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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那些看守怎么办?”
“废什么鸡巴话?要出去,当然就要遮人耳目,什么看守,你不会一刀把他们宰了?爷爷带你去杀人!你会杀人么?老子可记得你是老大来着,用不着脏手吧?”
乌鸦道:“那倒没有,事情还是要做的。”
“兴许你很久没有杀过人了,需要找个人练习练习?你先来杀杀我热热手?”
乌鸦吓了一跳:“侯先生开玩笑。”
曾通道:“你……不跟我们去了?”
“去你个屁!赶紧赶紧赶紧滚!乌鸦,把这家伙抗上,咱们先去厨房看看,要是没有腊肉,好宰了他合些面粉做人肉羹。人肉其实味道不坏,你一定也想吃得吞口水了吧?咦?你爷爷要吃肉,你莫非也想跟老子抢?告诉你,你想吃,就只能吃人肉!想吃人肉,就自己去杀。爷爷的手要吃饭,被弄脏了你怎么负得了这个责?”
乌鸦哪里敢答话。他抗起晕倒的马宣,一肚皮不乐意地带路。正走了一会儿,侯风忽然道:“慢着,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些物事放在狱长那里,现在我们去取出来。”
乌鸦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他到狱长的房间。狱长的门重新换过了一把锁,侯风也懒得再用他的万能钥匙,他懒心无常地晃到门口,“咣”的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好运气!”侯风眼睛一亮,他发现狱长的配枪被遗忘在了桌上,于是连忙抓起塞进裤腰带上,又翻着狱长办公桌上堆积的纸张。
“侯先生,这,我们这是干什么?”
侯风不理他,他翻动着狱长的纸张,将一张照片取了出来,然后将所有有自己笔迹的纸张全部取出来,就着油灯点着,想了想,又将其中一张取出来塞进怀里。然后将剩下的点着扔在狱长的炕上:“哈哈,咱们要出去散步了,狱长这老小子一定会来个装聋作哑,偷懒睡大觉,咱们将他的炕烧了,让他少睡些觉,努力勤奋工作。”说完想了一下,将剩下的纸张全部扔在点着的枕头和棉被上,又将手里的照片扔到了火苗之上。
“现在,”侯风看了看烈炎腾腾的火炕,得意地回头道,“激励狱长的事情做完了,咱们也该照顾照顾自己了。快带路,去厨房。”
“可是,狱长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放心,他没有一两个小时是回不来的。别他妈关心火灾了,你以为你是他妈的消防队员不成?抗好咱们的肉食,把你的亲亲狱长交给你爷爷来操心。”
两人来到厨房,侯风将门关好并从里锁上。
乌鸦大惑不解,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侯风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吃饭,他想当然的以为是越狱的另一种说法——象侯风这样的变态,当然会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同而说话拐弯抹角。更何况,变态之所以变态就是因为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并努力在行为上表现出来以期待他人的认同。可是如果越狱,为什么真的来厨房?难道要带上干粮么?今天越狱,并不是在乌鸦的计划当中,但是有侯风探一探路线并不是坏事。乌鸦知道这个侯风非常善于找人。善于找人的人自然善于跟踪与反跟踪,那么也就善于寻找路线。另一方面,尽管和侯风单独相处的时候乌鸦承认自己很害怕,单挑一对一,再来五六个乌鸦也不是侯风的对手,更别说他现在手里有枪,但是乌鸦表现出的谦恭更多的是不得不装出来的,因为他认为他可以利用侯风而完成一些事情。而一旦让他准备好了,侯风的生死不过在自己的股掌之间。侯风给过他的屈辱和难看,他将加倍偿还。
侯风道:“吃饭时间到了。现在先去找找口粮都在什么地方?你他妈愣着干什么?库房呢?”
乌鸦指了指一道门,于是两人抛下马宣,走进库房。库房很大,和外面的厨房相比,库房就如同一个豪华客厅。只见一袋又一袋的面粉整齐地排成一排,从地板一路堆到天花板,几乎堆满了整整一面墙,颇为壮观。看得出来这面袋装面粉墙的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袋面粉。库房的其他地方倒是非常空旷,只有几个木桶。侯风揭起来一闻,发现是油。“唔,灯油也是用这个油吗?”他问。
“对。”
“想必是看守们每天去加灯油吧?犯人做这事可不大妥当,说不定一路添油添下去,添到外面去了也说不一定。”
“外面还有五六个看守,不过,他们可不管添油这等事情。”
“哼,这么多面粉,也不知道再吃个五十年,吃到大家都死光光了吃得完不。”
“侯先生,”乌鸦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他掩饰道:“这里都是面粉,腊肉我刚才瞧见了,就挂在灶台上。”
侯风看着乌鸦不住冷笑,这个白痴并不比曾通聪明多少,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三更半夜跑到厨房来偷食。侯风走到那面袋装面粉墙的面前。他摸出他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一只鼓鼓的袋子,然后猛的一划。
想象中,匕首划破装得鼓鼓的面粉袋子,应该有洁白的面粉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但是这个袋子没有。侯风的匕首一扎进这个袋子,就知道自己是对的,里面绝对不是面粉。
一些黄糊糊的东西随着麻袋被扎破滑落在地上。那是沙土。
乌鸦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沙土,侯风又随机一连扎破几个袋子,里面无一例外是沙土,没有面粉。直到他扎破第八个袋子,才找到了面粉。
侯风冷冷地转身看着乌鸦:“你真的不知道这个?”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哼!你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厨房里的这间门隔壁是库房来着?”
“我以前在厨房里干过?”乌鸦强自镇定。
“既然在厨房干过,会不知道粮食已经不够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三年前在这里干过。后来一直没干这事。现在狱长安排我洗衣服和被单。”乌鸦分辨道。
侯风道:“操!这么多麻袋,让人以为还有大把的口粮,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耗。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半年多以前,去外面取粮的弟兄和看守就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专门有人出去找过他们,回来的人都说,那些人肯定是迷路了,被外面的莽扑吞掉了。还有人说……还有人说,是那些恶灵……后来,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出去了。”
“哼!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么?怎么又知道了?还什么恶灵?你是说,你们情愿都被饿死在这里?”
“这个,知道的人很少。”
“那你他妈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个囚犯,你知道了所有的犯人都知道了!看守们会放心告诉你?你他妈一告诉其他人这个,这个监狱不暴动才怪!”
侯风狠狠地将匕首扎进第九只麻袋里。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
侯风和乌鸦同时一惊。侯风连忙划开这只麻袋,只见里面是些沙土,沙土下却有些黑糊糊的东西露出了头,在油灯的照耀下发出乌黑得发亮的金属光泽。侯风将那东西取了出来,不由呆住了。
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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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侯风(二)
正是一把制式步枪。侯风连忙划开他能划得到的所有袋子,吩咐乌鸦将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答案出来了,在西面,是差不多一百多袋面粉,剩下的绝大部分麻袋是沙土,而东面的角落里有整整十只袋子,里面的沙土里埋着二十把步枪和一把手枪。另外有十只袋子里,沙土下是黄澄澄的子弹。
就在刚才无意间偷到狱长的手枪而洋洋得意的侯风,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由有点发愣。怎么办?自己绝对没法同时用二十把枪。可如果这些枪落在别人的手里,那他侯某人的处境就大大不算妥当了。他和乌鸦面面相觑,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些枪。同时,两人的脑海里都在飞快的盘算着。
侯风从乌鸦的表情看出了乌鸦对枪的出现感到的诧异不是装出来的,这和他看到面粉口袋里的沙土的时候硬装出来的惊讶根本就是两回事。那么,是谁将这些枪藏在这里的?拿这些枪怎么办呢?枪都藏在这里,也难怪鹘山监狱里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配枪,除了狱长。
想到狱长,侯风忽然笑了。他再仔细的看着那些枪。枪身乌黑,但是长时间沙土的覆盖使得其本来乌黑的表面暗淡了不少,仿佛是被去了势,失去了武器与生俱来的杀气。看着看着,侯风脸上的笑容更加爽朗了。这个姓陈的!还真他妈有一套。毫无疑问,这样的事情只能是他干的。侯风问乌鸦道:“狱长是不是下令不许人拥有枪械?”
“好象有这么回事,他上任之后就没有看守持枪了。”
“为什么呢?”
“不太清楚,不过有传言说他到来之后就要求所有的枪械都由他保管。”
“那些看守们也心甘情愿?”
“其实也没有什么,看守门不配枪出来犯人们也不敢怎样。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枪到底在哪里。何况狱长自己是配枪的,所以就算有人想冒险也不敢轻举妄动。”
侯风一笑:“听起来,你跟看守们可熟得不得了啊。”
乌鸦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不不,是有些交情而已……”
“不错,有些将他们没有枪都告诉你的交情,看来交情不浅。可是为什么他们打你打得那样狠呢?做给谁看?我么?”
乌鸦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额头,他说不出话来。侯风却嘿嘿一笑,仿佛根本没事一样:“嗯,狱长怎么会把枪藏在这个地方?他是什么意思?啊?装什么老实?你他妈说话啊?别他妈再装了,乌鸦,你的演技让我很恶心。老子知道你跟看守是一伙的,现在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把枪藏起来?你最好回答我的话,不要忘记了!”他拍了一拍腰间。
乌鸦瞄了一眼地上的枪,侯风笑吟吟地看着他。终于,乌鸦估算完距离,认为自己绝对没有把握在侯风掏出枪之前跳过去拿上枪在上好子弹干掉对方,于是开口道:“是……本来枪就放在这里。可是忽然有一天,枪全部不见了,大家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大家都是以为狱长把它们拿进自己的房间了。却想不到,想不到被狱长藏在了这里。”
侯风笑道:“这些事情必须一晚上干完,工作量够大,他的勤奋真让人佩服啊,呵呵呵呵。不过,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要把这些袋子排成一面墙的摸样?空地方还有那么多为什么——哼!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
侯风用力一拉,一片麻袋垮了下来,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这个算什么玩意儿?”侯风注视着乌鸦,乌鸦颤抖着嘴唇,答不出话来。两人之间,一股杀气弥散开来。到底杀不杀乌鸦?这条洞自己也可以钻进去探察?乌鸦还有价值活着吗?在良久的沉默中,侯风颇有点拿不定主意。乌鸦的目光呆滞,充满了惶恐和绝望,脸上布满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滴在地上,想必是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吧?
“啊——”
就在这时候,外面厨房的马宣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侯风霍然转身,迈出了门。马宣撕着嗓子道:“是你……快叫狱长——”
“什么狱长?谁是狱长?这里根本就没有狱长。”
“什么?”
“那个狱长是假冒的。”
乌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快的抄起地上那把手枪。多年的经验让他从枪的重量知道,弹匣竟然是满的。他没有犹豫,对着侯风的后脑勺扣下了扳机。
“砰——”
乌鸦双手的鲜血从他裂开的右手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半个身体。他号叫着滚在地上。
“你的智商真让我失望,”侯风头也不回地说,“那些枪所有的枪管和枪身的连接部分都被人不轻不重的砸过。砸的人非常小心,乍看上去并没有破坏什么,可是这些刚好堵住了子弹的枪如果开火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炸膛并顺便将拿枪人的手炸掉。本来我是想干掉你了事,但是看起来你非常英勇的验证了狱长和我对枪械的熟悉程度,也省掉了我的麻烦。可别恨我,那都是狱长干的,我可最怕别人恨我了。别人一恨我,我就只有干掉他。现在,”他不再理会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的乌鸦,转头对抱着头惨白着脸坐在地上的马宣道:“你他妈又在鬼吼些什么?怎么每个人离我近了都要乱吼乱叫?老子的面相不够善良么?你他妈到底看见了什么?”
“鬼!有鬼——”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