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他的血管中流淌的必胜感似乎使他双眼闪闪发光。
他们讨论了一下实际安排和资金等问题。随后庭长说道:“一旦你离开这儿,
戈梅兹神父,你就完全与我们分开了,你再也得不到我们的帮助,再也不能回来,
再也听不到我们的消息。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就是:不要找那个孩子,那会使你
暴露。找那个诱惑者,跟着她,她会把你带到孩子那儿去。”
“她?”戈梅兹神父大吃一惊,说道。
“是的,她。”麦克费尔神父说,“我们从真理仪上了解到很多东西。诱惑
者来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你会看到很多让你震惊的东西,戈梅兹神父。
不要让它们的怪异使你分心,忘了你必须完成的神圣任务。”他又亲切地补充道,
“我对你的信仰的威力有信心。这个女人在邪恶的力量的引导下正向一个地方进
发,在那里她最终可能见到那个女孩并及时将她诱惑。当然,只有在我们不能成
功地把小女孩从她现在的处所弄走的情况下才会如此。那样就只剩下我们的第一
个计划。如果那个计划失败的话,戈梅兹神父,你就是我们不能让穷凶极恶的势
力占上风的最后保证。”
戈梅兹神父点了点头,他的精灵——一只半月型的绿背大甲虫——哒哒地振
了振鞘翅。
庭长打开一只抽屉,递给年轻的神父一包叠好的纸。
“这是我们知道的有关那个女人的所有情况,”他说道,“她来自的世界,
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好好读一读,我亲爱的路易斯,带着我的祝福去吧。”
他以前从来没有喊过神父的教名。与庭长吻别时,戈梅兹神父感到欢欣的眼
泪刺疼了他的眼睛。
------------------------------------
你是莱拉。”
然后,她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她感到头晕,即使在梦中。她感到一个巨大
的包袱压在她的肩上,使包袱越发沉重的是,睡意又涌了上来,罗杰的脸渐渐消
退在阴影中。
“唔,我……我知道……有各种各样像马隆博士这样的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罗杰,还有一个跟我们的一模一样的牛津,你知道吗?唔,她……我发现她在
……她会帮忙的……但是其实只有一个人会真正……”
现在几乎无法看见那个小男孩了,她的思绪正像田野里的绵羊一样伸展开来,
漫游而去。
“但是我们可以信任他,罗杰,我发誓。”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七、孤身的玛丽
最后一朵玫瑰如在舞蹈
庄严的树木张开挂满硕果的枝蔓……
——约翰·密尔顿
几乎在同一时刻,戈梅兹神父前去追踪的诱惑者自己也正受到诱惑。
“谢谢你们,不,不,我只需要这么多,真的不要了,谢谢你们。”玛丽·
马隆博士对橄榄园里的老俩口说,因为他们要给她太多的食品,多得她拿不下。
他们无儿无女,与世隔绝地住在这儿。他们一直害怕那些出现在银灰色树林
中的幽灵,但是当玛丽·马隆背着帆布背包走过来时,那些幽灵却被吓得落荒而
逃。老俩口把玛丽迎进他们那藤蔓遮蔽的小农舍,用美酒、奶酪、面包和橄榄招
待她,现在又不让她走。
“我必须继续上路。”玛丽又说道,“谢谢你们,你们对我非常好——我拿
不动了——噢,好的,再拿一点点奶酪——谢谢——”
显然,他们把她看作是对付幽灵的护身符,她但愿自己有这个能耐。她在喜
鹊城的这一周里见够了破坏行为、见够了被幽灵吃掉的成年人和食腐肉的野孩子,
因此对那些飘浮不定的吸血鬼充满恐惧。她所知道的只是,每当她走近时他们的
确会飘走,可无论谁想要她留下来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得继续赶路。
她把最后那一小块用藤蔓叶子包着的山羊奶酪放好,微笑着又鞠了一躬,最
后喝了一口从灰岩石中汩汩涌出的泉水,然后学着老俩口的样子,轻轻地拍拍手,
坚定地转身离去。
她比当初出发时显得果断多了。与那些被她和莱拉分别叫做阴影粒子和尘埃
的实体进行的最后一次交流,曾经出现在她的电脑显示器上,根据它们的指令,
她把电脑毁掉了。现在她不知所措,它们叫她穿过她所居住的牛津——那也是威
尔的牛津——的出口,这一点她照做了,结果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不同寻常
的世界,眼前的奇观使自己昏昏沉沉、全身颤抖。除此之外,她惟一的任务就是
找到那个男孩和女孩,然后扮演蛇,不管那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行走、探索、询问,却一无所获。但眼下她离开橄榄园,拐上小径
时,她感觉自己必须得到一种指引。
等到离开小农舍足够远,肯定不会有人来打扰时,她在松树下坐下来,打开
帆布背包。在帆布背包的最底层,用真丝围巾包着的是一本她已经保存了二十年
的书:一本有关中国占卜术的书——《易经》。
她带着这本书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感情上的原因:这本书是她的祖父给她
的,她上学时就用得很多。另一个原因是当莱拉第一次找到玛丽的实验室时,她
曾经指着门上那张《易经》符号的张贴图问道:“那是什么?”过后没多久莱拉
在对电脑的惊人解读中了解到(她声称),尘埃还有其他很多种与人类交谈的方
式,其中一个就是使用中国的这些符号。
所以,在她匆忙打点行装,离开自己的世界时,玛丽·马隆带上了这本《易
经》,以及用来阅读的欧耆草秆。现在是使用它的时候了。
她把真丝铺在地上,开始先作除法,再计数,然后再作除法再计数,然后把
得数附在一边。十几岁时,因为好奇心加上狂热劲,她对此非常热衷。从那以后
就差不多没再接触过。她几乎都忘了具体的方法,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那些步骤又
回到她的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镇静自若和聚精会神,这些在与阴影粒子们
交流时起着重要的作用。
最后,她终于得出了与那个由六条时断时续的线条组成的六角星形对应的数
字,然后她开始查阅它的含义。这是最困难的部分,因为《易经》的语言高深莫
测。
她读道:
转上高峰
获取养分
带来好运
利眼侦察
贪婪如虎
这似乎挺鼓舞人,她继续读着,顺着其中的偈语,一路如穿越迷宫小径一般,
最后读到的是:静幽山恋,小道僻径,小石、门洞与穴口。
她只能去猜测其中的含义了。“穴口”不禁让她想起她进入这个世界时穿过
的那扇神秘的窗户;头几句似乎在指示她应该上行。
她觉得迷惑不解,但又备受鼓舞,便收起书和欧耆草,顺着小径出发了。
四个小时过去了,她又热又累。太阳低垂在地平线上。那条崎岖不平的小径
已经渐趋消失,此刻她正在不断滚落的卵石和小石堆之间攀爬着,越来越艰难。
左边的斜坡下面,是一片橄榄园、柠檬园,还有疏于管理的葡萄园和废弃的风车,
在暮色中显得雾蒙蒙的一片。在她的右边,是一片岩屑堆,地上的小矿石和砾石
一直向上斜伸到一个日渐碎裂的石灰岩悬崖边。
她疲惫不堪地又一次提起帆布背包,踏上又一块平坦的石头——但是她还没
来得及把重心移过去就停了下来。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阳光下一闪,她用手遮着
眼睛,挡住碎石堆反射过来的强光,努力再找到它。
它在那儿:像一块玻璃毫无支撑地悬在空中,但不是那种能引人注意的反光
玻璃:只是与周围环境不同的一个四方块而已。接着她记起《易经》里
所说的:小道僻径、小石、门洞和穴口。
它像桑得兰大道上的一扇窗户,只是因为有阳光,她才能看见它:要是太阳
再高一点的话,它恐怕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带着好奇和激动,走近那一小块空气,因为上次那第一个窗户她没有时间
看:她当时不得不尽快离开。不过她仔仔细细观察了这一个,摸摸窗沿,转到后
面,看看为什么从另一边却看不见,还比较着这个和上次那个有什么截然的不同,
感觉她的心因为这些奇妙景象而兴奋得几乎要炸开来。
持刀人大约是在美国革命时期打开这个窗口的,可他粗心大意忘了将它关闭,
但至少他切割的地方与这边的世界非常相似:也在一段岩面旁边。不过那边的岩
石和这边不同,不是石灰岩而是花岗岩,而且当玛丽跨进了那个新世界,她发现
自己不是站在一个高耸入云的悬崖脚下,而是在一个微微高过地面的矮石堆上,
俯瞰着一片辽阔的平原。
这儿也是黄昏时分,她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下腿脚,不慌不忙地品味着这
一奇迹。
无边的金光,无垠的大草原,与她在自己的世界所见过的一切都迥然相异。
首先,尽管色彩斑斓的短草覆盖着大部分的土地,浅黄色、棕褐色、翠绿色、褚
色、黄色,还有金色的,轻柔地起伏,在太阳长长的余辉下一目了然,但平原上
好像纵横交织着一条条岩石河一样的东西,表面泛着淡淡的灰光。
其次,平原上到处都是玛丽从未见过的最高的树。有一次在加利福尼亚参加
一个高能量物理会议时,她曾抽时间去看了高大的红木树,当时心里还感叹不已;
但是不管这些是什么树,它们至少比红木树还高出一半。它们的叶子很茂密,呈
深绿色,硕大的树干在浓浓的暮光中呈现出一片金红色。
最后,一群群动物在大草原上吃草,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它们的
动作有点古怪,她一时还不能完全弄明白。
她累极了,而且又饥又渴。不过,她听到附近某个地方有泉水发出让人欣喜
的滴答声,她只花了一分钟就找到了它:一股清泉从长满绿苔的裂缝中渗出来,
顺着山坡流下去,形成一条细细的小溪。她心怀感激地喝了很久,灌满瓶子,然
后就着手把自己弄舒服,因为夜晚正在迅速降临。
她包在睡袋中靠着岩石吃了一些粗面包和山羊奶酪,然后就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初升的太阳已盈盈地照在脸上,空气凉爽,露水化成一颗颗小珠子
落在她的头发和睡袋上。她神清气爽地又躺了几分钟,感觉自己仿佛是这世界上
惟一的一个人。
她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寒噤,在凉飕飕的泉水里洗了
洗,这才吃了几个干无花果,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她上了身后的小山坡,地面渐渐往下斜,然后又升起来,整个全景展现在眼
前,横过辽阔的大草原。现在树木长长的影子在朝她的这一面,她可以看见一群
群鸟儿在树前盘旋。与高耸的绿色树冠相比,它们看上去像一粒粒灰尘。
她又背起帆布背包,下坡来到大草原粗糙茂盛的草丛中,朝四五英里之外的
最近的那排树走去。
草齐膝深,中间生长着像是桧状植物的矮灌木丛,只有她脚踝高,还有像罂
粟花、毛茛和矢车菊一样的花儿,给这张风景画平添一抹不同的色彩;接着她看
到一只大蜜蜂,有她拇指最上面的关节那么大。它飞到一朵蓝色的花上面,把它
弄得东倒西歪。不过等它从花蕾中退出来,再次飞到天上时,她看清楚了它不是
什么昆虫,因为过了一会儿,它飞到她手上,停在她的手指上,极其轻柔地把长
针一样的嘴在她的皮肤上点了点,然后一发现不是花蜜,就又飞走了。它是一只
很小的蜂鸟,长着青铜色羽毛的翅膀扇得很快,她都没法看清楚。
如果地球上的每一个植物学家都能够看到她此时所见的一切,他们会多么嫉
妒她啊!
她继续前行,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一群她昨晚见过的那些吃草的动物,它们
的行动使她莫名就里地感到困惑。它们的大小与鹿或羚羊差不多,颜色也相似,
但是它们的腿却使她停下脚步,擦着眼睛以看得更清:形状呈菱形,中间两条,
前面一条,尾巴下面一条,所以移动起来带着奇怪的摇摆动作。玛。丽真想查看
一下它们的骨架,弄明白整个结构是怎样运作的。
至于吃草的动物呢,它们用温顺漠然的眼睛注视着她,一点也不惊慌。她本
想再走近一点,慢慢看一看它们,但是天越来越热,那些大树的树阴看起来很诱
人,反正有的是时间。
不久她发现自己跨出了草地,来到一条从山坡上看到的那种石头河:又