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三人退回到了前一晚的石屋中。V找来木板和铁钉,将石屋里六扇窗全部用木板钉死。三个人又合力将八仙桌推到正厅的门边,如果有敌来袭,随时可以将正门堵住。至于外面的大门他们实在无能为力,即使钉死大门,那一人高的石墙也实在太不堪一击了。
“我们明天一早还是沿河向下游走吧,在血镇里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在匆匆吃完压缩食品后,黄云把自己考虑了半天后的建议提了出来。她看到了V赞同的笑容以及V提出来的两个背包。
“戴安娜和相泽的背包?”冰红茶惊讶地叫起来。
“原来你也早有预谋。”黄云也有些惊讶。
“嗯,要离开这里只有那一条路了。我们沿河可能要走很久,所以他们的补给是绝对需要的。”V歉然地说,“抱歉,只能辛苦你们多背一些了。我会把五个背包里的东西归拢一下,平均分到四个背包中,我背一个,提一个。你们背的就要比原来重一些了。”
黄云点了点头:“没关系,不过你把空下来的背包给我吧,我把毛毛放进去。”
一切就绪后,三个人划分了一下守夜时间,V10点到凌晨1点,黄云1点到3点,冰红茶3点到5点。然后黄云和冰红茶分两个侧屋各自早早安歇,只剩下V守夜。
东西侧屋各点了一枝蜡烛,所以正厅里的一枝蜡烛在左右烛光的辉映下倒也足够。奔波了一天,V其实也很困,只得从厨房的水缸里用脸盆盛了冰凉的井水不断洗脸。
屋外怪叫不断,夜枭哀嚎,兽类怒吼,但都自远处的丛林传来,血镇里却没有丝毫动静。V不禁回忆起儿时在老家的生活,到了晚上,即使夜深人静,也能偶尔听到一两声犬吠,这时节的虫豸没有人的打扰,此起彼伏地赛着歌。记忆中,乡下的夜晚其实并不安静,而血镇为什么这么安静,静到连虫鸣都听不到呢?
在厅里孤坐过久,V起了尿意,在打开屋门时探看了一下外面,似乎没什么情况。他关好门,穿过院子,走进了一角的茅房中。
茅房与石墙连为了一体,在与头共高的地方开了一扇小窗,用石条拼了个万福的图案。
突然有什么东西经过窗外,V略一探头,想斜着探看外面。一个人头突然出现在窗外,正对着V的脸,只隔了几厘米。
V吓了一跳,反射地举起手电照向那个人头。在强光的刺激下,那张脸上的眼睛闭了闭,但脸上紫黑色的斑痕和溃烂的唇角、血淋淋的牙齿却令V高叫了起来。
“吸血鬼!”
V吓得连滚带爬冲出茅房,同时高叫着:“云灵,阿茶快起来,它们来了!”
V的尖叫声把两个女孩吵醒,她们跑到正厅打开了门,正好看到几个黑影跃过石墙,扑向了V。
冰红茶一声尖叫,把放在门口八仙桌上的一只手电拿起来对着院子里照去。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已经将V拉倒,正扑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噬咬。受到了强光的照射,他们抬起了头,脸上五官模糊,嘴上鲜血淋漓。正对着冰红茶的那个人嘴角还滴落着鲜血,是V的血。V完了。
“吸血鬼!”冰红茶发出惊恐的叫声。这个场面让人无法怀疑这个判断。
黄云当机立断,一把拉过冰红茶,并把门锁上。然后大叫:“快帮我把门堵上!”她用力推了一把冰红茶,冰红茶才如梦初醒,急忙帮黄云把八仙桌横移过来,顶住了门。
她们暂时安全了。
“V……”冰红茶颤抖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看到了那些吸血鬼在吸食着V的血。
外面的确传来许多令人恐怖的声音,仿佛一群野兽在进食。
黄云背倚着八仙桌坐在地上,似乎她的精神支持全部来源于这厚实的能让人产生安全感的堵门工具。她的手臂颤抖着,但仍然很坚定地从背包里抽出了匕首,自己的匕首握在右手中,V的握在左手中。两把匕首在烛光下发出雪亮的光芒,交叠在一起,轻轻平放在她的膝上。
“事到临头,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亡,阿茶,镇定些。”黄云的声音不高,但很坚定,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起到了领导和安抚的作用。冰红茶有了能让她安心的做法,身子颤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也学黄云的样子拔出了两把匕首防身。
外面那些恐怖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夜突然寂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默,一切都仿佛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黄云打了个冷战,有时候无声代表着更大的凶险。但她们不能出去,只能继续等待。
“哗啦啦……”玻璃被突然打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不啻于爆炸般刺耳,把两个神经绷得紧紧的女孩都吓得尖叫起来。
那些东西知道门不好进,所以想从窗口爬进来,它们打碎了玻璃,但却没想到V用木板把窗子全部封住。它们用力撞着木板,但木板钉得很结实,它们撞不开。它们中的一些又转向屋门,仿佛在用身体用力地撞。八仙桌的桌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仅此而已,门这一关是更难攻破的。
黄云和冰红茶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声,甚至比撞门和窗的声音还要响,只有在这样的尖叫声中发泄着恐惧,她们才不会崩溃。
几分钟后,外面的声音停止了,黄云扯了扯还在闭着眼尖叫的冰红茶:“它们暂停了。”
冰红茶睁开了眼睛,她的神情有些委顿,由于长时间的尖叫双目充血,声音嘶哑。
“暂停?它们没有离开吗?”
黄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黄云自然也希望如此,但人看来竟然是它们吸血的食物,放着屋里的两个美食,那些人形怪物会离开吗?暂时的安静只是为了蓄积力量再次进攻这里吧。
“天昌小区A座1101,栾红。”冰红茶突然说道,“这是我在现实中的住址和姓名,如果这仅仅是个游戏,云灵,希望我们回到现实中还可以联系上。如果这并不是一个游戏,如果我回不去了,云灵,希望你能证明我曾经存在过。”冰红茶的话明显违反了游戏的用户协议,但在这时候,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了。黄云叹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把自己的个人资料告诉冰红茶,她不想让冰红茶认为她也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些人形怪物再没有进攻。屋外静得令人心悸,但没人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她们只能固守在屋子里继续等待。
不知不觉中,又惊又困的她们睡着了。
黄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感觉有什么在舔自己的手。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刚想尖叫,却发现是毛毛。不知什么时候它从背包里爬了出来,前腿上的绷带都挣脱开来,上面有些新鲜的血迹,伤口可能又裂开了,但被它自己舔干净。此时正在舔黄云的手。
黄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上面有一个小伤口,或许是在刚才的忙乱中被什么划破的,但血迹已干,伤口也很干净,看来是被毛毛舔过的结果。听说许多小动物的唾液都有消毒的作用,所以黄云也没在意,轻轻抱起了毛毛,摸了摸它的皮毛:“小家伙,真不老实,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伤口。”
毛毛乖乖地让她包好伤口,被她重新放回背包中。收拾好急救包后,黄云突然醒悟起自己睡前发生的事情。由于毛毛的骤然出现,她竟然忘了眼前最大的危机。
冰红茶呢?
黄云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正厅。门窗仍然紧闭着,人形怪物并没有攻进来,也说明冰红茶还在房间里。她走进了东侧屋,冰红茶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黄云的心放松了许多,悄悄走了过去。冰红茶怒睁的眼睛狠狠瞪着天花板。她的左颈血肉模糊,伤口流出的少量血迹已经凝固了,结成了丑陋的紫黑色血痂。
黄云猝不及防,吓得惊喘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墙上悬挂的镜子里映出了一个面容扭曲的黄云,唇角还有一丝血迹。她伸手摸了摸唇角,血迹已干,在她的抚摸下灰飞烟灭,仿若冰红茶的生命。
门窗是紧闭的,没有外人进来。屋里只有她和冰红茶,而冰红茶却遭到了攻击,与V的下场一样。那说明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黄云一阵眩晕,难道冰红茶竟然是被自己杀死的?
不!这都不是真的!这都是游戏!
黄云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力大无比地推开了八仙桌,打开了门。外面是否有什么人形怪物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真是她自己伤害了冰红茶,那么她又与这些怪物有什么区别呢?
院子里空荡荡的,V的尸体不见了。而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太阳就要升起来了,黑暗即将成为过去。
黄云双目僵直,仿佛行尸走肉般向镇口走去。一起玩游戏的六个人只剩下她一个,她很希望在镇口会看到阿草笑容可掬地对她说:“游戏结束了。”
然而镇口并没有阿草,却站着几十个与杀死V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形怪物。
一个戴着蝙蝠面具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形怪物向黄云走来,或许就要张开他的獠牙咬向她的脖子。
黄云傻了般摇摇晃晃地向他走去,两人在相距一臂的地方停了下来。面具人静静地打量着黄云,黄云的神智却早就不甚清醒了,她伸出手,抓向面具人的衣襟。她似乎抓紧了什么,死不松手,然后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第六章 迷惑
白色的天花板……紫色的风铃……风吹过……丁零零响……
黄云坐了起来,印有泰迪熊图案的凉被从身上滑落下来,风从窗口吹进来,惊起风铃,又吹乱了黄云额上的碎发,这是家!
那只是一场梦吗?一场恐怖的噩梦?充满了熟悉气息的家安抚了黄云纷乱的心。被角突然触碰到手背,从那里传来一丝刺痛。
她低下了头,左手背上有一道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这足以令她为之一震,惊呆在那里。
这伤……与在血镇里对抗人形怪物时的擦伤一模一样,这究竟是以前有过的伤痕还是真正经历过血镇的探险呢?
紧握的右手心中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黄云摊开了手,一枚紫色的双尖水晶静静地躺在手心中。她举起水晶向着日光凝视,那仿佛世间最纯正的紫色似乎完全吸收了阳光的灿烂,在她的眼前夺目闪耀。那神秘高贵的紫仿若海洋,完全将她吞噬进去,一寸一寸、一秒一秒……
不知过了多久,黄云才醒悟过来,这枚两头尖尖拥有着完美形体的紫晶绝非自己之物。它从哪里来?
被子的一角突然蠕动起来,黄云惊得急忙缩脚,跳了起来,躲在床边上。难道是老鼠?蜥蜴?或是刺猬?她的家位于一栋老式五层小楼的一楼,带有一个院落,后面离山丘并不远,所以山中的小动物光临她的寒舍也不是太稀罕的事,但能钻到她的床上却是让人惊讶了。一想到与一只老鼠同床共枕,黄云身上顿起鸡皮疙瘩,她揪起被沿,猛地用力一掀。
一只灰色毛茸茸的小兽趴在柔软的床单上,长长的尾巴卷住了圆滚滚的身子,舒舒服服在这它从没有享受过的温柔乡中准备呼呼大睡,没想到突然被黄云掀起它温暖的遮盖物,于是傻傻地抬起头,用它脸上的那两片厚膜望向黄云。
“毛毛?!”黄云的尖叫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她捧起了毛毛,无法置信地望着这个她以为是梦中才出现的小东西。而毛毛对她的尖叫声却报以温柔的回吻,用它带着倒刺的小舌头轻轻舔着黄云的手,带来麻麻痒痒的感觉,才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毛毛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黄云的幻想。血镇那绝对不是一个游戏,在血镇中经历过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她手中握的双尖水晶也是从血镇带回来的了?
黄云记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在镇口遇到的那一大群吸血鬼,她揪住了为首者的衣襟,感觉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就是那时把紫晶揪下来了吗?
这太混乱太不可思议了!黄云揉乱了一头长发。究竟血镇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如果血镇是梦,那么毛毛、紫晶和手上的伤从哪里来?如果现在是梦,那么自己究竟身在何方?血镇又是什么地方?
门铃叮叮咚咚地乱响,是邮递员来送报刊了。那个年轻的男孩略带责备地说:“你的信箱都满了,昨天和前天相继投进去一大叠游戏杂志,你快点清理一下吧。”
黄云明明记得自己是天天清理信箱的,此时一想,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今天是几号?”
“7月2号。”
黄云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又岂止是信箱,奶箱里也塞进了三袋奶,最下面的那一袋已经变质,出现混浊的沉淀物。
她打开电脑,同样显示是7月2日。从开始玩《血镇》这个游戏的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