把自己的胸膛当成枕头的凌卫,你睡着的时候还真不规矩。
嗯?
凌卫打开眼睛。
下一秒,微睁的黑眼睛瞪成了猫一样的圆形。
还没有躺够吗?上尉。两张脸距离靠得太近,艾尔嘴角扬起的弧度在凌卫眼底放大,露出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淡笑。
凌卫反应过来,霍地在床上坐起上身,这是怎么回事?
对我问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了。昨晚睡着睡着就蹭到同床的男人身上,把别人的胸膛当成枕头的人可不是我。
凌卫一怔。
蹭到艾尔少将身上,还主动把脸贴到他胸膛上?
不可能。
是对方的恶作剧吧!
但是……如果是对方造成的状况,自己在他动手时一定会惊醒——即使睡着,凌卫自信自己也不会迷糊到被人翻动身体却毫无感觉的程度。
既然如此,就只能承认少将的说法是真实的了。
睡着时无意识地对同床的男人作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想到这个,凌卫顿感狼狈。
如果不是米娜医师的报告,真不敢相信你患有失眠症。昨晚睡得也太沉了,推你好几下,你都没醒,就算把你的头移到枕头上,不到一会你又靠过来了。是体温还是皮肤的接触吸引了你吧。艾尔一边用叙述的口气说着,一边移动修长的双腿。
他下了床。
房内控制系统感应到地面的压力变化,窗户分成上下两扇自动打开。
橘黄色的晨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赤裸着精壮上身的艾尔沐浴其中,仿佛罩了一圈淡淡光环。
你似乎习惯和同床的男人做肢体接触,是吗?
这只是人睡着后毫无意识的动作。凌卫脸颊好像被火烧着了。
让人受不了的自我中心主义者。艾尔喃喃了一句。
什么?
就算是睡着后毫无意识的动作,也应该说一声抱歉。这是基本礼貌。仿佛是吃了大亏,却依然宽宏大度的平淡语气,可是实际上,却正隐约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压制着对方,我的责任只是帮你治疗失眠症,并不包括当你的抱枕。说好了只是治疗性质的同床,却无缘无故地被你骚扰了一个晚上,换了你站在我这个角度的话,也会觉得不满吧?
…………
用沉默表示反对?算了,不管多理亏也不道歉,也是凌家传统作风之一。看来是我不该对你抱任何期待,凌卫上尉。
艾尔说完,走向房门。
等一下。
艾尔停下脚步,转过身,扬起眉毛等着凌卫开口。
五官端正的脸上线条绷紧,显示着内心的纠结。
这正是艾尔所期待的效果。
把无意中服用了药物,陷入昏睡状态的凌卫拉到身边,制造凌卫主动亲近自己的假象,并且让凌卫产生愧疚感。
只要可以在凌卫和孪生子亲密的关系中撕开一道微小的裂缝,终有一天,他可以让这道裂缝扩大,并把涂上毒液的匕首从这里插进敌人的心脏。
昨晚的事……挣扎的凌卫终于开口,低沉地说:我很抱歉。
就这样?艾尔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
但是,我并不是故意的。这件事请你务必……
保守秘密,是吗?艾尔截住他的话。
治疗师对病人的情况保密,这是职业道德,不是吗?所以,请你对其他人保密。
所谓的其他人,指的是你养父的两个亲生儿子吧。
两人的视线,隔着半个房间在半空中相遇。
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正从橘黄色转为白黄色,光线渐渐炽热,床、沙发、墙壁仿佛都被赋予了新一天的活力。
但凌卫的心情,却无法与之同步。
我们亲吻的事呢?
为什么忽然又提起这个?不安被艾尔恶意地牵动,凌卫察觉到危险似的瞪着艾尔。
也要为你保密吗?
当然,那个吻根本只是一个错误。
啧啧,艾尔缓缓地打量他,凌卫上尉,你需要别人保守的秘密还真多。
那么……
那么,治疗结束了。艾尔再一次从容地打断了凌卫的话。
和凌卫的对话,他掌握着充分的主动权。
作为有心理学执照的治疗师,和征世军校指挥系当年第一名的毕业生,他一直在使用种种策略压制凌卫的心灵。
和凌涵如出一辙的手法。
但是,比凌涵更炉火纯青。
凌卫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鼻子走了,那治疗结果……
我会把治疗结果如实写在报告上,让米娜医师作出决定。
你会怎么写呢?凌卫显得很关切。
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会如实地写。艾尔操纵脸上的每一根神经,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凌卫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不知道自己的治疗报告会被琢磨不透的治疗师写上何等评断,凌卫冷静的眼神中隐藏了不安。
艾尔不打算继续交谈,自顾自地走进浴室,脱掉长睡裤,换上少将军装。
对着镜子熟练地打领带时,艾尔忽然停止了动作,静静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深邃的眼睛。
薄唇。
高鼻梁……
『鼻梁高,自负狂妄。』
『嘴唇薄,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典型的自我主义。』
卫霆给予自己的评语,从回忆中苏醒。
字字铿锵有力。
『尤其是眼睛,这种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冷血无情。』
和卫霆的第一次见面,彼此都看不顺眼。
出身背景的巨大反差,同样鲜明的个性,还互为两校交流竞赛的有力对手……命运的种种安排,仿佛是刻意让他们先知悉彼此最糟糕的一面。
大部分时候,都由艾尔充当挑起是非的一方。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对方是将军之子,卫霆在遭到挑衅时从不示弱,有招必接。
风华正茂,英气四溢,令艾尔目眩神迷。
时光,如白驹过隙。
幼稚的口角,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如今,即使是曾经把自己气得吐血的攻击性话语,只要出自卫霆之口,也酿成了值得珍藏的甘美。
这种颜色的眼睛,原来代表着冷血无情,你还真是一矢中的……艾尔对着镜子,苦涩地喃喃。
的确。
镜中的啡色眸子,冻结着二十年的冰霜,已经找不到当初的一丝暖意。
只剩人类猎捕时的冷静与无情。
他的猎物,和他只有一墙之隔,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房间里。
像刚出生的小鹿,无法抗拒地一步步走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换回军装,刚刚走出医疗大楼的大门,凌卫就听见了很不正经的口哨声。
哥哥!
房车的门打开,凌谦的脸从里面探出来,但是,有着如此俊美高贵的脸,却在基地里像勾搭女人似的大吹口哨,真是太可惜了。
凌卫向房车走过来,往里面扫了一眼,凌涵呢?
他忙着开会。
车门关上后,凌谦迫不及待地狠狠吻了他。
失眠治疗得怎么样?
不错。
真的吗?
嗯,这三天都睡得很好,一个噩梦也没有做。
那哥哥想隐瞒的是什么呢?
啊?凌卫仿佛被人识穿了秘密,不由紧张起来。
哥哥刚才的表情很不自然,在医疗大楼里有什么事想瞒着不告诉我,对吧。凌谦笑着打量他,快点坦白。不然等凌涵来了,他拷问的手段会比我严厉很多哦。
虽然是说笑,凌卫却感到脊梁冒出一股寒气。
不会是凌谦已经听见什么风声了吧?和艾尔·洛森亲吻、同床的事,一定会让两个弟弟怒不可遏。
要是让凌涵来审问自己的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没大事,那就是有小事喽。是不是米娜医师在治疗哥哥时趁机吃豆腐?
听见这句话,凌卫松了一口气。
如果凌谦以为米娜医师在这三天中治疗自己的话,那就是说,凌谦并不知道艾尔才是治疗师这件事。
吊到半空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不要这样说米娜医师,她是一名专业的心理专家。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连续睡上三天好觉。凌卫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没有失眠的人,不会明白可以安安稳稳的睡觉是何等珍贵的礼物。
那哥哥到底在隐瞒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进行体能测试时,遇到了尴尬的事。虽然很丢脸,可是,似乎只能拿这个出来搪塞了。
嗯?
很多护士小姐冒了出来。
哦,明白了,是哥哥的仰慕者来偷窥哥哥。你确定都是护士小姐吗?没有护士先生?如果全是女人,我还放心一点。
这话什么意思。
哥哥的身体已经被我调教到只愿意接受男人的肉棒了啊。女人的身体对哥哥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优美的唇里忽然冒出这么低级的话,真让人吃不消。
真是口不择言。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哥哥现在还能对着赤裸的女人勃起吗?没有我这双手的爱抚,或者插进哥哥身体里的大东西,哥哥根本就硬不起来吧。
不要再说了。被下流话调戏得脸红耳赤,反而让凌卫不再露出有所隐瞒的破绽。
凌谦发出悦耳的笑声。
三天的分离,和哥哥坐在房车里,尽情地和哥哥调情,看哥哥诱人的赧然表情,真是令人愉快。
唉。
如果不是答应了凌涵,要三人在一起时才开动大餐,真想现在就单独和哥哥尽情地做上几次,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哥哥迷人的蜜洞。
凌涵那家伙,真是个爱计较的小气鬼。
什么时候会收到哥哥可以登舰的通知?
离开时护士转告我,米娜医师会在今天给出结果。是否可以登舰,还是要看她的意思。
不是说三天治疗很成功吗?怎么听哥哥的意思很不确定?凌谦把手探入凌卫的衬衣下,享受三日来深深思念的肌肤触感。
我个人觉得治疗很成功。可是,治疗师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敢保证。那些拿了心理学学位的人,心思都很难猜测。凌卫的脑海里,浮现艾尔那张无论如何也无法看透的脸。
比凌涵还难猜测的家伙。
这么说,现在只能等结果了。
嗯。
以为要到晚上才会接到通知,没想到和凌谦在餐厅吃午饭时,凌卫的通讯器就响起来了,大概是一名基地联络官,在通讯器中通知凌卫去维尔福中将的办公室报到。
知道这一定和凌卫的心理诊断结果有关,他们丢下吃到一半的半桌菜,匆匆赶去基地办公大楼。
登舰资格是军部处理的事,军人应该单独面对。
因此到了军部大楼门口,凌卫表示了不需要凌谦跟来的意思,可是,凌谦坚持要和哥哥一起面对结果。
和哥哥有关的大事,怎么可以把我排除在外?如果是凌涵要和哥哥一起去维尔福那老头子的办公室,哥哥一定不会拒绝。哥哥是嫌我官职小,只是个少校,对这次的事情不会有帮助,所以才不让我去,是吗?别看不起人。
扯到哪里去了?这和官职大小有什么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反正我要和哥哥一起。
这是我应该单独面对的结果,带上你的话好像变成家务私事了。凌谦,你就不能听哥哥的话吗?
我是少校,哥哥是上尉。哥哥就不能听长官的话吗?
…………
原来刚才提起的官职大小还是有关系的。
身为长兄,有两个能力卓越的弟弟压在上面,还真是处处受制。
完全拿任性的弟弟没办法。
两人到达,发现维尔福中将和米娜医师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他们了。
敬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