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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夫人,你可见到了薛家买来的那个女孩?可是我女儿英莲?”甄封氏对于贾敏所言一概不关注,只想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她的女儿。找了这么多年,一次次的失望,虽然她一直都不肯死心,可是对于找到女儿这件事都不报什么希望了,之所以不肯放弃,是因为找到女儿已经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生命支柱。如今一下子得知女儿的消息,甄封氏被这个巨大的喜讯冲击的觉得简直和做梦一样,精神恍惚的问道。
贾敏点点头,望着经过这几年的调养,甄封氏不复当年初见时那么苍老,眉眼间虽然还有皱眉,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容色。道:“嗯,虽不敢十分的确认,却有七八分准。香菱眉心中不仅有一颗胭脂痣,而且模样和封太太生的也很是相仿。具体是不是英莲,还需要封太太你亲自去确认。”
就算贾敏明知道香菱就是甄封氏的女儿,但是她明面上没有证据,因此在甄封氏跟前不能言之凿凿确认下来。只是甄封氏也知道,若没有把握,贾敏也不会说给她听。何况这些年甄封氏找女儿都要找魔怔了,不要说七八分准,就算是三四分她都不会放弃。因此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什么时候去看她?不如就现在吧,若是你不方便,过几天也行,……”
甄封氏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正像贾敏所说,她现在这个身份,哪里进得了贾府,就算拜托贾敏带她进去了,见到英莲,她也难带着她离开。甄封氏也曾做过当家主母,如何不知道高门大户的规矩。府里买丫头,谁管你什么来历,和人牙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事。就算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来,这边扣着人不给,到官府里告状,也说不出理去。何况薛蟠还因为英莲打死了人,更不会轻易放人了。
甄封氏扑通一声跪倒在贾敏面前,期待的望着贾敏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还要求到贾夫人头上。贾夫人带我进府,我躲到僻处见过人,确认是我家英莲之后,还望贾夫人能够开口,从薛家把人要出来……”
“若是薛家不肯给怎么办?我和薛家可没什么交情,我拿什么借口去要人?要来人之后,我又该如何把人给你?”贾敏打断甄封氏,反问过去。关碍着一条人命的香菱,薛家才不会轻易放手。何况上门讨要女儿的甄封氏无权无势,不过一个孤老婆子而已。甄封氏跪在地上,一时语结,不用贾敏说明,个中缘由她也明白,因此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贾敏冷笑几声,又道:“若是实话实说,摆明了我是算计人家。平白无故的,我又得罪了人去了。再说,就算要出来又怎么样?你们甄家也是名门望族,家里的姑娘被人拐了,成为了伺候人的丫头,这个笑话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你让英莲还怎么出门见人?哪家闺秀肯和她来往?就算躲在家里一辈子,难道她就不出嫁了?”
甄封氏被贾敏一连串问题给问住了,半晌才道:“明明近在咫尺,可是我却救不得,难道就这么看着我的女儿受苦不成?我苦命的女儿,我的女儿……”明明光明就在眼前,可是就是够不到,没办法可想的甄封氏无奈之下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若不是虑到有今日,又何须你和甄郡王妃认亲。早在知道香菱很有可能就是英莲的那时起,我就已经虑到这里了。若不然在京中开一个绣庄,就算没有荣宁两府的面子,单我们林家,虽然是远离京城,可也不至于开不起来,何至于需要拉扯上顺慎郡王府?”贾敏开口劝道,并把她的筹划全盘向甄封氏脱出。
甄封氏从地上站起,在贾敏对面坐下。听了贾敏的计划,她破涕为笑,忙向贾敏道谢。贾敏笑着摇摇头,道:“等事情了了,你再谢吧。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九十九拜都拜了,只差这一拜了。甄郡王妃一个人远离亲人,嫁到京中,自然多盼有个亲人说说话能解些乡愁,所以日后你还需多往顺慎郡王府多多走动才是。”
当初一时心软,想着挽救香菱悲惨的命运,又因为和甄封氏一样,同为母亲,可怜甄封氏的一片爱女之情,想着又不是不知道英莲的下落,不过举手之劳,因此贾敏答应帮甄封氏和英莲母女团聚。谁知道却是揽了一个大麻烦上身,现如今贾敏可是有点后悔了。只是事已至此,没道理前面最困难的时候都坚持下来了,后面却放弃了。何况虎头蛇尾也不是贾敏做事的风格,因此贾敏只能坚持下去,只当是积德行善了。
对贾敏的叮嘱,甄封氏连连点头。往日贾敏也没少和甄封氏说这话,只是那时甄封氏只当贾敏是借着她想和顺慎郡王府搭上关系,因此虽不至于阴奉阳违,但是去的次数极少,大多是贾敏提一次,或者甄郡王妃相招,她才上门,如今知道了贾敏的谋划,不需贾敏叮嘱,甄封氏恨不得天天往顺慎郡王府跑才是。贾敏又和甄封氏闲话几句,告辞回去。甄封氏将贾敏送到车上这才转身回房。一想到和女儿团聚有期,甄封氏一向锁紧的眉毛舒展开来,愁苦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里面的女儿,不管是出嫁的还是未婚的,出色的不少,可是能干的不多。贾母、探春和宝钗算是能干里头的,凤姐勉强算半个,其他人差不多是吃干饭的。
☆、第六八章 宫花
因为她的马车去送刘姥姥和板儿回家,从玲珑绣庄出来,贾敏是坐甄封氏的马车回的贾府。回到家里,贾敏一面在初晴和晚晴的服侍下换下出门的大衣裳,一面例常的问了一句:“我出去的时候,家里没什么事吧?”初晴笑道:“太太放心,一切安好。就是二舅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来了一趟,说是给姑娘们送花,不过站一站就走了。”
“哦?”听初晴这么一说,贾敏一下子想起来“鼎鼎大名”的宫花事件可不就发生在刘姥姥一进贾府的那一天,她因为甄封氏之事扰乱了心思,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不过记起归记起,贾敏却没好奇的想着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左右不过是先给谁后给谁的一个派送过程。她房里的人能够知道周瑞家的过来送花已经不错了,若是想知道详细情节则需要询问三玉身边伺候的。母亲关心孩子很正常,但不意味着事无巨细全都插手,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好,而且也易引起孩子的反感。
在贾敏看来,如今三玉可不是孤苦无依的客居在贾府,贾府的下人除非领命在身,否则怎么也不会那么不识相。当然,若是真有那不开眼的,她相信她教育出来的三个孩子也不会吃了亏去。何况,三玉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不是傻瓜,若是三玉真被人欺负了去,她们自然会来告诉她这个作母亲的给女儿撑腰做主,如今无人禀告,说明三玉能够自行处理。
贾敏还真想差了,贾府里的下人还真有那不开眼的。周瑞家的送刘姥姥出去的时候,碰见贾敏坐的车,还知道上下尊卑,恭敬的行礼,可是转头她做出的事情与她对贾敏的恭敬一点都不相称。
且说当时周瑞家的送走了来府上“打秋风”的刘姥姥和板儿,到梨香院回禀王夫人。因王夫人和薛姨妈说话,不敢打扰,所以进了里屋和宝钗闲话一阵。直到王夫人听见说话声,问起来,周瑞家的这才出来回话。回完话因为王夫人没有别的吩咐而退下的她被薛姨妈叫住,派给了她往各处送宫花的差事。
周瑞家的捧着装着宫花的锦匣,从梨香院出来,顺路到王夫人正房后面,将花送给迎、探、惜三姐妹,跟着到凤姐处,然后拿着剩下的六朵,到了贾敏一家居住的西跨院。彼时釉、黛、漱三玉和她们身边伺候的都呆在明华轩。
漱玉捧着一本《集韵》向釉玉和黛玉请教,道:“二姐姐天资聪慧,和大姐姐一同进的学,偏我年纪小,资质一般,等我好不容易能上学的时候,跟着刘先生还没学多少,就进京来了。本来想着到了外祖母家,跟几位表姊妹一起读书,没想到府里先生早就辞了去,论学问,表姊妹也不比我强多少,因此少不得要请两位姐姐来教导我了。”
面对漱玉略带抱怨的言语,黛玉斜了她一眼,道:“不过是请教学问而已,偏你有的没的说上一大篇,还捎带上外祖母家。迎春二姐姐和探春三妹妹、惜春四妹妹又怎么得罪你了,连她们都不放过?外祖母家本就和我们家不同,外祖母家乃是以武起家,我们家乃是以文立家,两家行事风格不一样,自然对子女的教育也不同。何况虽然没有夫子,但是也有‘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说,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姊妹们在一起教学相长,亦是一件乐事。读书本是为了明理,可不是用来争强好胜,作为炫耀资本的。像你这今日这般轻狂的言行,实在不可取。”
漱玉没想到不过几句抱怨之语,竟然引来黛玉一顿说教,她只能苦着脸,乖乖的听着,只能在心里暗暗反驳,她说的都是事实,并没什么大的错处。待到黛玉说完,漱玉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二姐姐说的对。正是这样,像上次大家在明华轩喝茶的时候,薛家姐姐的表现正如刚才二姐姐所言,卖弄学问,哗众取宠,实在是有**份。”
刚说完她,漱玉言语中又把宝钗给提了出来,釉玉和黛玉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黛玉无奈的摇着头,嗔道:“这才刚说完,你就又犯了这个毛病。合着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根本一点都没听进去,是吧?薛姐姐那日的行为是不对,难道现在你背后如此议论人家,就比她当日的行为强吗?”
漱玉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忙伸手捂住嘴巴,眼睛看看左边的釉玉,又看看右边的黛玉,眼珠骨碌儿骨碌乱转。被黛玉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嘿嘿笑着装傻。看着漱玉机灵古怪的模样,釉玉和黛玉两个强板着着的脸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漱玉知道两人并没有生她的气,心下一松,张口欲言。周瑞家的捧着个锦匣笑嘻嘻的进了屋,向三人道:“林大姑娘、林二姑娘、林三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给三位姑娘带。”
“什么花儿?拿过来给我看看!”漱玉让她身边的寒露从周瑞家的手里接过锦匣,放到了她们三人围坐的黄花梨百福大圆桌上。釉玉则对周瑞家的道:“薛舅姨真是太客气了,薛家还有薛姐姐在,这花留给薛姐姐带就是了。我们做小辈的还没孝敬薛舅姨,却让薛舅姨惦记给我们东西了,真是生受不起。”
听釉玉这么说,周瑞家的脸上笑容越发深了,开口道:“这可是宫里的新鲜样法,拿纱堆的……”漱玉拨弄中匣子中的话,从旁插言:“这花是单送我们姊妹的呢?还是其它人都有?”周瑞家的道:“这花各位都有了,这六枝是三位姑娘的,每人两枝。”本来漱玉不过是顺嘴那么一问,周瑞家的回答让釉玉和黛玉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滞了滞。
黛玉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占锦匣三分之一的宫花一眼,眉头微挑,冷笑道:“原来如此,合着我们姊妹只配人家……挑剩下的……”釉玉略微提高了些声音,压下黛玉,打断她道:“周姐姐,这花除了送到我们姊妹这里的,是不是就迎春二姐姐、探春三妹妹和惜春四妹妹那有?”釉玉的插言将黛玉言语中“挑剩下的”下面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中,没有说出来。
见釉玉问得详细,周瑞家的道:“除了三位姑娘还有我家三位姑娘,姨妈还送了琏二奶奶四枝。刚才我给琏二奶奶送去后,琏二奶奶将其中两枝匀给了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
“哦。”釉玉了然的点点头,笑道:“真是谢谢周姐姐了,这么冷的天,倒是劳累周姐姐在外面跑。只是薛舅姨怎么会派周姐姐你送花儿?薛舅姨和薛姐姐可还好?在老太太和迎春姐姐她们那里都好几日没见到薛姐姐了,她在家忙什么呢?”
周瑞家的复笑道:“我是去梨香院给我们太太回话,所以姨太太让我顺便把花儿拿过来给姑娘们,所以我就顺路给送过来了。宝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所以就没过来玩。”
釉玉看看黛玉和漱玉,笑道:“原来如此。薛姐姐病了,我们都不知道,真是不应该。”进而又道:“我这里先谢谢周姐姐了,今天天晚了,回头我们姊妹亲自去与薛舅姨道谢,顺便探望薛姐姐。让周姐姐辛苦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忙去吧。”
打发走了周瑞家的,漱玉鼓着双颊,不满的道:“大姐姐,你怎么回事?干嘛不让我和二姐姐说话?”伸手指着桌子上锦匣,怒道:“你看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平日里整日说自家乃是诗礼簪缨之家,行事皆依礼而行。可真到了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