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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直说好了。”
小安说:“那我就直说了,你可别生我气啊。”
静薇一笑,等他说出事情的原委。原来,女生王小芒暗恋她的安老师,几天前,她已经跟老师挑明了,希望老师能“认真考虑一下”。静薇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女生中的热门人选呢。
小安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也许,小安真的是结婚的合适人选吧。静薇想。
第八章一个人的窗口
〃哎,我们来玩个飞翔游戏吧,一二三,我要飞了啊〃
静薇独自站在窗口,想起那天她说过的话,想起邵伟涛一下子变了脸色,冲上来抱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她想打电话给他,晚上她喝了一点酒,胆子突然变得好大。
本来在周未的晚上,她是不应该往他家里打电话的,她一想起邵伟涛一家大小围坐在电视机旁吃水果的欢乐场面,心里就一阵绞痛。她一个人,守着一扇黑洞洞的窗口数星星,四周静悄悄的,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无人区,她大张着嘴,说话,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抱着电话机到窗边去打,她熟记那个号码,曾经有一千次,她想拔打那个号码,但有九百九十九次她都忍住了。
〃喂?”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伶俐的声音。
〃邵伟涛在吗?”
〃你是谁呀?”
〃我是。。。。。。我是他的一个朋友。”
后来她听到邵伟涛别别扭扭的声音,静薇的心一下子缩成一团,她觉得邵伟涛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半个小时之后,又传来邵伟涛正常的声音。他说他刚才说话不方便,现在他是在外面用手机打的,问静薇有什么事没有。静薇就有些赌气地说:“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呀?”
〃我明天过来看你好不好?”
〃不用。”
〃为什么不用?”
〃明天我有客人要来。”
〃是吗,那好吧。”
放下电话,静薇立刻后悔起来,但是再打电话给他,面子上又过不去,不如给小安打个电话聊聊,缓解一下情绪。
给小安打电话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他家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什么时候都是他本人接电话,这比邵伟涛要强许多倍。给邵伟涛打电话,每次思想都要斗争好半天,给小安却不必那么麻烦,想打就可以打。
他们一开始聊的最多的是小安那个女学生。
王小芒没事老给你打电话吧?
她都跟说什么呀?
你笑什么啊,不想说就算了。
小安喜欢在电话里听静薇说话,他间或只是“嗯”一声,或者笑一下。每天晚上打电话聊天,差不多成了他俩的固定节目。有时候,邵伟涛来了,静薇就不打电话,小安也不多问,仿佛他什么都知道。
邵伟涛并不知道小安这个“电话朋友”的存在。朴刚上次在美术馆介绍廖静薇和小安认识之后,就再不露面了。
静薇在电话里跟小安谈到她的梦境和梦境里的那棵树:那棵树,树下的人,白衬衫,静薇说小安,这件事说起来很神奇,在见到你真人之前,其实,我已经见过你了,你穿着白衬衣,站在树下,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跟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她反反复复说着重叠反复的话。
她说话就跟做梦似的。
她手拿听筒面色潮红,她说啊说啊,连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这么爱说爱笑,她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较为沉闷的人,她以前很少用电话聊天,小安的出现,使她变得活泼起来,因为扮演的角色不同,小安本来就闷,她要是再闷的话,两人在一起非闷死不可。
那棵树,树下的人,白衬衫,静薇说小安,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很神奇。。。。。。
第八章玫瑰天空
接到刁小柔电话的时候,廖静薇正在办公室里忙着,她甚至没听出小柔在电话里虚弱的声音。“你是谁呀?”对方说:“静薇,是我,我可能要生了。。。。。。〃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静薇这才反应过来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大声叫着编辑部主任老杨的名字,叫老杨开车陪她出去一趟。
红灯,红灯,红灯。一路上连遇红灯。
〃能不能再快点?”
〃你没看老是红灯吗,今儿个真是见鬼了。”老杨唉声叹气地说。
等他们赶到小柔家的时候,小柔已经不行了,只见她满头是汗,缩在墙角里,手里抓着一条紫色的毛巾毯。静薇觉得时间快速倒回到10多年前,一个16岁的小姑娘曾经经历过产前阵痛,那时她是那么小、那么无助。小柔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痛苦地喊叫着,呻吟着,这个满脑子都是爱的女人,却落得如此下场,生孩子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你整天都想着爱情,你脑子里是一片玫瑰天空。”
这是邵伟涛说静薇的一句话,静薇觉得这句话用在小柔身上也适合。顾不上多想,他们手忙脚乱地将刁小柔弄上车,老杨的车技不错,把车开得飞快。静薇看见有大片乌云布满车窗外的天空,天的尽头传来隐隐的雷声。
把小柔送到医院,老杨就先回去了,静薇一个人留下来等待孩子出生。白色走廊里空无一人,偶尔会走过去一个人,就像另一个世界里的白色幻影,寂静无声。小柔进入产房后,就没了动静,不知生产顺不顺利,也不知要等多久。
邵伟涛和小安两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前后脚打来电话,问静薇现在在哪儿。静薇说在医院,两人又表现出同样的关切:“静薇,你病了?”静薇不敢告诉他俩自己在哪家医院,她怕这两个人同时出现,造成比较尴尬的场面。
静薇没想到自己成了脚踩两只船的女人,小安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曾不只一次地暗示过,如果跟他结婚,作为对优秀教师的特别奖励,学校将奖给他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他精心钩勒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恬静图画,为的就是让静薇考虑一下他的结婚请求,他说这事不用多想,越想越下不了决定。
邵伟涛那边离婚的事一拖再拖,拖得静薇都没信心了,如果嫁给小安,似乎对大家都好。
有天,在地铁上静薇听到两个年轻女人聊天,她们分明在说一个爱上已婚男子的女孩。一个说:
〃哎,她也真是的,找个什么样儿的找不着呀,偏偏找了他。”
另一个说:“我听说他们很相爱呢。”
〃爱有什么用?男人就是这样,都说没感情、没感情,要跟妻子离婚,可哪个离了?还不是外面那个吃亏,年纪轻轻找个什么样的不好啊。哎呀,她也真是的。。。。。。〃
〃听说她还准备为那人生个孩子呢,她可真傻。。。。。。〃
晚上9点15分,静薇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护士出来告诉静薇,小柔生了个女孩。
刁小柔是那种生命力极强的女人,别人都以为她生了孩子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声无息,没想到她就像夏天的野草一样,生命力旺盛。她迅速恢复了体形,在孩子的百岁酒席上,她请到一大堆有头有脸的客人。
那一天,小柔穿条缀满银色亮片的鱼尾形紧身窄裙,鱼一样灵活摇摆着穿梭于客人中间,她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发出不一般的响声,“小柔”、“小柔”,到处有人叫她的名字。
当她走到静薇身旁的时候,忽然弯下腰来,凑近静薇耳朵小声说:“待会儿我要给你个惊喜。”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似的,有个男人从饭店门口走进来。
他走进来的样子很怪,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人在有些黏稠的空气里缓慢移动,静薇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来了。那个银亮的美人鱼摇摆着迎上去,她响亮地叫了声他的名字,静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叫的竟是“霍雨晨”三个字。
第八章玻璃、酒、盛宴
〃我想知道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静薇,我大老远从海外回来,就是想知道有关孩子的事。”
〃孩子?谁告诉你的?”
〃这你别管,告诉我有关孩子的事。”
成年后的霍雨晨脸上丝毫也没保留小时候的特征,他下巴铁青,胡茬很重,他已经长成一个浓眉大眼的漂亮男子了,他看着她的样子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目光中有些火辣辣的成份,他俩成年后从未见过面,自从16岁那年出了那件事,两人从此天各一方,互不来往,没有一点音迅。
不知什么时候,小柔已站在他俩中间,笑模笑样地听着他俩说话。“怎么样,这礼物够神秘吧?”她脸上的笑变得更坏一点,说道:“都多久没见了,你们小俩口?”
静薇吃了一惊,关于她16岁生小孩的事,一直是严格保密的,除了她母亲,应该不会有人知道,难道是医院里的什么人,把事情透露出去,并且告诉每一个认识她的人,“她16岁生小孩”、“她是一个坏女人”,她看到很多人冲她暧昧地笑着,笑得异常神秘。
旁边的人正戴着一只玻璃纸手套,专心对付盘子里的一只烧鹅头。那只鹅头卤得油光锃亮,金灿灿的,色泽宛若油彩。专心吃鹅的男子衣着体面,形若高官。静薇不知道几个月之后,命运将把她与这个姓仇的大人物紧密联系在一起,也可能,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就是在吃鹅头的时候建立起来的。
曹自立酒后大闹小柔的宴会,他一会儿要唱歌,向小柔表达爱情,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要给小柔的女儿起名字,并当众下跪求婚,搞得小柔尴尬万分。
宴会结束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街上已经铺上一层厚厚的雪。很多人聚在饭店门口,有的在叫出租车,有的打电话给司机,叫车来接。一时间人影晃动,人声嘈杂喧闹。
霍雨晨说:“我送你吧?”
廖静薇说:“那就走走。”
他们离开喧闹的人群,走进雪地。路灯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们走得很慢。刚才热热闹闹参加百岁宴的人们,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聚拢过,路面上寂静冷清,没有行人,也没有车。
廖静薇说:“这么多年,你都在哪儿?”
霍雨晨说:“我出国了。”
廖静薇说:“你一个人?”
霍雨晨说:“我女朋友在国外。”
静薇轻轻地“哦”了一声,就不再作声了。关于那孩子的事,她打算一个字也不向他透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在哪儿?他关心过她吗?静薇越想越难过,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静薇摇摇头。雪一直下,两人在雪地里的情形有点僵,后来静薇说:“车来了,我们还是走吧。”
两辆出租车的顶灯在雪地里一闪一闪的,在叉路口分开了,走远了。
第八章最后的缠绵
出租车在雪地里开得很慢,静薇有种预感,今晚邵伟涛会在家门口等她,随着车子越来越接近,她仿佛看见他站在单元门口的那盏灯下,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烟,神情淡定地等她回来。
车子停在家门口,她果然看见他,跟她想象得一模一样,他站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支香烟。
静薇付了车钱,下车,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迎过来,搂住她,俯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今晚可以不回去。”语气里充满欠疚的爱意。多少次缠绵过后,静薇恳求他别走。他左右为难,犹豫过后他还是走了,亲热之后丢下静薇一个人睡觉,静薇已经习惯了。
他在雪地里搂抱着她,任雪花一片片从不可知的远方飘落下来。雪地里空无一人,微弱的灯光照在他俩的脸上,跟平日里有些不同似的,脸变得十分光润、平静,眼睛像宝石一样奇异地亮着,灼着对方的心。爱就是一种气息上的融合,事先考虑得再周全,一旦落到对方的怀里,思想这东西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们相拥着,以最快速度上楼。他们脱光衣服一起洗了个热水澡,驱驱室外的寒气。
她让他紧紧地抱着她。
她哭了。
他用手不断抚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浴室的灯被浓重的蒸气蒙住了,比平时昏暗了许多。
他们擦干身子来到床上,皮肤上都沾着好闻的浴液的味道,他们相互亲吻着每一个地方,像是在吸吮那种花蜜一样的味道。
男人一边抚摸她一边问,舒服吧?
男人说,一想起你,我心都疼了。
男人又说,离婚的事我正在
静薇用手堵住男人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了。每次都说离婚的事他就要跟妻子提出来了,每次都说快了快了,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静薇不想再听他哄人的话,知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他吸吮她的乳房,像是要把它吞食进去。
他头发湿漉漉的,像一头毛绒绒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