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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疯了,面对他爸爸的威胁,他还直接回答说:〃要,我一定要娶肖语。〃
他爸爸一听更加火冒三丈,轮起手掌就给了暗青一记耳光。暗青这下发狂了,只见他哭着冲进厨房,然后冲出来,一手捂住半边脸,一手提了把菜刀。
暗青把菜刀〃咣〃一声丢在他爸爸面前,大声说:〃爸,妈,我欠你们的,但是我真的爱肖语,你们要阻止我,那就把我杀了。〃
暗青的父母简直被暗青气得无言以对,愤怒得只知道瞪眼。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暗青的爸爸拿了几张存折和一些现金出来,诱惑暗青说:〃乖儿子,我们都是为你好,这里是给你准备的钱,你拿去买房子、做生意,以后有的是好女人等着你,何必这样为难父母,你就不要再丢老爸老妈的脸了,好吗?〃
暗青已经到了发狂的时候了,只听他说:〃不稀罕,你们自己留着养老吧,我从今天晚上就搬出去,我自己养自己。〃说完就去收拾起几件衣服,然后摔门而出。
暗青的爸爸气得浑身哆嗦,冲到楼梯上大吼:〃你是个不听话的不孝儿,我明天去登报申明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暗青可不管这些,〃咚咚咚〃地下楼径直走了。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暗青淋得像个落汤鸡。
我在半夜起来给暗青开门时,从门里吹进来的冷风,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疙瘩。
第九章
1
黑夜来临的时候,我们却不知道路在何方。我们不知所措,我们在黑暗中寻找,却发现不到可以让我们惊喜的事物。我们长时间看着黑夜,这种无聊让我们对剩下的路充满怀疑,虽然有人宣扬前方有黎明的曙光。
我们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单调的黑暗,而我们又只能顺着一条路,别无选择地走下去,深入无能为力的绝地。
2
暗青离开了家,他变得像一只无头苍蝇。
暗青爱肖语,他爱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这是他说的。暗青认为,这个世界,宁可他负别人,也不能别人负他。暗青爱肖语,没有谁能阻止。
暗青没有钱,连抽烟也要跟同事讨要。一个多月来,暗青几乎没有任何工作业绩,没有业绩就只能拿到300元的保底工资。暗青和他父母闹翻了,因为他不听父母的话,这造成他从家里连1分钱也拿不到。暗青还要吃饭,还有电话费、车费等许多必须性的消费。这预示暗青没有钱去看肖语,没有钱给肖语买东西。秦莱的广告费是晴雨不定的,有客户时才能拿到钱,没有客户就没有钱,这也导致了秦莱的广告费不能给暗青提供稳定的支持。此外,据我所知,暗青从他的任何朋友处借不到钱,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暗青说他借不到,他也不会向朋友开口。暗青这种倔强的性格,也导致他不会向肖语要钱,暗青说他是男人,丢不起那个脸。
3
暗青住在我家,秦莱也来一起住,我们3个人形影不离,吃饭都〃绑〃在一起。
第一天,我们早上按时起床,报到,上班。上班时,暗青就上网看小说,或者在QQ上等肖语,或者抱着办公室的电话和肖语聊天。秦莱有时上网,有时跑出去寻找广告客户,找钱支撑生活。我依然显得很空闲,做完该做的工作,也上网、聊天,或者看报纸。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沉闷得好像快要爆炸。
9月17日中午,下班后,我、暗青和秦莱一起回我家。我们先去买菜,挑选了一份肉丝、一把白菜、4个土豆。付钱时,秦莱和暗青身无分文,我只好自己掏腰包。付完菜钱,我的钱包里就只剩14块钱了。
其实,我们是每月13日左右发工资的,短短几天,我的钱包就空了,暗青和秦莱的钱包也空了。我的工资都用于还债,或者生活开支,而且还在财务处支借了500块钱,才把欠下的手机费交了,因为我的工作必须有联系电话。由于没有联系电话,老总为此骂了我很多次。
暗青的工资还没领,就被同事在财务处扣了下来,因为暗青欠他们的钱。秦莱由于没有交纳所欠的广告费,工资也被扣下了。
我们的处境都一样,都是没有钱。
买完菜,暗青和秦莱叫我买包烟。由于身上钱不多,剩下的14块钱还是晚饭钱,我就说:〃不抽吧,我都没抽,这是晚饭钱呢。〃暗青和秦莱不干。我就说:〃那下午秦莱保证能找到钱吗,能找到的话就买烟。〃秦莱和暗青说:〃不管了,烟瘾正发着,等会再说。〃我说:〃忍着吧,如果不忍着,我们都得饿死。〃他们两个见我不干,就冲过来,一人抱住我,一人掏我钱包,拿了5块钱去买烟。
他们叼着白色的香烟,吞云吐雾地对我说:〃就拿了5块钱嘛,只买了包差劲的烟,留了几块晚上买菜。〃
我没有答话,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我不知道说什么,大家是兄弟,况且我们都是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
我有点憋气,因为他们的话从未实现过,这从秦莱以前对待兄弟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我们3个哥们之间蔓延,缠绕着我们,它将像猛兽一样毁掉一切。比如,不管以前暗青如何厌恶秦莱,他们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了,原因大家都明白。这本来是好事,但他们经常躲着我说悄悄话,有时还躲躲藏藏,我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让我对他们的言行产生了猜疑。比如以前我身上只有20块钱时,他们向我要钱买烟,并承诺请我吃饭,但拿钱买烟后,两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也不接,害得我饿肚子。
这些事情其实没什么,我也不想提,只是感觉它可能会毁坏属于我们的事物,我觉得害怕。
日子就是这样混沌,有了上顿没下顿,我们处在无休止的、对生存的忧虑中。
我们明白,只能自己靠自己。
经历了一些事,也让人明白,人与人之间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信任危机,他们迎面走来,互不招呼,然后各自离去。
有个同事曾经暗地里发表意见:〃哎,现在谁顾谁呀,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还顾得了别人么,哪怕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也要权衡一下有没有帮助的必要性。〃他还说:〃就算是关系很好的人要求帮忙,你敷衍说不行就是了,或者说先帮他想想办法,然后再告诉他实在没办法,道歉几句,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不伤人情。〃
同事的一席话,让我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回到家后,我做饭、炒菜,秦莱和暗青坐着抽烟,他们或许觉得抽烟是无聊的事,就从我的柜子里翻出一副扑克牌玩〃跑得快〃。
我叫秦莱择白菜,秦莱说他没有择过,不知道怎么弄。我就叫他洗菜,他说从来没洗过,怕洗不掉菜里的虫。
我心里憋闷,但没办法,只得自己做。我安慰自己:自己做的菜,适合自己口味,或许换他们做,饭煮糊了、盐放多了,味道难吃。我就对暗青和秦莱说:〃吃完饭了你们一个收拾桌子,一个负责洗刷,这个该能做吧。〃他们没有回答我,沉迷于〃跑得快〃当中,根本没听我说话。
我正在炒菜,油锅噼里啪啦响着,我听见了电饭锅发出尖叫,就叫秦莱去把电饭锅的插头拔掉。又过了一会儿,菜快要做好了,我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开始以为是炒锅的原因,后来觉得不对劲,就四处寻找,原来是饭糊了。我一看秦莱和暗青,他们还在玩牌,心里就有点火,但不好发作,就算我说了也等于白说。
刚吃完饭,李晓回来了,暗青和秦莱就拉李晓一起打〃斗地主〃,我又只好自己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我想,照这样下去,我早晚得完蛋,我们都得完蛋。
4
下午不需要去上班,因为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上班时,大多数人的工作都是外出办事,所以,只要你上午签到了,下午时随便说个理由,你就可以不去办公室。而我正好没什么事,我就准备在家休息。秦莱、暗青和李晓也不想去上班,继续玩着他们的游戏。
一切收拾完毕,我拿了本书看,是石康的《晃晃悠悠》,写〃我〃和阿莱以及其他女人的爱情经历,写〃我〃和朋友的生活状态。我看得很仔细。
一天就这样完了,夜幕降临下来,周围逐渐变得安静,安静得让人感觉内心的寥落和空旷,让人感觉光阴的可怕。
暗青、秦莱和李晓还在打牌,我把《晃晃悠悠》看了大半,觉得眼睛有些疼,就把书丢在一边。
我提议说:〃暗青、秦莱,想个法子赚点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没人理我。
我又大叫一声。
还是没人理我。只听到秦莱大叫:〃哈哈,我赢了,一对王,打死你两个王八羔子。〃
5
实在没劲。以前经常出去玩,现在呆在家中,的确有点不习惯。家中又有几个人在嘈杂,看书看不进去,我就听音乐。
还是林肯公园,我一直喜欢这个乐队,喜欢那种张扬和含蓄,那种宣泄和爆发…我经常把音乐声音开得很大,和可可扭在一起。在音乐的激烈震荡中,我表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疯狂,可可的称赞完全可以证明这点。其实可可不喜欢摇滚,她觉得那是乌烟瘴气,但经过熏陶和感染后,她逐渐喜欢了,但她只听林肯公园,而且只在做那事时听。
已经晚上10点了,秦莱、暗青和李晓还在打〃斗地主〃,我又看了会书,没有兴趣,心里烦躁,就关了音乐,躺在床上发呆。我觉得我和暗青他们有点格格不入。
正好可可打电话来,这是她去福建后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可可问我:〃近来怎么样?〃
我说:〃马马虎虎。〃
可可问:〃想我吗?〃
我说:〃现在正在想。〃
可可:〃怎么想的?想哪里了?〃
我说:〃哪里都想了,包括墙角里你的那一丝头发。〃
可可说:〃你节约点没,存点钱吧,我也存点,别再晃荡了。〃
我说:〃嗯,知道了。〃
可可顿了顿,然后问我:〃有钱吗?〃
我说:〃没有,要干嘛?〃
可可沉默了一阵,她说:〃我发现我怀了baby了,是你的,该怎么办?〃
我一听,心里一阵激灵,忙从床上爬起来,我问:〃真的?〃
可可说:〃难道是假的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
可可说:〃我想打掉,但是现在身上的钱不够,你给我寄500块过来吧。〃
我心里寻思:〃上哪找500啊。〃我对可可说:〃行,等几天,就给你寄过去。〃
可可说:〃做掉孩子后,我就会回去,你要接我。〃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我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
6
钱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工资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原因是一场变故,单位经营策略不当,竞争对手抓住我们的弱点,狠狠干了我们一下,导致我们单位的收入急剧下降,而且处处受制于人。
我以前可以拿2000元的工资,现在最多只能拿到1000元。但这世界有了〃好事成双〃说法,也就存在〃坏事成双〃的可能…正当我们工资下降的时候,物价却像春天的青草一样疯长…猪肉从6、7元1斤涨到了11元左右1斤,白菜每斤飞速上涨了8毛钱。
刚发的工资没有了,等下一个月发工资还需要二十多天,我不知道这二十多天该怎么过,而且现在可可又急需500块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钱,钱……啊……〃我实在不敢再去想了,我疯狂地大叫起来。
7
9月18日,早晨起床到中午这段时间,我们都在焦虑午餐怎么解决,幸好秦莱谈成了一笔小广告,是一个家电维修站做宣传,凭秦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预先收了客户80块钱,要不然,这一天还不知道怎么过。
这80块钱怎么安排呢?秦莱、暗青每人买了1包香烟,共花去20元,中午去超市买了10斤大米、1斤菜油、1包盐、1包牛奶和5瓶啤酒,还有些杂七杂八东西,共花去37.56元,还剩二十多元。晚饭的时候,实在是无聊得心慌,我们就去买了2包〃酒鬼花生〃和3瓶啤酒,慢慢喝到了晚上11点。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似乎很快,也似乎很慢。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少天,不知道它是否就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什么都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秦莱和暗青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或许是突然觉得家里的好,就各自搬回家去了。
他们比我好,再怎么着也有个避风港。而我,连个避风港都没有…我家在一个小乡镇,我父亲在43岁的时候,背了黑锅,从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上摔了下来,虽然他是三级警司,剿灭过横跨4省作案的流窜盗窃团伙。家里的经济来源突然断了,母亲只是艰难地奔走在仅有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