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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翻过了四座小山包,鸿飞、司马在山脚下一片茂盛的树林边上发现红军的游动哨。等游动哨过去,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半天,确认没有潜伏哨后,悄悄的向树林方向匍匐。
直到接近树林的边缘,两个人才发现他们找到的竟然是红军的一个小型油料补给点。十几辆披着伪装网的自动加油车,隐蔽在茂盛的杂草中按照划分好的加油区域占据整个树林。林间的部分草地已经被前来加油的车辆碾压的露出了薄薄的黄沙,成了不太明显的道路。路边搭了十几顶迷彩帐篷,一群红军士兵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路上刚刚露出黄沙,草皮被碾去的时间不长,估计这个油料补给点刚转移过来时间不长!”司马担心游动哨突然走出来,不停的看着两翼浓密的树林。
“应该是!看车辙不宽,这个补给点是为轮式车辆加油的。”鸿飞想了想接着说道:“昨天我们与红军遭遇地点附近,肯定有一个大型的油料补给点。红军以为我们发现了补给点,为了保证他们有足够的装甲突击力量,接受上次的教训把一个大型补给点分成了两个补给点。一个给轮式车辆使用一个给装甲车辆使用。这样即使我们把情报送回去,也不能把他们一次打瘫。”
“我们怎么办?”
“迂回到他们侧后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等游动哨过去,钻进草丛小心翼翼的返回山包,绕了一个大漫弯,躲过哨兵跑到了红军油料补给点的侧后。在山坡树林与山脚树林的交接处,有一座孤零零的85型帐篷搭在山脚的一小块凹地中与山势混为一体。帐篷上油渍斑驳,侧面还有几个煤油灶。
鸿飞、司马大喜,他们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炊事班。其实这不是他们幸运,而是油料补给点中禁止烟火,容易暴露目标的炊事班不能和其他营地一样放在树林中央位置。
看看帐篷四周没有红军,司马在鸿飞的掩护下悄悄的溜下山坡靠近帐篷。司马听听树林深处的说笑还在继续,一对游动哨贴着树林边缘在眼前走过。他探头想帐篷里看了一眼,立刻失望了。帐篷里没有食物,只有两名红军在呼呼大睡。
“倒霉!”司马低声嘟囔着向树林深处指了指,示意鸿飞提高警惕。几步窜到煤油灶边蹲在行军锅后掀起锅盖,不由更加失望了。行军锅里装满了锅碗瓢盆,看样子红军的炊事班刚刚转移过来,还没有开伙。他转身向鸿飞摇摇手,正想返回去,猛地看见鸿飞抱着枪冲下来,一阵风的似的刮到帐篷后面。
司马从锅后探头观察了一下,连忙跑回帐篷后低声问道:“没吃的,你跑下来干什么?”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谁让他们不做饭!”鸿飞恶狠狠的掏出一枚演习手榴弹,司马大惊失色一把攥住鸿飞的手腕说:“你找死呀,把手榴弹扔出去,我们跑得了吗?”
“笨蛋,看我的!”
帐篷搭在凹地中,开山坡一端的拉绳富余很多。鸿飞掏出刺刀截下长长的一段,对折套住帐篷侧面的前拉绳用力拉紧与另一条拉绳栓在一起,然后把两枚手榴弹竖着塞进绳套,拉火线栓在前拉绳上。
“你想干什么?”司马有些纳闷的问道。
“玩过弹弓吗?”鸿飞从挎包里掏出一条半米多长导火索栓在连接两条拉绳的绳子上。司马立刻明白了,导火索烧断崩紧的绳子后,前拉绳立刻会把两枚手榴弹抛进树林。
“阴险!”司马翘翘大拇指,弯腰跑到帐篷门口把一枚手榴弹设制成了“绊雷”。
鸿飞点燃导火索,两个人一溜烟的跑回树林,绕过红军的固定哨,没命的疯跑起来。他们两个都知道导火索的燃速是每秒一厘米,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必须要脱离与红军的接触。
鸿飞、司马离开不久,帐篷里的一名红军就爬了起来。他在睡梦中隐约听见帐篷外有人小声说话,开始以为是兵们在聊天也就没有在意,可时间不长又听见跑动的脚步声。他觉得不对劲了,连忙爬了起来。窗口外正腾腾的冒白烟,他纳闷的跑过去一看,立刻被吓了一跳。帐篷的两条拉绳被连在了一起塞上了手榴弹,准备用来烧断连接拉绳绳子的导火索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正在突突的冒烟。
“蓝军偷袭!”他大喊着向外跑,感觉到了脚下趟了什么东西也顾不上了,心急火燎刚跑到帐篷侧面,就听见“嘣”的一声,两名白色的演习手榴弹翻着跟头飞进树林,接着他身后轰的一声响,他的同伴提着红烟直冒的钢盔跑过来。
两枚手榴弹,一枚飞出五六米落到行军锅上炸响了,另一枚简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两名目瞪口呆的游动哨头顶上飞过去,直接落到一辆油罐车边炸响。加油车立刻冒起了白烟。
一名带着黄袖章的监督员看了看还处在最高位置的油罐车容量表,有步测了一下相邻车辆的距离,判定蓝军这次偷袭打掉油料补给点百分之四十的加油能力。
那名头上没有冒烟的炊事兵恼羞成怒的,对着跑上山坡追击的红军喊起来:“他们跑不远,我听见……”
“你闭嘴!”监督员不高兴的喊道:“你距离油罐车不到十米,四吨汽油爆炸后你还能活下来?你也阵亡了!”
监督员抬头看着山坡上正要分租追击的红军喊道:“你们全部从油罐车边跑过去的,给我下来!”
“妈的!”红军指挥员低声骂了句,一挥手,带着身边的几名红军跑上山顶,那里还看得见鸿飞他们的身影。
第五章 狼崽子的报复 第六节
“阵亡”的新兵很快被送到了红军司令部,众多不认识的首长对他进行了轮番盘问。但这位老兄非常认真的告诉红军首长们:“阵亡战士是不能说话的,这是演习规则!”
首长只好派人把死脑筋的“阵亡”士兵送到导演部,一名参谋直接领着他去蓝军“阵亡”指战员的营地报到。刚进营区,恰好被刘新年看到,他一把拉着这个兵焦急的问道:“熊兵,你跑哪儿去了?你们副班长呢?”
新兵的保密观念非常强,连导演部的人也不相信,向刘新年撇撇嘴硬挺着不吭声。送他的参谋摆摆手笑着说道:“你们谈,你们谈!”跳上车回去了。新兵这才神秘的说道:“连长,副班长还有尖刀分队的两名老同志,带着我和周涛跳到敌后去了……”
“那两个尖刀是不是一个叫鸿飞、一个叫司马群英?”
“是!”
“你们要到那里去?”
“我不知道!”新兵奇怪的问道:“不是你给副班长下的命令吗?”
刘新年差点把“老子已经阵亡了怎么下命令说出来”,气哼哼的骂了句“熊兵”接着问:“你是在那儿阵亡的?”
新兵以为这句熊兵是骂他的,有些慌,脑子的转速一下子慢下来,吞吞吐吐的说:“好像是叫什么坡。”
“王家坡、獭子坡、黄沙坡?”刘新年一连说了三个坡,新兵均连连摇头。刘新年想了想红军防区内所有带坡的地名,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望河坡?”
“对!就是望河坡,那个村子就要望河坡!”新兵脑子运转立刻正常了。
刘新年心里“咯噔”一下沉下去,这几个混小子突入红军防区纵深2接近0公里,已经超出蓝军师属火炮的打击范围。这次演习没有航空力量参予的课目,就是发现可以扭转战局的重要目标也无法实施打击,难道他们奔着红军师指挥部去了?妈的,太不自量力了,那里可是有一个侦察连还有一个警卫连警戒。
“你自己回连里报到!”刘新年给新兵指了个方向扭头跑去找团长。
傍晚,在山坳里睡了大半天的三个兵醒了。鸿飞借着落日的余辉研究老B的地图,武登屹把为数不多的干粮分成四份,每个人各取一份放进挎包里。
“唉!”司马收好自己的干粮叹了口气说道:“只够吃两顿的了,就是现在回去也坚持不到家!”
武登屹好奇的问道:“你们尖刀不是有野外生存训练吗?”
“还没开训呢!”司马没好气的说道:“想我们吃野菜,你吃干粮哪?没门!”
“你什么意思!”武登屹站起来准备以正辞严的批判司马肮脏的思想,鸿飞连忙说道:“不要吵!我身上带着钱呢,进山不远就有村子我们去买食物,村子边有公路,如果可能我们坐车去目标!”
“好,好!”司马大喜:“要是村子里有饭店就更好了!”
“你就知道吃!”武登屹虽然口水涟涟,但仍嘴硬的讥讽司马。
“民衣食为天,俺是村上来的对粮食特有感情,不像你们城里人吃个东西挑三拣四的。不愿意吃,你这份给我!”
看着司马真的跳起来,武登屹赶紧把干粮填进嘴里。鸿飞笑着劝道:“别闹了,新兵看着呢!”
“那有什么!”司马满不在乎的搂住新兵的肩膀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可不像其他的老兵一样喜欢训人,你把我们当成哥们就行了!”
“真的吗?”新兵满脸的不相信一个劲的看武登屹。
“没错!”有了武登屹这一声,新兵的表情才自然起来。
吃过干粮,太阳已经把半个脸藏进远处的山包里,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溜出山坳爬上山包。为了不被“一锅端”,鸿飞把四个人分成了两组,他和司马一组武登屹和他的兵一组。本来鸿飞准备让新兵跟着他,但新兵和武登屹都不同意只好作罢。
武登屹组在山顶掩护,鸿飞、司马悄悄的溜下山坡,交替掩护着向河床前进。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视线不良,两个人都没有带着夜视望远镜,只好以三十米为单位,一个高姿匍匐前进另一个举枪掩护。两个人搜索前进要照顾正面、两翼很吃力,十五分钟的时间直前进了不到二百米,直到武登屹带着他的兵自动跟上来,情况才好一些。
红军好像放弃了对他们的搜索四周寂静无声,鸿飞他们前进的很顺利,接近小河的时候司马主动跳起来一口气冲进河床,左右搜索了一番向后挥挥手,鸿飞等人即刻跟了上来。
前进得太顺利了,鸿飞狐疑的左右观察了一阵。河床里非常安静,装甲车留下的车辙还没有消失,但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那股刺鼻的柴油味道,两翼河堤出了挖出坡道的河套突出部外,没有可以藏住人的地方。
“奇怪了!红军不会轻易放弃搜索的?”司马把枪保险打开,低声说道:“是不是在那儿埋伏着等我们上钩呢。”
“说不定!”武登屹回头告诉跟在他身后的新兵,检查弹匣打开保险准备战斗。
鸿飞故伎重演,把67式微声手枪插进衣领内的枪套,低声说道:“河道的连续弯曲部危险性最大,我先过去你们随后跟进。如果有埋伏沿着河道撤,千万不要回山包,通过800米的开阔地时你们全成了靶子!”
司马连声催促:“知道,知道!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你快走吧!被红军俘虏倒是件好事,省得跟着你发疯!”
眼前的河道转向了西面,鸿飞小心翼翼的趟过没膝的河水贴着河道右侧的堤岸弯腰急行。跑上一段距离,他就会停住脚步细听四周的动静,悄悄探头观察河堤外的情况。接近河湾,鸿飞的脚步更轻了,一步一步的走到弯道处,他一下子跳了出去。
他的动作把一只正在河边喝水的沙鼠吓了一跳,小家伙“嗖”一声顺着雨水打出的浪沟逃走了。河道里安静异常,哗哗的流水声仿佛正在嘲笑这个神经病似的家伙。
鸿飞挠挠头,再次趟过河水爬上对面的堤岸向远处看去,河道拐着连续的大“S”弯远去了。他跳下河堤向后挥挥手,司马等人小跑着赶上来。
“前面是横着的U型弯,你们掩护我从中间横穿过去!”
“好!”司马、武登屹等三个人拉开间隔把河堤当成胸墙据枪掩护,鸿飞弯着腰一溜小跑冲过200米左右的草地,到达对面的河岸左右观察了一会,向后挥挥手招呼司马等人上去。
顺利的过了七个河套,他们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认定红军真的收兵回营了。在河床里拉开前后间隔,一溜小跑的向正南方的群山跑去。
这条河的源头就在南面的群山里,河道在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坡下拐了一个漫弯,顺着山谷进了深山。
山脚下的树林有河水的滋润生长的郁郁葱葱非常茂盛,树木间长的全是些灰灰菜、刺梅等牲畜不愿意吃得杂草,全部长的齐腰深。郑拓身穿迷彩服没有携带武器静静的埋伏在里面,不眨眼的盯着弯曲的河道,他身后的树林深处停着一辆披着伪装网的北京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